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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咱们这次先拉灯(修) ...

  •   篱笆墙里,院子中央,有一口巨大的水缸。

      支引胳膊拄在缸口,左手拿着水缸盖子,右手提着小臂长的骨头在那里翻搅,片刻后稍微往上一提,那骨头的末端,便挂出了一条红色的长牙鱼。

      皱皱眉头,看起来,这届尸虫肉质真是越来越糟了,想来也是河底可以供给的尸体越来越少,养分不足无法生长的缘故,不过……

      怎么总觉得最近虫儿们肚子似乎不太舒服?闻起来味道怪怪的,是吃了什么奇怪的肉吗?

      打老远就听到谢未言的声音,支引做贼似得一把丢开手里的骨头,把盖子扣回去,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过去。

      两条“腿”在地上飞快的移动,支引才刚刚离开,从他身后那屋子里便跑出一矮小的老头。

      少了一条小腿和一条胳膊,用另外两肢撑地,背部向后仰出一个完全平直的幅度,和剩余的一条腿一起爬过去,飞快的拾起地上被尸虫咬住,还在弹动的骨头,怼在自己身上。

      甩了好几下才把那虫子弄下去,他单脚快步追上支引,又是一副正经人的样子,捋一捋胡子,任由支引把手搭在他小臂处。

      这本是支引手底下,用死人骨头混合怨气制成,能够自如行动帮忙做事的小妖怪,一双斗鸡眼,舌头拉的老长,平常在家中不过是个打杂的角色,如今来了重要客人才化成了人形,扮演支引的家人,在谢未言眼里,就是父残子孝的场景。

      “眼睛歪了,把你口水擦擦。”支引小声对那小老头道。

      这名义上的父亲,一双眼睛动了动,变成了正常人眼睛的样子,活动活动面部,做出微笑的表情。

      鼻尖萦绕着一股独属于老人的味道,把心里奇怪的想法都丢到一边,谢未言扶起坐到地上的老婆婆,就发现,这老婆婆四肢也有残缺。

      她没了一条胳膊。

      想不出这样两位身残的老人眼如何抚养支引长大,对于这样的家庭,心里突然觉得很不舒服,以至于一看到少年大老远的对着自己摆手,老父亲慈祥的微笑,未言眼神比平时都要更加温柔了。

      他小跑了两步走到支引面前。

      叫了声伯父。

      这“伯父”笑的几乎又要流口水,顾不得还站在一边支引的脸色,一下子贴在了谢未言身上,来了个熊抱,头搭在对方肩膀,嘴大张开,牙齿做势要落下咬到那血肉上。

      又被支引一把给按合上,上下牙齿碰撞发出咯的一声。

      谢未言有点楞楞的看着过于“热情”的老父亲,自然是不清楚自己方才在这魔物嘴边走了一关,任由支引把老父亲扯开,把自己拉到一旁。

      “未言,你饿不饿,我弄了吃的。”
      谢未言看见支引这眼睛就挪不开了,笑道“还好,刚刚吃了肉。”

      “我做了烤鱼。”

      支引也没管未言到底饿不饿,笑吟吟的拉起谢未言往屋子里走,只刚刚进了院子,身后两位老人便被空气中突如其来的一股大力给拍到了土里,人形不复,只剩下一节白花花的小腿骨和一只小臂,平放在地上。

      说是烤鱼,这东西也就是烤熟了的尸虫,烤完了也还是恶俗的红色,谢未言心里直犯恶心,可看着支引那期待的眼神,根本没办法拒绝,硬着头皮就咬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

      “唔…”鱼皮叼在嘴里,拉出好远也没有撕裂的迹象,谢未言一口没咬下来,嘴里嘟囔:“不错,很有嚼劲。”

      看着这人一脸严肃的,不得不咬下去那自己都觉得恶心吧唧的尸虫,支引弯弯眼睛又笑了笑,一派温柔之间,偶然间瞥到谢未言的手腕,皱了皱眉头。

      “这镯子谁给你的?”

      顺着对方的视线,谢未言丢开了咬不动的烤鱼,抬起左手道

      “这个?我二哥给的,说是二嫂的心意。”说起这二嫂,未言又是一阵恶寒,父亲要二哥娶的女人,就是之前自己第一次见支引时,那出了事故人家的二小姐,死去女人的妹妹。

      同是京城的大家族,谢家在官场上如鱼得水,而这女人家经商,是赋税大户,哥哥若是娶了这女人,不管是为了经济利益还是为了巩固在京城的地位,都正合了两家的心意。

      “只不过不清楚我二哥到底是不是愿意,最近总感觉他脸色越来越差,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今天早上我出门之前便卧床不起了。”

      把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支引,后者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

      这镯子上,有很明显的被施了法咒的痕迹。

      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咒文,一时半会儿并不是很容易看出来,可正常人只要戴上这印有法咒的东西,都会丧失精神,感到疲乏,稍微厉害一点的,甚至会丢了性命。

      不清楚谢未言的二哥是不是知道这镯子是什么东西,是故意交给未言?或者是那背后的二嫂有什么问题?

      支引眯了眯眼睛,脸色有些阴沉,吓得外面两只刚刚才从地上爬起来的人骨头化成的精怪,一下子又自己缩回了土地里。

      “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吧。”

      打篱笆外面传来孩童玩耍的声音,未言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没有注意支引的话,未言走到篱笆边上,又被支引从身后拉住手腕。

      力气大的他不得不回头注意这人。

      盯着谢未言的背影,支引脸色黑了一瞬,可未言刚回头的功夫,他又变成了那副笑眯眯的温和样子,手上松开一点,稍微低了低头,视线落在对方手腕处。

      “哥,可不可以拿下来给我看看。”

      眼角的泪痣使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柔和,欲语还休的娇羞模样拿捏的恰到好处,方才的阴郁不复存在,温和而美好,就好像真的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孩子,只是对谢未言的镯子感兴趣而已。

      就是拿准了谢未言就吃这一套。

      谢未言哪里受得了这白月光这个样子,稍稍一愣,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

      “嗯,好,其实,你喜欢的话…送给你也没什么关系。”

      支引笑了笑,那模样甜甜的,谢未言几乎是呆住的把镯子撸下来,递给支引,也没管对方是要干嘛,红着脸别过头,假装又去看那些孩子们。

      在玩跳房子。

      支引真好看啊

      三个女孩,两个男孩。

      好看…

      其中一个没有鼻子,两个没有耳朵。

      ……

      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到的什么,谢未言只感觉后背一凉,发出一声惊叫,直接坐到了地上。

      被支引从后面扶起时,他甚至没敢回头,只感到脖子后面,在那天夜里被抚摸过的地方一阵刺痛,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支引面容沉静半晌,将谢未言从身后抱起来,他原本是打算公主抱,一只手放在脖子那,另一只手勾着腿弯,这是何等浪漫,可他刚一起身,只觉得怀中这人如有千斤,压的他手臂都直不起来,一转手又把人扔了回去,重心不稳,还顺着力度摔在了谢未言身上。

      他抱不动。
      支引迫于无奈,用两只胳膊将谢未言夹起来拖在地上拽回了屋里,他将人放到床上,谢未言裤子都被这过程中磨破了个洞。
      从小父亲就教育他,作为恶人,撩人要狂霸拽,可支引这人撩的却是满头大汗,坐在地上喘了半天的粗气,丝毫没了体面,这才翻身上床,将谢未言衣服脱了。

      他本来只想脱一件外衣,让谢未言睡得舒服一点。

      可脱着脱着,却脱得谢未言只剩下了一件。

      剩的还是内裤。

      支引:“嘶…”
      他小心翼翼贴近谢未言的脸,这人虽然傻了点,长得却是白白净净,神态里总有三分天真,支引看着看着,不自觉就有了点动静,他道“未言哥,可以吗?”
      谢未言还晕着,哪里能回答他!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在自家府上,谢未言屁股很疼,从里到外。
      他以为自己是摔了一跤,摔得还不轻。

      年过半百的母亲在床边哭哭啼啼,嘴里嘀咕着什么听不太清,谢未言翻身起来,打了个哈气。

      “娘,我饿了。”

      还在哭泣的女人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儿子醒了,又惊又喜的同时,赶紧命人给谢未言弄点粥水来。

      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就那么睡了两天两夜,而这期间,二哥的病情不断加重,没有任何症状的开始萎靡,虚弱的已经不成人形。

      莫名其妙,似乎只是这两天做的梦一样,在支引那里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楚,怎么都没办法想起自己是怎么昏迷的,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镯子,未言觉得,那大小姐家人真是邪乎,去世的阴魂不散不说,和他家二小姐接触过的二哥也离奇的生了怪病。

      如今送到他手上的镯子,也似乎有什么问题。
      两个儿子竟然在几天之内一起病倒了,也难怪母亲会糟心。

      只是二哥婚约将至,家里似乎也并没有人意识到,是那亲家出了问题,这样下去,是不知道那二小姐进了谢家的大门会是怎么样的情形了。

      谢未言只光想一想那个“方家失散多年的女儿”最后给他的一抹微笑,就开始后背发凉,可如果要他去解决方家这事儿,光凭他一个人,他肯定还是不敢。

      绞尽脑汁的思考了一下午,天将将暗下去,未言找来了自家老管家的儿子二福。

      就坐在椅子上,谢未言端着杯茶水,抿了一口,不知道深浅的吸一口,结果着实是有些烫着了,可在这下人面前,派头还是不能丢,他装模作样咳嗽两声,开口道
      “看你机灵点,替少爷我物色两个修行高一点的道士回来,我得要办点事情,别让府上的人知道,这银子你拿过去,一定要精通些法事的。”

      原本是不想惹上这麻烦,可方家和谢家又不可能完全扯不上关系,谢未言想找两个道士替自己去方家打探打探,如果能阻止最好,阻止不了,这二嫂快要嫁进来了,自己家里也能提前有个准备,不至于被那妖物闹个措手不及。

      二哥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竭,请来看病的道修,也只能说出确实是中了邪道,具体是什么,都不敢下出定论。

      谢未言从心里感到一种焦虑,从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等待二福的消息,是站着坐着都不安心,掰着手指计算时辰,直到晌午,才看见姗姗来迟的二福。

      以及他身边,笑的一脸恶意的支引。

      “诶?”

  • 作者有话要说:  正连载的新文广告时间到~
    《白菜把我拱了》
    花自青本是三界最闲散的魔头,种花栽草饮酒赏月,这天他正抠着脚,给大白狗顺毛,却阴差阳错被刚死不久的小鬼浔渡给逮住,直接打咽了气。
    花自青临死之前想,这辈子别再让我碰见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得你五谷丰登六亲不认,可没想到,不出半月,他便被天庭安排成了浔渡的弟子,不仅不能打,还得给仇人洗脚端水,每天被浔渡揩油
    花自青:每天都想杀死自己师父怎么办?!
    浔渡:徒儿每天都想杀死我怎么办?!QAQ
    时隔半年,花自青再次发帖,高冷魔头还学会了颜文字:
    我师父不揩我的油,成天去撸别的弟子怎么破qwq
    浔渡望天: 半年前徒儿对我说,他要是喜欢我他就是狗,半年后一天夜里,月黑风高,他爬进我的窗户,上了我的床,按着我的胳膊……
    对我说: 汪汪汪bwb
    浔渡:是白菜先动的手!
    口嫌体正直娇娇攻 x 自来熟话痨受
    戳作者专栏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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