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文请保持心平气和》酱油XX

21、103林家

　　在方雅的默许和方妈妈他们的支持下，张志杰开始了对方雅的追求。

　　方雅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是出去吃个饭，有时候看个电影，轧个马路，没有什么激情，自然也没有心跳加速。或许，这样平平淡淡的也挺好。刘梅说得对，二婚夫妻，再要什么感情啊，过得去就是了，反正都是搭伙过日子。

　　转眼又过去了四个月，方妈妈早就回了村里，黄阿姨倒是很乖，没有乱跑过，再加上小芩放假了，也可以在家看着黄阿姨。方雅他们也没发现黄阿姨病情加重。

　　而方雅和张志杰越走越近，没有告白，没有正式说过，但都明白这算是在一起了。

　　用刘梅的话说，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这天方雅和张志杰出去吃饭，张志杰送方雅回小区时，老远就看到浓烟滚滚，消防车撒落的水湿了一地。

　　方雅心头一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快速跑过去，果然是自家楼下。她也一眼看见了裹着毛巾的黄阿姨。

　　黄阿姨瑟瑟发抖，六神无主，一看方雅来了，顿时像是抓住了主心骨，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方雅没管她，焦急的看看四周，没有找到想要的人，崩溃的大喊:“小芩呢？”

　　她走得时候，是小芩和黄阿姨一起在家的啊。

　　“没事，没事，你们小芩没事，在那边呢。”邻居连忙安抚方雅，方雅也看到了不远处那个跟消防员交谈的小芩，顿时一颗心落了下来。

　　徒然放松，倒让她腿一软，幸好张志杰在后面扶住了她，让她不至于跌倒。看着张志杰的担心，方雅情绪稳定了许多，心想只要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不久后，送走最后一个邻居，方雅站在一片狼藉的家里头疼不已。

　　小芩不过是去楼下拿个快递，回来家里就烧了起来，也顾不得其他，拽着她奶奶就走。

　　而黄阿姨根本就不记得她独自在家里的事，消防调查出来是厨房着火。

　　好在火势并没有太影响楼上楼下，不然赔偿都是一笔钱，不过就这样也得陪三四万。

　　张志杰看方雅一脸崩溃的样子，轻轻拉拉她的手，给她力量:“家里这个样子也没办法住人，去我那里吧。”

　　方雅抬头看张志杰，恍惚间又看到当年那个拿着书本要帮她补课的少年，心中微微一动，轻轻点了点头。

　　检查完毕，关门时，方雅抬头看见爱军的遗像，鼻子一酸。对不起，爱军，我扛不住了。

　　张志杰挣了不少钱，方雅从没去过他家，看到那栋装潢别致的小别墅还是有些吃惊的。

　　大家都累了，草草吃了些东西就准备睡了。黄阿姨经过火灾精神更加恍惚，再加上又是陌生的环境，小芩哄了她许久没也哄得她睡觉，最后也就不管她，自己躺在客房床上沉沉睡去。

　　方雅也累，躺在床上却心绪复杂。爱军的遗像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睡在张家，让她有种背叛爱军的感觉。

　　她明白自己放不下去过去，可是，却又很清楚人都要往前走才能继续活下去。张志杰条件这么好，这段时间对自己也不错，算是一个好的归宿了。她还挑什么呢？还挣扎什么呢？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说什么心动，还说什么爱情，过得去就行了呗。

　　门突然被轻轻敲响，张志杰的声音跟着响起来:“睡了么？”

　　“没。”方雅从床上坐起来，张志杰已经推开门进来了，又轻轻将门关上。

　　两个人也不说话，坐在床上看着彼此。昏黄的床头灯，让两个人有了些暧昧。

　　张志杰开口说着以前的事，上课回家的夜晚，只有青蛙声声以及那一排排的玉米林……

　　张志杰的手放在方雅的腿上，那灼热的感觉透过睡裤传来，让她心悸。她知道，当年没完成的事由今天来做了。

　　没有反抗，纵使心里一万个反感，可是，这一步迟早都要迈出去，只有迈出去了才能跟从前断干净，才能走向新生活。方雅在心里这么说服自己，顺从的在张志杰怀里闭上了眼睛。

　　张志杰看着心里念念不忘多年的女人，内心一阵激动。方雅是他的初恋，当年他考上大学，头脑发昏，被名誉蒙了双眼，把方雅甩了，后悔不已。尤其是方雅后面结婚生女……想到这里张志杰有些不自然，方雅被那个林爱军睡了……还为了他生了女儿。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林爱军都死了，以后方雅都是他的。而他不是也结过一次婚了么？

　　方雅闭着眼躺在床上，听着张志杰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掌心。她有些紧张，又觉得有些恶心。

　　“爱军，爱军……”突然黄阿姨激动的声音传来:“爱军，爱军……”

　　方雅瞬间睁开眼，立刻起身，裹紧了自己宽松的衣服，冲出了门。

　　张志杰低头看着自己脱得只剩内裤，咒骂了一句:“老妖婆。”

　　黄阿姨在客厅里焦急的喊，指着落地窗道:“小雅，爱军在外面呢。你让爱军进来。”

　　方雅和小芩看了窗外，什么都没有，心里不免有些毛毛的。方雅想到自己差点就跟张志杰发生关系，又听黄阿姨说爱军，内心一阵愧疚。难不成爱军真的跟着来了么？

　　穿衣出来的张志杰听到黄阿姨的话汗毛直立，毛骨悚然，当即呵斥:“说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

　　方雅回头看二楼的张志杰，看他眉目间都是戾气，心口一颤，害怕和失望一起涌上心头。她赶紧哄黄阿姨:“妈，你看错了。那不是爱军，是外面的树影。爱军……爱军在别的地方呢。”

　　小芩也跟着搭腔，母女两合伙把黄阿姨拖走，又守在黄阿姨身边等她睡了才各自去休息。

　　方雅上楼去睡觉时，看张志杰已没在她房间，心里说不出的复杂，裹紧被子睡了。

　　第二天方雅请了假处理火灾的后续事情，小芩和黄阿姨待在张志杰的别墅里，而张志杰，方雅起来时就没看到人，倒是给她留了条信息，说公司有急事先去上班了。

　　方雅在家里打扫卫生时，小芩焦急的电话打来:“妈，奶奶不见了，我就接了个电话她就不见了。”

　　不过还好，这次黄阿姨没跑远，没出小区就找到了。虽说是虚惊一场，但方雅和小芩两个人也是吓得不行。

　　张志杰回家后建议方雅把人送到疗养院，谁也没有功夫天天守着黄阿姨。

　　这个道理，方雅明白。之前不送黄阿姨去，主要是经济承担不了，好一点的养老院，一个月差不多是两千。

　　现在和张志杰一起了，并不代表花销就少了。每个月一千多的房贷不能少，小芩的生活费，辅导资料什么的，更不能少。黄阿姨本人倒是有退休工资，不过比较少，只有一千多。她不是那种厚脸皮的人，张志杰给她买了东西，她也会挑一些东西回赠。再加上方妈妈前段时间病了，以及火灾善后，所以到现在，她手上一点积蓄所剩无几。

　　家里被烧成那样，不装修没办法住，这也是一笔钱。

　　方雅迟迟没下决定，黄阿姨的事也就这样拖着。

　　恰逢一个老同学生二胎，邀请了张志杰和方雅，大家得知他们在一起后又是一阵打趣，除了个别酸溜溜的，基本上还是一片祝福。

　　有人提到了小芩，张志杰特别大方:“方雅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跟着就有人笑道:“那方雅的婆婆就是你婆婆？”

　　张志杰闻言脸色就变了，含糊道:“她一个老太婆，方雅也不能不管他。”

　　回去路上，张志杰又提了送黄阿姨去疗养院的事。方雅依旧是那个不放心的借口。

　　没想到张志杰彻底火了:“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小芩是你的女儿我认了。她是林爱军的妈，你叫我怎么认？”

　　方雅瞠目结舌，好像又重新认识了一遍张志杰:“爱军死了，她一个老太太，我不管她谁管她？”

　　“我没说不让你帮忙。可是，你想过我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没有？你把她送疗养院不就行了么？你有空带小芩去看她有什么问题？难不成我们还要一直守着她？”

　　是啊，没问题。

　　方雅又沉默下来，她连继续跟张志杰吵的资本都没有，可是又觉得委屈得很。她要是手里有钱，她至于把黄阿姨留在身边么？她要是手里有钱，至于住你张志杰家里么，你张志杰说两句我都不敢还嘴？

　　两个人一起回家，小芩看出两个人脸色不好，不敢上前。黄阿姨却突然冲上去对着张志杰一阵乱打:“奸夫！不要脸的，趁我们爱军不在家，来祸害我媳妇儿。”

　　黄阿姨没多大力气，但张志杰可不是一个耐心的人，尤其是对着他本来就不喜欢的黄阿姨，伸手一推就把黄阿姨推在地上，徒留黄阿姨一声惨痛的:“哎哟。”

　　“妈！”方雅赶紧去查看黄阿姨的伤势，看黄阿姨除了喊疼外没什么后，抬头怒视张志杰:“你干嘛？她只是一个老人。”

　　张志杰也不客气:“你看到了，是她先动的手！”

　　的确，是黄阿姨先动手。方雅沉默的低下头。

　　“她就是一个老年痴呆，不，神经病。难道你要留着她跟我们一起住么？指不定哪天她又放火烧了我们家！”张志杰没停，指着黄阿姨破口大骂:“你看看她，动不动就要打人，神经兮兮的，那天跑出去伤了别人我还要给她善后么？说到底，我凭什么要养着一个神经病？”

　　张志杰骂够了，看着方雅悲凉的目光才自觉说错了话，嘴巴动了动，没有解释，没有道歉，上了楼。

　　方雅听到张志杰关门的声音才回头，却对上小芩担忧的目光。

　　“妈。”小芩大气不敢出。奶奶病了后，她也变得敏感起来。

　　“我没事，我带奶奶去洗澡，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方雅对着小芩安抚的笑笑。

　　小芩却突然抱住她，声音涩然:“等我大学毕业工作了就好了。”

　　方雅忽然觉得还是有盼头的，微笑道:“那你还要成绩好才能考上好大学，这样才能找到好工作呀。”

　　小芩闷闷的声音传来:“先把奶奶送去养老院吧。”

　　方雅回头，看着小芩含泪的目光惊觉女儿已经长大了。

　　养老院是小芩和方雅一块去选的，环境可以，有定期检查，医护人员也有二十来个，有专门上夜班的医护。方雅和小芩还在那里吃了一顿饭，味道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算一般，但看起来荤素搭配还行，也卫生。负责人表示早八点到晚八点期间随时可以来看老人，登个记就行。但是接走老人的话必须办理相应的手续，看起来管理上还蛮正规的。

　　价格在二千五，方雅算了算，能承受，次日选在黄阿姨清醒时跟她说了，黄阿姨沉默了片刻，爽快的答应了。她明白现在的状况，跟着方雅去看了一次，也觉得可行，回家就收拾自己的东西。

　　看黄阿姨这幅干脆利落的样子，方雅和小芩内心都很复杂，只能安慰自己，这是没有办法，不是她们狠心。

　　得知黄阿姨要去养老院，张志杰没说什么，但去的那天是他开车送过去的，算是缓和了前几天的争吵。

　　车上气氛一阵沉默，除了黄阿姨偶尔说几句外没人说话。

　　黄阿姨说小芩你要听你妈的话，好好学习，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疯玩。

　　黄阿姨说小雅辛苦你了，小芩就要你多费心了，你也得好好照顾好自己，你的日子还长呢，多为自己想想。

　　黄阿姨说小张啊，以后小芩和小雅就托付给你了，谢谢你啊。她们脾气有时候特别犟，麻烦你多包容包容。

　　方雅全程保持着自己僵硬的笑容，她看见小芩在偷偷的哭，张志远脸上却有些松快。

　　到了养老院办完手续，方雅和小芩想再陪陪黄阿姨，却被黄阿姨笑着赶走:“好啦，你们该忙就去忙吧。我看那边还有人打牌呢，你们别影响我。这里老年人这么多，可比我天天待在家里好多了。”

　　“好了，我觉得阿姨说的没错，这里老年人多，也是个伴儿，比在家里强多了。”张志杰笑笑:“行了，咱们走吧。”

　　方雅看了眼张志杰跟着走了。

　　出了门，张志杰看两母女精神都不好，提议道:“我看你们情绪都不好，就别回家做饭了，咱们出去吃吧。”

　　话虽这么说，但方雅看张志杰嘴角若有若无的笑，觉得他更想说是庆祝。

　　吃饭时，张志杰给小芩夹菜，像一个慈父:“小芩，别怪你妈妈，实在是你奶奶那个情况，没人有精力一直守着，是吧？”

　　小芩看了眼方雅，见方雅没反应，回头冲张志杰乖巧的点了点头，道:“谢谢叔叔。”又给张志杰夹了下菜:“张叔叔你也吃。”把张志杰哄得笑意盎然。

　　看着他们两个这样，方雅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看见方雅笑了，小芩暗暗松了口气，她也得讨好张志杰，因为张志杰看起来不错，她不能让妈妈为难，也不想妈妈错过张志杰。妈妈已经付出够多了。

　　晚上方雅给黄阿姨打电话，好一会才被接起来，黄阿姨那边闹哄哄的，好像是广场舞的声音，黄阿姨还有些不耐烦:“我跳舞呢，你别打扰我，我在这里好得很。”

　　方雅惊讶于黄阿姨的适应能力，不过也觉得安心，至少黄阿姨过得还行。

　　挂了电话，黄阿姨落寞的看着手机半响。身旁一个老姐姐叫她:“来啊，跳舞啊。”

　　黄阿姨木着脸，理都不理她，转身回了房。搞得那个老姐姐一脸懵，刚才这人快速跑过来，她还以为她是要加入，怎么接了个电话又跑了？

　　晚上张志杰又来了方雅房间，方雅心情不太好，没有理会张志杰的暗示，不过张志杰也没强迫她，坐了一会就走了。

　　方雅坐在床上发呆，心情压抑。如果爱军在，他会把妈送到养老院么？虽然黄阿姨在那边过得不错，可是她始终觉得亏欠。

　　而且，张志杰……方雅说不出什么感觉。

　　没几日，方雅单位体检，体检完了下午不用上班，方雅提了些水果去看黄阿姨，去之前给黄阿姨打了两个电话，黄阿姨没接。

　　先去了院长室，院长一看方雅来了，挺抱歉的:“黄阿姨晚上老是哭，可能是还是想家吧。不过，大多数老人都是这样的，适应一下就好。”

　　方雅当场愣在原地，这几天她天天都跟黄阿姨打电话，黄阿姨蛮高兴的啊，也没提什么想家或者是舍不得什么的。

　　方雅去看黄阿姨时，黄阿姨正好犯病了，一看方雅来了眼泪就扑哧扑哧的往下掉，老泪纵横看得方雅心疼极了。

　　黄阿姨不认识她，只是哭道:“爱军不会把我送到养老院的，都是我那个恶媳妇。你帮帮我，跟爱军带个话吧，把妈接回家吧。”

　　生病了，黄阿姨不记得是怎么回事，见她闹，旁人就跟她说是她媳妇送她来的，她也就脑补了一出恶媳妇的戏份，哭的悲惨极了。

　　方雅不知道其中缘由，见黄阿姨这么说是扎心的疼。她也不想送黄阿姨来养老院，可是她没办法啊，她照顾不了黄阿姨。家里又烧成那个样子，连个住处都没有，张志杰是明显不喜欢黄阿姨。

　　也是，毕竟黄阿姨是她亡夫的母亲。她不能去要求张志杰做一个圣人，张志杰能接受小芩已经算不错了。所以，她只能把黄阿姨送走。

　　她没有办法，她是真的扛不住了，好累啊。

　　黄阿姨看身旁这个女人哭的撕心裂肺，也不哭了，呆呆的看了她一会儿，像是认出了她，可心疼了:“小雅不哭，跟妈说，怎么了？是不是爱军欺负你了！这小王八蛋，等他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爱军不会回来了。方雅哭着摇头，没有人会来帮她抗起一切了，她和爱军的家没了，现在连爱军的妈都照顾不了。

　　她真的好没用，可是生活已经压得她没办法喘气。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扛不住。她以为爱军过世的时候就已经是天塌了，可是当黄阿姨生病，当家里被烧成一片废墟，她才认清现实。

　　生活就是这样，它给你一点点的甜，比如出门迟了结果刚好坐到班车，比如同事给你带了早餐，你被这些迷惑得以为生活很美好。可是下一秒，它就告诉你，你妈生病了要动手术，你婆婆病了要人时刻守着。

　　这不是打一棒子给一颗枣，这是捅你二十刀给你一颗糖。

　　方雅要走的时候，黄阿姨抱着她嚎嚎大哭:“小雅，别留妈在这儿，带妈回去吧，求你了。”

　　几个医护人员来拉开黄阿姨。方雅没动，任着他们把黄阿姨从自己身上扯离。

　　方雅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养老院，她心神不宁，结果还上错了班车。上错了就上错了吧，找个位置坐下，一直坐到了终点站。

　　路途中，她的眼泪没停过。

　　方雅没回别墅，回了家。开门后还是满地狼藉。方雅红着眼借了对门的扫把来打扫。

　　对门的小园探着头看了她半天，跟过来帮忙打扫。

　　方雅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自己来。”

　　“没关系，反正我也坐了一天了，起来活动活动。”小园无所谓的笑笑:“我听说你们现在住你那个的家里了？”

　　方雅笑笑没有回答。

　　好在小园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只是问:“黄婆婆呢？现在好点了么？”

　　方雅又想哭，哽咽道:“送去养老院了。”

　　小园沉默了一瞬，递了纸巾给她:“这样也好，也好。”

　　方雅眼泪憋不住，不停地抬手背来擦。

　　小园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半响才问:“那你们这个房子要租么？我有个朋友在打听租房，装修装修什么的租出去也好，反正你们也不在这里住。”

　　方雅摇摇头，露出一个笑容:“暂时不了。”

　　张志杰回家的时候，看方雅收拾好了行李，没反应过来。

　　倒是方雅先笑着道:“这些天打扰你了。”说着放下了一个信封，有些拘谨:“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这些钱，但是，是我的一个心意。”

　　张志杰这下是明白了:“为什么？”

　　方雅笑笑:“我和我婆婆以及小芩是一体的。就算我们在一起了，但是我的心里始终更偏向她们，放不下她们，这对你很不公平。”

　　“小芩是你的女儿，我自然也当她是我的女儿。我有苛待她么？”张志杰听方雅这些话，以为方雅是在暗示自己对她们不好，鬼火直冒。

　　“没有。”方雅摇摇头。张志杰对小芩挺好的，每天都送小芩上学，有急事也是把小芩放在好坐公交车的地方。更别提一些礼物和红包什么的了。

　　“那你婆婆现在住养老院，又不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也没有要求你不去见她，将来她百年后，该帮忙料理后事，我也会帮忙。这又影响？”张志杰就不明白了方雅怎么突然跟他提分手。

　　“你是个好人，是我自己的问题。”方雅摇摇头:“我想接我婆婆来我身边住。不是住在你家，是回我们的家。”

　　张志杰气急败坏，指着方雅道:“你知道么？你现在很作！难道你要辞职守着她？你的收入在哪儿？万一家里要用钱你该怎么办？又再说，家里老人一生病，难道你不治让他们回去等死？”

　　“我知道跟你在一起，这些我都不用担心了。甚至我也可以成为那些什么贵太太，连班都不用上。可是，我真的不想让她去住养老院。你说的那些……”方雅咬咬唇:“我觉得我都扛得住。”

　　张志杰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方雅:“行啊。你作吧，你就作，我看你到头来成什么样子。你走吧！”

　　方雅抿抿唇，鞠了个躬，提着自己不多的东西走了。小芩她之前就把人打包去了刘梅家。

　　“钱拿走。”张志杰看着那个信封觉得受到了侮辱，火气更大了:“必须拿走，不然你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这个门。”

　　方雅胸腔酸涩，低声道了句谢谢，把信封拿起来，出了门。

　　天已经黑了，方雅提着东西，一步一步的往小区外走。高档小区，交通不是很便利，这么晚了不知道打车好不好打。

　　一个人走夜路很难受，眼泪就要喷涌而出，她艰难的抬头，希望眼泪可以倒流。结果看到夜空中繁星点点，心头一下子松快不少。

　　她知道自己今天放弃了什么。张志杰家产不薄，跟着张志杰一定是好日子不断。可是，她心里始终不得劲。她不喜欢张志杰，搭伙过日子也不是她想要的，始终觉得别扭。这样的她，以后肯定会跟张志杰有摩擦。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想把婆婆带回来，她受不了她婆婆流眼泪。她那么骄傲婆婆，早年丧夫也一口气把爱军拉扯大的婆婆，这样一个要强的女人，为什么老了要可怜的住进养老院，内心不安稳？

　　她想好了，用自己剩下的钱把家里简单的装修一下。这段时间小芩住校，她住厂宿舍。然后把黄阿姨接回来，请个保姆。她问过了，住家里的保姆差不多是三千，他们那种只做简单家务和守着老人的也差不多是两千二三。既然钱差不多，为什么不让黄阿姨待在家里呢，最多就是另外出一些体检的费用罢了。

　　她呢，就再辛苦一点再熬熬，等小芩工作了就好了，那个时候她还可以内退。

　　她啊，扛得住的，一定扛得住的，没什么了不起的。

　　或许，还可以像小园说的，把房子租出去。出租一间房还是可以的，租的便宜一点就是了。

　　生活没有绝人之路，总不会饿死。

　　身后有车灯，方雅自觉的靠边站，没料那车停在了旁边。

　　张志杰木着脸，口气不好:“上来，我送你，黑摸瞎火的。”

　　方雅犹豫，张志杰已经给她很多了，她不想再麻烦张志杰。

　　看出方雅的不愿意，张志杰很凶:“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撞死在这儿。”

　　方雅抿唇，上了车。

　　车子一路开出小区，张志杰也没问方雅去哪儿，方雅主动的报了地址。是刘梅家，今天先去刘梅家挤一挤。

　　沉默一路，快到目的地时，张志杰才说话:“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倔，这么作？”

　　方雅莞尔:“我一直是这样啊。”

　　张志杰索性把车停了下来，愤愤的看着她:“你当初不是很能认清现实么？”

　　方雅眨眨眼，不明白。

　　张志杰深吸一口气:“你当初不是乖乖的去厂里上班，跟那个林爱军在一起了么？”

　　方雅有了些苦涩:“你怎么知道我当初没有闹过，怎么知道我当初没有反抗过？当年是你，是你不要的我！”

　　“我以为你被我刺激刺激会复读……”张志杰嗤笑一声，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笑方雅:“当初你也确实配不上我。”

　　“是是是，你可是大学生，牛逼完了。”方雅翻了个白眼。

　　顿了顿，方雅又认真道:“我跟爱军在一起，不是顺从，是我真的爱他。”

　　张志杰看着方雅真挚的眼睛，抿唇，打火启动车子，一溜烟把方雅送到了刘梅小区门口。

　　方雅道了声谢，下了车，留给张志杰一个背影。

　　张志杰想起了当年他看着方雅结婚时被背上三轮车的背影，没忍住:“你干嘛不求我？求我让你婆婆跟我们住在一起啊。”

　　方雅回头，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一点都没惊讶张志杰会说这种话:“我不能要求你去做一个圣人。”

　　“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这回方雅是真的惊讶了，“你会？”

　　张志杰心里过了一千遍思绪:“我不会！”

　　他扬长而去，甩了方雅一脸的汽车尾气。

　　方雅看着张志杰的车没了影，忽然松快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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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她作么？
虽然是我写的，但我不想评判方雅和张志杰，由给你们吧。
五一节快乐呀，评论好少，都没啥动力。
这章足足8000+，虽然不值得夸奖，但我还是想炫一下。
下个故事想看甜的还是……
我又想杀人了（不，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