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师兄:我撬了我的“嫂子”第二季》博士邓肯

225、你听，外面多安静啊。

　　“那晚我去见她，她佝偻着身体，坐在漆黑的客厅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落地窗外的路灯，看不到一点儿希望。她是个刚烈的人，她甚至有胆量和张海权对峙毫不让步，但是那晚，可能那晚，她就已经死了。”

　　“我蹲在她身边，问她真的决定了吗？她没有看我，只是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说她做不到。在瑞秋心里，她能够容忍你不爱她，也能够容忍你爱路秦，但是容忍不了你为了路秦，最后连她都要利用。你是她在这条路上的支撑，什么开面馆度日我们都知道那不过就是你画给她的一张饼，而后，你又亲手撕碎了它，你说，瑞秋是谁逼死的呢？”昀泽听着柯西玛说这一切，仿佛在柯西玛身上看到了那晚的瑞秋，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灰蒙蒙的，重叠在一起，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每一件事情，对每一个人的利用，你猜得都没有错，于佳明，琳达，甚至我怀疑还有梓曜，但是独独没有想过这个局的开端，这个局的必要因素，是瑞秋和老秦的同归于尽吧。”柯西玛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必须要反目，所以瑞秋将老秦财产转移的事情，我一早就透给他了，路秦是个锦上添花的人，于是，老秦更加确定瑞秋必须要死，同时也要确认我是完全可信的，所以他让我杀了瑞秋。”

　　“当然，这些都是我们计划之内的，包括瑞秋死之后，我将她早就整理好的老秦的犯罪证明交给警方，就连他们埋在警方内的线人都毫无反应的机会，把老秦成功送进警局。”柯西玛转回身，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张昀泽，呵呵的笑了起来，她底下身子，慢吞吞的问昀泽：“你杀过人吗？你有亲手杀过，对你最重要的人吗？你怕死吗？”

　　“那晚我拉起她的手，手冰凉冰凉的，我知道她在害怕，我求她别这样做，别这样对我。一如多年前我求她别杀我……”柯西玛的声音已经细的几乎听不清了，多年前那件事情是她不能允许任何人提起的，但是今天，她自己说了出来，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哭了，但是现在，她却能感到眼泪从眼眶中涌出来：“她只是轻轻的说，这条命交到别人手里，她不安心。”

　　“张琪……这两年张琪没少为你的事儿奔波吧。”柯西玛的声音像是被下了什么魔咒一样，喃喃的声音里充满了阴森恐怖，昀泽听到二姐的名字，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他看向柯西玛，目光里没有了往日了从容淡定，倒像是充满了乞求，仿佛不想让她在说下去。柯西玛很满意他的这个反应，是啊，凭什么，拼什么让她一个人生活在这种刺骨的真相里，瑞秋说过，要死一起死，要下地狱，一个都别落下：“你要不要想象一下，给你一把枪，让你亲手杀了张琪，在那个漫天烟火的夜晚……张昀泽，自那以后，你过过新年吗？”

　　“如果不是对这个世界绝望到了极点，谁会用自己的生命做局呢？”柯西玛扯了扯嘴角，好像是笑了笑，她伸手抓住张昀泽的下巴，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她想要从那双眼睛里看到悔恨，看到痛苦，甚至想要看到生不如死，这都是他应该的：“所以一切的开端都是你，你听清楚了吗？你还口口声声的说教我，残忍？食言？这一切的一切，你都该讲给你自己听。”

　　张昀泽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有点儿想不起来当时在就为茶庄里，瑞秋和他说话的表情，也想不起来那晚瑞秋死时的模样，但是他恍惚记起，就在瑞秋死的时候，她好像是嘴里在说着什么，她想要说什么呢？如果那一刻她是恨着自己的，也许此刻，他能稍微好过一些。

　　而后，柯西玛看到昀泽仿佛是崩溃了一般，他开始底底的抽泣了起来，她也不着急，刚刚说了那么多，她也需要时间稍微缓和一下，让她想想她到底为什么和张昀泽说这一切，她讲给他这些，并不只是为了看到他愧疚的：“老秦的东西我必须要拿到……”

　　“你意不在深圳！”昀泽深吸了一口气，提醒了柯西玛一句，她的话的确让昀泽方寸大乱甚至濒临崩溃，但是他不能就这样妥协，老秦临死之前交给他那本书，除了因为那本书里有那些东西的位置，还因为他想抛去一切身份，拜托张昀泽，老秦是张海权的死忠党，他应该已经猜到当时是谁害他到那一步，甚至明白柯西玛绝非只是一个深圳能够摆平的。

　　无论瑞秋设局的原因是什么，他都无法确认柯西玛这么大的举动，是瑞秋受益之下的，就算是，他也绝不同意瑞秋这样做，因为这等于把深圳成百上千的弟兄拉到这场赌注里：“这件事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让我把他们的性命搭进去。”

　　“柯西玛……”昀泽的声音已经嘶哑了起来，他仅剩的一丝理智控制着他，但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让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只能尽快的结束这场战争：“要么举起你的枪杀了我，要么投子，这一局，你输了！”

　　“是吗……”柯西玛往后退了两步，昀泽的强硬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张昀泽，瑞秋说不让我杀你，你就是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我都不会开枪。你知道的，所以你吃死了我这一点。老秦你的东西你不会轻易交出来，我也是知道的。深圳已经不是你想不想趟这摊浑水，而是我不得不把你拉下来，为了日后好相见，很多事情我不想做，但是今天，是你逼我的。”

　　柯西玛怕昀泽有所异动，就举起手枪对着他，左手在嘴唇边上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你听，外面多安静啊……”

　　而后，她弓起手指，敲了两下那个巨大的玻璃墙，外面灯光骤然亮起来，原来那是一面巨大的单面玻璃，透过玻璃，昀泽清楚的看到隔壁房间里，路秦正坐在桌子边上，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