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CP无“真爱”》朵爱沐

10、平淡而美好

　　蔺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艾俊，也许是当艾俊奋不顾身地为保护他而喊着，“他是我的人，你们居然敢动他！”也许是早些时候。在艾俊局促而羞涩地第一次与他搭话的那一瞬间，也许是更早些，在他等候在前往M市的机场，母亲发到他手机上的那一张全家福。
　　照片里的每一个人都笑的那样幸福，尤其是艾俊，尽管艾俊的表情有些搞怪，甚至有些没心没肺，但那种阳光灿烂与幸福坦荡的笑容在霎那间就击中了蔺还真柔软而敏感的心。
　　那是一种蔺还真一直努力伪装却学不像的笑容，一直心驰神往却得不到的生活。

　　早些年在美国的时候，蔺还真的第一个暗恋对象是当时他学校的一个体育老师，但这段暗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那个体育老师当时就已经成家，但他一直都很照顾蔺还真。那时候的蔺还真就经常是一个人，邻居家的夏哲选高他三个年级，夏哲选跟他的“家”并不亲近，他一直跟蔺还真将，养父母之所以收养他只是因为政府的补贴。那时候，蔺还真觉得相较于夏哲选来说，他是幸福的，至少他还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故乡在哪儿。
　　而那个体育老师不同，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双慈祥的父母，有一个爱他的妻子，有一对可爱的女儿。多少次蔺还真赖在那人的家里只为喝一碗热乎乎的玉米浓汤。

　　“真的不考虑跟我一起到X娱乐吗？以后大家一起出道做大明星，多扬眉吐气，多风光，多让人羡慕啊！”
　　蔺还真和夏哲选约在了一家离学校不远的西餐厅碰面，明天夏哲选就要离开中国，回到X娱乐继续他的练习生生活了。
　　蔺还真咬着吸管安静地摇摇头。
　　“你这习惯还是没有改”，夏哲选记得蔺还真的每一处细节，曾经作为孤儿被收养，那个所谓的家是一个华裔母亲，加一个黑人父亲，以及四个和夏哲选一样无父无母，却和夏哲选拥有不一样肤色的兄弟姐妹。
　　从很小的时候，那个住在隔壁的安静的，漂亮的，头发微卷，身材瘦小的男孩就是夏哲选希望的光，在蔺还真面前，夏哲选感觉到了被需要，他们两个人一起反抗那些被欺负、被歧视，两个人一起相互照顾，相互温暖。再后来两个人一起打耳钉，一起偷偷喝酒，甚至一起商量好在半夜闯入一家久没人住的私宅，然后在里面尽情地放飞自我，乱写乱画。
　　只不过那处私宅的主人并不是没有主人，它的主人是一个体育老师的父母，只不过那段时间这对老夫妇恰好在温暖的南方陪伴初为人母的女儿。而这次恶作剧也成就了蔺还真的初恋……

　　“所以，现在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夏哲选问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蔺还真耸耸肩。
　　“那，他们都对你好吗？”比我对你还要好吗？后半句是夏哲选想问却始终没有问出口的话。
　　“嗯，艾叔叔是个老好人，赖阿姨心直口快但也是个热心肠，艾瑾人小鬼大，是个聪明的女孩。”
　　“那那天的那个男孩子呢？高高瘦瘦的那个？”不得不承认，夏哲选很在意艾俊对于蔺还真的意义。
　　“他呀”，一想到艾俊，蔺还真便忍不住嘴角上扬，“他有点傻傻的，有时候做事情很冲动，有时候又很怂，脾气很好，很乐观，但有时候有些盲目乐观……”

　　“你很喜欢他对不对？”不怪夏哲选问的这么直接，但凡人不瞎，都看得出蔺还真脸上此时此刻洋溢着的一种名叫幸福的笑容。
　　“怎么可能啦”，蔺还真握住杯颈的手指紧了紧，然后微微松开，他哈哈笑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他昨天才刚刚跟我们班的乐晴晴告白了。”
　　说起告白这件事也是非常乌龙。原本是艾俊和蒋连圣、谭家余他们思前想后觉得那天在小树林的事情有些对不住乐晴晴，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又是个平日里心气那么高傲、那么要面子的女孩子，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拒绝还挺伤自尊的。而且艾俊跟魏莱打架那事本来也是要吃处分的，后来听说也是由于乐晴晴去说明了情况，跟教导主任说所有事情都由她而起，才让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么大气、爽气、有勇气的乐晴晴可是料谁也没想到的。知道指望不了蔺还真亲自去道歉，因此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艾俊的身上。然而，更是料谁也没想到的是，道歉发展到后来变成了告白，男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尤其是平日里看上去不可一世的女人，在某一天，在你面前强忍着眼泪，却装作不在乎，而这个女人还让你暗恋多时，你会不会心痛，会不会动心，会不会把持不住？

　　“还真，夏哥我奉劝你一句，别再做傻事了，这种事情是没有结果的，在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就太傻了”，夏哲选是一个看上去很自大，但实际上自卑到骨子里的一个人，他喜欢蔺还真，一直都是，但他从来不敢告白，蔺还真是他从小就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怕有朝一日的他的鲁莽会让两人连朋友都做不了。因为他也知道他不会是蔺还真选择的人，一直都知道。

　　送别了夏哲选，蔺还真一个人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车开到一半，天下起了大雨，糟糕，从来不看天气预告的后果就是出门从不带伞。看来一会儿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公交车到站，蔺还真磨磨蹭蹭地最后一个下车，然而，身上并没有落到几滴雨，一把黑伞为他遮去了所有的风和雨。
　　蔺还真抬起头，原来撑伞的人是艾俊，“原本我是带了两把伞出门的，可是就在刚刚有个老爷爷他也忘了带伞，然后又没有人来接他，我就把伞给他了。”
　　两个大男人撑一把伞委实有点挤，一场秋雨一场寒，不知是雨帘还是哈气还是什么其他的水汽氤氲了蔺还真的双眼，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这伞有点小，没办法了，挤一挤吧”，边说着艾俊换了只手撑伞，而靠近蔺还真的那只手非常自然地揽住了蔺还真的腰。“呵，今天还真的是冷啊，你怎么去吃饭吃了这么久啊，要变天了你也不加件衣服。不过挤一挤也好，能稍微暖一些。”
　　艾俊很喜欢自说自话，蔺还真心里憋着笑，却在手指触到艾俊握伞的手指那一刻，感受到了冰凉。艾俊一定是在车站等了他好久吧，蔺还真偷偷地抬起头看着艾俊的脸，什么是幸福？或许除了孤独时的一碗玉米浓汤，还有下雨时一起遮雨的雨伞。
　　此时的蔺还真心里暖洋洋的，他用自己还算温暖的手包住艾俊，想要将自己的暖意分享给他。

　　“你手里一路上拿着的那个是啥？”终于到家，已经是快十一点了，艾爸艾妈以及艾妹都已经回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艾俊一边用干毛巾擦拭头发一边小声询问蔺还真。
　　“哦，这个呀”，蔺还真摇了摇手里的首饰盒，“这是耳钉，是夏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哦，是嘛”，不知道为什么，艾俊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对了，我妈让我告诉你，这周末我们准备一家人到乡下的奶奶家去，然后一起帮你过生日。”
　　“哦，我知道了”，蔺还真乖巧地点点头。
　　“你说你一男孩子怎么会喜欢耳钉这东西”，艾俊还是忍不住把心里面的别扭给说了出来，蔺还真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把毛巾收好，什么也没有回应，便一个人回了房间。

　　艾俊也是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他见蔺还真的表情有变，立刻又跟狗皮膏药一样地“尾随”蔺还真进了房间。他一把抢过首饰盒，打开盒子，果然里面是一对钻石耳钉，而且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这个，要怎么戴呀？”
　　蔺还真也是拿艾俊没有办法，他指了指自己耳洞，“这里有个洞，直接插进去就可以了。”
　　这话说完，蔺还真才发觉有些歧义，蔺还真的脸色“唰”的一下红到耳根，而神经大条的艾俊仿佛并没有听到那句话，他真的正在非常认真的钻研，“洞？是这里吗？”艾俊用耳钉的针头试探蔺还真久未佩戴饰品的耳洞，“不过，会痛的吧？”

　　“嘶”，一股麻意从蔺还真的耳垂过遍全身，蔺还真抽搐一般躲闪到一边，看着当事人艾俊却是一脸状况外的表情。为避免更多的露馅，蔺还真抢过艾俊手上的耳钉就要做逐客状。
　　“切，不就是一对耳钉嘛，以后我也送你，还要送更好的，然后你就天天戴着，我觉得你戴耳钉肯定好看，戴我买的就更好看了”，艾俊以为蔺还真是因为他动了夏哲选送的礼物才不开心，所以急着把他赶到门外。
　　“然后你们再去举报我吗？”蔺还真一支胳膊撑在门框边上，还击道。
　　“什么？这你也知道？”蔺还真怎么会知道当初蒋连圣一时嘴贱想出来的计划？不会是向来大嘴巴的蒋连圣自己给说漏嘴了吧？虽然这馊主意与艾俊无关，但当时艾俊也并没有站出来制止啊，甚至是算是默认了。
　　“我知道什么？”蔺还真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观察着此时表情无比丰富的艾俊。
　　“哦哦哦，没什么没什么，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说完，艾俊便赶紧溜之大吉。

　　然而，艾俊永远不会知道，蒋连圣平时讲话的声音真的很大，有些话蔺还真并不是有意要去听到；艾俊更不会知道，当初那封匿名举报信的作者就是蔺还真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