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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换了身简单的长裙,取了珠钗,只留两支束发的玉簪。

      温冬晚瞧了瞧镜中自己嫣红的唇,又捏着帕子轻轻擦了擦,这才一身轻松地起身,吩咐道:“锦岁,随我去找母亲说说话。”

      “是。”锦岁又挑了两个小丫鬟,跟着她往正房走去。

      虽然都是别家的小姐,温冬晚管不了,但温夫人作为温家主母,又是长辈,没道理还治不了几个小姑娘。

      温冬晚让丫鬟都守在门外,只自己一个人进去了。温母坐在铺着软垫的楠木椅子上,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大丫鬟,都是平日里能帮着处理府中事务的人,眼下正对着一册账本说着话。

      见她来了,温母放下手中的东西,对两个丫鬟道:“就先这样吧,如还有不妥,再来找我。”

      待人都下去了,温冬晚这才走到她边上,乖巧道:“母亲。”

      说着便自觉地坐下了。

      温母本名赵莹秀,确是赵家嫡女。前朝时,赵家老爷官居一品,温母也是当时整个晋安城数一数二的贵女,后来与靖怀公温司律缔结良缘,不知碎了多少人的心。

      如今已近四十,外貌上虽不显老,但精神却是渐有衰弱的趋势。且不说这么多年来操持家事,就是与温司律之间的心结,也让人如鲠在喉。

      赵莹秀理了理衣裳,瞥了她一眼,道:“你不是才从王府回来吗?不累呀?就往我这跑。”

      “我就是歇过了才来的,你看我衣裳都换了。”说着,她还张开手臂,特意给她瞧了瞧。

      赵莹秀点了点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问:“听说你特地给王爷做了把折扇?怎么我生辰就不见你这么上心呢?”

      “我怎么不上心啦。”温冬晚脸红红地辩解道,“扇子都是工坊里的人做的,我不过绘了个扇面。明明上次送您的那幅春江水暖刺绣,才是女儿最最用心的好不好?”

      赵莹秀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行了行了,做娘的还不知道自己女儿么。你那点小心思,我早看出来了。”

      温冬晚咳了两声,故作正经地道:“我能有什么心思呀?”

      赵莹秀却突然敛住笑意,语重心长地道:“晚晚,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这么多年,相信你也早就看出来了。”

      “我们温家不比别的大家族,全靠着祖上与皇家的那点情谊才有如今这样的福泽。所以我们一向不干朝政,只要是顾姓的人,谁坐上那把龙椅,我们就跪谁。你懂我的意思吗?”

      “嗯……”温冬晚垂着头,没想到母亲会说这样一番话,顿时有些伤感。

      赵莹秀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头,苦涩地道:“你还小,不知道感情这种事是没个定数的。有时连两情相悦都不一定善始善终,更何况可能是一厢情愿呢。”

      眼睛盯着江山,心里怎么可能放得下人?眼下情况其实已是最好,来日他若胜者为王,晚晚好歹也算他半个妹妹,吃不了亏。若败者为寇,也好抽身而出,原本温府当初收留这位先帝遗孤就是奉命行事,左右也担不了什么责任。

      她这边暗自算计着,温冬晚却突然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便按捺下情绪,道:“对了,母亲可听说喜儿今日在王府的事?”

      赵莹秀听到这个名字便轻轻皱起眉,道:“这我倒没注意过。怎么?她去王府给你惹麻烦了?”

      “那倒不是。”温冬晚便将府中那件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讲完便噤声看母亲作何反应。

      “哼,专会找事的丫头。”赵莹秀不悦地道,“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喜儿那边我该说的都说过了,她虽顽皮了些,但错在外人,我们温府自然要为她出这个头。”

      赵莹秀道:“你这孩子倒是大度,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温冬晚便凑近她,软软地道:“我是觉得我与那些小姐都是平辈,不好指手画脚的。所以希望能辛苦母亲到孙府走一趟。让孙夫人知道这事,相信各家都是识大体的,自然会约束着自己孩子。”

      赵莹秀听她说完,倒了杯茶递给她,感叹道:“果然还是如王爷说的,你这人呀,心软手也软,做什么都想着给人留一线。人家若是执意护短,我这一趟还不是白跑了。”

      温冬晚一口茶水还没咽下去,赵莹秀就又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行了,你也别操心了,这事姑且就按你的意思来,至于效果如何,就看我们靖怀公府有多大的牌面了。”

      温冬晚放下茶杯,笑道:“谢谢母亲。”

      “唉,这忙一天也累了。晚晚,来,给我捶捶。”

      温冬晚便绕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一边同她说着话一边捏着。

      *

      第二日用过早饭,赵莹秀略做准备便带着一队丫鬟仆人,坐着轿辇浩浩荡荡地往孙府去了。

      温冬晚在家里百无聊赖地等着消息,命丫鬟取来针线,半天又不知该绣些什么,只好放下了。

      “小姐,可是有心事?”锦岁换了壶新茶上来,她年长,又陪了温冬晚十几年,感情不可谓不深,有很多事小姐也都愿意和她说。

      温冬晚斜着身子躺在榻上,微微嘟着嘴道:“也不算什么要紧的事。就是……”

      她朝锦岁招了招手,待她倾耳过来,便悄悄地问:“在你看来,你觉得王爷对我,有没有…那种男女之情?就是话本里说的那种。”

      温冬晚说着自己先脸红了,补充道:“还是说,他真的只当我是妹妹?”

      “这…”锦岁顿时明白她愁着什么,只是也不好作答,“奴婢也不知。王爷既无亲妹,又无王妃,实在是不知这其中区别如何。”

      温冬晚闷闷地叹了口气,又倒在榻上了。

      一个时辰的功夫,赵莹秀便从外面回来了,只差人来这边报了个信,也没再说其他的。

      温冬晚放下心来,母亲出马果然没有办不成的事,估摸着要么下午,最多明天孙如苑便要上门了。

      虽说八成是不情不愿,但迫于家里的压力肯定是要来赔礼的。第一个想找的人自然也是温喜儿,既是当事人又有以前的情谊在,当是最好的突破口。

      不过温冬晚没想给她这个机会,温喜儿那姑娘虽看起来牙尖嘴利,实则心大又好哄骗,这从之前还为她那些小姐妹求情便可以看出来了。

      温冬晚想着孙如苑不知何时会找来她这里,中午用过饭便睡下。

      然而在房中枯等了一下午,也没见人影。

      第二日一早,正房那边便传来消息,说是孙小姐亲自去夫人房里请罪了。

      满年将这话告诉温冬晚,温冬晚便忍不住无奈道:“可见我存在感实在是低,人家怕是都不记得我这个三小姐在府中也是能说上话的。”

      满年忿忿道:“孙小姐也是,您这给她一个机会她不要,往夫人那里去,估计是要哭着出来了。”

      温冬晚好笑,又故作严肃地道:“你这丫头胆子越发肥了,现在连我母亲都敢拿来取笑。”

      满年忙捂住嘴,含糊不清道:“我错了小姐,以后不敢了。”

      温冬晚也不逗她,只说:“你在我这儿说说就罢了,出去可千万要管住自己的嘴,毕竟祸从口出,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谢小姐教诲,满年定当谨记。”

      “行了,下去吧。”温冬晚则又坐到榻上看起自己的话本。

      本以为一上午就要这样过去,巳时时分,一张花笺却被送进府门到了她手里。

      温冬晚接过这张桃红的花笺,做工很是精细,面上还粘着两朵并蒂的粉白海棠,花瓣上甚至带着细碎的水珠,颇为用心。

      知道她喜欢海棠,又有闲心弄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的人,整个晋安城恐怕也只有那一个了。

      温冬晚无奈地笑了笑,但可见眉目间是很愉悦的,她将花笺递给满年,道:“来,念给我听。看看这回又写了些什么鬼话。”

      满年识字不多,有些惶惶地接过,但也没推辞,本来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小美人儿……我昨个儿夜观天象,预料今日午时府中牡丹洛阳锦将开,特邀美人儿共赏。还望美人赏脸一聚。”

      满年念完,都忍不住咂舌道:“小姐,你看白小姐这写的,像不像你上次给我讲的,那话本里头油嘴滑舌的公子哥儿?”

      “你别说,还真是。”温冬晚笑出了声,一边叮嘱着将花笺好生收着,又感叹道,“想来将军家的女儿总是与众不同些。也不像我们家规矩多,白府一向是崇尚家风自由的。”

      满年一边收着东西,一边接话道:“也多亏了白小姐总有这些层出不穷的点子,您才不会闷得慌。说起来不止景梦小姐,白少爷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开心果呢。”

      温冬晚高高兴兴地应了声。又道:“满年,派个人去跟母亲说一声,就说我去景梦那里看花儿去了,午饭也不必等我。”

      “是,小姐。”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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