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公主(女穿男）》君常乐

6、第 6 章

　　慕萧环视四周，最终目光落到了甄玉的身上。少女紧挨着他坐着，愁眉不展。

　　浅浅一笑，他抬起手抚摸甄玉发顶，笑道：“许久不见，公主出落得越发美丽了。”

　　被夸赞了，少女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我带了东西要送给公主。”

　　“真是吗？”甄玉高兴的抬起头。

　　慕萧点头，“不过东西不在我身上，在我的随从身上。”

　　“那现在就叫他们来，”甄玉立刻朝华阳辰砂道：“去把戴王哥哥的护卫请过来。”

　　华阳辰砂面露难色，“公主，陛下有命，让公主闭门思过，请公主与戴王好生休息吧。”

　　甄玉沉下脸来，“我的话，你不听？”

　　华阳辰砂扑通跪下，咬牙道：“陛下有命，请公主在此思过。”

　　“思过思过思过，我何错之有？”甄玉愤怒的攥紧拳头，随即扬手一掌就要落在华阳辰砂的脸颊上。

　　慕萧迅速挡下，“玉儿，别生气。”又朝跪拜的女子道，“辰砂你先别说话。”

　　行跪拜礼的女子将头埋在手臂中，闭嘴不语。只是心中却打定主意，决不能再让公主离开这个大殿一步，陛下与王后的命令是最优先的。既然陛下让公主反省，又怎能让戴王的仆从来，若让陛下得知，谁也承担不了后果。

　　甄玉冷哼一声，却也不再吭声，看也不看华阳辰砂。只是靠在慕萧的怀中，闭目不语，蹙起的眉头显示着未消的怒气。

　　慕萧去看华阳辰砂，脑海中却想起御座上的甄弘，男人威严的模样，一见难忘。这个继位不到两年的姜国主君主，雷厉风行，杀伐决断，即使远在归国途中的他也能听说那些狠厉的事迹，新君继位，外朝的臣子死了近百人，连位高权重的三公也死了其二。

　　一朝天子一朝臣，对待政敌，甄弘毫不手软，甚至连先王留下的兄妹也死伤殆尽，由此来看，但凡曾给予新君屈辱的人无一幸免，甄弘从不是个宽厚的新王，华阳辰砂会敬畏他是理所当然的。

　　见华阳辰砂只是跪着，甄玉冷冷一笑，“连我的话你也不听，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处。”

　　“你真是半点也不如你的姐姐。”

　　“滚吧。”甄玉别开目光。

　　华阳辰砂猛然抬起头，一脸震惊，是啊，她不如丹彩，虽然是亲姐妹，可她半点也不如丹彩。可公主今天居然让她走，她陪伴公主身边多年，公主居然让她走？

　　“不，奴婢就是死，就是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上，奴婢也绝不出去！”华阳辰砂流下泪来。

　　公主最后看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那你就撞死吧。”

　　华阳辰砂无声哭泣，她有些仇恨的看了一眼戴王。

　　慕萧被她怨恨的看着，不由一笑，“辰砂，你还是老样子。”

　　亲切的语气让华阳辰砂一愣，也让甄玉回想起从前，心情也爽快了些。

　　她们又听见戴王道：“你为什么不肯听从公主的话呢？”

　　“陛下有命，不得违抗。”华阳辰砂愣愣道。

　　慕萧抚摸甄玉面颊，低声道：“玉儿，辰砂与你自幼相熟，你也该理解她才是。”

　　慕萧继续温柔道：“辰砂，陛下与公主是兄妹，不管闹成什么样，也是一辈子的兄妹。而你替公主着想，公主自然也会保护你，这样你也能保护你手下的人。”

　　甄玉一直低着的头，这才抬起来，“哥哥说得对，玉儿什么都听哥哥的。”她朝跪在地上的女子道：“辰砂，你可别辜负戴王哥哥的一片好心，快去把客人给我请过来！”

　　“奴婢明白了。”华阳辰砂叩首起身。转身去吩咐亲信女官传令郦阳等人过来。

　　华阳辰砂静静的想着，诚然，先王后乃华阳女，与她乃是同族，按理来说，陛下自然不至于伤害她，只是陛下威严，相对来说，公主反而对她更加宽容，所以她不敢有违背陛下的意思，只希望公主能听话，能体谅她的苦心，而且她早已习惯了遵从主上的命令，丝毫也不敢违抗。

　　而她能在宫中多年平安无事，靠的就是遵守那最高的人的命令。所以她更得守住公主，不能旁生枝节才对！

　　她虽然传令下去，然而他们究竟能不能到达公主与戴王身边，那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这点戴王与公主远比她更清楚。

　　“玉儿，我来见你，但我也要回去。”慕萧坐着静静地说。

　　甄玉双手托着腮，眼睛雪亮的，“哥哥要去哪里，玉儿便跟着去哪里。”

　　“我是一定要回到戴国的。”既然成为了戴王，这辈子除了死，他也不会从王座上退下，因为若有退后的一日，不单是他要死，他所有重视的人都要死。

　　甄玉点头，“我一定会帮着哥哥再一次回到戴国的，玉儿早就说过，哥哥的愿望就是玉儿的心愿。”

　　慕萧看着她，虽然微笑，眉宇间还是有解不开的思虑，他道：“玉儿，你还是多考虑考虑。”

　　“好，玉儿会好好考虑的。”

　　“哥哥，抱我。”甄玉离开座位，扑进慕萧的怀中。

　　慕萧微笑着抱起她，让她横坐在自己的腿上。

　　“哥哥，你唱歌给我听。我要听，”甄玉拉着慕萧的袖子，撒娇道，她坐在青年的腿上，靠在他肩上。

　　慕萧低下头，在甄玉的耳边轻轻说。“公主，睡吧，我会一直陪着公主的。”

　　“嗯，”甄玉靠近男子的怀中，感受着熟悉的气息，戴王的身上永远都是这么的干净清香。她很喜欢这种气息。

　　慕萧为她解开繁琐的发髻，卸下金钗翠翘。甄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她已经几个月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安抚着涪陵公主睡去，华阳辰砂望着他们，周围的宫人脸上都有惊讶的表情，公主跋扈，宫人皆知，就连高高在上的王，公主也毫不放在眼中，公主向来我行我素，不畏人言，谁能想到公主会如此听从一个人的话呢。

　　接触到戴王目光，华阳辰砂上前来，“拜见戴王陛下。”

　　“辰砂，你我之间何必那么客气。”

　　华阳丹彩是华阳辰砂的姐姐，慕萧与华阳丹彩不熟，但与华阳辰砂却很熟悉。

　　“王后是怎么走的？”

　　华阳辰砂没想到他张嘴就问如此敏感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戴王看她一眼，在他临走之前，还活着好好的，怎会突然故去。

　　听说华阳王后一死，甄弘继位，勒令三妃陪葬。如果不是墨王后劝解，可能高位嫔妃都要殉葬。

　　如此看来，先王后的死因不是愉快。

　　慕萧道：“我问，你答，像从前一样，不必拘束。”

　　“是豫妃害死先王后的？”

　　华阳辰砂摇头。

　　不是豫妃还能是谁，慕萧沉默片刻，问：“先王后走的时候，公主在她身边吗？”

　　华阳辰砂点头。

　　慕萧见此，不由一顿，许久方继续问：“公主并没有表现的很难过，是吗？”

　　华阳辰砂点头。

　　慕萧接着问：“先王后死后，公主说要嫁去戴国？”

　　“公主和兄长争吵过？”

　　“公主一直自己待着，不和任何人说话是吗？”

　　“公主精神很差，时常睡不着觉，是吗？”

　　华阳辰砂一直点头。

　　看来先王后的死于甄玉有关，甚至可以说是有密切关系，甄玉身上有太多他无法看清的谜了，两年不见，他不再是质子，甄玉也不曾停留在当初。

　　“辰砂，若是公主离开姜国，你可愿意跟着公主一起去戴国？”

　　华阳辰砂看着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慕萧：“辰砂，你可有什么话想对孤说，或许想对公主说，孤会替你转达。”

　　华阳辰砂一直沉默，“戴王陛下还是先想法子回去吧。”

　　小事陛下与王后会让步，大事，让公主出国远嫁的这种事，陛下绝不可能答应的，更何况戴王在戴国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吗？

　　难不成戴王就是想利用公主，还让姜国为他出力？想到这，华阳辰砂极不友善的看了他一眼。

　　“你当知道，从戴国来姜国，我是命悬一线，若说利用，究竟是谁呢？”慕萧坦然道。

　　立刻被点破心事，华阳辰砂脸上一红，随即她幽幽道：“既是如此，戴王可千万要当心，莫要功归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