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文重来》王谢之

16、16.你的眼睛

　　无论是什么能力，总是有破绽的。

　　苏音读取飞坦记忆的时候情况紧急，她只看见两个发动条件，一个是被拉进虚构之门审判的人必须有罪，还有一个是对方必须拥有深厚的念量，因为虚构之门后的所有一切都是靠被审判者自己的力量维持的。

　　这么一来，库洛洛在这里用不了念能力的情况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因为他的念力全被吸取去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了。

　　被拉进门里的人要挺过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离开这里，如果在一个月未满的时候他的念量不足以维持这个世界了呢？
　　这个世界会坍塌，然后呢？被关在里面的人是会陪葬还是会化险为夷？

　　苏音思考得认真，全然不顾眼前景象又变幻成了库洛洛一次又一次手起刀落的血腥场面。

　　啊……又重新播放一次了，这些记忆。

　　眼前的画面定格在五光十色、觥筹交错的晚宴上，看着人们欢声笑语、举杯共饮，苏音心中突然升起了浓烈的违和感。

　　她仔细扫视了一圈四周，彬彬有礼的服务生穿梭在人群中，优雅而贴心地端着盘子为人们送上服务……

　　盘子。

　　人类是需要进食的。

　　她恍然大悟，后知后觉地看向库洛洛，发现对方正在盯着桌上精致的食物看，脸色苍白得厉害。

　　正常人类不吃不喝能过几天？苏音不太清楚，但怎么想都不会超过七天吧？
　　应该。
　　可是库洛洛进来已经快一星期了，他进来之后就只吃了一点碎面包，喝了一小杯红酒。

　　在苏音隐晦的打量视线中，库洛洛转过了头：“你不饿吗？”

　　苏音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饿，特别饿，你也饿吗？”

　　“是吗？”他挑了挑眉，笑了，“可我之前看见了，你根本不需要吃东西……在你们那里，妖怪就是这样的吗？”

　　在库洛洛口中听到“妖怪”两个字，真是新奇的体验。

　　“我也看见了，你在山林里和其他妖怪厮杀的时候……”他停顿了片刻，话题又是一转，“你知道念能力的本质是什么吗？”

　　是生命力吧。
　　苏音如此想着，但还是问道：“什么？”

　　“是生命力。”库洛洛果然如此说道，“这个世界是吸收我的念能力构建出来的，也快到尽头了吧。”

　　他说话颠三倒四、跳跃性非常强，苏音缓了片刻，才终于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念能力的本质是生命力，而现在库洛洛不仅被吸收着念能力，还长期得不到食物补充，又饿又渴，生命力加速流失……他快死了，这个世界由他的生命构成的世界也快坍塌了。

　　他看着她又道：“到时候你应该就能出去了。”

　　这句话听起来太丧气，苏音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犹豫半晌，试探着想要开口，刚张开嘴，就看见库洛洛脚下不稳往前栽去，而四周的场景闪闪烁烁明明灭灭，看起来就快崩溃了。

　　“库洛洛！”她吓了一跳，飞快地扶住了他，“你……怎么办？”

　　他没有答话，看上去似乎有点意识模糊。

　　而那些不断重复播放着的库洛洛的过往慢慢地消散了，她看见米莉出现在不远处，身后是那群悲哀的行尸走肉，他们都在对着库洛洛无声地尖叫。

　　“我确实杀了很多人……”库洛洛轻声道，“不过他们都和我没关系，谁会为了没关系的人伤心？我见过太多人无动于衷地杀害我的亲朋好友……但是我没办法责怪他们，因为我们的立场从一开始就不同。”

　　苏音咬着牙，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办。

　　他需要食物和水，而她到底该从哪里弄来食物和水？

　　“你能看见别人的记忆？你的能力和念能力有什么区别吗？”他突然又问。

　　他在问她读取记忆的能力，而这个能力她从来不曾和谁详细解释过。

　　苏音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自己一直掩藏着的能力：“是天生的，我的眼睛天生就能看见过去，不过必须要对方的能力在我之下，而且还威胁到了我的生命……”

　　不过对心思纯洁的人没有用。

　　“无论谁得到了你的眼睛，都可以看见过去吗？”他又问。

　　看着他眼神涣散、气若游丝的模样，苏音迟疑着点点头。

　　她还没来得及思考他到底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突然觉得胸前一痛，她低下头，看见一把匕首正刺在心口。

　　“你……”

　　而他微笑着，在她面前打开了盗贼的秘籍，打开了一扇苏音再熟悉不过的门。

　　——连接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的门。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温声道：“你虽然不怕毒、药，但是会怕供奉在神社里的‘净水’吧……我都看见了，妖怪果然很奇怪啊。”

　　他的手指在她的眼眶周围打转，苏音害怕得一颤。
　　“你的眼睛真有意思。”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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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卡文了……我的良知和对团长的喜爱让我在攻略团长的时候总是万分痛苦
我觉得猎人写得好崩QAQ，赶紧写飞坦吧，飞坦比团长好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