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加州阳光》千羽习

49、初遇校霸

　　和黎里聊完之后，颜帅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地思考，久久不能入眠，不禁回忆起自己和叶宁曾经相处的点滴，打开那些珍藏于心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封存于心的遥远记忆，往事浮现：

　　初三下学期的一个周末，时值3月下旬，春花烂漫，颜帅背着书包到自己最喜欢的“加州阳光”西饼店买甜点，顺便在店里喝杯果汁学习一下，给自己换个学习环境，这种小资的“享受”是颜帅妈妈在中考前夕给颜帅的一点小小“鼓励”。

　　而颜帅深知自己现在的家境大不如前，并不富裕，所以懂事的颜帅总是给自己挑店里最便宜的果汁和甜点，这样就可以省下一点钱给妈妈带一块她喜欢的蛋糕回去，颜帅真的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颜帅之所以对这家西饼店情有独钟，是因为这家店不仅甜点做得美味，而且整个店的装修风格让人很舒服。

　　颜帅尤其喜欢店里墙上贴着的那些加州阳光的照片，总是忍不住多看一眼，颜帅梦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够到加州的海滩沐浴阳光，亲自领略加州阳光的独特魅力。

　　“帮我榨一杯‘加州阳光’。” 颜帅不用看饮料单都能清楚地记得这家西饼店把“鲜橙百香果汁”取名为“加州阳光”。

　　这款果汁是颜帅的最爱，不仅是店里最便宜的果汁而且刚好是颜帅最喜欢的口味，不愧为这家店的主打招牌饮料，性价比超高。

　　“好的，还是多加‘小太阳’对吧？”店里的一个名叫静静的服务员似乎很熟悉颜帅的要求。
　　静静看起来比快满15岁的颜帅大不了多少，也就18岁的样子，所以比较聊得来，貌似没什么代沟。

　　“小太阳？”颜帅有点不确定。
　　“百香果，呵呵，我管它叫‘小太阳’，自己说顺嘴了。”静静解释说。

　　“哦哦，对的对的，多一点百香果，谢谢！”颜帅笑着说，有种VIP的感觉。
　　“没问题，我懂你的喜好，偏爱百香果，话说你不觉得百香果的果粒真的很像一颗一颗热情的‘小太阳’吗？”静静对颜帅说。

　　“仔细一看是有点像呢，怪不得百香果也叫‘热情果’，莫非就是这个意思？”颜帅对静静说。
　　“有可能诶，百香果还叫‘爱情果’不是，搞不好喝多了就走桃花运哦。”静静笑道。

　　“哈哈，我们现在是在特推百香果吗，感觉我们在帮百香果打广告呢，连广告词都想好了一样。”颜帅开玩笑说。
　　“的确有打广告的嫌疑。”静静说。
　　“呵呵。”

　　“你先去挑甜点吧，一会我把果汁给你送到座位上。”静静似乎非常了解颜帅的消费流程。
　　“嗯嗯，好的。”说完颜帅端起盘子挑选起来。

　　谁知道颜帅一转身就看到一条狗朝自己扑了过来，颜帅急得直跺脚，脚都快跺麻了才好不容易把那条狗震慑住。

　　“这谁的狗啊，也不拴狗绳。”颜帅生气地问道。

　　静静一看这属于客人间的矛盾，作为店员的她也不敢多话插嘴，只能在一旁继续做饮料，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怎么的？”一个穿着蓝色衣服一副小混混模样的男生从二楼走下来边说边护着那条狗。
　　“没看到店门口写的谢绝宠物入内吗，你把狗带进西饼店本来就不对，还居然不拴狗绳，太没公德了吧。”颜帅指责道。

　　“这狗不咬人。”蓝衣小混混为狗代言。

　　“这狗咬不咬人谁说得准，得看它心情，反正你说了不算，赶紧把你的狗拴起来。”颜帅心想你又不是狗你怎么知道它不咬人，它要是不高兴连主人都有可能咬，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这可不是我的狗，这是我们老大的‘爱犬’。”蓝衣小混混话锋一转，感觉好说不管用得换歹说，有威胁的意味在里面，“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五中校霸！！！”

　　五中校霸？！颜帅心想这学期开学以来自己就没有再去五中“跟踪”路铭，本以为放弃骚扰“五中学霸”路铭之后自己和五中的人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今天又冒出来个“五中校霸”，真是遇得到啊。

　　“难怪。”颜帅反应过来后说。
　　“难怪什么？”蓝衣小混混以为成功吓到对方。

　　“难怪这么狗仗人势。”颜帅不客气地说。
　　“你......”蓝衣小混混气到无语，似乎暴躁得想动手的感觉。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生从二楼走了下来，目测也是一个小混混，只见这个黑衣小混混拦住了蓝衣小混混，看起来他俩是一伙的。

　　不过有所不同的是，黑衣小混混比蓝衣小混混显得低调许多，俩人小声三言两语后，蓝衣小混混虽然有些不服气但还是不得不乖乖照做的样子，只好将狗抱起来，不让狗乱跑。

　　颜帅一看狗狗终于有人看管住了，于是扭头放心地挑选起甜点来。

　　然而，余光中，颜帅觉得那个黑衣小混混似乎一直跟在自己附近，当颜帅走到西饼店最里面的一个“小角落”时，黑衣小混混趁周围没人终于赶忙上前对颜帅说：“美女，我们老大说你挺有种的，想和你交个朋友，他在二楼等你。”

　　“你们老大？五中校霸是吧？”站在角落的颜帅不自觉抬头往二楼好奇地扫了一眼，只见二楼那镂空的护栏边坐了很多人，也不知道哪个是五中校霸，颜帅只是有点纳闷，没想到自己刚才整出的动静这么大，居然惊动了楼上的五中校霸本尊。

　　“对，我们老大和他们老大一样都是五中校霸。”黑衣小混混指着正要将狗抱上楼的蓝衣小混混说。

　　“都是？你们五中到底有几个校霸？”颜帅越发好奇，心想她家路铭作为五中的学霸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水生火热之中，自己实在忍不住借此机会打听一下。

　　“两个，是同一年生的表兄弟，他们老大是表哥，我们老大是表弟。”黑衣小混混小声对颜帅说。
　　“真新鲜，校霸还是家族式的啊。”颜帅吐槽道。

　　“呵呵，不过我们老大是这学期新晋的五中校霸，他当这个校霸纯属当着玩的，比较低调，是一名‘隐形的校霸’，没有对外公开过校霸的身份，所以就算是五中的人也都几乎不知道这件事情。”黑衣小混混继续压低声音说道，似乎很谨慎，生怕别人听到，怪不得专门挑了个暂时无人的角落上来递话给颜帅。

　　“晕，校霸还有隐形的？”颜帅心想这人可真是够神秘低调的，校霸这种危险的身份居然都能当着玩，不过幸好是当着玩的，就怕他当得认真，想必这种玩票性质的校霸危害性应该不大吧，希望对路铭不会有什么影响。

　　“对啊，不过你很幸运，我们老大对你不会‘隐形’，所以请吧。”黑衣小混混示意颜帅上二楼。

　　“我想你们老大还是继续隐形好了，不用对我例外。”颜帅打听完之后就果断拒绝道，心想谁稀罕这种所谓的幸运，要不是为了打探五中的校风从而确认一下路铭所处的环境，自己才懒得跟这些人说话。

　　说完颜帅扭头就走，黑衣小混混并没有继续骚扰颜帅。

　　颜帅赶紧先给妈妈挑了一块她最爱吃的虎皮蛋糕，生怕抢手的虎皮蛋糕一会儿卖光了，所以必须先下手为强，然后才给自己挑了一个全店最便宜的小甜甜圈，买单之后，颜帅第一时间把妈妈的蛋糕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才安心地拿着自己的小甜甜圈到一楼的窗边座位坐下。

　　忽然，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生坐到了颜帅的对面，那个黑衣小混混跟在他旁边站着。

　　颜帅一看坐在对面的这个男生长长的刘海将整个额头都遮住了，甚至连眉毛都不放过一并遮住，关键是还戴着口罩和墨镜。

　　感觉这男生是真心地把口罩当“防毒面罩”来使用，恨不得尽可能将口罩拉高到下睫毛根似的，整个脸几乎被遮得严严实实，反正看不清长什么样了，最大的“漏洞”不过就是侧面墨镜和眼周之间那点间隔的空隙，男生不经意间扭了扭头，眼尖的颜帅从侧面隐约看到男生的眼皮很肿，周围皮肤像是起了红斑的感觉，看起来有点像皮肤过敏的症状。

　　“那狗是我表哥的，他出门没带狗绳，刚才有事先走了，所以临时丢给我帮他溜，吓到你了，抱歉。”男生隔着口罩主动对颜帅说，幸好口罩不算厚，声音还是能听清楚的。

　　“哦，那麻烦你把你表哥的狗狗看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狗的。”颜帅对男生说，心想原来这就是传说中那个新晋的五中校霸，造型挺奇葩的，幸好说话还挺客气。

　　这时，店里的小妹静静把鲜橙百香果汁做好后端到了颜帅的座位上：“给，你最爱的‘加州阳光’，我加了很多百香果哦，你喝喝看够不够酸？”

　　“谢谢。”颜帅赶紧尝了一口，“超酸的，要的就是这种味道。”
　　“呵呵，你还真是无酸不欢。”静静笑了笑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会儿，给我也来一杯这个叫什么‘加州阳光’的，一样的做法，猛加百香果。”男生叫住了静静，然后掏出100块递了过去，“不用找了，剩下的给你当小费。”

　　颜帅心想这个校霸真是有钱烧得慌啊，买一杯‘加州阳光’花10元，却付了90元的小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小费比例啊，哪里是“小费”明显成“大费”了，本末倒置嘛。

　　“好的，谢谢。”静静很高兴地接过钱，“打包还是在这喝呢？”

　　“明显是打包啊，当着我对面这位小美女的面我怎么好意思摘口罩喝饮料呢，我怕我一摘口罩就把小美女给吓到了。”男生对静静说。

　　“了解。”静静很机灵地说完就闪人了。

　　“你和这的服务员都那么熟？看来是常客哪。”男生对颜帅说。
　　“这个不关你的事吧。”颜帅怼道。

　　“你很喜欢酸的东西？”男生好奇地问颜帅。
　　“是又怎样？”

　　“酸儿辣女。”男生说。
　　“不好意思，酸辣我通吃。”
　　“那就是龙凤。”
　　“......”

　　颜帅和这男生一来一回像答记者问一样。

　　“你叫颜帅？二中初三2班的？”男生接着问颜帅。
　　“你怎么知道？”

　　“这本子上写着呢。”男生指了指颜帅的作业本说。
　　“......看到了还问。”颜帅赶紧把作业本翻了过去，把写着自己名字班级的那一面压在下面，虽然现在这么做已经没什么意义。

　　“我就确认一下，我叫叶宁，五中的，和你一样，也是初三。”男生对颜帅说。

　　“......”颜帅心想五中的初三学生？！和路铭一样，该不会和路铭在同一个班吧，一想到面前的这个家伙有可能和路铭在同一个班，颜帅就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内心莫名有点激动又有点羡慕起他来，心想自己要是能够和路铭在一个班该多好，不过激动归激动，颜帅是肯定不会在这个校霸面前提路铭的。

　　“交个朋友怎么样？”叶宁看颜帅愣在那就用手在颜帅面前晃了晃说。
　　“对不起，我们不是一路人。”颜帅回过神来拒绝道。

　　“那可不一定。”
　　“......”颜帅无语，埋头填了一道选择题。

　　“应该选A。”叶宁对颜帅说。
　　“......”颜帅又看了一遍题目，觉得自己没错，心想这个校霸肯定是乱说的。

　　“不信你看参考答案是不是选A。”叶宁说。
　　“......”颜帅忍不住翻了一下后面的参考答案，还真是选A，心想这校霸厉害了，坐在自己对面反着看题都能看出正确答案，自己正着看题都选不对。

　　“看吧，所以说在没有了解我之前不要急着下结论说我们不是一路人，凡事都不要先入为主，盲目自信，不然就像这道题一样，很容易搞错哦。”

　　“......你是蒙对的吧。”颜帅质疑道。
　　“如果不是蒙对的，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要不这样吧，你随便出一道题考考我，如果我做出来我们就交个朋友怎么样？”叶宁提议说。

　　“......”颜帅心想这校霸居然这么狂妄，一副难不倒他的样子。
　　“怎么，你怕了，不敢考我？”叶宁激将道。

　　“有什么不敢的，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给你来一道猛一点的题。”颜帅掏出数学参考书，翻到去年数学中考真题的最后那道压轴题，对颜帅来说这题的难度指数是十颗星，颜帅将参考书给叶宁递了过去，指着那道压轴题说，“就考这题。”

　　“你确定不是拿这道题来侮辱我智商的？”叶宁扫了一眼题目，不屑地说。
　　“怎么？做不出？”

　　“我是说这道题也太没难度了吧。”叶宁吐槽说。
　　“先别狂，解出来再说。”

　　“借下纸笔。”叶宁对颜帅说。
　　“写这上面吧。”颜帅把笔和草稿纸递给叶宁。

　　于是叶宁飞速在空白纸上把整个题目的解题步骤一行一行地写出来，感觉叶宁思维敏捷，条理清楚，字迹工整，不一会儿就写完了。

　　颜帅对照参考答案，发现叶宁的解题思路和参考答案有所不同，但是感觉比参考答案更加深入浅出更加巧妙简洁，而且最后得出来的结果也完全正确。

　　颜帅不得不服，心想：这五中还真是人才济济，连校霸都这么聪明，现在倒好，分明是自己侮辱了自己的智商。

　　“所以现在我们可以交朋友了吧？”叶宁问颜帅。
　　“......”颜帅无法反驳，心想这校霸是以脑服人，自己真的输得心服口服。

　　“手机号多少？”叶宁直接问道。
　　“我没有手机。”

　　“那□□号多少？”
　　“......不记得了。”

　　“拜托，拿出点诚意来交朋友嘛。”
　　“......”颜帅想了想将自己的□□号写到了叶宁答题的那张草稿纸上。

　　“OK，记得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哦。”叶宁记下了颜帅的□□号。
　　“......”颜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和五中校霸成了所谓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