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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爬墙 ...

  •   在家里懒了一周,叶湎才被押着去上学。
      老张给家里打了无数个电话,每天定时好几个,苦口婆心,家里受不了这连环夺命催,才押着叶湎过去。
      押送过去,就是她妈跟着他,从家里到学校。
      他妈第一次送他上学,他一路上都在想着要不要象征性的感动一下。
      虽然她妈肯定只是做做样子。

      九年义务教育,没关高中什么事,学校有权将这个一周不上课的坏学生给退了。
      可是,汴阳中学的规定是要干了一些大坏事才会让学生退学。
      大坏事,就是指对学校,学生都影响不好的,多次聚众打架,出现流血事件,吸毒,怀孕等。

      逃课逃学,归咎于班主任没看好,思想工作也没做到位。
      学生为什么厌学,有一部分的原因出自学校。
      尽管叶湎不这么觉得,他逃学是思考人生,为将来做准备,觉得很有必要。

      学习是自己的,汴阳中学的宗旨是把每个学生都送出去,高中毕业,再到考上大学。
      逃学不会重罚,念念检讨,打扫卫生就可以。

      说是押,叶湎的妈也只是把他送到校外的转角前,便匆匆接了一个电话离开,他听见电话那头搓麻将的声音。
      叶湎如果这时候再离开,学校都不会发现。

      艳阳天,上午十点,校门很早就关上了。
      紧闭的铁门限制了学子的出入自由。
      门卫大叔认识叶湎,这是老逃课逃学的,看到站在外面徘徊的叶湎,心狠的移开目光。

      让他在外面,不久后就会有主任登记名字。

      叶湎:“……”

      他不就喜欢迟到,早退。
      也没干什么对不起门卫大叔的事,门卫大叔变得越来越无情。
      他头一回想进学校去,反倒是被拦住了。

      叶湎只好离开大门,不给开门只能翻墙,走到学校墙壁外,墙壁刷白,三米多高的围墙,对于习惯翻墙的叶湎来说很简单,他站在外面弹跳了两下。

      将校服外套从身上脱下来扔到围墙里面,腿部借力从几米远的地方冲过来,同时手上发力,途中踩在围墙中间的一个洞里,叶湎成功的上墙。
      跳在草地上捡起外套,叶湎拿在手上拍了几下,正想伸展穿上。

      “总算被我抓到了,你,哪个年级哪个班的?”
      他忘记今天是周一,教导主任亲自抓上学迟到的学生。

      李主任从树后走过来,拿了一本蓝色的文件夹,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看到是叶湎,笔尖戳进了纸里“啪”的一声,将文件夹合上,“叶湎,又是你,正门不走,每天都翻墙。”
      叶湎点头:“主任,门卫不开门,还有,主任您的隐蔽技能是越来越好了。”微微有着讽刺。
      他没发现也想不到主任就在附近,否则跳下来的那一刻就撒腿跑了。

      李主任:“对付你们这些小兔子崽子我多的是方法,还有你也知道门卫不开门,你按时上学了吗,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没按时上学,别人凭什么给你开门。”
      “所以只能翻墙。”提着校服领子搭在了右肩膀上,叶湎很认真的回答。

      李主任气急,哪个被他抓到的学生,不是低头认错,态度良好,偏偏这个叶湎,说一句顶一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权威。
      笔尖“唰唰唰”写字的声音很响,叶湎觉得主任把纸当成他了,这么用力,笔不会折断吗?
      看样子恨不得用笔杆戳他的脸。

      “咔嚓”笔断了,当他没说。
      叶湎经过主任身边时,看到主任只写了一半的话:
      “叶湎,高一(7)班,周一,”后面便没有了。

      李主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叶湎,你给我把校服穿上,你是痞子吗?”
      校服松松垮垮的在身上,怎么看都不正经。
      叶湎把校服穿上,朝着高一那栋楼走去。

      这种天气穿着校服外套很热。

      今天他心情还颇不错,离开之后直接奔着教学楼去。

      七班在一栋三楼,上到二楼时,途径语数外办公室,正好碰到从二楼办公室出来的老张。
      老张是高一七班的班主任,四十多的年纪,教语文,话多啰嗦。

      手上拿着一个保温杯,看到叶湎眼睛一亮,没说什么教训的话,急匆匆的喊住,“诶诶,叶湎!你读书来了?”
      手插在口袋里搓了搓,“嗯,校服都穿着呢。”显而易见的事。

      “是啊,还穿校服了,说实话,我觉得咱们学校校服挺丑的,不过叶湎你穿着校服是真好看。”老张在试图和叶湎闲聊,如果可以的话,定要把叶湎抓回办公室,促膝长谈一番。
      问问为什么不想学习,在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同学关系都怎么样之类的话题。

      “老张,你别夸我,事实而已。”叶湎对自己的颜值还是很有信心。

      老张,“对对对,事实,班草班草。”
      叶湎,“……我操,老张,你怎么成马屁精了?”打了一个冷噤,老张夸他比女生夸他更受不了。

      叶湎摇头:“得了,打住,您教语文的,让我每天上学,穿校服用这么low的伎俩?”想法设法的夸他,从这点切入和他谈一谈?
      不用点文邹邹的句子和词语。

      张平涛觉得越来越不了解现在年轻人的思想了,夸帅很low吗?

      叶湎加快了步伐,为了不和老张并排走在一起,先一步到教室,如果和老师一起走路,还是自己的班主任,怎么都很奇怪。
      这是好学生的标配才对。

      他是掐着点来学校,走到教室门口,刚好第三节课下课打铃,回头望了一眼老张,回头,见老张也在望着他,轻轻皱了皱眉,刚才看见的,老张是要去外面接水。
      现在倒像护送他来教室,站在教室外面,非要看到他进了教室才离开。

      坏学生喜欢走后门,天气热了,没人喜欢关着门,紧闭着什么风也没有,教室里坐着这么多人,燥热,而坐在后排的又是那些喜欢玩手机的学生,玩手机怕被政教处的人抓住,甭管天晴还是打雷从来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在热和玩里选择了玩。
      就是夏天,窗户还要用报纸糊着:理所当然的,挡阳光!

      “咚!”叶湎一脚踹在了黄色的后门上,斑驳不堪的门被这一脚踢的摇摇欲坠,最底下好不容易粘在一起的板子似乎又有了断裂的痕迹。
      踹了门一脚,又去敲窗户。

      数学老师正好收完教辅资料走出教室,听见声音,往后门瞅了一眼,见是一个多星期没上课的叶湎,不是什么找茬打架的人,推了推平光眼镜儿,离开。

      “卧槽,这是谁啊,有病是吧,老子坐在门边,是要顶死我是吧?”叶湎这么一踢,让抵在门边的人受了罪。
      教室里传来好大一声咒骂声:“外面的那个人你是活腻了是吧?”

      叶湎推开窗户,“吧嗒”一声,左边的窗户和右边的完全重合,“是你爷爷,赶紧把门栓打开。”
      叶湎的头和声音出来,坐在后门边刚才还在叫唤的人不止声音连态度也转了一百八十度弯:“哎呦,是湎哥,湎哥,您竟然亲自来上学了。”

      门打开,叶湎走进去,顺带把凑上来的脑袋推开:“张帆,你给我好好说话!”
      张帆说的话很有技巧啊,和那些拍领导马屁的人一个德行。
      他记得看过一句话,拍领导的马屁用的是您亲自上厕所。

      “是,湎哥!”张帆敬了一个礼,又低头凑到叶湎的身边:“湎哥,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我上一个星期有多么无聊,没有你日子我活得跟咸鱼没什么区别。”

      “我艹,你恶不恶心啊,张帆我从前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恶心的人?”恶心的他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他们能有什么日子。

      叶湎走到自己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
      他的位置是最里面靠窗的最后一排,两张桌子只坐了叶湎一个,他占的空间非常大,其他的人都有同桌。

      张帆说完,自己也抖了抖身子:“日了,我就是刚才见着你太激动了,这不太高兴了吗,对了,下节英语课,湎哥,我们出去打球吧。”

      最烦英语课,跟听天书一样,英语老师是一位年轻小巧的女生,巨喜欢上课点人回答问题。
      不会歧视差生,所以优等生和差生都会点到。
      他们要在英语课上和老师公然作对的话,倒像欺负小女生一样。

      叶湎的桌子上干干净净,他把一堆书从课桌里搬出来放在桌上,两边堆成一个小小的堡垒,双臂一折,脸埋在臂弯里:“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睡觉。”
      一晚上没怎么睡觉,现在困死了。

      叶湎这一趴,整个上午就过去了,英语老师走下来好几次,经过他身边,想叫醒他又不敢,那纠结的小眼神,让其他人看得都为之动容。
      若不是大家看到过英语老师的男朋友,都要以为英语老师看上了叶湎。

      师徒恋听着就很带劲。

      下课铃一打,张帆就冲过来,“湎哥,吃饭打球喽。”
      叶湎还没有睡醒,随手抄起面前的一本书扔过去,“不去,滚。”
      这一书正好砸到张帆身上,他接过书放在桌子上,感觉今天湎哥火气有点儿大,张帆不敢碰叶湎逆鳞,叶湎的性格是真的不好。
      只能自己离开。

      午休时间,有家长送饭和吃食堂两种选择。
      汴阳中学严禁点外卖,所有的外卖一律不准送到校内。

      教室里空荡荡,独留叶湎一个,他转了一个方向,什么声音也没有静悄悄的,应该更好睡觉才对。
      昨晚睡了三个多小时,现在也应该是困得不得了,可是被吵醒之后睡意全无,再怎么给自己催眠睡着也没用。
      他的催眠方法就是,自己在脑内唱歌。

      “艹了,”不是张帆那一声,他现在还在做梦。

      叶湎起身去厕所洗了一把脸,再靠着墙抽烟,松小树找到叶湎时,地上已经扔了三四根烟头,狭窄的空间,乌烟瘴气,过往的学生低着头步履匆匆。
      “湎哥,有什么烦心事啊?”松小树从外面走进来。
      瞧湎哥那样,从额头到下巴都写着我好烦躁,别来惹我,惹我就揍你。

      叶湎今天的心情是真的还不错,不过他开心和不开心脸上看着没什么两样。

      弄得这些好学生上厕所走路都没声。
      生怕惹到这位大佬,就被提在墙上抡。

      “你怎么过来了?”叶湎上下打量了松小树一眼,松小树不读普高,念的职业学校。
      松小树拍拍自己的兜:“过来请你吃饭,上次要不是你,我这会儿应该躺在医院。”
      “你怎么不早说。”叶湎掐了烟头,用水抓了抓头发。
      松小树笑:“湎哥,我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打不通,才上你学校找来了。”
      从小卖部找到教室再到厕所。

      叶湎从校服兜里拿出手机,手机黑屏,他试着开机,蓝光在手机锁屏桌面停留了几秒又立马关掉。
      他说:“没电了,走吧。”

      松小树说请他吃饭,肯定不是在一中食堂吃,食堂只能刷卡,谢绝现金和手机支付,汴阳中学管得很严,出校门必须得有班主任签字的请假条,叶湎这一身校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走校门出去,没到门口就会被拦下。

      松小树倒穿的凉爽,一件短袖,他拍了拍松小树的肚子:“你这身膘,有点儿意思。”松小树人长得其实很瘦弱,就是肚子软绵绵的。
      “翻墙你翻得上去吗?”弱鸡的体格太限制活动,一中的围墙还有些高。

      松小树委屈:“湎哥,我不能走校门吗,我又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湎哥不能走校门,他能,他可以不选择翻墙。

      两人走到墙边。
      叶湎:“我先上去了,你快点儿,这会儿很可能也有人来抓。”
      他抓着栏杆,三两下的翻过去,留着松小树在原地空望。

      松小树也不胖,对比叶湎那健硕的身材就不能看了,因为人瘦弱缺乏锻炼做运动就不行。
      他试着用手抓栏杆,双脚蹬在下面,一点一点的往上爬,爬到五分之一的距离,沒稳住缩下来。
      又试了一次,又顺势的缩下来。

      在他们学校,根本用不着翻墙这体力活,职校管得不严,从正门出入□□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松小树:“我选择放弃,湎哥,我真的不能走校门?”

      湎哥这什么心态啊,自己不能走,带着他也不能走,在这儿不是耗时间嘛。

      “你往左前方走,一直到一颗大树停下,爬栏杆你不会,爬树你总该会了吧。”
      那是早上叶湎翻墙进校的地方,不是铁栏杆,白色的围墙。

      围墙里面有一棵桂花树,桂花树枝条多,容易攀爬。
      也不知道校方怎么想的,当时种树在围墙边上,还是枝干粗壮的大树,这不是利于学生外出。

      松小树照着叶湎所说终于翻墙成功,气喘吁吁过来跑到叶湎的身边,额头上,脸上全是汗。
      叶湎嘲笑:“你至于吗,翻个墙像跑了三千米一样。”

      大拇指转动着打火机,开关像滑轮一样的打转儿,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右手插在校服衣兜里,拉链没拉上,衣尾随着人的走动而摆动,这个背影高大又帅气。
      是他非常佩服加崇拜的一个人。

      松小树原名宋树,用叶湎的话来称就是人傻钱多,经常被敲诈还不敢出声。
      被叶湎碰上救过一两回,从此对叶湎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成了一号跟班。

      虽然他叶湎不想要这个跟班,跟班什么的,也太中二了。
      但松小树性子很好,磨着磨着,就一直跟在他身后。
      一直也就一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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