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文重来》王谢之

13、13.结尾有惊喜

　　如果说这座城堡里谁对苏音、库洛洛两人威胁最大，艾米当之无愧。

　　第一点，她明明是库洛洛的仇人，却一直用陌生的态度对待他。
　　第二点，乔伊害怕她到掩藏不住的程度。
　　第三点，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自相残杀，艾米的反应太淡然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暗处的“暗杀者”必须警惕，而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暗杀者”的所有情报信息都是艾米提供的。
　　真假难辨。
　　先不说真假，为什么艾米这么了解规则？
　　她是在这个游戏里承担“引导”工作的那种NPC吗？

　　苏音分析了一遍，现在的局势是，敌人不明，通关条件不明，库洛洛无法使用念能力。
　　不管怎么样，她必须和库洛洛一起活到最后是毋庸置疑的。

　　万千思绪眨眼之间井井有条地被归类完毕，她得出的结论是，先保全自己和库洛洛的同时观察艾米，再伺机突破。

　　她喜欢这个游戏，因为很刺激。

　　苏音从小就聪明，天赋异禀，又有一副好相貌，无论做什么都无往不利，力量、财宝、地位，她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得到，这辈子唯二的两个跟头只栽在晴明和大天狗身上。
　　输给晴明，是她还太弱小又太幼稚，而输给大天狗，则是不可抗力。
　　感情是世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无论你再优秀都可能输得一败涂地。

　　苏音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一帆风顺到毫无悬念的地步，让她觉得自己的生命轨迹简直一眼就能望到底，毫无乐趣。
　　而漫长妖怪生涯中偶尔的挫折，则让她开始体验到活着的乐趣。

　　人心难测，而她恰好喜欢挑战。
　　她把这一切当成对弈，排兵布阵，一步一步深入敌营斩杀主将。

　　然而富有挑战性的人太少，她几乎从无敌手，多年游历也难得才见到几个感兴趣的家伙。时间久了，她又开始觉得乏味……为什么所有人千篇一律地都会输给她？
　　有没有人是特别的？
　　抵挡住她、坚决不动摇也行，让她主动丢盔卸甲也行……她实在是太无聊也太累了。

　　数十年来，库洛洛应该是最让她心潮澎湃的人。

　　他这么好，她觉得她能喜欢他一辈子。

　　——虽然上次面对杀生丸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想的，当时她死皮赖脸拽着他、非要对方抱着她走，杀生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最后还是弯腰把她抱了起来，什么都由着她胡来……

　　苏音心里久违地升起一股罪恶感。

　　杀生丸确实已经把她宠上天了，但是……

　　她真的不太喜欢他了，一想到要和他待在一起或闷声不响、或绞尽脑汁地找话题就觉得浑身难受，烦得要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心里默念两声没关系没关系，像杀生丸这种大妖怪有的是人前仆后继上来抢，他也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就会天翻地覆、要死要活的家伙，他很快就会……
　　很快就会想杀了她的。

　　毕竟她可以算得上是他光辉岁月里的耻辱了。

　　苏音觉得心里苦。

　　看见她认真思索片刻就开始双眼放空，明显在走神，库洛洛移开了视线。
　　他隐约有点不太高兴。

　　从刚才见面开始一直冷静而难缠、几乎毫无破绽的对手竟然在关键时刻走神。

　　她的能力也只不过如此吗。
　　如果现在杀她，大概能成功吧？

　　他的指尖动了动。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搏斗的哈吉和沃森断了气，而艾米跪坐下来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喃喃有词。

　　“只剩下你们两个了……只能活一个哦……”她咧嘴一笑，头一歪，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苏音这才回过神来。

　　“都死了……？”她无意识地问道，“我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不，”库洛洛说，“才刚开始。”
　　他静静地看着走廊尽头，漆黑一片，穿着厚重夸张礼服的少女抬起脚尖，拎着裙角从阴暗角落走出来，行了一个屈膝礼。

　　她的面容在昏暗不明的烛光下被隐约描摹出来，微翘的唇、水光潋滟的猫眼，和艾米·格拉斯如出一辙。

　　她微笑着张开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对着他们做了一个口型：
　　我来代替她，库洛洛。

　　——我来代替她和你一起离开这里，杀了她。

　　“米莉。”库洛洛轻笑一声，“好久不见。”

　　米莉不为所动。

　　原本倒在地上的艾米、乔伊、哈吉、沃森……全都陆陆续续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阴森可怖的氛围里，米莉又开了口：
　　我才是主角，这里的一切都是由我控制的，只有我才能让你离开。

　　杀了她，和我走。

　　这算什么，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库洛洛和米莉有仇，米莉就成了这个游戏的最终BOSS守住关卡和库洛洛没完？

　　和库洛洛没完就算了，矛头为什么要指到她身上？

　　苏音打开扇子掩唇轻笑：“这位格拉斯小姐，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米莉缓缓把眼睛对准了苏音的方向，面无表情，让人怵得慌。
　　她就像个人偶娃娃一样。

　　“现在呢，决定权在我，”苏音轻轻道，“是我保护库洛洛，而不是库洛洛掌握我的生死。”

　　“你明白吗？”

　　从地上爬起来的死者垂着头牵动着身子，一个接一个地往苏音和库洛洛的方向走，隐隐形成了包围的趋势。
　　还有其他的陌生面孔从无数的不知名的地方爬出来、打开门，不约而同地聚拢过来。

　　他们都一样，肤色灰败，低垂着头，动作像被人牵着的提线木偶一样夸张凌乱。

　　……有点恶心。

　　米莉依然站在原地，看着人们慢慢聚在一起，她隔着这些人头对库洛洛露出一个微笑，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库洛洛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周围所有的人，和苏音的关注点不同，他不关心他们的肢体动作，视线反而在他们的脸上停留时间最长。

　　——都挺熟悉的。

　　“仰仗苏音小姐了。”他面不改色地道。

　　就在同时，米莉往后退了一步，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她面容哀戚，随即变得万分狰狞。

　　苏音遥遥听见厚重石门合上的声音。
　　而围着她和库洛洛的所有人都在下一刻动了起来，没有一丝迟疑地顶着库洛洛的刀刃和苏音锐利指甲冲了上来。

　　杀不死也砍不尽，哪怕被狠心分尸也会在一定时间后修复完整再次冲上来。

　　……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活过一个月。

　　她把眼前人踹飞，空出手拽过库洛洛，另一只手扇了道风出来，乘着风迅疾地冲上了顶楼。

　　库洛洛看见她在抖，牙关紧颤。

　　“你害怕？”他问。
　　苏音抓紧了扇子，指节泛白，手指无意识地在坚硬的扇骨上乱刮。

　　“还好……”半晌，她才抖着声音小声回答。

　　人死了就应该是死了，可是他们又爬了起来，围着你转。
　　不是她熟悉的妖怪鬼魂作祟，而纯粹就只是不知名的力量驱使。

　　……她还看见了多年前被她失手错杀的人类面孔。

　　他看上去那么憔悴悲惨。

　　“还好？”库洛洛挑眉。

　　苏音没心情和他讲有的没的，潦草敷衍地应了一声，看也没看他一眼。

　　他默不作声地伸手过来，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暖意无声地传了过来。

　　“你快掉下去了，控制好它。”他温声道，“不要害怕，都是假的。”

　　不要害怕，都是假的。

　　苏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扯了扯嘴角——谁怕？
　　谁怕？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抓得紧紧的，就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我看见认识的人了……”她小声道，“我认识他……”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柔化、了然和轻蔑，他擦掉她眼角沁出来的泪珠。

　　“会有办法的。”他轻声说。

　　她茫然无措地埋进他怀里，他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眼底平静无澜。
　　而苏音的眼里也是一片平静。

　　逢场作戏，惺惺作态。
　　她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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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怕不怕，都是假的QWQ这两章很快就没啦！
我的行文风格就是……让大家觉得写什么像什么吧，嗯，这是我的目标。
不过呢，我现在的水平，就还属于，流水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