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洛无悔》杉田君的猫

19、腿长，任性

　　一整晚又要担心许墨会不会真的发现了些什么，又要照顾我受伤的后脑勺，这个姿势甚至不能大幅度的翻身，导致我几乎一夜未睡，低着脑袋昏昏沉沉地刚走进公司大门就撞到了安娜身上。

　　“悠然，你怎么这个样子？”

　　“啊？”刚拿回身体的控制权，又没有睡好，我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这声“悠然”是在叫我，“没什么，昨晚没睡好而已。”

　　“黑眼圈这么重，就算节目有什么问题也要注意休息吧？”

　　“节目……嘿嘿……节目？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怎么了？”安娜被我的尖叫吓了一跳，连忙询问道。

　　“我忘记问许墨节目的事情了。”最近这些事情都是悠然在负责，我刚交接上岗没有想起来，赶忙掏出手机拨打许墨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果不其然，许墨又失踪了。

　　“安娜姐，今天公司的事情麻烦你照看一下，我去研究所找许墨。”简单的跟她交代了一下，我冲出公司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往许墨生命研究所。

　　半路上，接到白起的电话。

　　“学长？”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我正要去研究所找许教授咨询下期节目的问题，学长你这边的事情很急吗？”

　　“不急，下次等你有空了我再来找你吧，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我想了想白起可能会找我的理由，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但是又想不起来，昨晚这一撞好像把脑子里的部分记忆都撞飞了。

　　汽车很快就到了许墨的研究所，下了车，抬起头看了眼上方不知道是第几层楼敞开的窗户，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我忘记的是什么事情了……

　　白起会给我打电话，是因为此刻按照主线剧情，我应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而不是出现在许墨的办公室楼下。况且我现在来得也有点早了，再晚一点来，我甚至还可以看到许墨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的场景，然后名正言顺地吃个醋，让许墨哄我开心，不是我想夸，许教授哄起小姑娘来，那可是一套又一套，想不开心都难。

　　现在问题来了，我是应该直接进去和他探讨工作呢，还是等他下班吃个醋培养一下感情再谈个工作呢？

　　蹲着研究所门口认真地数着地上那一排正在赶路的蚂蚁，我决定如果是单数就进去，如果是双数就等着。其实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逃避现实吧，能晚点见到许墨就不要急吼吼地送上去自我曝光，主要是许墨这个人太精明了，脱离主线的剧情不在我的掌控之内，我怕自己搞不定他。

　　“老狐狸！”愤愤地嘟哝着。

　　“请问这只可爱的小白兔，你口中的老狐狸不会是指我吧？”

　　一个润朗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正在聚精会神数着蚂蚁的我，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后脑勺再次撞上了什么东西，虽然有点硬但是好像不太疼？！

　　我缓缓地回过头，看着皱着眉捂着胸口的许墨。

　　“许、许墨，你没事吧，嘿嘿……”有点心虚地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胸口，应该没撞断点什么吧，我在心里暗自祈祷着。

　　“我能理解为你现在的行为是在趁机占我的便宜吗？”许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没、没有的事，我对许教授你绝对没有不良心思。”想想待会儿还有求于人家，我心虚地拍着马屁，“这些日子你帮了我这么多的忙，我感激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亵渎你，只是怕不小心把你撞出点什么事情，嘿嘿……”

　　“今天早上出门前看过你的门吗？”

　　“看了啊，没什么事啊。”我有点茫然，为什么突然问我的门，还好我今天早上怕把门撞坏了，特意检查了一下。

　　“你还真的去检查了——”许墨终于没憋住，突然笑了出来。

　　我的嘴角抽了抽，完全不能理解这件事情到底哪里好笑了，门撞坏可是要买新的。

　　“许教授，你这种笑法让你的员工看到了，人设会崩毁的。”明明前几天对着悠然可是非常道貌岸然，温柔可亲的，现在怎么突然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你现在来是有事情要和我谈吗？”许墨正了正神色问我，我不由得感慨，果然是奥斯卡影帝的级别，这个变脸速度是怎么办到的。

　　“算了，还是去我办公室谈吧，跟我来。”他叹了口气，领我去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门，我就尴尬地有转身离开的冲动，因为这个房间让我又想起了初次见面的时候，那番慷慨激昂的言论，那个时候的我完全没有考虑过，如果许墨不喜欢我该多尴尬啊。

　　“突然想起你第一次来这里见我的时候……”

　　“教授，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情就随风飘散了吧，我们来谈谈新的事情吧。”

　　“那你跟我的约定，是不是也可以不作数了。”许墨背对着窗户，阳光从他的背后照进来，我又看不清他的表情了。这个人怎么老背对着光，害得我每次都要揣摩很久“圣意”，不过往好处想，就这个变脸速度，看清表情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吧。

　　“约定不行。”我想了想，如果说玩游戏的时候有什么事情是让我难过到不行的，大概就是给他们四个带来的伤害吧，虽然并不是我本意，“许墨，约定不能不作数，你答应我的。”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我对这个约定的认真和重视，但是我希望他懂。

　　许墨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突然叹了口气，绕到我的身后，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后脑勺。

　　“疼、疼——”

　　“揉一揉有助于淤血散开。”

　　“你以为我一疼就会忘记刚才的话题吗？我又不傻！”气冲冲地转过头，突然看到了许墨眼里的挣扎，“你不会是想毁约吧？”

　　“不是，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应该在你的脑袋上多敲几个包，以后才会记住教训，老实点不乱蹦乱跳。”

　　“那约定呢？”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不会反悔。”

　　“那就好。不过说到满头包，许墨，我认识一个朋友，你知道她毕生的愿望是什么吗？”我突然想起在原本的世界里，和沉迷许墨的好朋友一起讨论许墨这个人的时候，她那个“宏伟”的心愿。

　　“看你的样子，我猜跟我有关？”

　　“对的，她想把你敲得满头都是肿包，就像文殊菩萨那样，哈哈哈哈哈——”脑补了一下许墨满头包的场面，我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很欣赏你这位朋友的……嗯，勇气和想法。”许墨垂下眼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她也会喜欢我的实验室的。”

　　“欸？你们实验室在招员工吗？”招一个想打你的员工？许教授你……蛮重口的，当然后面这半句我没敢说出来。

　　“员工倒没有，只是最近缺实验品，上一个实验品因为受不了疼痛已经不在了。”许墨看着我说得很慢很认真。

　　“许、许教授，你好像若无其事地讲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啊。”我拖着椅子小心翼翼地往远处挪了挪，没想到我费力挪了半天，许墨一个跨步就走了过来。

　　“所以……”许墨一只手抓着椅子背，弯下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紧张地开始吞咽口水。

　　“许教授，我对天发誓，那个想法真的不是我的，真的是我朋友的，我对你没有半点不忠之心。”我现在虔诚得就像是在玩三国杀，排在主公下位为了保命第一时间跳出来表达忠心。

　　“扑哧——”许墨突然笑了起来，“这么害怕，看样子你是把我刚才说的都当真了。虽然是生命研究所，但是我也不是一个会拿生命开玩笑的人。”他站起身，揉了揉我的头顶，我突然想起周棋洛也喜欢揉我的头顶，难道我的头顶格外好摸，伸出手自己也暗搓搓地揉了一下，好像没什么特别嘛。

　　“我能问个问题吗？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揉我的头顶？”

　　许墨低下头看了我一眼，又用手比划了一下高度，“大概，因为顺手吧。”

　　呵，腿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站起身看了眼我们的身高差，我泄气地坐了回来。

　　哦，腿长好像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

　　早知道就不问这个问题了，这样还能安慰自己不是因为矮，是因为可爱！

　　“不逗你了，说正事吧，今天来找我是为了新的策划案？”

　　“你怎么知道？”

　　“因为每次你主动找我好像都是因为工作呢。”

　　“这不是因为你工作忙，我不想因为私事耽误你嘛。”主要还是我不想主动送进度条给你，我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然后递上之前拿到的这次节目相关的文件。

　　“你们要拍自闭症相关的节目？”

　　“其实我个人是不想的，我不认为自闭症是种病，他们只是不想看到这个世界的肮脏，所以选择了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已。”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许墨自己真实的想法。

　　“你每次总能给我出乎意料的答案呢。”许墨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的神情，他看了看手表,“今天来不及了，明天你腾出一天时间，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

　　“不问我去哪吗？”

　　“啊？”我知道要去哪啊，为什么还要问？哦，我差点忘记了，许墨不知道我知道啊。“我……”

　　“没事，明天别忘记了，出门前我去你家找你。”许墨拍了拍我的头，我留意了一下，果然是很顺手的姿势呢。

　　跟许墨分开后，我走出研究所的大门，想了想刚才的事情，震惊地发现许撩撩居然没有撩过我？！

　　看了眼玻璃门上倒映出来的“我”，还是这张脸，怎么许墨就没兴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