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聊斋]盲人攻略》GK不想说话

6、聊斋志异之聂小倩（六）

　　“好多了，”被人关心，总是心里暖暖的，布暇喜悦地答道，“今天状态非常好，不但不头疼，还不困了。”

　　废话，两天了，白天的时候一直在睡，现在没有困意也正常啊。

　　系统默默吐槽。

　　“那就好。”许无垢放松地说。

　　“你、你昨晚按摩得很舒服，今天手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吧。”见许无垢没有什么主动的表示，布暇又只好眼巴巴地暗示。

　　毕竟有夜叉盯着，许无垢也无法懈怠得太明显，便淡淡一笑，道：“已经无碍了，郎君喜欢的话，要不要我再帮郎君按按？疲劳难受时按自然最好，但平日里也可以按按当可以舒服的享受。”

　　布暇等的就是这么一句体贴的话，毫不推辞地坐好让许无垢按了。

　　【你可以让他趴着，假装帮他按摩全身，等到他为了舒服懈怠了，先假装按摩他腿部，趁其不备直接刺他脚心。】夜叉忍不住多注意看这个少有的只喜欢男人的男人这边的状况，见此发展，想到一个办法，着急了立刻用人类听不到的密语传给许无垢听。

　　许无垢本来畅怀的笑容不由得一顿，再望布暇的目光，就带了几分可惜和一分淡淡的不舍了。

　　自己的命比较重要，许无垢冷静地掐断了那会影响自己的情绪，照着夜叉说的去做了。

　　他唯一可以帮布暇做的，大概只有以后强大后，多帮布暇多折磨一下夜叉，抚慰布暇在天之灵吧。

　　布暇不知道危险将近，听到许无垢说全身按摩，便乖乖地趴下，只是提醒道：“别动我的脚和腰窝，我那里都很怕痒。”

　　许无垢满口答应。

　　布暇便带着满满的期待趴下了，但等许无垢按了不久，巨大的失望就爬满了他的脸。

　　一方面是因为他期待忽然变得太高，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身体正是舒服的时候，不像昨天难受时，毫无章法地按上一按都能觉得难受缓解，还有一方面是因为这是许无垢第一次帮人按摩全身，那手艺真不咋地。

　　总而言之，布暇不觉得足够舒服，他甚至觉得如果叫护卫帮他按，都比许无垢按来得强。

　　所以还没等布暇松懈下来，布暇就叫停了这项全身按摩的活动，转而说想和许无垢聊天。

　　按得这样垃圾，不如聊天有意思。

　　布暇还存了让许无垢讲故事的心情。

　　系统一直观察着布暇的心路历程，听到讲故事这一安排，不由想到自己那被布暇催促着讲没完没了的故事的黑暗日子，身子一颤的同时，不由得希望那鬼被布暇弄得怒火起时，直接狂暴起来把布暇揍了。

　　【坚持按摩，可能是他怕你累了，才这样说，你多坚持一下。】夜叉指示许无垢道。

　　许无垢只好继续照做。

　　“可我也就这点手艺能被郎君赏识了，我不大会谈心。”许无垢没有把手从布暇身上挪开，怅然失意地说道。

　　这其实也说的是真的，他已经好几百年没有谈过心了。

　　那些被夜叉派去勾引人的面目艳丽的女鬼在夜叉不在时，会一起互相聊着天，有时也会想拉着他一起去聊。

　　但一开始许无垢对身份落差这件事极其在意，心情烦躁不安，不想与她们多谈，只是断断续续地听着。

　　听着听着，了解多了，他就觉得自己看大多数女鬼都有那么一些合不来的地方。

　　如果是生前，他可以任意选择自己合得来的遇见和相处，但现在只能憋着。

　　憋着憋着，他就习惯沉默寡言了。

　　想要开口的时候很少，开口的时候也多是无趣，恶性循环，更是寡言少语。

　　“谈心是很自然的事情，你怎么会不会呢？”布暇不解地歪头疑惑。

　　许无垢听着心中生起一团无名火，烦躁得想走了，只是走不了而已。

　　但布暇在他这团无名火没有燃烧多久的时候又克制地理解地说道：“不过有时候有太多的难以告知的心事，的确是会不想说出去，只想让这些心事烂死在肚子里，我也有过这种时候。”

　　布暇表示可以理解，并且不再强求了，许无垢一听那无名火无水自灭了，望着布暇的眼眸里又燃起了点点幽光。

　　“不能一起谈心，你可以听我讲讲故事，缓解一下你心中的乏闷。”布暇邀请许无垢一起同床躺下，并排听他讲故事。

　　许无垢眼中的光芒更加明显了。

　　熟悉的一个个故事在布暇口中出现，但这个熟悉是来自于系统的，不是许无垢的。

　　系统满心卧槽的发现，尼玛布暇居然拿它讲的有趣故事去让那恶鬼心情愉悦！

　　其实讲故事的时候讲自己听到的故事这不是什么罪过，但系统就是难以接受布暇的这种行为。

　　因为在系统心里，是希望布暇被那恶鬼厌恶，然后被恶鬼害死的，那些故事也是布暇折磨过它的证明，结果布暇居然拿这些故事去刷恶鬼的好感度，这怎能不让系统气闷又膈应！

　　第一个故事还没有讲完，系统就冷着脸叫停了：【阿暇，我不喜欢我讲给你的故事讲给别人听。】

　　对于系统来说，这是严肃告知，但听在布暇耳朵里，这就代表系统吃醋并且觉得被冒犯了。

　　布暇一边心里感觉到被系统这个好友重视的甜意，一边又很是愧疚没有经过好友同意就将好友讲给自己的故事借花献佛，便立刻答应系统了，保证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不过故事已经讲了一大半了，最好结尾，不然不是让许无垢难受吗？

　　而且布暇那种自己讲故事的瘾刚上来，也不想随意停止。

　　于是……

　　于是布暇就在脱离系统讲的那个故事结局的前提下，开始自己编造一个结局了…… _(:з」∠)_

　　许无垢生前是个爱听戏的，虽然布暇讲的故事一开始形式比较新颖，讲故事的切入点也很新奇，但许无垢听着听着，大概还是能猜中结局的，然而故事在听到四分之三的时候，开始各种神展开了。

　　在开始第一个猜不中的地方的时候，许无垢眨了眨眼，在发现结局已经进入浓雾一样迷茫得让人看不清的时候，许无垢又眨眼的速度快得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有时候剧情太过变化无常，会给人一种这是什么鬼的感觉，想放弃，但偏偏布暇说的那种，是属于那种好像迷之有趣，想继续听还能不能更有趣的感觉，于是许无垢就欲罢不能了。

　　布暇好歹是经过多年听故事浸淫的人，后来又收到系统很多很经典有趣的故事打开了思路，他本身估计也是在写作方面有些天赋，于是虽然只是口述，但流畅感优秀，剧情变化多端，高潮点不停，竟然出来的效果十分好。

　　编完了这一个故事的结局，布暇就想完全编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了。

　　他尝试着说，一开始只是有个要说的开头而已，后面没有什么思路，但当要讲的东西讲完了，后面的思路居然顺畅地又跟着过来了，不知不觉间，一个很长但是很完整的故事就说完了。

　　说完口干舌燥，但很是满足。

　　他本是为了开解许无垢而讲的故事，却成了能够给他最大的愉悦感和满足感的东西。

　　“要是我能提笔写下来就好了。”满足过后，突然陷入低落，布暇眼眶忽地有些湿润起来，双眼本就无神，如今更加无神，“若我能视物，能学写字，就能把我的故事写下来了。”

　　最是伤怀的是，想要去做的事情，做起来却很是难。

　　这一点许无垢深有体会，不禁与布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共鸣过后，望着布暇柔弱的身躯和失意落寞的面庞，又充满了对布暇的怜惜。

　　“我可以帮你写。”许无垢不由得一字一顿认真道。

　　布暇噗嗤一笑，道：“心意领了，但这是梦啊，醒过来怎么可能有你写的东西？其实也可以醒过来说给护卫他们听，让他们写，不过还没醒过来呢，我现在就有些地方就已经忘却了，估计等能够醒过来了，就忘记大半部分了。而且写文章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写，自己默默改，才最好。”

　　许无垢真的可以，但这是说不得给布暇听的，一时间更是为布暇难过。

　　他此时此刻对布暇的感情已经加深了非常非常多了，甚至可以说喜欢上布暇，希望他不要这样白白地死去了。

　　能够讲出这样有趣的故事的人，能够如此体贴的人，灵魂一定非常美好，被夜叉吃了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为什么他不能强大一点呢？要是强大一点，就不会现在如此为一条自己很是欣赏的生命的无辜逝去而难过自责了。

　　许无垢的无力感更加严重了。

　　“我觉得不是梦，我帮你写下来，顺便你可以听着我说，再回忆一遍你说过的内容。”许无垢突然坚持地说道，并且拿出了纸笔，开始一边说一边写。

　　布暇正愣怔着呢，许无垢声音里那本因为爱意而有些魅惑的味道全部消失了，变成如诗书世家的公子哥那种温润的感觉，而这样温润的声音，在给他讲故事，讲着他熟悉又陌生的故事。

　　熟悉是因为这个故事是布暇说过的，陌生是因为自己讲的，和从别人口中听到，感觉真的太过不同了。

　　布暇在听着许无垢念着的时候，感觉到了比昨晚被许无垢按摩一晚上头部还要大的舒适感。

　　【真是一个好梦。】布暇突然在心里无知无觉地感慨道。

　　他此时的情绪飘飘浮浮，进入到一个给他带来极大满足感的境界里，而这个梦境，是他新的好友许无垢给的，尽管这个好友是他在梦中想象出来的，但能够有，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