4、第 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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吠舞罗今天没有营业，闹哄哄的一楼灯火通明，融融灯光映照在道路两旁堆积的雪堆上，将屋内屋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小夜左文字被迫和安娜手牵着手下楼，周防尊懒洋洋地跟在两人身后，脸上是百无聊赖的倦怠。
到了一楼，小夜左文字难得脚步踟躇，他极力掩盖脸上的羞窘，走到草薙出云面前，歉意地微微鞠躬，道：“抱歉，没能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作为百战百胜，力压一众刀剑男士抢誉抢到手软的短刀，小夜左文字从未这么窘迫过，居然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睡过去，从而导致任务失败，这简直是能贯穿他一生的耻辱！
草薙出云愣了一下，看着小孩丧丧的小脸，又看看他身后抬头看天，一脸无辜的周防尊，差点笑出声。他以手抵唇，轻咳一声压下笑意：“既然如此，我会给你惩罚的。”
视线逡巡一圈，无视十束多多良“唉～”的声音，把他跟前那框扒拉来扒拉去只剥了几颗的豆子拎到小夜跟前：“那么罚你在晚饭前把豆子全部剥出来！”
小夜左文字抬头看他，和男人墨镜后带笑的眼睛对视了下，默默接受。
“我来帮忙。”安娜说着，率先爬上凳子。
小夜左文字没有拒绝，单手撑着座椅轻轻一跳就在凳子上坐好，和安娜一起开始勤勤恳恳剥豆子。
看着高脚凳上双腿悬空干活的两个小孩，偷听的众人纷纷发出“噗噗”的笑声，在俩小孩看过来时又忙压下上扬的嘴角，一脸若无其事。
晚饭很快就好了，大家围着餐桌排排坐，小夜左文字和安娜分别坐在周防尊的两边，腮帮子鼓鼓，两个小动物似的，乖乖巧巧地吃着自己盘子造型可爱的饭菜。
“马上就万圣节了，今年酒吧也要做主题活动吗？”八田美咲举手发问，他那天有打工，如果酒吧有活动的话他需要提前请假才能过来帮忙。
“做吧做吧！”十束多多良兴冲冲地提议：“我最近新学了首的曲子，那天我想表演那个！”
“去年万圣节主题活动草薙先生赚了好多，今年应该也会举行吧。”
草薙出云姿态优雅地摇晃着杯子里的红色酒液，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前提是要那几天没人搞事，要是有人搞事那就没办法了。”
八田美咲把胸膛拍的啪啪响：“草薙先生放心！这几天我们一定好好教教他们什么叫规矩，让他们不敢乱来。”
“八田真可靠啊。”十束多多良拿着自己装着可乐的酒杯与同样装着可乐的八田美咲碰杯：“那这几天就交给你们了，万圣节那天再玩个尽兴！”
其他人也举起酒杯，大声欢呼：“为了万圣节，cheers！”
小夜左文字安静看着面前闹哄哄的场景，想起本丸里那些刀剑男士，唇角带起一点小小的弧度。
安娜捧着番茄汁看着，也跟着抿唇笑起来。她仰头看周防尊，正好对上周防尊看下来的视线，周防尊揉揉她的脑袋，没有说话。
安娜回过头，看向小夜左文字。
她视线里的小夜左文字不是周防尊一样的红色，但同样耀眼同样美丽。小夜左文字是更剔透，更微弱，就像凛冽冬夜里的烛火，就算瑟瑟发抖也在努力散发光与热。弱小如她，看到的时候也想要上前拥住这一豆烛火，以免他就此熄灭。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东倒西歪，或坐或躺，温暖的暖气一烘，困意就又涌上来了。
草薙出云好整以暇，金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对小夜露出温和的笑容，声音温柔：“虽然可能会让你不太舒服，但有些疑惑可以麻烦小夜你解答一下吗？”
看完伏见猿比古发过来的资料，再结合自己收集到的乱七八糟的野史，各种各样关于小夜左文字来历的猜测在他脑海里来来去去，没有片刻停止。
察觉草薙出云危险的狼外婆语气，安娜小步跑到小夜身边，拉着他的手坐在一起，漂亮的暗红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草薙出云。
这是要和小夜左文字统一战线的意思。
草薙出云：……
我只是单纯想问点话，又不是要对小夜动手，为什么要这么警惕的看着我！
何况自己也不一定打的过他。
那一手刀术太绝了，浓郁夜色里小夜左文字干净利落斩杀敌人的那幕总是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难以忘怀。
“看来安娜真的很喜欢小夜。”十束多多良凑过来，不大的沙发坐两个孩子还算宽敞，再加一个大人就很挤了。他一坐下单人沙发顿时发出痛苦的呻.吟，摇摇欲坠。
十束多多良抱住小夜的肩膀，贴脸过去：“我也超喜欢小夜，我也来。”
小夜左文字被他挤得身形一歪，脸颊也被挤出嘟嘟肉。
十束多多良眨眨眼，对草薙出云拋了个wink，灿烂笑道：“草薙哥你别这么凶嘛，king也很喜欢小夜哦。”
众人顿时起哄：“我们也喜欢！”
“对对对，我们都喜欢！”
“只有草薙先生，只有他不喜欢！”
“不要这么对草薙先生啊，他会哭的。”
“对啊，他明明也喜欢小夜，还会给小夜做小兔子饭团哈哈！”
草薙出云气势垮掉，额角青筋直崩，正当他挽起袖子打算好好敲打一下这些皮猴的时候，小夜沉稳开口，丝毫不受众人打闹影响：“如果需要的话，我会说的。”
深深凝视着小夜，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带上了一点微不可查的紧张。草薙出云开口：“那么，首先，小夜你是人类吗？”
充斥着笑闹声的酒吧霎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千岁洋懒洋洋地趴在吧台上，手指推动着的空档的酒杯，视线一眨不眨地看着酒柜反射出的画面。
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这么犀利，小夜左文字没有理会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停顿半晌，开口回答：“不是。”
“咚！”镰本力夫一个不稳，一脚踹倒八田美咲放在墙边的滑板。
室内更安静了。
虽然早有预想，草薙出云还是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提问：“和刀剑有关？”
回答了最关键的问题，后面的就变得很好开口了，小夜左文字点头：“是。”
“左文字刀派？”
“是的，是小夜左文字。”小夜左文字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他直视着草薙出云的眼睛，举起手里的刀，露出刀鞘上的刀纹。
草薙出云看着那个熟悉的图案，深吸口气，坐回椅子上，思索一整天的问题倾泻而出：“这是收藏在博物馆里的那刃刀剑？你的本体？你是怎么跑出来的？你是刀灵还是付丧神？百鬼夜行？”
“刀剑付丧神。”小夜左文字如实道：“来自另一个世界，与想要改写历史，颠覆世界的恶势力战斗的付丧神。”
小夜左文字不知道草薙出云究竟知道多少，但从他提出的那些问题，小夜左文字根本不觉得自己能瞒住他，于是将来历挑拣着说了。
“异世界！付丧神！好酷啊！！”窸窸窣窣，围观的众人讨论起来，言语中是完全压抑不住的兴奋。
草薙出云一个眼刀过去，众人顿时收声，安静如鸡。
“那么，你为什么会对山田派……会对那伙人贩子出手。”
“……为了，复仇。”小夜左文字握紧手里的刀，一字一句，平淡而深刻。
周防尊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眼前恍若戏剧般的场景，嘴里咬着未点燃的烟，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扶手上。
草薙出云从桌子底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电脑，打开伏见猿比古发过来视频，推到小夜左文字面前。
画面里，小夜左文字就像一个幽灵，在深夜无人的街道穿梭，目标明确地走进了一个公园。
通常来说这样偏僻公园是不会有监控的，但神通广大的伏见猿比古还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段视频。这段视频被二次处理过仍然模糊不清，但至少能看清小夜左文字在一个女孩面前站定。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女孩给了小夜左文字一样东西。
画面太模糊，看不出是什么，只知道物品不大，两个孩子的手都能把它完全遮盖。
这是最完整的一段视频，比起这段的视频，后面的视频简直能用稀碎两个字来形容。甚至都不能用视频来形容，简直是一帧一帧来找茬的画面截图，全靠伏见猿比古的标红才能从细枝末节找出小夜左文字的痕迹。
根据监控左上角不断变换的时间判断这种行为持续了一段时间。
直到画面来到一个私人医院，或者说，一个地下器官交易所，一个夜晚，小夜左文字从那里带走了一颗心脏。
他再一次站到了女孩面前。
痛哭过后，女孩抱着那颗在福尔马林液里晃动的心脏跪在了他面前，再一次交给他一样东西。
视频到此为止，之后发生的事显然众人都能猜到了。
无非是小夜左文字根据医院里得到的线索锁定的山田派在东京的一个隐蔽据点，蹲守几天之后，顺利跟上前来运人的货车，一路追去了横滨，然后在码头遇上同样去找山田派麻烦的他们。
继续往下滑动电脑屏幕，映入眼帘的是一段某某医院失火，数名医生和医院副院长不幸丧生的新闻报道，和一则来自镇目町警署的报警记录。记录上显示这家的大女儿在接小女儿放学的路上失踪了，小女儿坚称是几个黑衣人把姐姐强行拽到一辆车上带走了。
小夜左文字眨眨眼，依旧板着一张小脸，对这些内容没有任何表示。
“你……是在为她复仇吗？”草薙出云问。
围拢在小夜左文字身后一同观看视频的吠舞罗众人只觉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恨不得自己就是视频里那个身姿诡秘，千里追凶的复仇者！
小夜左文字昂起头，藏蓝色的眸子里是谁也读不懂的情绪：“恨意，顺着眼泪的气味飘过来了。”
来到陌生的世界，小夜左文字第一反应是寻找自家lv. 1的哥哥们。
审神者曾经给他们科普过现世的规则，看过人类社会的各种武器，在这座城市的这些天他还见到一些人类使用着与他们迥异的力量战斗。知道正常现世是怎么样的小夜左文字立刻就确定这并不是他知道的那个正常世界，而是更加危险的异世界。
默默把等级低微的哥哥们的力量和他们做对比之后，小夜左文字简直坐立难安，他担心哥哥们受伤，担心他们被抓住，落到人类手里。
担心到一刻也静不下来。
且因为跨越时空的关系，他与审神者的链接断了，他失去了灵力的补充，只能使用自身蕴藏的灵力，他必须在灵力耗尽前找到他们。
否则不只是他们，连他自己都会遭遇危险。
但这座城市到处都没有两位哥哥的气息。
就在小夜左文字打算离开，去往其他城市的时候，他听到了带着哭腔的祈求，浓浓的恨意冲击着他不让他由自主地前往。
“有谁来，有谁来杀死那些坏人，把姐姐抢回来！！”
“神明啊，请请救救姐姐吧！”
“不管是什么，只要能救姐姐……”
于是他站在绝望流泪的女孩面前，对她说：“我来拯救你的姐姐，我来解开你的痛苦。”
女孩问他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沉默良久，说：“给我五元硬币吧。”
小夜左文字打算以此了结这一份缘，以后再不做这样的事。
自身难保，何以渡他人。
但当女孩把硬币放在他的手心那刻，他从那枚硬币上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愿力！
那些愿力像奔腾的河流般冲刷着他的身体，飞速补充着这段时间损耗的力量。
就算为了这份力量，小夜左文字也打算将这件事参与者斩杀殆尽！！
——唯有仇人之血才能告慰亡者！
——唯有仇人的死亡才能消解生者心头之恨！
“至死方休……这，就是我的复仇。”小夜左文字垂眸低语。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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