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带着商业街》童三时

9、第 9 章

　　回到小院，把炉子捅开，郭妈赶快去准备晚饭。冬月带着高贺来到屋里去看自己的小狗木雕，“高叔叔你看，我天天都要看看这个小狗。”高贺看到木头表面光滑，又有点发亮的感觉，显然是经常用手摸的，心里也挺感动的。
　　“你要是喜欢的话叔叔再给你雕几个别的，小马、小羊都行！”
　　“真的啊！叔叔你也太厉害了！那我都要！”冬月乐的都蹦起来了。
　　“没问题！”高贺看着高兴的冬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要是自己的孩子当时没出事的话，应该也这么大了，也一定这么漂亮可爱吧！“咳咳咳咳”厨房传来连续的咳嗽声和一阵油烟味儿拉回了高贺的走神。
　　“没事儿，我妈肯定又把什么炒糊了，一会就好了。”冬月一副稀松平常的语气。高贺汗，这厨艺是有多一般啊！让冬月先自己玩儿着，高贺来到厨房。果不其然油锅里下的葱姜蒜还有干辣椒全都糊成干了。高贺一手拿过炒锅，把里面的干糊状物体倒到垃圾桶里。
　　“我来吧，你干点能干的。”我能干的？我什么都能干好不好？郭妈一顿腹诽。倒是没敢说出来，只能在边上打打下手，扒扒葱蒜，洗个菜什么的。高贺确实麻利，葱姜蒜辣椒干下油锅，炒出香味就放进去切好的白菜片，连续翻炒再放上盐白醋味精调味儿，出锅装盘！不一会儿四个菜就上桌了，再倒上三杯饮料，齐活儿。
　　“今天时间有点紧，就简单炒了四个菜，你们尝尝怎么样，别客气！”郭妈：这好像是我家吧！真（好）不（不）见（要）外（脸）！
　　只冬月捧场极了，“没事儿，比我妈强多了！”郭妈：已无力翻白眼！四个菜红烧带鱼、酸菜炖排骨、醋溜白菜，还有一个凉拌干豆腐。都是家常菜，味道却很好，咸蛋适度，该香的香，该脆的脆，这就是本事啊！冬月吃的小嘴不停，王奶奶走了以后已经很久没吃到正常饭菜了，好想哭！连带着挑剔想法吃菜的郭妈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了，那就吃吧！看着不抬头吃的喷香的娘俩，高贺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黑脸上犯着红晕他自己都不知道。
　　吃完饭把晚盘收拾到厨房都洗干净，郭妈只能旁边递个抹布，递个洗洁精什么的，根本插不上手。搞得郭妈再三问自己，这是我家不？是啊！没错啊！
　　高贺收拾完就利索的告辞，郭妈也觉得大晚上留一男人在家不合适，连忙送高贺出去，只冬月依依不舍，一再追问：“高叔叔你下次还啥时候来？”
　　高贺没办法只得说，“叔叔还要上班，等放假的哈！”
　　“那你啥时候放假？”高贺...
　　“放假来的时候你就知道啥时候放假了！快走吧，天黑不好走！”郭妈忙接过话头把高贺送出去，留下冬月脑子在那转啊转，那到底啥时候放假呢？
　　这一晚冬月一直都没过兴奋劲儿，“妈妈，高叔叔说再给我做小马和小羊。”“妈妈，高叔叔做饭挺好吃是吧！”
　　说的郭妈都烦了，“对对，你说啥都对，快洗洗睡吧！”冬月这才进被窝睡了，只留郭妈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夜未怎么眠的可不是一个人，高贺也辗转反侧，那事发生了也七八年了，一直一个人过着也没觉得怎么样。节假日把团聚的机会让给局里的兄弟们，反正自己在家也是冷冷清清。只是感受过正常家庭的生活氛围，再回到这一个人的房子里，原来能忍受的冷清现在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似的。
　　大年初六，王奶奶和王爷爷从京市回来了。各式京市点心、特色小玩意儿摆了一桌子。冬月围着王爷爷王奶奶叽叽喳喳，什么妈妈做饭不好吃，奶奶不在家自己都瘦了呀！想爷爷奶奶想的都哭了呀！给两位老人逗得脸上笑出了褶儿。
　　“我怎么感觉月月确实瘦了呢？”王奶奶捧着冬月的脸仔细端详着。
　　“是瘦了！没看脸蛋上的肉都没了嘛？”王爷爷肯定的说。
　　郭妈...惦记着给冬月好好做几个菜赶快把想象中已经瘦成干的冬月补回来，王奶奶半下午就开始厨房忙叨起来。郭妈再旁边给打下手，
　　“我怎么总听月月提什么高叔叔的，这人是谁啊？”郭妈就把前几年在晖县和高贺相识，还有前几天再遇见的事和王奶奶一五一十说了。
　　“听你这么说，要是那孩子不是有家口的话，你俩还真合适，关键月月喜欢他。玉婷啊！趁着年轻你该再找一个。”
　　“大娘，我，我就先这样吧！等月月再大些再说。”郭妈手里扒着葱，语气里透出自己都没察觉的苦涩。
　　“可不能这么想，女人的好年纪就这几年，过几年该不好找了！”王奶奶劝道
　　“大娘，我的事儿您知道，当时是带着月月偷跑出来的，根本就没办离婚。去年回我姐家过年，本来想回去办离婚证，我问月月：妈妈和爸爸离婚行不行？月月不同意，我问她为什么不同意，她就低头不说话直掉眼泪，我的心揪的什么似的。后来月月问我：妈妈如果你和爸爸离婚了是不是我就没有爸爸了啊！我说：不是，爸爸妈妈不在一起生活了但是你还是有爸爸妈妈的啊！月月说她们班级有父母离婚的同学就说自己没有爸爸了，她不想也没有爸爸！”想起来当时月月哭得委屈的一抽一抽的，郭妈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月月太小了还不懂事儿，你这孩子真是，真是心软又命苦啊！”王奶奶也跟着抹泪。
　　“所以去年婚就没离成，我想着等冬月再大一点儿了，她能理解我了，到时候再说吧。这女人当妈了就不能再为自己活了，还有个孩子呢。”郭妈抹了抹脸，声音渐渐正常了，好像从来没有哭过一样。
　　初八大市场开业，年后生意要冷淡一些，没有那么忙。中午高贺趁着午休来到大市场，找到了郭妈的摊位。郭妈正收拾货呢，整理出来该换季打折了，要不钱都压货里了。
　　“玉婷啊，这，这有个警察同志找你。”旁边赵大姐有点哆嗦的叫郭妈，郭妈抬头一看，不是高贺还能是谁？心里顿时明媚了三分，又不禁埋怨，
　　“你这人出门怎么也不换便服啊？你看给我造成多不好的影响，人家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呢！”郭妈一个白眼过去，高贺立马乐呵呵的老实回答，
　　“我这不是中午休息跑出来的嘛，哪有便服能换啊，你中午吃了没？咱俩一起吃！”
　　“我带饭了，你不是单位有饭吗？回去吃去呗。”
　　“我现在回去也没饭了，你看看你要是不和我去吃饭，一会人家还以为你犯啥事了呢。”高贺一副得逞的挤眉弄眼。
　　郭妈四周一看这周围的人果真全都探着头往这边瞅呢，只能拿起了包。“快走吧！警察同志！”郭妈咬牙切齿！
　　“好嘞！”高贺乐的赶快前面先走领路。嘱咐了赵大姐帮自己看着，郭妈这才跟上。
　　两人选了商场楼下的一个面馆坐下，点了两碗面两个小菜，高贺从包里拿出两个木雕。
　　“这是答应月月给她的小马和小羊。”木雕入手光滑，应该是打磨了很多遍怕扎到孩子的手。这才不到一个礼拜能雕出这么精细的东西，肯定没少熬夜。
　　“谢谢你，给孩子玩儿的东西还这么精心。”
　　“不值什么，孩子喜欢就好。”高贺乐的嘴咧的老大，下意识地搓了搓手。“那个，我的情况你可能不知道，我今年三十三，我老家就是岳州附近的一个农村，家里有个姐姐有个哥哥。我18岁就当兵了，24的时候家里在老家给介绍了个对象，那时候我一年能回家探亲两次，也没太多接触，但她是个过日子人。转过年结婚之后就有孩子了...”高贺像是沉浸在很远的回忆里，表情有追忆又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在部队没赶回去，后来我爸妈给我打电话说生的不顺利，孩子和大人都没了...”高贺眼里蓄满泪水，没等落下了就被他一把狠狠擦掉。“我没看见过自己的孩子，但是如果他能长大的话也该有月月那么大了。”郭妈的心一抽一抽的疼，说不出话来，她能说什么呢？
　　“我，我是带着月月偷跑出来的，她爸在家里，我...”郭妈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抬起头来直视高贺的眼睛。“我没离婚。”高贺的眼睛突的睁大了，面部肌肉都像是扭曲了不知道怎么控制表情了似的，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整个人好似萎顿了下去。
　　“啊，那个，时间差不多了，我，我得回去上班了。我没什么事儿，就是给月月送两个小玩意儿，我，我先走了。”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高贺猛地站了起来，带着凳子发出咣当一声响声，转身快步往外走了。
　　郭妈的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就让他误会吧！其实也不是误会啊！这就是事实。苦涩的笑浮上嘴角，深呼吸了几下，一会儿她就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刘玉婷了！
　　高贺的出现又消失好像并没有对生活有什么影响，至少对才八岁的月月是。小孩子的世界总是有很多新东西出现来替代她们对旧东西的记忆，在问了几次关于高叔叔的事而又得到了妈妈的各种敷衍之后，慢慢月月口中提到高叔叔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