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HP]生命的终点》可乐喵

115、第一百一十四章

　　哈利恢复意识的时候，听到杂乱的呼喊声。他分辨出宝剑砍入血肉的声音，伏地魔愤怒的咆哮声，斯内普更愤怒的咆哮声——他从未听到过这两个大部分时候还算优雅克制的人发出如此巨大的音量，甚至在伏地魔每一次狂怒和斯内普面对小天狼星的时候都没有过。他怔怔地想着斯内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斯内普显然在毫无顾忌地使用他恶毒的语言艺术，他惊人的词汇量和层出不穷的语法知识让他不用费丝毫心神去考虑如何停止。有些词语听上去就充满不善，哈利甚至听不懂它们的意思。他感到也许霍格沃茨的最终一战会成为斯内普刻薄的巅峰。随着这狂怒的男人最后一句话落下，光明一方和食死徒一方同时爆发出巨大的声浪。食死徒在愤怒，在恐惧，光明一方有些人在大笑。
　　哈利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他并没像自己所想的一样躺在禁林的空地上，而是在霍格沃茨的操场上。以他距离地面的高度估计，一定是有人抱着他，很可能是海格。他看见斯内普站在两派对峙着的人中央，黑色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仇恨和狂怒。他的左手握着带血的格兰芬多宝剑，右手握着魔杖，以极近的距离面对着同样站在食死徒队伍前端的伏地魔，风把他们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这次他没有放下他举着魔杖的手，熟悉的黑色魔杖平举，和伏地魔的杖尖互相指着对方，哪怕在语言攻击也没有丝毫抖动。接着，毫无预警地，斯内普猛地向上挥动魔杖，没有咒语，一道光和伏地魔射向他的魔咒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那道光照亮朦胧的夜色。借着这一闪而逝的光亮，哈利发现了纳吉尼的尸体。蛇头不知何时已经滚到伏地魔脚下，蛇身软瘫在斯内普脚旁。斯内普侧过头对所有光明一方的人咆哮，并且掉转带着血的格兰芬多宝剑用力掷向几乎已经尖叫得失去血色的纳威，那颗巨大的红宝石正中纳威前额。
　　一秒之内，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纳威握住剑柄，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他那呆滞的神情令哈利想笑。他听到头顶有巨大的擤鼻涕的声音，还有悲哀的轻唤：“哈利……哦，哈利……”一些液体滴在他脸上。
　　真的是海格。
　　海格站在角落，没有食死徒注意到他们。哈利猛地一挺身，从海格手中翻到地上，落地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胳膊差点摔断。在他们对面，罗恩、赫敏和金妮睁大眼睛看向他，目光相遇，哈利发现他们比他最后的记忆长大了很多。同时他发现，他几乎已经不记得上一个1997年他们的样子了。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将会重新开始。
　　海格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一片诡异的静默中，斯内普的目光也转向他。男人平日里压抑着所有情绪以致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在黑暗之中生动起来，残留着绝望的枯槁的脸好像被一道光照亮。痛苦、欢喜、爱，以及更多无法言说的东西从他的表情里掠过，无比璀璨。他在这一刻再也不难以阅读，也不再遥远。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哈利。伏地魔似乎同样意识到了什么，他慢慢转身。
　　“德拉科！”在一片静寂中，纳西莎猛然大喊起来。
　　“哈利！接住——”德拉科突然从食死徒的阵营里冲出来，一根小小的条状物体划出一道光，如金色飞贼一般投向哈利的方向。哈利前扑接在手里，是他自己的魔杖。“盔甲护身！盔甲护身！”卢修斯连声大喊，马尔福一家奔跑着离开食死徒阵营，跑向还没反应过来的光明那方。穆迪和斯内普站在那边迎接他们，吼叫着压制住所有向他们举起魔杖的凤凰社成员。
　　“背叛者！”有人怒吼起来。
　　食死徒们的吼叫声中掺杂进一声尖叫。紧接着，尖叫声越来越多，直到波及所有穿着黑袍的人。人群的骚乱几乎无法控制。麦格和弗立维的声音掺杂其中，哈利从未听过自己的院长发出如此高的声音，她听上去像是要在狂喜中昏倒了。
　　哈利转转眼珠，发现邓布利多正慢慢从两群人的侧面走过来。他穿着他经常穿着的那件紫色袍子，哈利从一本书上读过，紫色和白色在巫师的世界里象征光明和正义。英国巫师界的光明和正义在缺席一年后重新降临了。伏地魔看向他的手下们惊恐的源头，他眼中的不可置信和阴沉一闪而逝。咆哮声混杂在食死徒们的尖叫声里，他对着邓布利多挥动魔杖，杖尖射出一道火焰。邓布利多一挥衣袖，火焰在空中消逝。随着一声悦耳的鸣叫，福克斯从空中盘旋而下，落在他肩膀上。
　　不知是谁在恐惧中射出第一个魔咒，混战开始了。光明那方士气高昂，他们挥舞着魔杖，战线稳步向前推进，各色光芒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缤纷的大网。
　　沉重的马蹄声从禁林深处响起，一群马人奔腾而来，跃出禁林边缘，雨点般的箭射向正四散奔逃的食死徒，把他们又逼回湖边那片草坪上。狼人们也在黑暗里现身，他们从另一方包抄，有些人打开箱子，大笑着放出些因恐惧而四处冲撞的毒角兽。“嘿！又见面了！”本笑着对哈利喊道，阿修文紧随其后。“哈利，干得好！”卢平在另外一边，他棕色的眼中闪着骄傲和快乐的光。
　　几十个巨人从湖的另一边出现了，有些人带着伤，显然他们已经与食死徒那一边的巨人战斗过，并分出了胜负。看到他们的一刻，金斯莱、小天狼星、唐克斯、比尔的身影从湖边显现出来，他们刚刚用了幻身咒。卢平跑过去加入他们，五个人的魔杖尖端齐齐闪光，他们同时使用了搭桥咒。格洛普含糊不清地大喊着“海格”，混在巨人的队伍之中越过湖面。巨人们手里拿着各种武器，没有石头。他们用拳头、板斧、长矛将食死徒们分割成无法互相支援的小方块，巴克比克带领鹰头马身有翼兽和夜骐们盘旋在半空，只要抓到机会，就俯冲下去抓食死徒的眼睛。
　　不到一分钟，情况急转直下。食死徒们被四处乱飞的魔咒打倒，甚至不知道自己因什么而倒下。一些人被小精灵提着耳朵在高空中乱甩，还有些人被撞倒、被巨大的生物践踏。霍格沃茨那方的人们为了避免被误伤，缓慢地向城堡里倒退，伏地魔咆哮着，一边指挥仍聚集在他身边已为数不多的食死徒们战斗，一边旋转着他的魔杖，光芒射向四面八方。他那方的神奇生物不知何时已经前来，正和邓布利多召唤来的一些奇形怪状的神奇生物战斗在一起。礼堂前充满惨叫和厮杀声。
　　突然，四周沉浸入一片冰冷的寂静。哈利抬起头，在天空之中，数百个穿着破烂黑袍的身影正缓缓下压。是这两年之中无限制繁殖的摄魂怪。一阵骚动。
　　平息那阵惊恐和骚动的是一轮齐射。以一只巨大的凤凰作为引领，一只水獭、一只猎狗、一只野兔、一只猞猁、一匹马、两只狼，还有更多动物拖着银色的焰尾冲向天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两只鹰，它们几乎一样巨大，体型甚至不下于邓布利多的凤凰。它们拔高、俯冲，螺旋交缠，凶狠地冲撞，直到驱散所有摄魂怪。
　　一片银光中，哈利向前方奔跑。他的魔杖指向伏地魔的后背。
　　“你应该看着我，伏地魔！”他吼道。
　　伏地魔回过头。天空之中，神奇动物仍在交战，但巫师们奇异地安静下来。他们默契地从混战之中脱离，包括邓布利多，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注视着哈利和伏地魔。几百名巫师散落在草坪和礼堂门前，却几乎围成一个圈，像是靠身体造出了一个竞技场。
　　竞技场是哈利的天下。他从不会在魁地奇比赛中失手，与巨人和火龙的战斗也同样取得了胜利。他天性不怕对抗。而伏地魔当然也不怕。他知道，这次两个人都不会再留手了。
　　他们用魔杖指着对方，慢慢转着圈子。几秒后，他们失去了全部耐心，预言了命运的咆哮从两人口中冲出。
　　“阿瓦达索命！”
　　两个人的魔杖同时射出一道绿光。没有闪回咒，没有连接，只有强大魔力之间沉默的对抗。哈利举着魔杖，两只鹰仍在他头顶盘旋，他那道绿光正在逐渐压过对方的。
　　他的心中充满愤怒，但他再也不会害怕这愤怒和杀意了。他恨伏地魔，恨他杀死了自己的父母，恨他毁坏了霍格沃茨，恨他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恨他蛊惑了西弗勒斯，他伤害他的身体，还让他活在无尽的苦难和自责中。现在支撑他强烈杀意的情感不是邪恶，而是爱。他永远不会抛弃爱，也不会因爱而懊悔。他会用任何手段保护他爱的一切，他会消灭所有伤害他爱人的东西。
　　因为爱，所以他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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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强大的完全体小哈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