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领头之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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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愔耳朵里嗡嗡响，眼前仿佛有一片血雾。
她看见了，比以往梦境还真实的画面，许许多多的人在咒骂她，叫她去死。
那种狰狞的表情，仿佛要吃她的血，啖她的肉，撕碎她的每一寸骨头。
谢愔战栗着，第一次感到的惶恐。
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她想冲破，她不想自杀，她还有想见到的人。
“去死！”
不要……
“你这个魔头！”
我不是……
“把她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谢愔眼睛红了，举起刀，要将这群面目可憎的人杀个干净！
她冲了出去！
忽然，温暖包围了她，一个人把她抱在了怀里。喊着她的名字——“谢愔。”
这么熟悉，是她期期盼盼了好久的人，为什么他现在才来，她等了好久，快要死了……
不对……这不是现在的自己，这个心情，是从前那个谢愔！
谢愔茫然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人还是一脸淡漠，只有看着她的眸子透露的丝丝情绪。
“少侠？”
卫殃回她：“是我。”
谢愔瞬间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他。
拥抱着他的感觉，真好。
她抽了抽鼻子，声音难得的软糯，“是实体的。”
卫殃：：“……”
他将她送回地面，谢愔乖乖松手，卫殃反倒有些落空。
“卫殃前辈！”
天河一溜烟的跑过来，眼睛里的崇拜都可以化为实感飘在卫殃身上了。
谢愔是那个恨铁不成钢，戳着天河的额头阻挡她的继续前进，恶声恶气的说：“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这么多恶鬼！”
说着，她扬了扬手，突然发现鬼悲刀在自己手里挥舞。谢愔：这玩意什么时候跑自己手里来的？
她还有些疑惑，不经意的一瞥，便看见一众鬼怪齐刷刷的跪在他们前面，还是单膝。
谢愔：“……！”卧槽，好吓人。
她默默的看了一眼卫殃，挪到他后面，戳戳他的背，小声说：“少侠，你居然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卫殃微微挪开，将谢愔暴露在百鬼之前，下一秒，鬼怪吗整整齐齐的抱拳，吵她大喊：“将军！”
谢愔整个人风中凌乱，刚刚还要杀了她的鬼们现在向她臣服……一定是阴谋！
“你们是什么人！”
一声清喝，声音隐约听得出是女的，却有一种粗糙的沙哑。谢愔一回头，看见了一袭黑袍的女子，她面容娇美，眉目含威，方才那声音完全不像是从她口中发出。
女子凌厉的目光移到谢愔手中，霎时阴沉了脸色，瞪大眼睛，眼白狰狞：“你是谁？”
粗矿的嗓音，仿佛被岁月撵磨，硌人耳朵。
谢愔大概猜到了她是谁，上前几步：“不夷国苏瑾珞，参见沉宁人居。”
沉宁人君眉疑惑地一折，“苏瑾珞？”
她并不搭理谢愔，反而将目光投向卫殃，带着戒备与警惕，“那你就是……卫殃？”
卫殃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谢愔不禁惊奇了一下，原谅少侠并不是一个很讲礼数的人，他的冷淡是货真价实的。
沉宁人君到不在意，又将目光一转，看见了躲在谢愔身后的一条尾巴。
她顿时大怒：“天河！出来！”
这一嗓子把谢愔都吼蒙了，她觉得她对沉宁人君的敬佩之花开始飘零。
天河耷拉着耳朵，从谢愔背后探了个头出来，“干娘……”
谢愔目瞪口呆，一把揪出天河，歪着头恐吓他：“你刚才叫她什么？以前你怎么不说？”
天河被两个恐怖的女人注视的瑟瑟发抖，哭丧着脸：“你以前也没问啊。”
沉宁人君脸一黑，“天河，你哥哥一直在找你你不知道吗？还和这些人鬼……”她目光又是一转，看见了不远处跪着的若干胡沙鬼兵。
她的脸色瞬间臭的和茅坑里的石头没什么区别，一嗓子嚎出来：“把他们抓住，五马分尸！”
话音刚落，一大批人披盔戴甲冲了进来。
谢愔：“……！”为什么啊？
下一刻，百鬼齐齐冲上来，护住他们，一貌似领头鬼对谢愔道：“将军快走，我们掩护你！
谢愔：“……”哥们你谁啊，刚刚不是还叫嚣着要杀了她么。
“上啊！保护将军，杀了这妖女！”
他们冲向了人君！
然后领头的折了回来，冲她眨眨眼，“将军，跟我走吧！”
谢愔深吸一口，将鬼悲刀背到背后，一手拉着卫殃，一手揪着天河，跟着这个鬼跑了。
虽然她还是一头雾水，不过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什么也没搞清就行动了。
人君在后面大吼大叫：“你们给我回来！”
谢愔狂笑不止：“啊哈哈哈，怎么可能听你的！”下一秒便摔了个狗吃屎。
卫殃无奈，一把扛起她，身姿从容的离开。
领头的鬼歪歪扭扭的将他们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一张硬汉一样的脸露出了娇羞的表情，“将军……”
谢愔扬起左手先给了他一拳，骂骂咧咧：“你喊谁将军啊，我认识你吗，你不是喊我妖女要杀了我吗！”
那鬼委屈的捂着脸，道：“我们一开始以为你是哪妖女，来祭祀神树，后来才发现您是将军的啊……”
谢愔一脸不相信，“你一定是看见我的靠山来了，才来巴结我的！”
卫殃：“……”
那鬼慌忙解释：“不是不是，是因为将军你拿起了这把刀。”
谢愔顺着他的目光，将背上的鬼悲刀取下来，“你说这把刀，是你们将军的刀？”
那鬼点点头：“只有我们将军，才可以让这把刀出鞘。”
谢愔还是不相信。“就因为这个，未免太草率了，何况我还是个女的。”
那鬼的鬼眼里闪闪发光，“我们将军就是女的。”
“……”谢愔她沉默了片刻，心里也有些盘算，说不定这个鬼口中所说的将军就是自己的前世呢？既然是将军的刀，说不定就是这一世她把自己给捅死了。这样一想，谢愔有些窃喜，问：“你们将军叫什么名字啊？”
那鬼回答：“鸿洇。”
谢愔表示：“不认识。”看来不是她所想的那一世啊……啊，但是也不排除这是前世之一，一想到这个，谢愔就头疼，自己到底有多少个前世啊！
她侧头问卫殃：“少侠，这个是我吗？”
卫殃点点头。
抿了抿唇，谢愔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是就是吧，反正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那鬼大叫：“还没有过去！将军你还要报仇！为我们胡沙上万百姓！”
谢愔被这飞来横事砸的一懵，就算她爱管闲事也是管别人的闲事吧，她对自己的是从来都不怎么上心，更何况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事。
“呃……你，你们都变成鬼了，早该去投胎转世了，你们将军我都投胎了，你们还在这里苦苦坚持做什么？”
那鬼哀嚎着：“我们何尝不想离开，只是那人君施了咒术，让我们无法离开，天天在这残破的尘土里看着曾经的国家，脚下便是亲人的尸骨！”若不是因为变成了鬼，他恐怕还要掉下眼泪来，他仰天一吼：“大伙都出来吧！”
谢愔看着这片黄沙的城里，飘起了无数鬼魂，男女老少，老幼妇孺，都是有些畏惧又期盼的看着她。
她着实怔住了，心中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是痛楚，是血液在沸腾的燃烧。
这是，鸿洇的将军之魂。
卫殃平静的眸子未起波澜，倒是天河被这阵仗吓到了，他虽然知道人君有许多隐晦的手段和过去，但眼前看到的比哥哥讲述的震撼一百倍，他难受的别开头。
谢愔闭上眼，应允：“好，我会让你们都去投胎转世，但……报仇，抱歉，我无法代表你们的国家。”即使她已经感受到了鸿洇的魂魄，却没办法感同身受，就像她已经找回了关于叶长阴的全部记忆，也无法完全融合。
领头鬼：“不报灭国之仇，誓不转世。”
鬼群是死一般的静默。
谢愔微微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些已经死寂了的目光牢牢地缠绕着她，即使自己明明还什么也不知道，却要被要求强行负责。
“不必理会。”卫殃清冽的声音拂过，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他冷漠的眼神扫过鬼怪们，仿佛孤岭上最寒冷的风雪，刮得人刺骨，“若不想，便走。”
谢愔看了看他严肃的表情，心一下就松了，呵呵呵的笑出来，“哪有不想……”她侧过头，柳叶眸子闪烁着微光，“事情我会了解好了再说，但是我不丢下你们的，夙愿一结，你们便必须离开，不然，我也有很多法子让你们离开。”
领头鬼一怔，看了看谢愔，又看了看卫殃，单膝跪下，抱拳，“全听将军的。”
谢愔往旁边一躲，心说这个鬼也不是个利索的，看似傻傻呆呆，却有一种愚忠的感觉。她笑嘻嘻的说：“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我要怎么称呼你啊？”
“我……”那鬼一顿，再抬头，道：“我叫胡杀，杀人偿命的杀。”
谢愔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悚，皮笑肉不笑的赞美着：“好名字，特别形象。”
说完，她扬手圈过卫殃和吃瓜了很久的天河，围成一个圈子，咳了一声：“少侠，白止辰在何处啊？”
天河耳朵一竖，仔细听，卫殃浅浅的看她一眼，道：“在不恕谷。”
天河眼睛瞪大：“埋骨窟下面那个不恕谷？！”
谢愔：“……”哇塞，真刺激……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领头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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