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少女我不爱猫

28、chapter28

　　训练组管的严，牧黎川的请假时常是以小时计算的，饶是他满心欢喜的想和沈苑多待一些时间，却实在是军命难为。

　　说起来，两人也有快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
　　这一个月，总是在无意间，沈苑会想起牧黎川，想到他的眉眼，他的手掌，他的琥珀色瞳孔。

　　时间是最神奇的东西，能让不清楚的情感逐渐发酵，让人清楚的审视自己的内心。

　　性格使然，沈苑不多言，但内心最深处还是想多和牧黎川相处，她一向坦诚，她想念他。
　　可是军队有军队的规矩，牧黎川看表的次数越来越多，脸上的不舍越来越浓，沈苑都看的到。她懂事的主动提出让牧黎川送她回沈宅。

　　平日里气焰嚣张的能通天的牧小爷，第一次懊恼的垂下眉眼，他终于得到了一直魂牵梦绕的小姑娘，可是连姑娘的手都没抓热就不得不离开。
　　“阿苑，我。。。”除此之外，还有对沈苑的一份愧疚。

　　“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啊。”沈苑见他为难，反过来安慰他，能带给她温暖和安全的男孩，将来会是厉害的军官，能带给更多人温暖和安心。

　　这是她喜欢的男孩子，单纯固执却又热血正义。

　　回家的路上两人一直没说话，但是牧黎川的右手却一直紧紧抓着沈苑的左手，没有放开过。沈苑知道他肯定比自己还不好受，便由着他去了。

　　夜风吹起落叶，叶子飘飘荡荡的在空中打了个圈，离别让夜晚更显得寒凉。

　　具体这个封闭训练要持续多久，牧黎川不知道，所以他无法给沈苑一个确定的保证，也不知道下次两人相见会在一个月后，两个月后，还是半年后。
　　“手机要一直拿着，不要关机让我找不到你。”一个小小的电话，是两个人能联系的唯一工具。

　　“好。”沈苑的眼角眉梢都是温软。

　　牧黎川见过在舞台上大发异彩的她，见过生活里冷淡寡言的她，见过生气时鲜活生动的她，却第一次见乖巧润贴的她。

　　真的不想走啊。
　　他伸手把沈苑拉近怀里，埋首在她颈间。

　　沈家后门一盏清冷的路灯，少字当头的男孩女孩，相拥告别，流露着最清澈的喜欢。

　　沈苑抬手，也紧紧地回抱了牧黎川，他的环抱，坚实又温暖。

　　就算如此，离别还是不能避免，牧黎川的电话铃声响起，他知道他必须得走了，沈苑却突然想到什么，嘱咐他再等一分钟，转身跑进沈家。
　　很快又跑回来。

　　手里紧紧地攥着什么。

　　因为剧烈运动，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小脸也红红的，把手里的照片放到牧黎川手上。

　　一张他半个巴掌大的照片，她扎着马尾，对着摄像头微笑，恬静又美好。
　　沈苑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她自己没有任何照片，这张是她从自己的图书证上取下来的，是转学到艺高后学校统一拍摄的。

　　照相那天，艺高女生都化着浓妆，生怕经常用到的图书证上的照片不好看，只有沈苑，仍旧穿着一身校服，素面朝天，干净清爽。

　　牧黎川看着沈苑晶亮的眼睛，只觉得她怎么会这么乖，恨不得把她缩小了带到训练基地去。
　　初涉情爱的少年，想法倔强又单纯。

　　他眼里的灼热沈苑看过很多次，每一次都会避开，这次却没有，她抬眼，在他灼灼的目光里踮起脚尖，飞快的、蜻蜓点水般的在他脸颊受伤的地方轻轻的亲了一下。

　　她柔软的嘴唇碰到他的一刹那，牧黎川就像被点了穴，浑身动弹不得，又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脏传到四肢。

　　“别受伤。”沈苑也害羞极了，轻轻的撂下一句话，便转身小跑进了沈家。

　　牧黎川的反应比平常慢了半拍，等他回过神来，沈家的后门刚刚关上。
　　他想追过去，衣袋里的电话又不依不饶的响起来。

　　“好。”他拔高音调，声音在安静的夜晚异常清晰，他知道沈苑一定能听得到。

　　沈苑靠在后门里面，一只手捂住胸口，抑制住因为害羞和兴奋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然后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她知道，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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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开之后，两人之间唯一的交流就是通过手机。

　　训练基使用手机的次数和时间都是有限的，牧黎川几乎是绞尽脑汁，一有机会碰到通讯设备，就会想尽办法联系沈苑，有时在早上，有时在下午，有时在凌晨。

　　想要通话很难，他就发短信。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收到牧黎川的短信，沈苑不敢放松，一直藏在书包内层里的小手机都放在贴身衣袋里，怕错过他的消息。

　　有时候牧黎川发来一条，沈苑立刻回了，他那边久久没有回音，那便说明他又去忙了。有时候牧黎川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给沈远发了消息，但是沈苑忙着练功上课或者兼职没有看到，两人很少有相同的时间沟通。

　　饶是如此，他们还都乐在其中。

　　就算是只收到牧黎川短短的一句“我好想你。”，一整天沈苑的嘴角都能保持上扬。

　　张冉冉作为当事人的同桌，感受的最明显。
　　沈苑给同学们的印象都是高冷淡漠的，现在脸上眼中都是柔和，倒是让人觉得亲近很多。

　　五月悄然而至。
　　沈苑的学业越加繁忙。

　　沈家是梨园世家，曾经沈家的旦角武生都名响整个京城，现在在京剧行业仍旧留有名望。在艺考举办前，沈正平就带着沈苑去拜访了几个京剧的大家，又带到戏曲学院的老教授面前。

　　老教授只听沈苑唱了一个唱段，就激动的胡子一颤一颤，破格给了沈苑专业课通过的名额。

　　沈苑已然半只脚迈进戏曲学院，只剩下文化课的考试。
　　对她而言，达到文化课考试的分数线很容易，只是沈苑不甘如此，她想冲击更高的分数，毕竟她身后还有沈正平，她最不想让他失望。

　　钟表上时针已过十二点，沈苑书桌上的台灯亮着，她还在做习题册。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来电提示音。

　　会给她打电话的只有牧黎川一个人，沈苑惊喜的接起来，两人已经三天没有联系了，没想到他今天居然可以打电话。

　　“是不是睡了？”牧黎川似乎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电话那端的声音轻柔低沉，还带着些回音。

　　“还没睡。”沈苑回答，然后又轻咳了两声。
　　或许是因为最近学业过重，加上北京的春天早晚温差太大，她有些感冒。

　　“怎么了？”牧黎川听到她嗓子有些哑，眉头瞬间皱起来。

　　“没事，就是嗓子不舒服。”知道他训练辛苦，沈苑不想让他分心。
　　“最近怎么样，训练累吗？”沈苑转移话题。

　　“还好。”牧黎川草草回答，心思都在她的健康问题上，“吃过药没？要不要我让景川给你送点药过去？”

　　“不用不用。”听到他的声音顿时便的严肃，沈苑连忙回答道，她把电话拿的远了些，用力的清清嗓子，声音的沙哑好了些。
　　“我就是没注意到天气变化，明天就好了，哪有那么娇贵呢。”

　　“我明天和头请假。”想来想去，牧黎川还是放心不下。
　　沈苑知道他们那里管的严格，请假都是要以加强训练难度为代价的，上次见他时，他脸上都带着伤，身上受的伤肯定更多了，如果再加强训练难度，他就算身体素质再好也受不起。

　　“我真的没事。”为了让打消这个念头，沈苑只能佯装生气。

　　黑暗之中，牧黎川独自一人站在空旷巨大的训练场的角落里，听着电话里的小姑娘懂事又逞强，生病了不说也不抱怨，心里暖意融融，还带着满满的心疼。

　　沈苑坚持，牧黎川的这个想法只能作罢，两人好久才能通一次话，沈苑把最近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三三两两的告诉他，牧黎川听着她轻轻柔柔的声音，讲到有意思的地方还会笑出声，也被她的快乐感染。

　　在牧黎川的再三坚持下，沈苑只能上床躺下，虽然牧黎川不舍得挂掉电话，但为了她的身体着想，牧黎川为了哄她睡觉，在电话那头轻轻的给她讲故事。

　　由于感冒沈苑的脑子的确有些昏沉，在牧黎川温柔的声音里，她的电话还放在耳朵边，人却香甜的进入梦乡。

　　牧黎川就这样听着她的呼吸声，电话都不舍得挂断，硬生生在训练场站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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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是大事，就算是对艺术高中来说也不例外，墙上也会挂着倒计时的牌子，文化课的集中训练以及课业难度也逐渐加强。
　　沈苑全身心的投入复习，牧黎川的训练似乎更加忙，两人整个六月只有几条短信的要求。

　　高考当天，沈正平特意推迟了出差时间，早上亲手替沈苑做了早饭，虽然简单，但却包含心意。
　　程叔早就备好了车，怕今天考生多，路况拥堵，决定自己亲自送沈苑去高考。

　　沈一寒的高中放了假，她闲着无聊，也吵着要跟去。
　　她今年高一，虽然不知道以后是在国内读大学还是去国外读，但是对高考还是感兴趣的紧，在车上缠着沈苑问东问西。

　　程叔怕影响到沈苑的心情，说了她几次沈一寒终于安静下来。

　　车子快到考场门口，宽阔的马路上站满了考生和家长，脸上或紧张或放松，神情不一。沈苑一开始是不紧张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准备程度，但是看到这样大的阵仗，环境氛围影响下，心跳也开始加速起来。

　　高考可以带的私人文具有限，沈苑把早就准备好的笔放在透明袋子里，从书包中拿出来，于此同时夹层里的手机轻轻的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考试加油。”

　　沈苑的心跳鬼使神差的慢下来。
　　她知道是牧黎川。

　　沈苑没有回短信，把书包交给程叔，沉着冷静的走向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