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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决战紫阑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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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舜陶独自一人来到冷宫,看着那棵开满鲜花的木槿树,满眼的红花夺目,夕阳西下,为这颗湖中央独自生长盛开的树,撒下了一份柔和。
金色的余晖落在舜陶身上,太阳的余温,带给她心灵的安慰,舜陶靠在树下,跪坐在一片落花中,单手拾起一捧落花撒向清澈的湖水,而她的身影也随着花,落入水中…
大概是因为在水中的关系吧,眼前的一切都看不真切,模糊的视线让浮在水面上的花,只能看个隐约,直到最后一丝阳光从水面消失,冰冷的黑暗笼罩这一湖幽静。
舜陶缓缓置身湖中,感受身边的水流,以及被水流切断的呼吸,脑海中浮现过这几年的往事,以及未来之前的往事。
“我注射这个之后,就不会死了吗?”
“不会轻易死。”那人说。
“所以我的细胞会一直修复吗?”
“会,不过只要你不是大出血,或者换血,那就会是一辈子。”
“那我怎么回来?”
“你手上的星空图,是一个回归设备,按照一定的顺序,借助星宿的力量,你就可以从那里回来了。”
“星宿力量?怎么借用?”
“…太阳,那也是星宿,所以…”
“就是太阳能的?那我要是晚上怎么办?”
“那就去海里,利用月亮涨潮的能量变动…”
“我要是在淡水湖里呢?”
“那你就等着被淹死吧。”
“可我…不会死啊…”
“是吗,你确定?没了氧气,细胞要怎么生存?”
“所以我还是会死…”
“当你死的时候,抬头看天,天上的七颗星宿会让你的灵魂得到回归。”
“七颗?”
“古代人的智慧,却是现代人的科学。”
“那还是会死…”
“那不如请你滚吧?”
………
一瞬间,舜陶从回忆里挣醒,胸腔的氧气消耗殆尽。
平静的湖面突然被人冲破,月色下,那人白衣贴身,身姿美妙婀娜,乌黑的长发贴着她纤瘦的背,滴落着缠绵的水珠。
忽然,从紫兰轩方向传来一阵动荡,舜陶抬头看了眼月色下盛开的木槿花,嘴角上扬,露出淡淡的笑容,惨杂着多少快乐,又徒增了多少悲伤。
当她赶到紫兰轩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疮痍,而站在废墟中的卫庄和焰灵姬,此刻正如临大敌。
“妹妹你终于来了~”焰灵姬看到舜陶的身影,眼睛一亮,却又颇为可惜的摇头轻叹。
“还是姐姐给你准备的浴血战衣好看~”
“你早就知道我会割肉取蛊。”舜陶看到焰灵姬,本以为会因为她控制自己的事,而感到生气,但是却也是因为她,舜陶找到了很久以前快要忘掉的记忆。
“不错~”焰灵姬说着,目光移到卫庄的身上,“我原以为,这件事卫庄大人已经知道了呢?怎么,看你的反应,你似乎还不知道啊?”
卫庄看着焰灵姬从面前走过,想到那日舜陶浑身鲜血的一幕,眉头狠狠皱起,却依旧保持沉默。
“呵呵,你心疼了?”
“焰灵姬,现在似乎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舜陶见卫庄侧身看过来的视线,脸色一变,赶紧阻止焰灵姬继续胡说八道。
“那好吧~”
焰灵姬说着,终于恢复正经的表情,手上的火焰越烧越高,而她对面的白亦非也是手持双剑,寒气逼人。
舜陶走到卫庄身边,看向另一个从火焰中走出来的男人。
“玄翦!?”
舜陶惊讶的声音让玄翦一愣,眼前的少女似乎认识自己,玄翦收了剑,看着舜陶,问道。
“你认识我?”
“…认识。”舜陶慢慢回答,眼里满是震惊的喜悦。
“我杀了你的父母还是兄妹?”
玄翦不明白,但那种眼神他从未在别人眼里看到过,难道是因为找到凶手带来的兴奋?
“没有。”
舜陶的话让玄翦皱眉。
“那你是什么人?”
“我不想与你为敌。”舜陶说着,将属镂剑紧紧握在手中。
“可惜的是,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你们都会死。”
玄翦的话音刚落,便执着双剑,朝舜陶冲过来。
就在舜陶愣神的时候,卫庄反手出剑,平举格挡,替舜陶挡下一击,目光始终不离杀意盎然的玄翦。
“不错不错,能替她接下我这一剑,那这招呢!”
说着,玄翦的黑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卫庄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
卫庄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抬手将黑剑格挡,却不想玄翦的白剑趁势直入。
叮…
眼看着玄翦的剑就要刺入卫庄的身体,却在险要时,舜陶的身形闪至玄翦身前,小臂猛然一振,运转起雄浑内力将属镂剑横隔在他们之间。
白剑剑尖抵在属镂剑身上,舜陶被迫撑脚用力,却还是不抵玄翦的力量,被她向后推去,直到后背抵在卫庄胸口,才勉力僵持。
卫庄见状左手持剑鞘猛地攻向玄翦虚势的腰后,这才让玄翦撤出防守,两人得以喘息。
玄翦见舜陶看似柔弱,但却能在紧要关头,为卫庄挡下他的一击,不免对她产生了好奇。
“有趣,真是有趣,不过只有这样,我杀了你们的时候,才会更兴奋!”
玄翦嗜血的话,随着他的剑势一起,让卫庄心头一震,他侧头看了眼舜陶,不动声色地走到她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不错不错,还知道怜香惜玉,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你,废话真多。”
卫庄却无视了玄翦的话,冷冷开口。
“退下。”
这句话,卫庄是对舜陶说的,带着不可违背的命令语气。
“你…小心…”舜陶见卫庄眼底汹涌的杀意,知道自己不该插手他的战斗,担心的话很多,但到了嘴边,就只剩下这三个字。
而另一边,焰灵姬和白亦非,一火一冰,一热一冷,虽是相克的属性,但是却只有白亦非占尽优势。
就在舜陶准备上前接下被白亦非一剑击退的焰灵姬时,一条黑色的玄铁链蛇突然破窗而入,而后链蛇缠住了焰灵姬,将她接下。
舜陶看着背着月光走入战局的天泽,心下一跳,想到之前天泽被韩非算计,又和白亦非打过一架,现在局势又这么焦灼,他到底会站在哪一边?又或者,他是想作壁上观…
“天泽,你终于来了。”白亦非收回剑,看着这个百越的废太子,嫣红色的唇,渐渐露出笑容。
“我来,是要你的命!”天泽不喜欢白亦非,从他一看到白亦非开始,就能看出来。
接下来,就是天泽和白亦非的战斗,焰灵姬则是趁机在白亦非身后放几把火,扰乱他的视听。
张良和弄玉被舜陶护着从旁走出,留他们在这里只会增加负担。
就在舜陶要走的时候,弄玉拉住了她,递给她一把红色的链剑。
舜陶看着剑,眼神微暗,看了张良一眼,嘴角勾起。
“你果然知道了。”
“是卫庄兄告诉良的,我也觉得,你需要这一把剑。”
卫庄?也是,焰灵姬那次事件,让他看到了她的双手剑。
当她再次回到战局时,只看到银剑乱舞,虹影和墨影混在一起,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肃杀之意。
舜陶握着双剑,一瞬不瞬地盯着卫庄和玄翦,忽然,就在战局胶着的时候,屋外马蹄声渐近。
大门被人从外破开,只见盖聂持剑走入。
“小庄。”
因为突然出现的人,玄翦和卫庄一招过后,双双站在对立面,玄翦看着盖聂,眼神阴郁,搅动着嗜血的兴奋。
“你怎么在这。”卫庄抬头看着盖聂,问道。
“这事由秦引起,自然要由秦来解决。”
盖聂的话让卫庄皱眉。
“你是觉得我打不过玄翦?”
“我了解你的实力。”
“最好是这样。”
卫庄说完,横起鲨齿于胸前,一个眼神看向盖聂,然后脚下生风,朝玄翦刺去,而那边玄翦趁势抵挡,盖聂又在他背后发动攻击。
以一敌二,玄翦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更何况,这两人还是鬼谷纵横的弟子,若是一般人,怕是连他们一人的一招都接不住,可是,现在玄翦却是双手挑纵横。
可见这个男人,实力强悍的可怕。
刀光剑影间,纵使玄翦再怎么厉害,也终是抵不过两个人的缠斗。
玄翦挥出一剑挡住盖聂的进攻,而后又侧头避开了从脑后袭来的鲨齿锋芒,左手拿着白剑向后横砍,卫庄迅速抽身避之,但还是被剑气划破腰腹,盖聂也在玄翦的连贯剑势下,左肩负伤。
“还算不错,鬼谷子没白教你们,但给我祭剑,却是正好!”
说着,玄翦就大开双臂,一黑一白的两把剑,让他在烈火烘托下,犹如索命的死神。
“站住!”
身后突然传来的女声,让玄翦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舜陶双手握剑,除去眼神没有玄翦那般深沉,姿势动作与玄翦竟并无二致。
“小庄,你不是问我,为何也会这双手剑吗?”
舜陶的话,让他们三人皆是一愣,卫庄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想法。
“玄翦,虽然你忘了当年发生的事,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剑谱我却铭记于心。”
“你究竟…”
“我有恩于你,你难道要以德报怨吗?”
玄翦闻言,看向舜陶的眼神顿时一怔,脑袋里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你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
“哈哈哈!”
舜陶的默认让玄翦忽然笑出声来,发自内心的愉悦让舜陶也弯了唇,玄翦突然想到什么,神色紧张地看着舜陶,问道。
“那她呢?”
“在天宗,过得很好。”
玄翦听到舜陶的话,松了口气,手中的剑也渐渐放下。
“你走吧,你的确有恩于我,我不杀你。”
舜陶听到他的话,却并没有动作,反而又上前一步。
“今日之战,我们之中必定有人会倒下。”
玄翦见舜陶有心送死,眉头紧锁,然后视线看向卫庄。
“你想让她送死的话,我不介意收回刚才的话。”
卫庄自然明白,以舜陶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抗玄翦。
“舜陶,这是我们的战斗。”
“也是流沙的!”
舜陶说完,双手提剑而上,不等卫庄多说什么,也只得配合着舜陶的剑势,对玄翦发动进攻。
接二连三的轮番进攻,纵使是罗网中的顶尖杀手,位列天级一等的玄翦,也终有疏漏的时候。
卫庄的鲨齿泛着嗜血的红芒,撕裂混战的空气,也在玄翦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一剑。
盖聂松开钳制着玄翦黑刀的剑,和舜陶一同退到卫庄身边。
“玄翦,去天宗吧,她在等你。”
“…等我?我已是满身鲜血,罪孽深重,倒不如让她在天宗无忧无虑地生活。”
“可你始终是…”
“不,你不会明白的,因为你还小。”玄翦说着,体力不支地用白剑撑地,支撑着他的身体,不让他倒下去。
“记住我说的话,剑客,在选择用他的手,握剑的时候,就等于放弃了其他,如果你要抓住他的手,就一定会受伤…”
玄翦的话意有所指,像是在告诉舜陶,让她不要执迷于某人。
“我知道。”但已经太迟了…
“是啊,你从小就很清楚的明白,哪些是危险的,但却还是会选择靠近。”
“……”
玄翦似乎没有力气了,他开始微微喘息,舜陶看到,从他的嘴角流出的鲜血,带着致命的警告。
“而他,就是你的危险!”
然后,在他们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玄翦猛的一震,手中的黑剑势如破竹地朝卫庄的方向飞去,而他的另一只手所拿的白剑也向盖聂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盖聂挡住了他的白剑,但却来不及再上前,与之对上。
等他从那席卷着玄翦浑厚内力的地方,看到那渐渐退散的炙焰之下,玄翦胸口插入的鲨齿剑,紧锁的眉头终于打开。
“舜陶妹妹!”
此时,弄玉和张良也因最后那冲破天际的震动,而走了进来,却不想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人,除了玄翦之外,还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