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系老攻和佛系小受[娱乐圈]》盐程

16、那老师为自己严格的打分感到羞愧

　　时间走向傍晚六点半，距离节目组规定的回校时间还有三个半小时。
　　唐峤和那漾出了影院，外头的天已经擦黑，夕阳西斜，霞光铺了半壁天空。
　　“那老师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
　　“那我们去水云居吧，我订好位置了。”
　　那漾眼神变了变，但没说什么，跟唐峤一起去了水云居。

　　水云居是做私房菜的，格外注重保护顾客隐私，即便是再红的明星过来，也不太可能被发现。同样的，这里的价格也高，包间里一顿饭保守估计人均两千。
　　菜式是三菜一汤，还有一道饭后甜品。
　　两个人沉默地吃着。
　　气氛有点尴尬。
　　唐峤觉得这样不行，于是问：“那老师，饭菜合口味吗？”
　　同样是做私房菜的，水云居的菜式口味比上回那漾点单的那家还要偏甜些，什么菜都能再放两勺糖。
　　“嗯。”
　　一个字，终结所有话题。
　　唐峤想了想，与其尬着，不如诚心实意道声谢：“这段时间承蒙那老师的照顾与提携，谢谢您。”
　　他一直欠那漾一声谢。虽然那漾时常莫名与他别扭，可也确实对他挺照顾。至少，换作是他自己，就不会跟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又目的不明、曝光不足的新人单独的同桌共食。
　　他说得诚意满满，那漾听着倒有一丝别扭，总觉得他是在讽刺自己。
　　在《演员的修养》比赛中，那漾给唐峤的分数很低，除去最开始的分班考试和后来的形体考试，他给的都是六十分。台词考核中，唐峤的表演很惊艳，将人物的情绪完全表现出来了，其中情绪转换也格外自然。他最初给了96分，是在最后一刻改成了六十分的。
　　无实物表演的考核中，表现最亮眼的就是唐峤了。无论是台词、动作还是微表情，他都表现得很好。撇去私心，那漾也会给出九十多分。
　　他跟杜莎、何斌的打分习惯是有迹可循的。杜莎喜欢鼓舞人心，分数总会高一些，何斌虽然评价颇为中肯，但打分的时候还是会手下留情，只有他最为毒舌，打分也最为严厉。可再严厉，他也不曾给别人的好的表演打过低分，唯独唐峤。这一点，他不信唐峤看不出来。
　　可唐峤不仅不责怪怨怼他，甚至感谢他这段时间以来的照拂。
　　他忽然不确信，那次在玲珑会所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唐峤。说不定……是他看花眼了？
　　那漾别扭地清了清嗓子，道：“上回我问你的，想做演员还是明星，你想没想好？”
　　没想到被旧事重提的唐峤：“……”不是想没想好，他是根本就没有想。唐峤面色不动，道：“我听从公司的安排。”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那漾怒其不争，“公司对你当然会有安排，但你自己也要清楚未来的路，不能光听公司的。听话是好事，可不能没主见。”
　　唐峤实实在在愣住了。
　　这句话是格外坦诚的，若非关系亲近的人，不会说出这么一句。更何况，依照唐峤的了解，那漾和诚天传媒的关系还是可以的，却跟他说了这么一句，实在是很待他亲近了。
　　他不好再敷衍，道：“我知道了。我会想清楚，再给自己一个答案的。”
　　那漾见他眼里透着认真，这才放了心。唐峤是个好苗子，他不想这么个好苗子给浪费了。

　　无实物表演后是模仿表演课。
　　说不上哪个课程更难，总之都是要认真学习的。模仿的东西有很多，模仿人、模仿动物、模仿植物……
　　何斌教了挺多实用的东西，但毕竟时间有限，不比在学校里。不过对唐峤来说，是正好的。他本身已有十多年演戏的经验，又有灵气，加上这段时间系统的理论加实践学习，对他的演技提升还挺有帮助。
　　模仿课持续了一周半，从表演动物到表演成了精的动物——这两者是有区别的，一个是单纯模仿动物的形态，另一个则是多了些限定词，譬如刚刚成精的妖、老谋深算的妖……
　　还有模仿植物、模仿角色的。
　　何斌也会出题，譬如主角整容前后，在角色上是一个人，可其实是两个演员再演，这里需要共通性。但相对来说，试演整容前的人会轻松些，他不管怎么演都可以，比较难的是饰演整容后的演员去模仿他。
　　十来天后，经纪人宣布，考核又要开始了。
　　这次考核以分组PK的形式展开，不过乔燕这一组的学员人数最少，因为被淘汰了五个人，现在只剩下十三个人了。偏偏这次排名是按每组总分来的，若是总分第一，可以每个人再额外加五分。附加分虽然不多，可总比没有的好，更何况这五分会算在成绩上。
　　打个比方。以秦睦为例，若是乔燕组最终获得了第一名，而他个人成绩假如是78分，那么他在成绩单上的分数则为78+5分，也就是83分，而“83分”这就是秦睦本场考核的最终得分。另外，83分又符合规则中“八十分以上的额外加三分”，则，他在下一场舞台剧考核中，可以额外加三分。
　　挺繁复的计分法，但这是节目组的事情。
　　再者，虽然附加分只是三分五分，但这三五分就是拉开学员之间排名的利器，所有人都想卯足了劲，挣得这三五分。
　　而在人数上，乔燕这组处于劣势，在总分上自然也是劣势。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好在这次不是淘汰赛，他们这组还有其他机会。

　　站在教室的舞台中央，Allen道：“这回角色卡依旧由你们自己选择，同样的，在上回比赛中的前十名在最终有更换的权利，也就是说，选择依然从第十一名开始。”
　　“这次总共有三十六种动物供大家选择，每班各出一人进行同场竞演。其中，第十二组由一位A班学员和两位C班学员组成。打分制如旧，另外，竞演当天节目组将邀请五百名观众，现场为你们打分。最终总分最高的班级，每个人将额外加五分。”刘唯峰道：“打分的规则，大家应该清楚了吧。”
　　乔燕照例做最后的补充：“好了，现在给大家十分钟的时间思考。十分钟后，请大家做出自己的选择。”
　　乔燕话音刚落，秦睦便对着手机愁眉苦脸起来了。
　　三十六个动物包括熊猫、斑马、蜘蛛、猴子、树懒、羊驼等，秦睦看得眼花缭乱，根本不知道自己该选哪个。他道：“峤峤，我选什么？”
　　听着这话，陈醒也转过头来问：“峤峤，你觉得我选择哪个合适？”
　　唐峤：“……”其实我也只是个学员而已。
　　此前埋怨过他不肯教演戏的周晨反倒没有来问他这个问题。
　　他与陈醒道：“你不用操心选哪种动物，不管哪种动物，你还是都能驾驭的。但我推荐你选择有张力的，比如老鹰、蜘蛛、雄狮等等。”
　　陈醒点点头，自己思考去了。
　　唐峤看着秦睦，心想秦睦也什么都可以选，反正对他来说都一样。他道：“你随便选，到时候……到时候再说吧。”
　　十分钟后，开始选择。
　　轮到秦睦的时候，可选择的动物不多了，他最终选择了刺猬。
　　他之后便是无实物表演中总排名第十的唐峤。唐峤是有机会踢走旁人选择对他来说最喜欢或者最好表演的动物的，但他只是在剩下的十种动物中选择了树懒。
　　还剩下九种动物，里面包括鳄鱼、乌龟……
　　唐峤觉得自己的选择还算不错。
　　喜欢搞事情的Allen又蹦了出来，问出了与上次相同的问题：“唐峤，你是不是不忍心踢掉别人，所以委屈自己选择了树懒？”
　　唐峤不接招，笑说：“树懒这么可爱，我怎么忍心不选他。”
　　Allen一招不成，脸色不虞，但也没有再咄咄逼人。乔燕松了口气，瞥了眼唐峤。
　　她越是接触、越是了解，越是觉得唐峤跟乔屿夏相似。他们处事的方式、无所谓的态度、看似温和的性格……除去那张年轻稚嫩的脸，他们都相像极了。
　　她有时候甚至会将唐峤错认为乔屿夏，以为她的哥哥尚未离世，还陪在她的身边。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们只是太相似了而已。

　　分配好角色后，节目组财大气粗，带着三十六位学员去动物园了，让他们自己找到自己要饰演的动物，自行观察一天。
　　逛动物园没人领着，只有跟拍摄影师跟着他们拍素材。
　　唐峤常和秦睦一起，现在又多了个陈醒。三个人一路，先去看了陈醒的苍鹰，后去看了秦睦的刺猬，最后看了唐峤的树懒。
　　等他们从动物园回来，已经是黄昏。
　　晚饭后还要排兵布阵，他们匆匆吃了晚饭到练习室集合。乔燕正等在这里，她面前一张白板，白板上写着三列共三十六个名字以及他们即将扮演的动物角色。见人来齐了，她才道：“晚上好。”
　　学员们兴致高涨地回应着。
　　“今天大家都去动物园观摩过了，应该有不少收获。大家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吗？”
　　问题一出来，大家就积极响应。
　　乔燕年轻漂亮，又随和亲切，跟严厉冷傲的Allen和自带威信的刘唯峰不同，很是受学员喜欢。换个角度说，学员们对她少了几分信服和尊重。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乔燕便微笑着仔细地听着。她目光扫过唐峤，这人跟秦睦坐在一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得犹如课堂上的小学生。可他们的眼神分明不同，秦睦看着她时总是小心翼翼的，还……掺了几分爱慕。唐峤看着她的目光很是坦荡，但坦荡之余还有宠溺、欣慰、疼惜……
　　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唐峤眼中看到这些纷杂的情绪，却正是因为这样的情绪才让她产生乔屿夏依旧活着的错觉。她迎上他的目光，他不避不躲，嘴角的笑容更灿烂了些。
　　这样的反应，跟乔屿夏几乎一模一样。
　　乔燕从最初的反感，到现在的探究，心里头有诸多猜想，又不敢多想。
　　莫约过了十分钟，她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大家的观察很仔细，想法也很好。这回考核中我们将对战A班和C班，所以我希望大家先思考一下，你想跟谁打擂台。而在擂台上，你跟这两个人又如何讲故事。在你讲的故事中，你又有什么优势。大家最好多预备几个方案，以防万一。”她道：“再有二十多分钟，三个班的学员将集合起来，进行自由分组。一旦分组，便不可更改，请大家做好准备。”
　　她举着可擦笔指着白板，对另外两个班的每位学员进行了简单的综合分析，而后将时间留给了学员们。
　　秦睦以唐峤马首是瞻，便盯着唐峤，期盼他给他一个主意。唐峤揉着额角，只觉自己带了个巨婴。
　　他自己并不在乎跟谁对战，无论对手是谁，他都有把握将自己的角色饰演好、模仿好。秦睦也不必在乎，他原本就没有演技，遇上谁都是一样的。
　　是的，秦睦在这个节目中学习了一个多月，演技没有丝毫长进……是个老师可能都要被气死了。如果他以后跟着乔燕，唐峤觉得，乔燕可能要早秃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