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7、格外多雨的冬天 ...
-
那个黎明，曙光花香与绯红朝霞从吱呀呀缓缓打开的执政厅正门冲进中央大厅，飞鸟纤细的影子被金红阳光夹裹着战刀似的劈开混沌从门口拉长直到他脚前。
吵闹了一宿的执政官员霎时安静。
飞鸟站在门口顿了片刻才彻底推开三人高的沉重大门，晨光便把一个个或惊惶或算计的面孔照得分毫毕现。
踏，踏，踏。
青年缓步走近执政厅，在他背后朝日徐徐高升。
嘀嗒——嘀嗒——
鞋底与地面碰撞时细微的水声没人听见，直到他走过门廊进入中厅时才有站在门口的官员忍不住发出惊悚的抽气声。
飞鸟穿着执政厅官员日常最普通的白色衬衣深色长裤；腰间没有刀鞘，战刀就用左手反提着。然而随着他走动，沥沥啦啦的血水从他的裤腿短靴上，战刀甚至是发梢上滴下来，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清晰的血脚印。直到他走进，阳光不再晃眼，众人才看出他明显是匆忙换的干净衬衣，脖颈手腕处的血迹都没擦净；那条深酱色长裤根本就是被不知道多少血水浸透了看不出原色。
晨光与逐日被亲卫队拱卫着站在地面浮雕的巨幅地图后，原先聚在地图旁的那些官员除新城主派原地未动，亲故乡与随波派官员默默的后退到了大厅边缘。
所以当飞鸟走上那幅浮雕时，除了面前的晨光逐日众人，地图上竟然空了大半。
“你回来了。”
晨光记得当时他压抑着情绪之憋出了那么干巴巴的一句。
飞鸟没有回答，他垂下视线看着脚下的地图，左手反提着的战刀刀尖虚虚从城主府前的中央大街上滑过在东南方处顿住。
中厅内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他身上。
突然，飞鸟猛地提起战刀，暖黄色的生物电一闪，他就着反手握刀的姿势用力把战刀戳进了地图中城市东部新月形小弯的边缘。
晨光不知为何想起了那日。如今回想，当时他们幼稚又执拗，把什么事情都想的那么绝对做的那么不留余地。而现在，之过了不到两年，心态已食过进千。
不要说与老虎交易人口谋夺绿海边城城主之位；哪怕是用裁判所变向独揽司法权利，把军部暂代管的独裁合法化这类事情可能当时连想都难以设想。
困难，真是启迪智慧的良药。
送走山上一族来送战刀的冬青后，飞鸟并没马上离开城主府去往重罪监狱那边与晨光四叶会和。
‘冬青那个家伙懒得只在故乡附近转悠，连山上一族辖管的云端边城都没去过……’飞鸟用手里的笔杆轻敲着手边的卷宗。‘难不成就是为了老虎说过的那份不完整的战刀打造技术？’
与绿海边城达成交易后老虎便让人提供了一些资料，经过研究所判断，那份打造技术居然是真的，而且包括了海中一族多年来一直没弄清楚的那部分。
‘他这是亲自来调查技术是否泄漏吗？’
为此，飞鸟多耽搁了两天确保冬青没有察觉两城交易中包含那份资料后才动身去往城市东部。
等他到达重罪监狱时，晨光与四叶已经从新进入沼泽深处回来。
“他想去你就带着他去？”飞鸟把崭新的刀盒放在门口的桌子上，瞪了晨光一眼后走进里间脱了外层的长制服。
“就是进去看一眼那处怪物的领地。”
晨光坐在桌旁翻看着他从城内带来的卷宗语气不以为然。
“感觉怎么样？绝不觉得看着筛子是的地面头皮发麻？”
“愕……”
晨光一噎，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与四叶看到的更恶心的东西告诉飞鸟。
“这次送战刀来的是冬青……”
飞鸟走回桌边，简单的把他推测山上一族可能知道战刀打造技术泄漏的事告诉晨光。
“我出来的时候山上一族的人已经离开两天了，峡还让一队走商跟着他们一起到故乡那边去。”说着，飞鸟打开了盒子，一把崭新的战刀横躺在灯芯草垫中。“给你的。”他拿出它，徒手攥住刀刃把刀柄递向晨光。
“平时城与城之间来往不多。”晨光抬起头接过可以承载更高生物电共振的狭长战刀，“真……漂亮又凶恶。”他聚集起生物电灌注在刀身之上，一层朦胧的淡黄色微光包绕刀身。
战刀可以让大多数拥有生物电的新人类提前使用生物电战斗，随着使用者自身的生物电强度增加，战刀可以起到的增幅作用更大。当使用者可以放下战刀之靠自身凝聚生物电形成战斗力时，普通的战刀无法承载，反而会降低生物电共振作用，就需要更换可以承载更高生物电强度的战刀。
“但每次来往的时候走商一般都会跟着，所以这次峡让走商跟着也正常不会让冬青起疑。”飞鸟白了他一眼后端起水杯罐了好几口。
“恩。”晨光摩挲着新战刀随手指了下对面墙边的柜子。
“有空先说说四叶到底弄出了什么东西来吗？”飞鸟走过去弯腰拉开柜门，从角落里找到一小包茶叶。“正好忘了带了。”说着他从里面抽出一条干燥卷曲的叶片放进杯子里。
“如果晚饭后你有精神的话。”晨光想了想后回答。
晚饭时，朝露在餐厅看见了飞鸟，他正和晨光与八蓝说着什么。
‘他什么时候到的？’
朝露犹豫了片刻没过去打招呼，而是跟着已经吃过晚饭的研究所众人离开。
“那群是研究所的人吗？四叶呢？”飞鸟起身时正好看到离开的那群人背影。
“这么热天还穿着罩衣的都是研究所的，。”八蓝看了门口一眼，“四叶要不是房子塌了才不会离开研究室。”
“他又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了？”飞鸟有印象那位研究员有关自己禁闭的习惯。
“具体的不知道，”晨光与八蓝对了一个视线后摇头。“只知道和那种黄绿色的真菌有关。”
“黄绿……”飞鸟皱眉想到底是什么东西，然而问出来的时候也同时想起了上次看到黄绿色真菌的地方是被怪物偷袭死去的alpha体内，恶心的差点儿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呕出来。
“那个，习惯就好嘿嘿嘿。”八蓝摊摊手一脸故意的讪笑。
晚饭后没有什么事情，众人各自回去休息。飞鸟等人住在重罪监狱前院，与研究所临时占用的小楼隔着监狱正门相对。
“天长是不是快要带人回来了？”
“是，说说这边的事吧，如果快的话尽早赶回去。”
晨光与飞鸟两人小声说着走上楼梯，转过拐角时从窗户可以看见阴云密布的夜空与监狱西北角塔楼上彻夜不熄的灯光。
“监狱这边还是靠人力发电？”晨光问了一句。
“是，电路改造起来很麻烦，城市里工厂和民用电力都还没改造完。”
“不是给了你不少配额？”
“那也都用在军部和学院里了。”飞鸟推开房门。
房间比想象中的还要小，之在靠近对面窗户的地方左右各摆着两张单人床，门口一边摆着衣柜，一边摆着洗漱用的盆架，两张床中间窗户下有一张小条桌。
两人面面相觑，忍不住都想起了两人还在故乡东海城时居住的军部居所。
“还真是怀念。”飞鸟先走进了狭小的房间。
晨光跟在他身后，轻笑了一声坐在了靠近他那侧的床上。
“烦人！像是又要下雨了，不都是冬天了吗。”飞鸟犹豫着关上了狭小的窗户，但没等片刻又打开了。“夜里听着点儿，下雨了就起来关上。”一转身他也半躺在了另外一张床上挑眉看向晨光，“说说四叶的事？”
“好。”
晨光沉吟了片刻说起了他过来后了解到的事情。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