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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相互正是虚以为蛇的时候,苏绵延急的口干舌燥,满头大汗,偏偏又是甩不开岑怀文的话题,岑怀文依旧说的兴致勃勃,期冀的眼神望着苏绵延,想要他不断随声附和。
      苏绵延内心叫苦,即便他喜欢不喜欢岑家,可这是绵绵的大事,他又如何能不于绵绵商议,而断然决定。
      绵绵自小性格古怪,个性极强,尤其父母过世之后,更是行为怪异。虽为闺阁弱质,总想着舞刀弄枪,进入军营一逞英雄,孤身一人想要远游塞外,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虽不知绵绵是哪里来的奇思怪想,可到底是亲妹子,总不能不顾她的意愿,擅自决定。
      毕竟绵绵是他残存的亲人,他怎么舍得不顾及绵绵的意愿。
      正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苏绵绵如同旋风一般从屋外卷了进来,扑进了苏绵延的怀中,语带哭音道:“绵延,听说有人来提亲?”
      “想必这位就是绵绵了吧。”
      苏绵延来不及说什么,岑怀文忙站起身来,亲厚的笑着问道。
      “你是?”苏绵绵将头从自家兄长的怀中抬起,带着不安的警惕,不断的打量着来人。
      “你应该不认得我了,最后见你时候,你还在襁褓中哩!”岑怀文看着苏家兄妹爽朗的笑着,苏绵延只好配合的干巴巴笑着,闪躲着自家妹子探究的目光,不敢直视。
      “那…敢问何事到访呢?”苏绵绵略一犹豫,仍是问出口道。
      “你我两家有着姻亲哩。”岑怀文笑道:“想必你还年幼,不知此事,不过眼见你也将过及笄之年…”
      “岑兄!”眼见着自家妹子的神情惊变,苏绵延惊慌的打断着岑怀文的话,岑怀文识趣的止住话头,不再继续说。
      “何妨,”苏绵绵瞬间离开苏绵延的怀中,冷冷的眼神扫过苏绵延,正一正神色淡淡道:“请继续说。”
      岑怀文笑的别有用意:“汝家有女初长成,又有一纸婚约为证,我自然是来下聘的。”
      “可我有不曾见过你,又不曾听闻过父母提及此事…”苏绵绵警惕的看着岑怀文,继续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何不是好事?”岑怀文朗声笑了起来,笑的如同一朵怒放的牡丹般灿烂:“男婚女嫁如何不算是好事?”
      “我既不知晓,如何算得了好事。”
      面对苏绵绵的伶牙俐齿,岑怀文笑得愈发开心,引得苏绵绵怒目而视。
      “总有婚约为契,上达官府,可昭日月,如何算不得好事。”
      “婚约可以作假,况且我与他不认不识,如何算得好事。”
      “这话可是说笑了,好好的,我为何要作假你的婚约?况且,古来有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不认不识,也成就了无数好事,传奇佳话。”
      “自然是说不过你,”苏绵绵几乎是咬牙切齿了:“可我就是不想嫁又能如何。”
      “倒是不能如何,只要不在乎女子闺誉,苏兄养着你也并不吃力。”岑怀文高深莫测的笑着,端起茶杯浅酌一口,赞叹道:“好茶。”
      话说到这里便是有些沉重了,满屋子的人唯恐发出一点声音,引火上身,恨不得即刻都如同木偶一般不会发出任何一点声响才好。
      苏绵绵的心底似乎被茫然和无措所占据,她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样突然来了个人,便说与她有婚约,要她去到一个不认不识,完全未知的家庭里去度过下半生。
      无论怎样想着,心里都是绝望,都是恐惧。
      苏绵绵实在没有办法控制情绪了,眼泪一点点从眼眶滚落,偏生表情毫无波动,惊的苏绵延不知如何是好。
      恨只恨,本朝律法于其他不同,订了亲,约了婚书,便当做成亲了。若是一方后了悔,只能当做和离了。
      虽说这样约束了大部分的婚约,令许多婚事不能朝令夕改,但也令许多人捶胸顿足,只恨自己当初婚约轻率,不曾想过物是人非。
      忠叔兴冲冲的端着托盘进来,上面装得是认真洗好了的当季水果,热闹招呼着大家吃着,便是有所推拒,也热情的塞到手里,一定要拿着。
      忠叔多预备了一个碟子,洗的干干净净,盘子上的水滴几乎可以照人,恭谨的端在岑怀文身边的桌子上,讨好的笑了笑。回头看见苏绵绵在哭,纳罕问道:“绵绵你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哭了?这么不吉利?”
      吉利?苏绵绵几乎要笑了,她这一生需要图的吉利二字吗。
      忠叔焦急的伸手戳了戳苏绵延:“你倒是说一说绵绵,这么总要的大喜日子,哭丧着脸实在是不好看的。”
      “我知道了。”苏绵延不耐烦的低声应道。
      “你知道什么?”忠叔说的每一句话,狠狠的扎在了苏绵绵的心口,苏绵绵愈发冷着脸,开了口:“忠叔你下去,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忠叔自顾自碎碎念着主子架势,又念着如今攀了高枝不认人,又念着些许其他闲言碎语,慢慢磨蹭着离开了厅内,只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一般。
      看见厅内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尴尬,闪躲着的表情,苏绵绵虽然知道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仍是控制不住情绪,眼泪滚落的愈发厉害。
      望着自家妹子如此神情,苏绵延愈发慌张,偏偏满腹言语无法整理成句,说不出口。
      “想必苏兄还有什么顾虑?”见是如此,岑怀文干脆率先开了口。
      苏绵延小心翼翼的开了口:“绵绵….总需要仔细的考虑过的…”
      “不嫁不嫁我就是不嫁!”苏绵绵再也无法控制,哭的涕泗横流,喊道:“哥,我不想嫁人嘛!”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可是有婚书为证的。”岑怀文神情蓦然冷了下来,伸手向怀中掏出薄薄一卷官府卷轴,封着的纸上赫然正是婚字。
      眼见着婚书真在眼前,苏绵延傻愣在了原地,手足无措起来。
      “不想嫁就是不想嫁!”苏绵绵不想理会其他事情,将头埋在自家兄长的怀抱里,痛哭着:“哪里有逼人嫁人的道理?”
      “女孩子大了总要是嫁人的,”岑怀文的声音冷厉了起来:“你总不是想拖着你哥一辈子吧?”
      “那也是绵延乐意!”苏绵绵声音拔高的喊道,又求证一般眼泪汪汪的看着苏绵延问道:“绵延你不会不管我的吧。”
      苏绵延心内正是纠结忐忑,虽说是上门提亲,可在他心底,绵绵到底年幼,总觉还不到年纪出嫁。
      如今绵绵这样问他了,他总不好再跟着说什么劝的话,只能道:“毕竟是婚姻大事,岑兄总要给小女儿一些接受的时间,这样突然拜访,绵绵实在是…”
      面对苏绵延犹豫说不出口的话,岑怀文柔软了态度,道:“既然是苏兄所求,我总不好驳了你的面子,但毕竟是人生大事,总要细细商量妥当为好。”
      “是是是,”听闻岑怀文缓和了语气,苏绵延一叠声的应着:“岑兄说的对。”
      “令妹如今尚小,但苏兄既为人兄长,总要教导一二,必要时为她做些决定,这也是我们为人兄长的义务责任。”
      “岑兄说的极是,我自会与绵绵好好沟通。”
      “苏兄尚且年少,不懂要为令妹图谋一二,亦或者,”岑怀文见他的有意点拨并不用处,干脆直言不讳了:“人生大事,到底应该有人做主。”
      “岑兄说的道理,我自是会和绵绵好好的说清楚。”
      望着岑怀瑾嘴角勾起的说不明笑意,苏绵延既然心里糊涂不明其意,只能不断点头称诺了。“虽说我岑府算不得什么名问望族,倒也是不能够接受无缘无故被退婚了的。”这句话,岑怀文说的极慢,几乎是一字一顿,明明快到深秋,但苏绵延的后脊背莫名的升起冷汗,几乎要浸湿脊背,竟然无法再张嘴说什么话了。
      苏绵延送岑怀文一行人出了庄门,为尽礼数,一路走到山下的路,一行无言。
      临别前,岑怀文恍若什么都什么发生过一般,对苏绵延温声笑道:“苏兄就是别过,虽说是造访唐突,毕竟是令妹的终身大事,还是希望你们兄妹二人商量一二。”
      苏绵延不知该说什么才得体,该说的客套话都已经说完了,现如今实在不知再如何应承,索性什么都不说,拱手作揖,默默的目送岑家一行人下山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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