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洛无悔》杉田君的猫

77、荧幕初吻

　　本以为周棋洛首场演出如此成功，又结束的很晚，次日我们可以睡个懒觉，没想到天还没亮，就接到了沈远的夺命连环Call。在他拨过来，周棋洛挂断，他又拨过来，周棋洛再挂断的循环过程中，我终于受不了爬了起来一把拿过手机，走到窗边小声地接起。

　　“喂……”

　　还没来得及表达我的起床气，就听到沈远激动的语气，“快叫棋洛起来，今天有个大通告！”

　　“什么通告这么火急火燎？”

　　“最近很火的安斯里莫酸奶，昨天看了棋洛的表演后非常满意，敲定他成为新的代言人，今天要录制广告！”

　　“这么急？你们都不需要敲定一下广告剧情吗？”

　　“剧情是早就定好的，本来这个广告是由当红影帝代言的，结果昨天他和合作方闹掰了，合作方就直接换成了棋洛，跟你说这么多也没用，你知道这次通告很重要就行了。”

　　挂上沈远的电话，我心情复杂地看着在床上睡得一脸香甜，尚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周棋洛，刚爬上床，他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了过来，将我抱进怀里继续睡，我想了想以前也不是没见过Helios睡觉，可是他都是很安静地平躺着，睡得很乖巧的样子，从来也没发现有什么抱着东西睡的爱好，现在怎么会睡相变得这么差？

　　不由得起了坏心，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颊，“真是个大猪蹄子，这么响的手机铃声也没把你闹醒。”

　　睡梦中的周棋洛似乎感觉到了我在骂他，哼唧了两声，毛茸茸的脑袋就往我脖颈处钻，头发扫过我的脖子，痒嗖嗖的，我嫌弃地推开他，想了想沈远的指令，晃了晃他，“周棋洛，起床了。”

　　回答我的只有安静的呼吸声，想了想，我趴在他耳朵上，“周棋洛，你再不起床，我刚煮的八宝粥小笼包水晶蒸饺豆花都要吃完了。”

　　话音刚落，就满意地看到周棋洛睁开了眼睛，不过刚睡醒的他还有点呆呆傻傻地，盯着我看了半天才有下一步的动静。

　　“阿薯，你没有给我留早餐吗？”

　　我深呼吸了两口气才控制住自己拎他耳朵的欲望，“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吃的以外的东西？”

　　“能啊。”他凑过来，脑袋在我怀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动物，“我脑子里除了吃的全都是阿薯。”

　　听见他靠在我怀里的呼吸逐渐平稳，我想了想轻轻推了他一下，“周棋洛，我和Ares你喜欢谁？”

　　周棋洛头也没抬，传来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Ares是谁？”

　　果然没睡醒！如果是清醒状态的周棋洛，肯定会说，“当然是你啊，阿薯居然拿这么低级的问题来套我，也太没创意了吧。”

　　我看着怀里这颗毛茸茸的金黄色的脑袋，心念动了动，又轻轻地问了一句，“那，我和Clytie你喜欢谁？”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突然安静下来让我有些紧张，如果他喜欢的是那个安静话少，看起来乖巧听话的Clytie怎么办？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性几乎为0，毕竟他失忆了，根本不知道Clytie的存在。可是如果他问我Clytie是谁，我肯定又会很难过，在他身边待了三年，却在他的记忆里什么都没有留下。人类，果然是一种喜欢自寻烦恼的生物，我刚才到底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

　　“阿薯，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喜欢不喜欢你这件事啊。”怀里的人缓缓直起身子，目光一片澄明，已经没有了刚才朦胧迷茫的样子，这个人，该清醒的时候不清醒，不该清醒的时候居然睡醒了。

　　突然怒从心中起，走出卧室狠狠地关上门，走到一半想起沈远叮嘱过一定要叫他起来，早点去录制现场，深呼吸了两口气，重新推开门就看到周棋洛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对着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本来想说的话瞬间都忘记了，憋了半天之后，恶狠狠地说了句，“周棋洛你快点起床，待会要是让我发现你又睡回笼觉的话，你就死定了。”

　　关上卧室门冲进浴室，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跳得好厉害，耳边一直回响着周棋洛的那句话，“阿薯，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喜欢不喜欢你这件事啊。”

　　“谁稀罕你喜欢我。”一边小声反驳了一句，一边用力拍开水龙头开始洗漱。

　　和周棋洛赶到与沈远约定的录制现场时，合作方的人也正好赶到，我看得出他们尽管极力掩饰，也无法掩盖眼中见到周棋洛那一瞬间的惊艳，这样的眼神这些年来我见过太多了，只是Helios会让这些惊艳于他的人最后都臣服于他，那么周棋洛呢，他会怎么做，我突然有些好奇。

　　但是我的好奇没能持续很久，走进休息室里，周棋洛神神秘秘地靠在我耳边说了句，“阿薯，你可要抓紧时间把握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你看到那群人看我的眼神了吗？你要记得先下手为强啊。”

　　我有些震惊地看着他，“周棋洛，你是不是有点自恋过头了？”

　　“这才不是自恋，这是自信。”

　　“呵，谁给你的自信？”

　　他没说话，突然目光直直地看着我，朝我靠了过来，我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撞上了背后的化妆台，但是周棋洛却没有停下来，他贴上来双手撑在我背后的化妆镜上，略微低下头看着我。身上传来甜甜的味道，那是前几天我们一起去买的沐浴乳的香味，我看到他的眼睛，睫毛像蝶翼一般缓缓地刷了一下，像是刷在我的心上，痒痒的，薄唇泛着水润的光泽，朝我压下来，越靠越近。我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却感觉到周棋洛的气息偏了一下，唇瓣划过我的脸颊落在了我的耳垂上。

　　“阿薯，我的自信都是你给的。”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之后，便站直了身体。

　　还在想该回答些什么的时候，沈远突然带着化妆师进来，周棋洛将我从化妆台上轻轻拉起来站好，就去化妆了。

　　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时尚杂志，耳边都是化妆师叽叽喳喳的赞美声，心里忍不住疯狂吐槽。

　　“棋洛，你的发质真好。”尤其是清晨刚睡醒的时候，翘起几缕呆毛的样子最可爱了，可惜你们看不到，啧啧。

　　“棋洛，你的皮肤怎么这么细腻。”手感很好对吧，可惜你也就现在摸几下，我回家想怎么摸，就怎么摸，哼。

　　“棋洛，你是我化妆生涯中见过最好看的艺人。”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棋洛长棋洛短的，你们跟他很熟吗？我都没叫过！

　　咬着下唇，突然有几分委屈，狠狠地瞪了一眼镜子里的周棋洛，没想到却正好被他看到，他在镜子里缓缓地比了个口型：吃醋了？

　　靠在沙发上用杂志盖住脸没再理他。

　　周棋洛化妆用了很久，我原本以为像他这样精致的人其实随便打个粉底就可以了，可是1个小时过去了，我看到化妆师才慢悠悠开始整理他的头发。

　　总算在昏昏欲睡之际，看到周棋洛站起身了，急忙跟着站起来，不小心膝盖撞到了桌角，疼得我弯下了腰。

　　周棋洛走到我的面前，看了看我，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抬起手扶住我，“你要不要在这里睡一觉，我拍好就回来接你？”

　　一想到会错过周棋洛第一次广告录制，我连忙摇了摇头，“没事的，我就是刚才无聊，有点困。”

　　“可是……”

　　“你该不会是怕我看到你第一次出丑吧？”赶在周棋洛再一次拒绝之前，我连激将法都用了出来。

　　他顿了顿，突然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待会你就好好看着吧，我怎么可能会出丑。”

　　周棋洛真的没有骗我，所有单人的镜头都完成的非常好，甚至有几遍重拍是因为他自己觉得不够好，主动向导演要求的。拍摄时的周棋洛，收敛起平时对着我的那副没个正经样儿的态度后，意外地非常认真，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镜头都反复会跟导演和摄影师确认很多遍。

　　我听到身边的其他剧组成员都在不停地夸奖他，心里莫名生出一种不知道是骄傲还是高兴的情绪，原来他的好，不止我一个人看得到。

　　我喜欢周棋洛这样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我也喜欢他会在每个工作的空档，抬起头朝我的方向微笑，这种一颗心都被塞得满满的感觉，我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或许这就是被叫做“幸福”的感觉？

　　周棋洛的单人部分很快全部拍完了，接下来应该是有一个女演员和他搭戏，但是我们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女演员的任何消息，沈远已经开始来回踱步了，这时导演的助理匆匆跑进来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看到导演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招呼沈远过去说了之后，沈远也耷拉着脸回到了我们身边。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导演说，原本确定的女演员，是冲着之前的影帝来拍的这个广告，听说我们把男代言人换成了刚出道的周棋洛之后，罢工不来了。”

　　“那怎么办？”我看了眼还在慢悠悠翻着剧本毫不在乎的周棋洛，有些着急。

　　“等过段时间重新签订了新的女搭档再拍。”

　　“不用。”周棋洛“啪——”地合上手里的剧本，起身朝导演走去，顺手还拉上了我。

　　“徐导，我看了一下接下来女演员的戏份，其实基本上都是背影和侧面，是看不到脸的。”

　　“是这样，但是我们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有档期的女演员。”

　　“如果只是背影的话，其实不一定需要女演员。”

　　“你的意思是？”

　　周棋洛突然一把将我推到导演面前，“我觉得我的助理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周棋洛，我……”

　　刚想说我不行，周棋洛突然趴在我耳边悄悄说了一句，“我刚才看了剧本，接下来有吻戏。”

　　吻、吻戏？我用眼神询问他，他郑重地冲我点了点头，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想到如果换演员，周棋洛会和别的女人接吻，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转身对徐导说，“如果只有背影的话，我愿意尝试，我相信周棋洛可以带着我演好这段广告剧情。”

　　话说完，不光徐导和沈远震惊地看着我，连周棋洛也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我有些茫然，难道这不是周棋洛想要的？还是，他不想和我接吻，想和其他女演员接吻？

　　所有人中最先回过神的居然是徐导，他赞赏地看了我一下，“第一次遇到这么勇敢的助理，以前有过演戏的经验吗？”

　　“没有。”我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那我先给你讲讲这段戏吧，其实小周刚才说的对，没什么一定要女演员的必要，这段戏，你全程背对着镜头，只需要放松，然后小周会这样‘波——’地吻你一下，这段就结束了。”说着他还用两只大拇指在我面前随着“波——”的声音，碰了一下。

　　虽然导演说的轻松，可是我脑海里全是待会儿周棋洛会“波——”地吻我一下这件事，感觉自己走路都不由得开始同手同脚了。

　　换好衣服，化好妆，站在拍摄的位置看着眼前的周棋洛。

　　“第7场第6幕，开拍！”

　　我听着耳边传来副导演的声音，还没来得及紧张，周棋洛的手就揽上了我的腰，温度从他的掌心隔着衣服传来，让我紧张的内心突然平静了下来，有他在，没什么好怕的不是吗？

　　周棋洛看向我的目光温柔无比，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刚才粘上的酸奶残余，我看到他粉红色的舌尖，一路沿着唇的形状轻柔地划过去，双眸漾上一层氤氲之气，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周棋洛缓缓地靠近我，我想起在化妆间那个最终落在耳垂上的吻，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可是他只是抱着我突然稍微错了一下身位，呼吸停在了我的耳边。

　　在导演一声“过”后，他起身时顺势吻了一下我的脸颊，但是我的心里却隐隐感觉到了失落，原来我是认真地在渴望着他吻我。

　　看着周棋洛跟剧务组的成员礼貌道谢的身影，看着整个剧组因为拍完了这组质量非常好的广告在欢呼，我一个人悄悄地走回了化妆间，不知道该怎么整理现在这种心情，原来，周棋洛并不想吻我，或许他对我的喜欢仅仅是失忆后第一眼的雏鸟情节，可是我对他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这么喜欢了。

　　难过地趴在化妆台上，没过一会，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阿薯，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周棋洛不由分说地拉起我朝楼上阳台跑去，到达的时候，我被眼前的景象惊艳到了，没想到这个大厦的顶楼居然有一个带着喷泉的阳台，在阳光下，喷泉洒出的水雾里透着一道彩虹，他拉着我坐在一旁的长凳上，看着眼前的彩虹。

　　“阿薯。”周棋洛突然很认真地叫了我一声。

　　“嗯？”我转过头看着他，周棋洛的脸上不知道是因为太热还是什么，带着一层薄薄的红晕。

　　“我可以吻你吗？”

　　我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这种事情，你、你怎么问……”

　　尚未说完，周棋洛的唇就贴了上来，我看到他闭着眼睛，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唇有些微凉，舌尖像刚才舔过酸奶一样划过我的唇瓣，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伸出舌尖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舌尖，下一秒就被他的大手扣住了后脑勺，周棋洛的吻来得猛烈，几乎要榨干我肺里的空气。

　　在我大脑一片空白地趴在他怀里的时候，我听到他无比认真的声音，“阿薯，我想吻你很久了，可是我不想随随便便用那样戏弄的态度吻你，也不想让我们的第一次亲吻是因为拍戏不得不做。我想像这样，阳台的景色很好，午后的阳光很好，而你，也正好愿意让我吻你。”

　　我想很多年后，我都会记得我的初吻，在那个阳光和他都正好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