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变形计的爱豆不是好村花》小一不是小二

3、《变形计》

　　禾和知道自己要去大城市里，而城市里淘气的孩子则要代替她，在这大山里生活。

　　不说城市孩子能不能把自己照顾好，光是这个城市孩子前面的定语，就令人相当不安。

　　禾和上学的时候，时常有外面的人来支教，她也对他们有所了解。懂得知识多，生活也非常讲究，村里的生活他们一般都过不惯。每次短暂的支教时间结束后，总有些人逃命了一样的离开这里。

　　如果不是为了能上电视找哥哥，禾和是怎么都不愿去城里的。去了城里，代表奶奶没有人照顾，这也是为什么禾和一直没跟父母一起在大城市生活的原因之一。

　　剧组过两天就要来人拍摄了，禾和这两天忙得很，她要趁着城市小孩到这里来之前，把家里安排的妥妥贴贴的，她是不放心把奶奶交给那个城市小孩照顾。

　　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禾和背了一捆柴从山上跑下来，见到前面的一座小茅屋，她犹豫了会儿，还是躲了进去。她不怕自己身上湿了，就怕柴火湿了。

　　村里虽然穷，但家家户户的屋顶好歹是用瓦片盖的，鲜少用的茅草，而禾瘸子正是这少数人家中的一个。

　　禾瘸子正坐在屋子里抽着自制的卷烟，望着外面的大雨，就见禾和跑了进来，眼睛不由一亮。

　　“禾和，怎么到爷爷家来了啊？”一边说着，禾瘸子一边站起了身子，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去。卷烟早被他拿了下来，嘴巴呲咧着，露出里面黄的发黑的牙。

　　禾和脸上闪过一丝厌恶，随后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你的脚不疼了吗？”

　　样子还是那个干净懂事的样子，但配合上这样的话却显得可恶。

　　禾瘸子一怔，随后露出一抹狞笑，“疼啊，怎么不疼，一到下雨天啊，我这脚就钻心的疼。小禾和，要不你留下来帮爷爷揉揉吧？”

　　说着，禾瘸子的手就想抓过来。

　　禾和一点都不避让，看向禾瘸子的眼神一阵冰冷，“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啊。”

　　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粗木棍，禾和冲着禾瘸子的手就很狠抽去，一下又一下的。

　　禾瘸子本就腿脚不利索，加上年纪大了，哪里扛得住禾和这么打，直接被打得扑倒在了地上。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禾和你别打了，我知道错了！”禾瘸子蜷起身子在地上求饶道。

　　禾和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一棍一棍地落在他身上，打的禾瘸子满地爬。

　　直到身上的力气都打尽了，她才停了动作，然后拿着木棍坐在了他家的门槛上。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还在下，里面的禾瘸子则一直痛苦地□□着，禾和想到了自己还六七岁的时候。

　　禾瘸子以前并不是瘸子，经常喜欢逗村里的小孩玩，也愿意替人带孩子。所以，即便他在村里经常干些小偷小摸的事，也不招人讨厌。

　　禾和从小就跟人不一样，聪明、不爱说话，甚至有些孤僻。别的小孩满山上跑的时候，她就喜欢在家待着。

　　直到那次她砍完柴路过禾瘸子家，被他的一颗糖果骗了过去。

　　当禾瘸子用一颗糖果将她骗回家，并开始动手动脚时，禾和才发觉不对劲，拿着砍刀砍向了禾瘸子的腿。

　　禾瘸子哪想到一个小孩会干出这种事，别的小孩甚至连他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鲜血流了满床，禾瘸子抱着脚痛苦地嚎叫着，禾和趁机背着柴火跑回了家。

　　后来禾瘸子做的事被发现了，被全村的人打了个半死，然后他就成了瘸子。

　　禾瘸子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成了低低的呜咽，外面的暴雨也减缓，只剩下稀疏的雨粒。禾和又在门槛上坐了会儿，等雨完全停了，她才背起柴伙往家里走去。

　　*

　　禾和到家后，把柴放下来，然后进了里屋。

　　“回来了？”禾奶奶坐在床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禾和。

　　“嗯，上厕所吗？”说着，她就走到床边，准备掀起禾奶奶身上的被子。

　　“现在不上，身上没湿啊？我看那么大雨，还以为你要浑身湿了跑回来。”

　　禾和闻言止了动作，埋着头又把刚掀开一个角的被子又按了回去，“在人家躲了会儿，没淋到。”

　　禾奶奶两道稀疏的眉毛立即绞在了一起，砍柴的山上只有一条道下来，路过的也只有一户人家。

　　“禾瘸子？”

　　禾和本来想含糊过去的，但现在看来也不大可能，“嗯，想对我动手动脚，被我打了一顿，躺地上动不了了。”

　　禾奶奶听她这么说，两根绞在一起的眉毛也渐渐松了开来，“家里柴伙也够了，你不用上山砍柴了。”

　　“不够，我得去一个礼拜呢！”家里那点柴顶多能用个四五天。

　　...

　　两人聊着柴伙够不够，好像完全没有把禾和打人的事放在心上。

　　*

　　第二天下午，剧组就入驻进了小禾村，村子里难得的跑来不少看热闹的人。大人们倒是克制些，看了两眼就回家干活，倒是小孩子们舍不得离开，一个个围在旁边新奇地观察着。

　　禾和刚过去，就被杨副导拉去介绍给了女导演。即便女导演之前就已经听说了禾和，但见到本人的时候还是眼前一亮。

　　不光长得像鲜肉演员许洲，身上气质也很特殊，怪不得杨副导说这小孩不像农村里的人，长得真心好！

　　女导演眼睛放着光，仿佛已经看到了热搜跟流量。

　　剧组并不耽搁，当天下午就开始拍摄禾和在农村的画面。镜头不多，主要就是禾和每天的日常，以及一些问答。

　　禾和没想到拍摄会这么快，她以为起码得到明天呢。

　　带着摄影跟女导演进家门的时候，禾和庆幸家里还算干净。

　　“奶奶，剧组过来拍了。”她有些别扭地说着刚学会的词语，又冲身后的女导演介绍，“这是我奶奶，前两年摔了一跤，下不了床。”

　　禾奶奶也没见过这些东西，但知道是拍电视，看着那黑乎乎的机器，她难得有些紧张。

　　“你们好你们好，禾和，去倒点水。”

　　“不用了老人家，我就是过来拍摄一些禾和日常的镜头，您不用紧张，平时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女导演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温柔。破旧屋子里的瘦弱老人，让人觉得可怜。

　　禾奶奶也不强求，嘴角尽量翘起来让自己好看点。但大概是一个人待的时间太久，她的脸皮耷拉着，没过一会儿，嘴角就开始反抗地抽搐了。

　　可能是有亲人在边上，禾和除了刚开始有些紧张，后来倒放松了不少，冲摄像完美演绎了自己的日常。

　　而后面的问答环节，有了前面的铺垫，她表现的也挺游刃有余的。

　　“想过要去外面看看嘛？”女导演问着话。

　　禾和没急着回答，她坐在门槛上，往远处看去。

　　小禾村在大山深处，即便她家地势高，视线也开阔，但入目的除了山还是山，层层叠嶂，仿佛没有尽头。

　　“想过去外面找哥哥，三个人找会不会快一点。”

　　她其实是在城市出生的，但刚出生不久，哥哥就丢了，然后又被送回了山了。所以，她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城市的样子。倒是支教的老师说过一点，但没见过的东西，又要怎么去想象？

　　“除了找哥哥，就不想看看城市里的样子吗？”

　　禾和笑着摇摇头，没有丝毫犹豫地，“不想，我还要照顾奶奶呢，她离不得人的。”

　　女导演拍过不少农村主人公，但像禾和这样，对城市没有留恋的还是第一个。她稍一思考就想明白，不留恋是因为没有见过。等到她见识了城市里的好，还会想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