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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五家宴2 ...

  •   我和顾靖进前厅时,该到的人几乎已经到齐。
      父亲院子的前厅名为“古松台”,就是上古的“忠义堂”,父亲与心腹们议事的地方,大厅四百米见方,挑高五米不止,全实木装饰,古色古香。我从十五岁开始被领进这里做旁听。
      现下,上首两个位置和下首左一大哥的位置,空着。大哥旁边左二的位置是金彪,父亲最为信赖的助手。大哥对面的右一,坐着沈铎。沈铎旁边右二,是秦淮。像我和施文皓这种掌管白色产业、没有实权的纨绔,还有顾靖这种不参与上古生意的少爷,只能坐到后面。
      不多时,管家齐叔从后院出来,一露面就高声唱礼:“请家法!”
      众人皆是一愣,纷纷猜测是哪个倒霉蛋干坏事被父亲捉住。片刻,成人手腕粗细的藤条便呈了上来。
      “文霁少爷,请移步偏厅!”齐叔道。
      “我?”我愣在当场:“为什么是我?我做什么了……不是,那什么,那天在封叔葬礼上,父亲不是说原谅我们了吗?”老藤条的厉害小时候尝过,着实不是闹着玩的。
      “文霁,那天我也在场,听得真真的,父亲说不怪阿靖哥,可没说不怪你!不信你问沈哥。”施文皓适时发声,一脸幸灾乐祸。
      沈铎面无表情,不作回应。
      齐叔狠下心不搭理我,转而看向顾靖,道:“阿靖少爷,老爷有请。”
      顾靖起身,跟着齐叔去向父亲的书房,其他人仍在原地等候。
      “文霁少爷,老爷吩咐:‘要鞭鞭入肉,让他长个记性,再敢将阿靖往琼楼里带,就不是皮外伤了。’”偏厅里,执行家法的老仆对我说:“少爷,得罪了。”
      之后,我听到了皮开肉绽的声音。
      从小到大,父亲一直都是这么高调地“维护”顾靖。圈里人都知道,顾守清的儿子醉心艺术,施良就请了世界知名画家来教;顾守清的儿子沉迷男人,施良就将两人送去英国双宿双飞;顾守清的儿子又上了施良儿子的床,施良就狠狠教训自己儿子一顿……顾靖懂吗?懂,梦里梦外的顾靖都懂。那恨吗?应该是不恨的吧,恨与爱相生相克,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父亲于他而言,只是抚养他长大的恩人……而已。
      掌刑的人还是手下留情了,雷声大雨点小。就在打了一半的时候,门外传来说话声,是守门的保镖和两个稚子,听上去似乎是两个娃娃想进来看执行家法,保镖不让,之后又来了个年轻女人。
      “怎么回事?”我问那老仆。施宅怎么会有除了施文晴之外的年轻女人?
      “是文旭少爷和文曦小姐的母亲。上个月刚刚从外面接回施宅。”老仆倒是很清楚我在问什么:“少爷稍等,我出去看看。”
      文旭和文曦是父亲新得的一子一女,一母所生,大的文旭四岁,小的文曦三岁,其母名为葛薇薇,不仅为父亲连诞两子,还住进了施宅,可见是个手腕颇高的女人。
      门外的争执并没有因为老仆的出现而平息,我拖着伤臀蹒跚至门外,先我一步的是秦淮和顾靖。我们三个的出现对稚子和妇人还是有威慑力的,场面瞬间平静。
      第一次见葛薇薇,与我想象中妖艳伶俐的模样不同,倒与小家碧玉的形象更为贴近。施家没有少爷主动搭理姨娘的道理,我转向顾靖:“跟父亲聊完了?”
      “你没事吧?”顾靖反问。
      我摊摊手:“就这样,还能走。”
      “那就好。”顾靖转向秦淮,道:“秦哥,麻烦你去招呼一下厅里众人,义父叫你们去书房议事。” 冷冷淡淡,不似初见时那般失态。
      秦淮看了看顾靖,又看了看葛薇薇,道:“好。”言罢,搀着我离开偏厅。掌刑老仆竟也没有阻拦,剩下的那几鞭,不了了之。
      书房内,父亲正拿着放大镜仔细欣赏一尊青花瓷瓶,花白的背头、利落的西装,俨然一副老绅士做派。众人进来后,赏了个“坐”字就不再言语,我屁/股疼,自觉立在一边。
      “你们谁有文晟的消息?”半晌,父亲小心翼翼放下瓶子,抬头望向我们。
      “我的人一直在盯刘建勋……”答话的是沈铎,微微含胸表达出恭敬态度,金丝眼镜折射的光线恰好遮挡住了眼里的情绪。
      “应该不是他。”父亲道:“要真是刘建勋,尸体早就被挂在周家大门上了。”
      我心骤然一缩,惊异于父亲思维的缜密,更被他说到自己长子尸体时风轻云淡的模样所震撼。我一直以为,所谓大哥,在父亲心里的分量与我和施文皓自然是不同的,如今看来……想到这,我和施文皓不约而同抬头看向对方,又在目光相接的刹那,嫌恶地转向一边。
      “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盯?”沈铎问。
      “盯着吧,凡事都有万一。另外,继续给周家施压。”父亲从齐叔手中接过茶碗,抿了一小口,接着道:“阿彪,文晟那边的事你暂时照应着点吧。”
      金彪:“是。”父亲摆摆手,金彪退下。
      父亲道:“好了,咱们说说正事吧。”
      正事,对了,还有比施文晟死更重要的正事。
      “泰国那边的情况想必你们也有耳闻。泰桑将军大局已定,我和他近期要见一面,重要性不用多说。”父亲看向沈铎:“阿铎,九龙那摊子事,你要比以前更用心。文皓和文霁交给你差遣,他们手里的传媒公司和地产公司都有海外业务,用处不小。秦淮我也召回来了,为你保驾护航。”
      沈铎道:“一定不辜负良叔知遇之恩。”
      父亲点点头,看向我和施文皓:“这次交易量不大,象征意义比实际意义要大,你们定要摒弃前嫌,齐心协力。谁再耍小手段坏了上古的大事,别怪我不讲父子情谊。”
      我和施文皓连忙点头称是。
      秦淮问:“具体时间和地点呢?”
      “急性子一点没变。”父亲笑着嗔怪了秦淮一句后,站起身道:“我去休息一会儿,人老了体力不济,晚饭咱们再闲聊。”言罢,带着齐叔离去。
      “沈少?”父亲走后,秦淮转向沈铎。
      沈铎摇了摇头,眼神恳切。
      大家各自散去。沈铎往内院方向去,应该是回东院休息,施文皓哈巴狗一样跟着,也不避讳。我要去找顾靖,被秦淮扶着一路往外院方向走。
      仆人说,我们被父亲找去开会后,顾靖就让人在绿地上支起太阳伞,坐在伞下陪葛薇薇母子聊天一直到现在。他们能有什么好聊的……抱着好奇心,我和秦淮也参与其中。话题无外乎孩子,葛薇薇开心地说,顾靖笑眯眯地听。葛薇薇夸赞文旭,说他字都不认识几个却偏爱翻书,经常让人带他去致远楼,从晚上吃完饭一直能呆到八九点,还曾立志,以后一定要当个大作家呢。
      呵……作家,若真是作家,施家上下皆大欢喜。
      葛薇薇还算有眼色,见我刚刚挨完打不好久站,炫耀完孩子后就说乏了,先行离开。
      秦淮和顾靖将我扶回东院卧室,秦淮很自觉地以散步为借口要离开,不曾想,本该留下照顾我的顾靖却说:“秦哥,我跟你一起出去转转。”
      我和秦淮皆是一愣,他问:“文霁这边……”
      顾靖笑着对我说:“一会儿护士来给你上药,上完药你好好睡一觉,一会儿我们就回来。”言罢,不等我反对,便拉着秦淮出了门。较之前两次见面,态度熟稔不少。两人前脚走,护士后脚进门,冰凉的药膏驱散疼痛的同时也让我睡意全无,索性反锁好房门,拿出耳机。
      晚饭前,顾靖和秦淮一起回到我房里,此时,两人已然从熟稔上升到了亲昵,也是,从曾经泰晤士河旁仅一街之隔的居所,到如今清欢楼里必点的果木烤鸭,再到对民国时期老物件不约而同的情有独钟,他们俨然是一对相见恨晚的知己。
      顾靖和秦淮俩人聊个没完的话题终于因晚餐暂告段一落,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出身寒微的父亲发迹后倒将大家世族的规矩学了个全。我带着伤来到餐厅,站着用完了一顿饭。
      晚饭后,父亲回房换衣服,其他人则做出兄友弟恭的模样,聚在大客厅闲话家常。顾靖在露台拐角处喝普洱消食,沈铎想去露台抽烟,却在看到顾靖后脚步一顿,然后向着露台的另一边走去,二人各把一头,对彼此皆是视而不见。这是……想装不认识?似乎有些太刻意了。
      我看准时机来到顾靖身边,道:“怎么一个人坐这喝茶,也不怕着凉。”说着,将自己身上的大衣拽下来披到了顾靖身上。
      “又不是林黛玉。”顾靖拿出个小杯子为我斟茶。带着糯香的茶汤被澄得不剩一丝茶渣,还真是强迫症晚期。
      一问一答间,沈铎的烟抽完了,抬脚想走,我立刻叫住他:“沈哥,一起喝茶啊!”沈铎转过身,不等他回答,我紧接着说:“看我这脑子,都忘了介绍了,沈哥,这是顾靖,顾守清伯伯的独生子。”之后又转向顾靖:“阿靖,这是封伯伯的义子沈铎。”
      顾靖似是没料到我会来这出,余光瞥了我一下并不接话,沈铎惊讶之后笑的有些无奈,却还是走到我俩面前,伸出手:“顾少,幸会。”
      顾靖也伸出手,淡淡道:“幸会。”
      就在气氛快要降到冰点的时候,露台外面传来父亲的声音:“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啊?”说着,父亲走到茶桌旁坐下,招招手示意我们也坐。顾靖和沈铎分别坐在父亲的左右手,我则站在父亲背后讨好似的给他揉肩。齐叔清理掉之前的茶壶茶杯,又帮我们泡了一壶枸杞菊花。
      “文霁年纪小,不知道那么些往事,怎么你们当哥哥的也跟着胡闹!”父亲虚指着顾靖沈铎二人道:“发小的情谊,真的说断就断?”
      “阿靖和沈哥是发小?”倒也合理,沈铎跟封九龙的时候,顾守清还没死。
      “嗯,我们小时候曾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两年。”沈铎道:“我是孤儿,被顾伯伯收养,差点成了顾家少爷!”说着,他自嘲一笑。
      “那怎么……”我更加好奇。
      “因为我,我跟沈铎合不来。”顾靖道。
      所以,本该被养在顾家的沈铎,因为正牌少爷抵触,被顾守清转交给了封九龙……原来,两人之间还有过这么一段往事。
      “小孩子时候的打打闹闹,值得一直记到现在么?”父亲一声叹息。
      见两人谁也不说话,父亲大手一挥,茶也不让喝了:“行了,阿铎文霁你们各自玩去,老齐也走吧,我跟阿靖说说话,我们都八年未见了。”
      在父亲面前,我有意装作伤很重的样子,一瘸一拐往外走,这时,顾靖从后面拽住了我:“大衣拿回去吧,我不冷。”说完,胳膊一伸,就着披衣服的动作将我虚揽入怀,嘴唇擦过耳畔时,他轻声道:“小文霁,长大了啊!”一抬眼,他脸上的痞痞的表情果然跟调戏良家妇女的语气一样欠扁。
      顾靖,我不仅长大了,还知道,你背着我见了我不喜欢的人,也许还做了我不喜欢的事,刚才,是试探,也是警告!
      “去吧!”他拍拍我的肩,撤回身,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出了露台,沈铎被施文皓叫走,齐叔就近找了一个房间给我换药,借着没人的空,我问道:“齐叔,沈哥和阿靖为什么对当年的事这么耿耿于怀?都是义子,给顾伯伯当还是给封伯伯当,有差别吗?不都照样飞黄腾达!”
      齐叔摇摇头:“你不知道,封九龙……有点变态。”卧槽!这话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沈哥,受了很多苦吧!”如此说来,沈铎有理由怨恨顾靖,可是,俩人私下见面又为哪般?
      “文霁,顾靖也就罢了,毕竟是个心思单纯的人。”齐叔语重心长道:“可那沈铎,城府太深,你最好躲远一点。”
      “父亲前儿还让我多跟他学习呢!”我故作懵懂,想让齐叔把话说清楚,沈铎是上古新贵,手握大权,施文皓巴结都来不及,齐叔却让我躲远点,有违常理。
      “上位者的心思不好猜,乾坤未定就急着拉拢,未必有益。”齐叔的话点到为止,意思却足够明白,父亲对沈铎,仍有忌惮。
      “我知道了,齐叔放心吧!”我乖巧地应下。
      “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上完药后,齐叔问道。
      “不疼了,齐叔!”我笑着回答:“从小到大,齐叔最疼我了,比父亲更像父亲!”顺便嘴甜,说两句讨喜的话。
      “你这孩子啊!”齐叔听了果然高兴,小心翼翼地扶我起来,回到大客厅。
      我们离开后,父亲拉着顾靖闲话,不知聊到了什么,父亲一时兴起,在这个没有芙蕖花开的季节,带着大家浩浩荡荡往芙蕖水乡而去。所谓芙蕖水乡,其实就是施宅内的一个大荷花塘,荷花塘旁边便是下午葛薇薇说过的致远楼,那里放着父亲半生的藏书,一楼一塘相依相携,夏季里,碧叶锦鲤、娇花美蝶,雕栏玉砌、亭台楼阁,着实是一处天上有地下无的雅致之地。
      “芙蕖,即荷花,又名莲花,还有溪客、碧环、玉环、鞭蓉、鞭蕖、水芝、水华、水芸、水旦等别称,未开的花蕾还可称为菡萏。从古至今,文人墨客始终对荷花情有独钟,什么咏荷、咏莲,诗词歌赋层出不穷……”一路上,父亲就着芙蕖水乡的引子侃侃而谈,看来,除掉封九龙的愉悦心情丝毫没有被失踪的大哥所打扰。
      就在大家迎合着父亲的高昂兴致说说笑笑快要到达芙蕖水乡之时,走在最前面的金彪骤然停了下来,不明所以的众人顺着他的视线往前一看,一对男女正吻得动情,女的被搂在怀里看不清,只道那男人身材高得突兀。
      父亲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众人神色各异,我看了眼顾靖,他似乎是笑了一下,转瞬即逝。想笑就笑呗,我也想笑,这样好的一出戏,真不枉本少爷带伤而来。
      父亲作何打算?他不说,谁也不敢问。兴高采烈来,鸦雀无声走。直到第二日上午,有人碰上灰头土脸的秦淮一瘸一拐回房,却再没人见过那个曾风头无两的小家碧玉。
      秦淮和葛薇薇之间肯定不止是有私情这么简单。葛薇薇,按说应该是高情商的人,却放任孩子们在古松台偏厅胡闹,本就可疑,之后又能当着我和顾靖的面,淡定地将私会的时间地点用暗语说出来,着实不简单。如今看来,都是冲着秦淮去的。秦淮这边,常年在国外,与葛薇薇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数清了,怎么会跟她有如此默契?再说了,秦淮位高权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去泡个半老徐娘。
      俩人明知这次人多眼杂,却还要冒着风险见上一次,肯定是有不得不见的理由,比如,秦淮被刺,当场捉奸应该也是随机应变的权宜之策,奸夫的下场肯定好过奸细。
      我能想明白的,顾靖也一定能想明白。而顾靖明白的,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比如他是如何知道葛薇薇的暗语,又为何要引父亲去“捉奸”……问他,他也只说是巧合。在父亲和齐叔眼里,顾靖仍然是八年前那个一心扑在艺术和爱情上的傻子,可在我眼里,他已经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阴谋家!他有秘密,捉奸也不是巧合,我可以肯定!我想跟他讲明个中利害,日后若生变故,只有知道实情才好给他照应,可他似乎并不想跟我深聊。
      “你不信任我?”我问他。
      “那我就没人能信了。”他几乎想也没想就回答道。言语间,似乎还有些悲凉的味道。他沉吟片刻,复又道:“你就当它是个巧合,其余的,我能应付。”
      “OK,我不逼你。只是有一点你要明白,父亲一旦起疑,你暗地里做的事,被发现是迟早的!以你的身份,父亲恐怕容不得。”暗中培植势力、分/尸施文晟、嫁祸刘建勋、勾结沈铎,没有一件不犯父亲的忌讳,哪怕你刚刚帮他剔除了一个隐于枕边的毒瘤,他也绝不会对你手软。
      “文霁,义父不是那样的人。”说完这一句,顾靖再不出声。
      也罢,他不想多说,我多问无益。给他些时间,待他想明白之后再聊也许会更好,反正不出意外,父亲不会这么快就有动作。
      结束谈话后,我们各自回房。躺在床上将父亲与顾靖上午的私下谈话听完,确认没什么不妥之后,我沉沉睡去,再次开启梦境中的另一种人生。
      与现实中意味深长的凝视不同,梦里,顾靖初见秦淮时,眼里是明明白白的喜悦,我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一见钟情。
      视角转向傍晚的致远楼。陷入情网的顾靖无意中撞破秦淮与葛薇薇私会,而且,似乎听到了他们谈话。不知道秦淮是怎么对他解释的,只见顾靖渐渐从震惊中冷静下来,频频点头,最终,被秦淮拥入怀中。不远处的葛薇薇冷冷一笑,转过身去。
      我悄悄跟在顾靖身后,目睹了一切,虽然是在梦里,痛苦和酸涩却真实得可怕,没了毋凡来了秦淮,我又一次失去了顾靖。低落的情绪让我经不住诱惑,跟着施文皓去了琼楼,之后,我成了被他们操控的木偶,恐惧和快感轮番来袭,那样鲜明,那样强烈,来自血、来自性,来自药/物,来自爱而不得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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