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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路很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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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的两人最终闹到了官府,后续不得而知。
之后,苗玲如愿等来了胖瘦两游贩子。
两人满脸喜色,尽数外露,才刚回来,回房取了什么东西,又火急火燎地要出去。
机不可失,苗玲上前拦住,也不废话,表明自己的目的。
“行了行了,我们赶时间呢,回头再说吧。”
“……嗯,没问题,我们这两日要采买些货物,后天出发,你若真要去那也尽早准备吧。”
胖男人嫌苗玲啰嗦,心急催促,倒是瘦男人好声好语,指点一二。
苗玲点点头,目送两人焦急离去。
她明白他说的准备是什么意思,可说实话第一次做游贩,她几乎没有头绪,而他俩估计是昨天从游贩头那得到了什么好点子,但看样子肯定不会与她分享。
那她就只能靠自己,自己去寻找货物。
所以,她打算这两日就住这了,一来节省时间,房费便宜,似乎也并没实质危险,二来她决定拿王麻子试药。
呵呵,倒是要看看是王麻子的迷魂香厉害,还是她的秘药厉害!
苗玲笑得不怀好意,一边往客店柜台走去,柜台那有个老妇人以及几个孩子,见到有人来纷纷抬头。
她赶忙收回恶意,换上正常微笑的表情。
“这位婆婆,我想再住两日,过来付房费。”苗玲说明来意,又似随口一问:“对了婆婆,这王麻……王、掌柜去哪儿了?”
“哦,好的好的。”老妇人笑容满面。
回道:“麻子他今天有事,一大早就出门了,傍晚才会回来,你若是需要什么,和老婆子我说也可以,别看我年纪大了,我身体硬朗着呢,而且你瞧,这几个孩子都很懂事,别看年纪小,也能帮上忙呢。”
老妇人很是热情,几个孩子也乖巧在一旁看着,一双双大眼睛好奇地瞅着苗玲。
麻子……听这口气,怎么感觉是他的名字?
苗玲嘴角抽抽,满脑子的“你在逗我”
但她不多嘴,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就好。
“嗯,好的,有需要我会说的。”苗玲将钱递给了老人,又对孩子们的注视回以一笑。
之后,她去了城西。
城西是水云城的商业中心,整座城市最热闹的区域,住着很多权贵。
城里有这样一句话:外乡人游水城,本地人逛城西。
城西的外围是一条约莫三十米来宽的河道,河道紧紧圈着城西,这条河道连接着八条水路岔道,岔道和城里其他水路交错相通,因此整个城西类似一座被水包围着的小岛,其内部是一整片陆地。
所以,相较于其他片区,城西的房屋建的也就大气雄伟,街道修得宽阔敞亮,适合规划为集市供人游逛,也适合权贵们圈地为院。
当然了,城里那些水上集市对外乡人而言吸引力才最大。
但此刻,这陆地集市更吸引如苗玲这样的游贩子。
她游逛其中,琳琅满目的货物看得她眼花缭乱,衣食住行样样有,甚至还有外来货,这让她挑花了眼。
要说这水云城最有名的,应该是自产的大米和鱼类了,城外水田千亩,宜种稻子,城里河道纵横,宜养鱼类,米香鱼肥,确实是一绝。
可这些都不是好带走的东西,尤其是活鱼。
至于粮商,这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没有关系,没有资本,想都别想。
所以,古往今来,这游贩子中就没有卖粮的,多是一些小饰品、小点心等新奇物或者布匹、工具这样的实用物。
再加上一些游贩子有着世人所没有的云游四方的观念,四处贩卖只是为了沿途赚点旅费,不宜太过复杂。
苗玲呢,就有这种思想,除去心底那些执念,可以说是了无牵挂,游贩对她来说是一种生活方式。
至于那洛城呢,位于三国交界之处,民风开放,互通往来,三国之间经商和通婚都是被允许的,所以新奇物在洛城并不缺,反而很多游贩子手中的货物还是从洛城带来的呢,再加上那边本就发展繁荣昌盛,比起国都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可就难办了。
不知不觉,苗玲已绕城西两圈半,还是没找着满意的货物。
直到她走到一家书斋,灵光一闪,想到了她的技能——画画。
书斋位于一条小巷口,之前苗玲只顾着逛主街道,无意中瞧见这个让她灵感炸现的书斋,果断地走了进去。
书斋的掌柜一看有人到访,热情招呼。
苗玲看了看,卖的全是笔墨纸砚,纸都是宣纸,好在有种勉强满足她需要的,厚度和硬度都还好。
于是她忍着贵,满心欢喜地买了些。
掌柜的还给她推荐砚台笔墨,苗玲拒绝了,她不会毛笔作画。
既然参加百花会的姑娘们被要求才艺,那琴棋书画什么的在洛城应该是比较重视的 。
而且刚刚问过掌柜的,他也说那边有个国家很重文,国民多身怀才艺,也欢迎他国才德俱全之人。
而她自学绘画多年,素描画得相当好,画风在写实派与半写实之间自由切换,虽然快三年没碰了,可假以时日必定娴熟起来。
所以,给人作作画什么的,可以尝试一下。
至于作画的工具,她可以试着自制一支炭笔,慢慢改进。
以后了却心愿了,就去那个国家吧。
苗玲开心地往回走,沉浸在喜悦与美好幻想之中,完全忘了她的短命鬼身份。
返回途中,还突生变故。
只见前边不远处的河岸上已经聚满了围观者,乌压压一片,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快速走近,回对岸的船只也在那个方向。
挤进去一看,第一时间被中间那个满身猥琐气息的男人吸引住,真的是猥琐,由眼神至长相,表里如一,均让人不舒服,不能怪别人以貌取人。
他说:“这人工呼吸呢,就是嘴对嘴向人渡气,是救落水者的好法子,我曾去过国都,亲眼所见一个大夫用这法子救活了一个落水者,真的……”
有人看不过去:“得了吧,你明明就是想占姑娘便宜,这光天化日的……”
有人相信:“我听我们掌柜的说过,他有次去国都时,也遇见过,不过那次不是什么大夫,而是一个年轻人,我觉着可以试一试,不过这人选嘛……”
还有人催促:“那有办法倒是快救啊,这可两条人命呢,长得多好看的人啊,你有办法倒是快些救人,罗里吧嗦的做个甚!”
还有人安慰:“我看到已经有人去报官、去找大夫了,我觉得还是等大夫来吧。”
当然还有人:“……”
苗玲惊呆了,这些人竟然还知道人工呼吸,他们说的人怕不是穿越者吧?
随后,她挪了挪位置,绕过挡在前面的两个浑身湿哒哒的船夫以及猥琐男,看向地上躺着的人。
脑袋“轰”的一声,躺地上两人她都认识,一仇人,一恩人。
仇人阴魂难散。
真是冤家路窄!
苗玲陷入两难。
她不相信猥琐男真能救人。
她想救恩人可她只知道一点点人工呼吸的理论知识,不至于让仇人死但又不想自己去救他。
另一边,猥琐男眼神咕噜噜乱转,听到有人催他快些救人,心也不是那么虚了,毕竟这种事百姓看来过于、过于伤风化。
其实,一开始他只是路过看热闹的,后来看到落水的姑娘美貌至极,又想到了以前在国都见到的那一幕——那个俊俏的年轻人嘴对嘴将一个落水的男人救活了过来,他说这叫人工呼吸。
这才起了心思,想模仿。
万一美貌姑娘也被救活了呢。
可光天化日的,还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光有色心没色胆,这才站出来先解释了一番。
猥琐男又看了眼地上的姑娘,舔舔嘴唇,咽咽口水,真是美啊,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姑娘了,若能一亲芳泽的话,死都值了。
众人被猥琐男的动作恶心得楞在当场,窒息极了。
可是,猥琐男行动了。
当他撅起的嘴离姑娘不到一指长时,苗玲再也按捺不住。
“起开,让我来,你这样不对!”
猥琐男就要亲到姑娘的香唇时,被人狠狠推倒,好事被扰,心中气极,抬头怒骂,“他娘的,谁坏爷好事,你、你个死矮子,我是在救人、救人…”
苗玲一个扫堂腿将其扫翻在地,威慑住想要动手的猥琐男。
同时狰狞着脸,低吼,“旁边那个,你去救他啊!”
猥琐男愣住,那可是个男人啊,虽然长得有种诡异的美感,但他完全没兴趣啊!
苗玲没做过人工呼吸,隐约知道要吹气,要按压胸腔,反正这里也没人真做过,她起码理论知识比猥琐男丰富,目的更比他单纯。
不行,不能再耽搁了。
苗玲跪在旁边,深吸一口气,对准苏荷香的嘴唇,一呼。
接着起身,一吸,俯身又一呼。
然后再起身,一手成掌,一手握拳,对着她的胸腔有节奏地连按几下。
这样反反复复做了两三组。
中途还吼了猥琐男几句,谁让他满眼不甘的瞪着她,也不救人。
不知是苗玲做到位了,还是苏荷香命不该绝,只听一阵“咳咳咳”之后,一双美眸缓缓睁开。
啪!
苏荷香怒目而视,眸中杀意聚拢,“啊!臭流氓,我要杀了你!”
可她刚醒来,原本就体力不支,这一巴掌甩出去后让她有些吃不消,身体也软了下去。
而被打的苗玲,没注意到苏荷香话中的古怪,她被这一巴掌打得昏头转向,视线也出现短暂的模糊,她下意识后退,紧捂着腮帮子,好一会才缓过劲。
现场气氛因为刚刚的一幕出现短暂凝固,随后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完全听不清说得啥。
这时,苏荷香没有再顾苗玲,而是突然转头看向身旁,眼里是浓浓的担忧,随后眼神一变。
她撑起身子,爬了过去,一脚踹开正趴在阿卡那春身上的猥琐男。
“滚开,别碰他!”
苏荷香气极,眼前的男人一看就猥琐至极,阿卡那春怎么、怎么能被他侮辱呢!
踹开猥琐男后,她毫不犹豫地给阿卡那春做起了人工呼吸。
见此,苗玲转身离去,心中委屈,这一巴掌就当还了当初给了她一袋钱的恩情!
猥琐男感受到了美貌姑娘的凶悍,心生胆怯,也跟着一溜烟跑了,消失在人群。
而河岸边的空气,再次被凝固起来,只是这次的凝固让围观者们神清气爽,还带着甜蜜的芬芳,毫无窒息感。
果然美人与俊男的画面怎么组合都养眼!
气质阴沉的俊男楞楞地看着正上方的美人,绯红由耳根子爬至脸颊,随即,眼神慌乱地推开美人,抚额转向另一边。
而美人满脸红霞,眼波如水涌过,顺着俊男的一推背过身去,低垂着头。
此时两人背靠着背,一起红了脸。
良久,美人抬起了头:“别误会,只是救人!”
围观者:“是啊,这叫人工呼吸!”
……
回到王麻子的客店时,院子里聚了很多人。
胖瘦游贩子也回来了,还带来了永安马行的伙计以及几个同路的游贩。
正谈着租赁马车的事。
永安马行是多年的老店,一直做着马匹生意,深受信赖。
最近,马行推出了一种新的租赁方式,和洛城那边的马行合作,只租车和马,不连带租车夫。
因为租金便宜很多,而且第一批客人还能再少几两银子,游贩们心动了。
可是,押金却翻了很多倍。
他们这次的货物比较多,需要四辆马车,若是按这种方式来租,连车带马及路途损耗的押金为一百八十两,租金只要六两,总计一百八十六两银子,押金只要到了洛城,去那边的永安马行,归还马车及马匹,便可尽数退还。
当然了,若是途中马车损坏或者马儿出现意外,过于严重的,那押金可就按着退了。
而这些费用呢,由一行人共同分担,当然货物多的就多承担一些,每人一份盖着印章且签字画押的字据为证,还算是公平。
可这一百八十两的押金就算大家一起凑,还差着点。
瘦游贩见苗玲回来,眼神在她肿起的脸颊扫过,善意地问了几句。
随后,将租车的事一说,告诉她至少得十两银子。
他知道她要去,已经将她算上,也明白马车的维护人人有责,所以十两银子还是最低的要求。
“……”好贵啊!
贵得苗玲根本承担不起!
她只有五两银子了。
苗玲表示自己没那么多钱。
瘦游贩眉头紧皱起来。
有人恨铁不成钢,眼神怨怪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罪人。
苗玲轻揉脸颊,沉声道:“我会赶车,还会简单处理一些马的小病小闹,我觉得钱我承担不了多少,但我能多出力,而且……”
苗玲扬了手里的布袋,里面装着她买的宣纸。
“我几乎就带我自己去!”
“兄弟,加上我,我也几乎只带着我自己去,不过押金我能多承担些,反正永安马行的口碑在那,都能退的不是而且大家都是好兄弟嘛,好兄弟就应该互相关照,所以以后麻烦兄弟们多关照关照麻子我的生意就好了,嘿嘿……”
众人转头看去,果然是王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