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目光所及》群青月白

52、chapter 49 蝶の家路（二）

　　焕然一新的门被轻轻叩响，属于髭切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家主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得到七实同意后，脸上挂着温和笑意的付丧神推门而入。屋内熟悉的装横让他笑意更甚，本就因为正主回归而兴奋的语调变得更为欢欣起来。

　　礼貌地与齐木楠雄问好后，他半跪在七实面前，蜜金色的眼眸里闪过许多情绪，最终沉淀为郑重。被解开咒术与封印的本灵不再过于情绪化和尖锐，带着因为岁月流逝自然而然拥有的气度。

　　“请允许我再重新自我介绍一遍。”

　　“源氏重宝髭切参上。愿为家主大人清除一切阻碍，奉上一生忠诚。”

　　“家主大人，不如由我为您介绍一下天守阁的布置？”

　　七实含颚点头。

　　完成了任务的齐木楠雄知道对方暂时没有心情继续刚才的话题，先行告退。身影消失在了七实的视线里，只留下等她休养好身体再谈的传音。

　　髭切脸上笑容不变，礼貌地挥手与齐木楠雄告别。

　　他自然而然牵起了七实的手，带领着她参观审神者房间里面的摆设。

　　“那边的挂画画风家主大人很眼熟吧？我记得是家主大人最喜欢的一个画师的手笔。原来放在寝室里的那幅安娜塔西亚大人大人舍不得动，就只好换了一副相近的呢。”

　　“地板的暗纹是藏光大人的布阵想必已经不用我多言，但是设计形状的是安娜塔西亚大人哦？当初藏光大人还被说了一顿完全没有美感呢。”

　　“风格和布置大部分都还原了家主大人在国常路大宅里的寝室，不过和那边全是艺术真迹不一样，这里面那两位大人亲手完成的东西很多呢。”

　　“在制作好您手中的徽章之前安娜塔西亚大人与藏光大人其余的失败品也很多，还有不少拿来练手的木雕呢。”

　　“虽然两位大人主张毁尸灭迹，但是我有拜托粟田口家的孩子们还有歌仙君将那些木雕全部保存起来哦。想必家主大人也舍不得丢掉吧？”

　　髭切将木质书柜的最后一层打开，然后从一堆木制品中拿出了一个大体上能看出来是个女孩子的木雕递给七实。

　　“嗯，我猜这个是藏光大人的手笔。好像是看到安娜塔西亚大人终于学艺有成，也像刻点什么给您吧。虽然最后好像还是不太满意想要丢掉，但是因为想着您看到以后说不定会很开心，我就偷偷留了下来。”

　　“太好了，看起来您确实很开心呢。”

　　木质人像线条歪歪扭扭的，勉强能看出来是一个长发的女孩子。大小不一的眼睛和裂开太过的嘴，即便被刻意精心打磨过也说不上可爱。

　　但是对七实来说却珍贵地不得了。她将木质玩偶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声向髭切道谢。

　　“哪里哪里，这点小事何足让家主大人对我言谢，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呢。”他又转身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巨大书柜，“因为家主大人很喜欢看书，所以特地为您准备的礼物哦。是安娜塔西亚大人从不同的世界买回来的东西，就算家主大人阅读量再广也一定有您感兴趣的东西吧。”

　　髭切蹲下身，轻轻抚摸着七实的脸。

　　“因为契约，我和家主大人是心意相通的哦。我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家主大人的心情呢。”

　　他擦去了七实的泪水。

　　“这样我真的真的，非常开心哦。非常感谢赐给我这样机会的安娜塔西亚大人和藏光大人。”

　　“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是我认为这就相当于我终于能够分担家主大人的痛苦，分担家主大人的悲伤了。”

　　他的目光温柔到朦胧。简直像盛着一汪清泉，透出细碎动人的微光。那一瞬间连刀剑付丧神本该携带的风霜锋芒，生冷剑气都被他的眸光消融。

　　拥有人类的形体实在是太好了。

　　能为她遮风挡雨，能帮她披荆斩棘。能牵起她的手，能感染上她的温度。能向她倾诉衷肠。能驱散她的孤独。

　　他再也不会只能安安静静躺在主人怀中等待着她渡过生命的最后时光，再也不会只能注视着她尝尽痛苦却无济于事。

　　再也不会被孤零零摆在灵堂之上。

　　“我会一直陪在家主大人身边的。”

　　拥有人类的形体实在是太奇妙了。

　　明明感同身受体会到家主大人难以言喻的悲伤，心中却同时升起了因为心意相通的喜悦。复杂的情感融合在一起，被命名为心的器官以让他感受到疼痛的程度剧烈跳动着。

　　“请您不要难过了。”

　　“我相信两位大人也一定和我此时的想法一样。我们都是以有朝一日家主大人能够得到真正的自由而努力至今。绝不是为了增加家主大人的负担与烦恼。”

　　“我们都心甘情愿为家主大人付出一切。”

　　“对了！”髭切像是想起了什么，牵起七实的手走到了窗边，“有家主大人的灵力在，我想一定已经盛开了。”

　　七实朝窗外望去。

　　本丸的格局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不过原本杂草丛生显得有些乱的庭院已经大大变样。被修葺一新的花圃排列整齐，盛开的花朵为庭院增添了许多生气。

　　五颜六色的绣球花绽放出别样的风姿。远远望去一片花团锦簇，如同绚烂多彩的云雾。五彩斑斓却不会给人以杂乱无章之感。

　　七实所在的天守阁方位极好，庭院中生机勃勃的美丽景色一览无遗。自然特有的美丽被发挥地淋漓尽致，光是看着好像就能被感染上明丽的心情。

　　“果然很漂亮呢。我记得家主大人本身也很喜欢绣球。”髭切倚在窗边看着被吸引去全部心神的七实，“所以家主大人一定还记得它的花语吧？”

　　“我当初被科普了一遍每种花的花语还真是学到了不少呢。”

　　“团聚与希望。”七实轻声说。

　　“没错。这就是安娜塔西亚大人想借绣球花告诉您的事情呢。由她设计的图案，由藏光大人撒下的种子。”

　　“为了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家主大人。”

　　髭切也一同凝视着那片花海。

　　他脑海里仿佛又再次浮现出了那一日的景象。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脸严肃，力图将每个种子之间的间隔做到完美一致，适宜生长。光看神情绝对会让人误会他在进行什么严密的实验。

　　因为丈夫小心翼翼姿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安娜塔西亚跟在后面负责浇水，差点把整个水壶弄翻。

　　“为了让您能够享受在这里的生活。”

　　“我知道了。”七实低下头看着自己怀中的木偶与徽章，“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

　　“我会努力让自己不要再难过了的。这也是他们的意思吧？如果我因为这些付出心中郁结反而本末倒置了呢。”

　　“但是给我点时间吧。好歹让我一个人缓一缓。”

　　“遵命。”髭切冲她弯腰，“那么到了晚上我会过来喊您。本丸醒过来的伙伴们应该会为您举行欢迎会。”

　　“说到这个，为什么现在这么安静？”明明过了不久七实却只见到髭切一个付丧神，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庭院也看不到短刀们的身影。

　　“这个啊。”髭切眯起眼睛，“应该是完全接受契约能力与本灵融合还需要不少时间吧。不过您放心，他们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那么我就出去了。如果您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随时摇动书桌上的铃铛，它连接着每个付丧神，我可以听到哦。”

　　髭切说罢，带上了房间的大门。

　　……

　　一期一振跪坐在自己房间里。

　　他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某个可怕而可气的记忆，几乎有些不敢置信。质疑完真实性以后浮现在他内心的便满满都是愧疚自责与气愤。

　　针对他自己。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挥动自己本体砍向了他最珍贵最想保护最喜爱的主君。

　　那么是先到主殿面前负荆请罪乞求她的原谅还是直接自罚切腹谢罪呢……

　　他拿起自己的本体，感到异常烫手。

　　明明好不容易见到等待了那么久的主殿，明明主殿第三个就唤醒了自己对自己抱着期待，明明作为最先唤醒的太刀应该随时待命保护主殿的安全而不是与主殿互不相见视若无物……

　　一期一振发现没有回忆起一切的自己竟然放任重伤的主君去万屋采买！

　　他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气急败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果然只有向主殿切腹谢罪这一条路了吧。

　　然而一期一振羞愧到不敢去见他心心念念的主殿。

　　随即他再次想起当初还是药研代替自己表达了歉意，自己本身从未对那天的所作所为做出任何解释或者是道歉。

　　一期一振开始怀疑刀生了。

　　愧对……吉光之名……

　　主殿现在对他的好感度一定已经降到了谷底吧……而且是记忆力极好非常记仇的主殿……他还没有道歉……

　　敢作敢当的身负吉光之名并为此骄傲的一期一振一脸严肃站起身来，准备直面自己惨痛的错误。

　　先态度诚恳的道歉，然后任凭主殿处置吧……

　　一期一振想着，正准备伸手开门，就看到房间的门竟然自己开了。

　　他可爱的弟弟们怒气冲冲聚集在他房间门前，以药研为领头将他团团包围了起来。

　　“一期哥，好久没活动了，我们先来手合一场吧。”

　　药研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我们也要！”

　　“还有我！还有我！”

　　“加我一个，一期君不会在意吧？”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髭切一脸笑容，却让一期一振感受到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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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期：感觉我自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