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母狼》柳宝丁

6、母狼寻食

　　前面说到母狼从不祸害村里的人畜，甚至保护村中的牲畜不受侵害。那么母狼靠什么生活呢，它毕竟是一只吃肉的豺狼啊。
　　这天轮柳树青做饭，晚饭后正在收拾灶房。昆德叔在灶房外面招呼树青。自从集体灶建立起来，这灶房就成了村里人聚会的地方，晚饭后没事就到这里谝闲传。知青们为了和农民打成一片，都是来者不拒。树青听见昆德叔招呼，赶紧往灶房引，昆德叔说：不进去了，血乎邋遢的。一看，昆德叔手里提溜着一对羊角，就说：“还说你给送羊肉来呢，一对干骨殖，有啥用？”树青开玩笑。
　　“肉都叫狼吃了，还论上你们了！在脑畔上捡的这么对角，从这样子看，肯定是狼啃的，以为是咱村哪群羊被狼吃了，一问，咱村四群羊没少一只。再一看，角上有字，让你们学生娃给看看是什么字？”昆德叔说。
　　梁子正过来打水洗脚，拿过羊角一看，“嗨，不就是个‘陈二’两字。”
　　“奥嘛，这就对了，咱公社只有一个姓陈的村子。”昆德叔说。
　　“陈家峁！”柳树青和梁子一起叫。陈家峁插队的就是他们同班同学，再熟不过了。一些村为了识别羊群，在羊身上做记号，“陈二”就是陈家峁的第二群羊。
　　第二天公社广播通知各队知青来一个人开会，柳树青是灶长，只好他去。开完会往回走，路过陈家峁。进了他们的知青灶，同学朱振华正在忙活，见了柳树青就骂：“你们村怎么这么馋，大白天抢俄们的羊。”原来，昨天陈家峁放羊的摔死了一只羊，摔羊的地方太陡，等绕道下去拾羊，只看见一只大狼正在啃食死羊，见人来了，叼起羊往后背一甩，飞奔而去，那里还赶得上。
　　若寺沟有两样东西是周围几十里村庄的标志，各村抬眼就认得的。一个是脑畔山的大柳树（周围几十里都能看见），一个就是巨大无比的瘸腿老狼（周围几十里转悠）。前者是敬神却病的神树，各村都崇拜的；后者是吃肉的魔王，各村都恨之入骨的。因此陈家峁的人一看那大狼就知道是若寺沟的。可是也没法，那是狼，又不是人。柳树青听着朱振华的骂，只是笑，还说：“你们有本事也养一只狼。”朱振华也笑说：“我们的狼还不是你们母狼的种。”
　　至此，柳树青明白了，瘸腿母狼不是不吃羊，而是不吃若寺沟的羊，想吃肉了就到周围转悠。一般不逮活羊，碰见死牲畜、下水，就叼上回若寺沟吃。实在想吃新鲜的，它的那些狼子狼孙见它来了也会孝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