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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条守则 ...

  •   之前慕深还担心,这瞧着有些简陋的茅草屋想装下他们这些人可能有些困难,可真迈进屋门却发现自己实在想多了。

      “没想到这茅草矮檐下竟是别有洞天。”慕深看着面前这分明宽敞雅致的内里,怎还能不明白什么茅草屋不过是幻象罢了,忍不住笑自己这算不算是色令智昏?
      长琴邀几人落座,又吩咐小童子取来茶盏,亲自为几人煮茶,手上动作不停,闻言也带着笑意接道:“茅檐高阁都不过是外物,又何必拘泥于此?你看这竹林清幽就合该配上茅檐,可起居坐卧自然也要匡床蒻席,二者之间哪有什么冲突?”
      一边说着,将煮好的茶盏递出:“几位请,我这难得来了客人,没什么准备,只有榣山新产的粗茶,希望还能入口。”

      慕深接过,忍俊不禁的摇摇头调侃:“长琴不如说自己耽于高卧,所谓清雅居士不过是做做样子,图个好看。”
      长琴不恼反笑:“终日枯坐一处有什么趣味,若是你过几日再来,见到钓叟渔翁也说不定。”
      慕深轻抿杯中茶汤,叹道:“这竹林是假,茅屋是假,只这如圭如璧的太子长琴是真,假的也就成了真的。不过若说这是粗茶,恐怕也是假的。”
      长琴低笑:“云生懂我,当浮一大白。”
      慕深晃晃手中杯盏,示意有茶无酒。
      长琴眨眨眼:“云生怎又拘泥于这些了?”
      言罢,二人相视一眼,遥遥敬了一杯。

      澜九看这两人言笑晏晏,忍不住凉凉插嘴道:“以前只听说过‘商业互吹’,今天见了太子长琴和云生,才算是明白了真意。”

      慕深长琴齐齐郎笑出声,长琴摆摆手:“澜九大人说的有理,只顾着交友未问几位来意是琴的失礼,不知几位来此所为何事?”
      澜九不想听这两位你来我往高山流水了,抢过话头道:“受人之托,想请太子长琴出山。”

      长琴似乎也有所料:“皇鸟?”
      见澜九点头,长琴扶额低笑:“我还道他这是转性了,好些日子没在不周山外搔首弄姿,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澜九不能更认可“搔首弄姿”这个形容,一时看长琴也顺眼了不少:“算不上救兵,不过是看在他提供了消息的份上顺道帮忙递个话,我们本也是要来的。”
      长琴示意澜九尽管开口。

      “你可知共工的下落?”
      长琴一愣,随即摇摇头:“水神大人早与家父同归于尽,随不周山一同归于天地,又哪来的什么下落呢。”

      慕深倒是想从长琴口中打探当年的不周山一战,但看他似乎有些低落,也不好开口。

      “多谢告知。”澜九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道:“那傻凤凰让我和你说一声‘旧约已了,该出来了’。”

      长琴若有所思,半晌叹道:“他说得对,我为了父亲的嘱托,守了三千年,如今先父遗愿已了,我却迟迟不离开,固执的将自己困在这寸许天地,不过是心有不甘,至今仍不敢面对外面的现实罢了,不周山恒久不变,我也就当这天地也始终未变,实在是懦夫行径,或许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说到这里,话风一转,“出了这不周山,陈年旧事也就作罢,不过在此前,长琴还有一事未了,希望几位能帮我。”

      【主线任务:长琴之愿,是否接受?】

      系统的提示声准时响起,澜九听着耳边提示,十分想翻个白眼,他几乎要怀疑这些涉及到当年旧事的家伙都是故意拿捏着他们使唤。

      慕深可不在乎这什么提示,见澜九没吭声便大方道:“长琴只管说就是。”

      长琴微微一笑,手指在杯盏边沿摩挲,似乎在整理语言:“这或许是个有些长的故事,要从许多年前讲起。”
      慕深:“洗耳恭听。”

      长琴叹了口气,娓娓道来:“世人盛传榣山太子长琴沉迷音律,无暇事故,只可远观,难以为友,我自认非是如此,却也无心澄清什么,只道这世上定有知我者。”
      “后来我等到了,那是我此前唯一的知交好友。”
      “她说,她本是听闻‘乐神’之名,见猎心喜,路经榣山忍不住登门切磋。可能是惺惺相惜吧,无论是对于我还是对于她来说,能读懂彼此音律的人太少了,后来她常来找我,我们渐渐的也就成为了朋友。”

      澜九听到这,觉得这可能是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心道傻凤凰那个五音不全的,只会搔首弄姿跳什么劳什子凤舞,实在是比不过这位独一无二的灵魂知己,估计要凉。

      “再后来,我们关系愈发融洽,有一天她告诉我她有了心仪之人,”长琴续道,“我很为她高兴。”

      澜九:“……”

      “又过了两年,她和心仪之人在一起了。”中间的故事长琴没有细说,“那是个清冷的人,一手剑术出神入化,世人皆传他是个冰冷无情的尊者,可世人多爱以讹传讹,我从他看向好友的眼神中知道,他们会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说到这,他停住了。

      慕深猜想,这可能不是个好的故事,还是问道:“然后呢。”

      “就没有然后了。”长琴摇摇头,苦涩道:“洪荒毁了。”

      慕深失语。

      “我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一天,好友孤身来找我,她看起来难过又决绝,她本什么都不想说,只说要和我合奏一曲。”

      “最后那曲也没能完成。”

      “我不知她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和我说了许多,讲他们两个人的故事,最后她说,若是有一天发生什么大事,让他们分开,希望这世上还有人记得,他们是相爱的。”
      “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拜托我说,如果他们二人都死了,还得托我将他们葬在一起,若是侥幸未死,她也不知道会发什么,只是……”
      长琴闭上眼,似乎不忍再说下去:“只是恐怕也不能在一起了,还请我想办法让她再见他一面。我当时只觉疑惑,她却什么都不让我问了,现在想来,她是知道什么的,可能早料到今日了吧。”

      慕深其实不怎么懂这些爱情故事,更何况长琴语焉不详,不像想讲给他们听,更像是在回忆,实在很难教人共情,只是见长琴这般再想到洪荒破碎的惨烈,也不免有些感同身受的叹息。

      “那人是谁?”澜九的声音有些沉,慕深有些惊讶的看他一眼,他直觉澜九猜到了什么。

      “红鸾。”长琴闭了闭眼,调整好情绪:“我的好友红鸾,她的爱人是紫微。我能感受到你们身上有他们的气息。”

      慕深大惊:“师尊?”

      长琴一愣,歪头仔细打量慕深,微微试图玩笑道:“这么说来,我和云生竟也算是忘年交了?”
      慕深压下惊讶,淡然回道:“确实是忘年交,不过我还虚长些年月。”

      长琴扶额:“这么算来,还得归结为我当年高攀了红鸾星君。”

      慕深犹觉不可思议,他也想不到红鸾星上那个躺在屋檐晒太阳的小姑娘会是这般风月故事中的主角,摇摇头道:“我实在没想到。”
      长琴叹口气:“谁又能想到呢?都说星君随星辰亘古不灭,我原本以为他们会一直相伴到天地归于寂灭的那一天。”

      一直在旁喝茶当个安静看客的澜九忽而插话道:“你又怎知这天地没有寂灭过一次呢?”

      长琴愣怔,只觉难以置信,又觉得这或许才是唯一的解释,呐呐不能言。

      慕深听澜九话中之意,只觉脊背发凉,侧头看向澜九,却见澜九食指抵唇摇摇头,似是往上指了指,讳莫如深。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原该与天地同寿的星君变成了如今幼童的模样,澜九又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能与人言,又或者说,为什么经历过当年的人都是如此,他们在惧怕什么?或者说,规避什么?
      慕深只觉脑中闪过千头万绪,却什么都抓不住,他对当年之事的印象不过是都广之野万里晴空上轰然炸响的闷雷、突然破开的“惧”这一窍和缠绵数万载的断体之痛罢了。

      人心七窍,喜怒哀惧爱恶欲,生而有灵。草木之流天生能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开智成妖自然要困难许多。
      一窍开智,三窍成妖,七窍大成,当年开了两窍的建木因缘际会又开一窍得以死里逃生,也是因此他曾将那天崩地裂的一天还有此前重重记忆细想过无数遍,翻来覆去,却没有任何痕迹。

      长琴先一步消化了这堪称惊悚的消息,长出了口气道:“逝者已逝,长琴不过一介乐神,当年之事当年没有资格知晓,如今再想去追究也是不自量力罢了,所想不过完成旧友的愿望,也算不愧所托了。”
      慕深回过神来,也顾不得考虑长琴的心情了,正色问道:“长琴,你可知道当年,火神与水神为何忽然决战?”
      他始终觉得之前种种都透着蹊跷,尤以这不周山之战为最。

      长琴神色不变,似乎料到慕深会问起:“事实上,决战之事发生的很突然。不过要说原委,或许还要从不周山之战好多年前说起。”
      “我父曾和我说过,很久以前,他和水神大人也是好友,自幼一起长大,虽说水火不容,可他们两个的情谊,说句亲如兄弟也不为过。”
      “直到那一年,黄帝陛下与蚩尤大人的战争开始。”

  • 作者有话要说:  红鸾:没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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