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HP]生命的终点》可乐喵

62、第六十一章

　　又一个星期五的魔药课。
　　这一天之所以在哈利已经变得模糊的日常记忆里占有一席之地，并不是因为被选为勇士的第一星期斯莱特林曾在魔药课前集体对他发难。这些同学间的小打小闹如今已不会对他造成更多影响——也不是因为斯内普。斯内普的扣分他早就习以为常，但赫敏中咒非常罕见。
　　他心里有一只小恶魔偷偷地觉得那海狸一样的长牙其实还挺适合她的，但他不是非常想看到满走廊的“波特臭大粪”。吃完午饭后，他想尽办法拉着赫敏在公共休息室磨蹭，直到快开始上课，两个人才跑到地窖里。
　　斯莱特林们已经在教室里各就各位，他们的胸前都别着那个很大的徽章。这徽章在不闪烁的时候并不显眼，可惜他们在上课前已经没有时间向哈利展示它的特别之处，只能留待以后。发现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每一个回过头看着他的人眼中都流露出明显的遗憾和跃跃欲试，他完美地无视掉了它们。
　　斯内普站在教室中央。因为他的存在，没有一个学生出声。他对最后跑进教室的两个人投以注视，并眯起眼睛。
　　哈利与斯内普短暂对视。他关上门，在教室的侧面寻找到座位。他听见斯内普用冰冷的声音说：“懒惰。总是赶在最后一刻才愿意进教室，看来救世主和他的好朋友认为自己已经不再需要上课了——”
　　“现在还没开始上课，我们没有迟到，先生！”哈利大声说。
　　斯内普看着哈利，用一根手指摸着自己的上唇。
　　“而且我们也不是‘总是’来得这么晚——”
　　“让我想想。”斯内普眯着眼睛说，他的声音特别软绵绵且滑腻腻，“救世主和他的好伙伴——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万事通，看来过度的追捧使你们忘记了应有的礼节和尊重，格兰芬多扣一分。现在开始上课。”
　　哈利瞥了赫敏一眼。他们来得太晚，只能坐在同一桌。赫敏气得满脸通红。
　　“解药。”斯内普环视着全班说，“我想你们都准备好了自己的解药配方，这节课你们要仔细地熬出自己选择的毒|药和解药，然后我们选一个人来试一试……”他在教室里从讲台走到尾端，又转过身往讲台走。
　　但哈利一点也不怕他的恐吓。想要消除魔药所产生的后果，大部分时候只有解药才能做到，魔咒则不行。在这间教室里的学生都几乎不能做出完美的解药，斯内普不会让他们死在课堂上的——尽管所有真的相信斯内普会让他们试毒的人都因求生欲而怒视哈利，毕竟赫敏是整间教室里最安全的人。
　　哈利看了一眼赫敏，她瞪着斯内普的背影，仍旧在深呼吸。哈利也看着斯内普的背影，仔细地考虑着自己拿起坩埚，把它扣在斯内普那油腻腻的脑袋上的可能性。然后他真的拎起坩埚，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地下教室的门被敲响，斯内普转过身。他看见手里举着坩埚，正在向他走来的哈利，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诧异。
　　科林·克里维侧着身子闪进教室，没有一个人转头看他。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冲哈利伸出一只手的赫敏和张大嘴巴注视着哈利和斯内普的全班学长，朝教室前面斯内普的讲台走去。
　　“对不起，先生……我要带哈利·波特到楼上去。”
　　“你这是准备干什么，波特先生？”斯内普轻柔地说，“准备攻击老师，嗯？”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缓缓地说。他直视斯内普的眼睛。
　　“对不起，先生……哈利·波特得跟我到楼上去，可能有——”
　　“闭嘴，克里维先生！”
　　斯内普的目光从鹰钩鼻子垂下来望着科林，科林吓得哆嗦了一下。
　　“意图在课堂上攻击老师，格兰芬多扣五十分，罚一个星期留校劳动。——现在上楼吧。波特先生。”
　　“我没有想攻击你。”哈利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没理会科林。
　　“波特，我叫你现在拿着东西从我眼前消失！不然就留校劳动一个月！”
　　“那就一个月。”哈利挑衅地说，“我可以每天都进行劳动服务，你有多少蟾蜍和老鼠可以让我处理？”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哈利！”科林绝望地叫道，“巴格曼先生让你立刻上楼，哈利，奥利凡德先生来了，他们要在赛前检查你的魔杖，可能还要拍照……”
　　哈利走到座位边拿起自己的书包甩到肩膀上，跟着科林走出教室。在他走出教室的过程中，所有人都注视着他，没有一个人记起按他们的徽章。
　　“你真了不起，哈利！”一走出教室，科林就激动地对哈利说，“你刚才真的打算攻击斯内普教授吗？好多人都想要攻击他，但是没有一个人真敢这么做！”
　　“我没有。”哈利说，他考虑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但当他想到自己和罗恩甚至包括全体格兰芬多的学生都经常和斯内普顶嘴，有时候被他的不公平惹得太生气，还会热血上头冲他大喊大叫，也就不在意刚才自己的行为会不会使他的威严受损了。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
　　最让他安心的是斯内普的眼睛。哈利不知道他有没有摄神取念，但他一定懂了。
　　他的反应代表着一切。他默许了哈利的要求。
　　两个人来到一个小教室外，哈利敲敲门，走进去。丽塔·斯基特穿着那件洋红色的女巫袍，这浓妆艳抹的女人发现哈利进门，视线就像看见了猎物一样。
　　“在开始前，我能不能跟哈利谈几句话？”她问巴格曼，但眼睛仍然牢牢地盯着哈利，“年纪最小的勇士，你知道……为了给文章增加点儿色彩。”
　　“没问题！”巴格曼大声说，“就是——不知哈利是否反对？”
　　“我反对。”哈利冷冷地说。
　　但是他的反对没有效果。奥利凡德检查魔杖的时候，斯基特拿着她的羊皮纸和速记羽毛笔在一旁窥视，除非没有人说和哈利有关的话，除非哈利自己也不和任何人交流，不然她的笔总是在动。
　　不出意料，那篇胡言乱语的报道还是引起了热烈的讨论和注目。哈利在第一场比赛前的两个星期几乎都是在躲藏中度过的。斯内普在毫不意外的讥讽后顺延了哈利的学习时间，但他的耐心也仅止于此。一周里剩下的三天，哈利只能使用隐形衣躲在图书馆。
　　十一月那个寒冷的下午很快到了。所有勇士吃完午饭，甚至没有休息时间就要赶往比赛场地，因为冬天的下午不到三点就要天黑了。哈利走到帐篷里，其他三个勇士已经都在那里了。他们看见哈利，既不欢迎也没表现出排斥。
　　“好了，现在大家都到齐了——该向你们介绍一下情况了！”巴格曼兴高采烈地说，“观众聚齐以后，我要把这只布袋轮流递到你们每个人面前。”他举起一只紫色的绸布袋，对着他们摇了摇，“你们从里面挑出各自将要面对的那个东西的小模型！它们有不同的——嗯——种类。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你们的任务是拾取金蛋！”
　　哈利看了看四周。塞德里克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巴格曼的话，然后又开始在帐篷里踱来踱去。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绿。芙蓉·德拉库尔和克鲁姆没有丝毫反应。哈利毫不怀疑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已经把第一场比赛的内容告诉了他们。但是哈利本该不知道。他躲藏在图书馆，甚至连霍格莫德都没去，没有人能找到他，自然就没有人能透露出第一场比赛的内容，他也不会有机会告诉塞德里克。
　　转眼之间，哈利听见成百上千双脚走过帐篷的声音，脚的主人都在兴奋地交谈、说笑。巴格曼解开紫色绸布袋，“女士优先。”他说。
　　芙蓉把手伸进袋子里，掏出来一只小巧的模型，是威尔士绿龙，脖子上系着一个号码：二号。那只绿龙仰起头鸣叫了一声，声音异乎寻常的好听。接下来克鲁姆掏出了那条鲜红色的中国火球，脖子上系着号码三。塞德里克把手伸进口袋里，他把手拿出来的时候，一条银蓝色的瑞典短鼻龙咬在他手指上，脖子上系的号码是一号。塞德里克把那条龙从手上扯下来，他的手指冒出了血珠，脸色惨白惨白。
　　哈利把手伸进绸布口袋，此时留给他的只有一条龙了。他果然掏出了那条匈牙利树蜂。他低头望着模型的时候，那小龙展开翅膀，露出它小小的獠牙，还冲他喷了一个火球。哈利把模型塞进校服长袍的口袋里，等这场比赛结束之后，他会去海格的小屋，把这个模型送给他。上一次他就是这么干的。
　　“好了，你们都拿到了！”巴格曼说，“你们都抽到了自己将要面对的火龙，它脖子上的号码是你们去与火龙周旋的顺序，明白了吗？好了，我现在要暂时离开你们一下，因为我要给观众作解说。迪戈里先生，你是第一个，你一听见哨声就走进那片场地，知道了吗？”
　　塞德里克看着那条龙，似乎完全没在听巴格曼的解释。巴格曼不得不拍拍他的肩膀。半分钟后，塞德里克的目光终于聚焦，他再次看着巴格曼点点头。巴格曼看了下他腕上的金表，表情|欲言又止，似乎显得有点焦虑，但他没有时间和哈利说些什么了。
　　哨声响了。哈利看着塞德里克脚步虚浮地走出帐篷，他找到一把椅子坐下来。
　　他完全不担心塞德里克的生命安全。就在他来到场地的路上，麦格教授已经告诉他在观众席的第一排仍旧坐着八位驯龙师，一旦火龙对勇士的生命产生威胁，他们将强行把龙击昏带走。如果前几场的比分低到让塞德里克即使在最后一场拼命也拿不到冠军，他就不会和哈利争抢那个奖杯——就不会死。
　　这一次外面嘈杂的时间格外长。最后，还是响起了欢呼声。塞德里克拿到了金蛋。第二个是芙蓉，第三个是克鲁姆。哈利第四个出场，他走出帐篷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变暗了。再次面对那条巨大的匈牙利树蜂，他仍旧感到强大的压迫感。那条龙坐在那里，像是一座大房子。
　　哈利不急不忙地贴着墙走进场地，在边缘站了一会。随着时间流逝，观众台上传来一片嘘声，是斯莱特林们。过了一会，其他学院的学生也开始着急，甚至包括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格兰芬多们冲他高声叫嚷，似乎没料到他真的想要静等弃权。那条龙蹲坐在蛋前，哈利又等了两分钟，才环视全场，举起魔杖。他高喊：“火弩|箭飞来！”
　　远处传来破空声。他的火弩|箭绕过禁林边缘，停在他面前。他跨上扫帚，飞上天空。龙的厚皮浸透着古代魔法，只有最强大的魔咒才可以穿透，但这不代表它们什么也感受不到。哈利骑着火弩|箭在匈牙利树蜂周围盘旋，不停地对它的脑袋施加各种低年级学生在课本上学到的小魔咒。那条龙的头跟着哈利四处旋转，巨大的黄色眼睛死死盯着他。在哈利再次冲着它的眼睛打出一道蜇人咒时，它终于恼了，却又十分不愿意离开金蛋，只能张开嘴巴，哈利在那些锋利的牙齿里看到几点火星在闪烁。
　　哈利冲向场地中央的高空。观众台上的喊声震耳欲聋，没有人能听见他说什么。“霹雳爆炸！”他对着火龙张开的大嘴吼道。一道光芒穿过火焰，没入火龙的口腔，看上去就像是受到攻击导致火球在龙的嘴边自己爆炸了。那条龙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竖起身子，黑乎乎的粗糙翅膀似乎只用了一秒就完全展开，简直比哈利上次看到的快一百倍。哈利旋身向下俯冲，绕过树蜂那长满了长长尖刺的尾巴，一把捞起窝里的金蛋。然后他拉升高度，想要从树蜂背后飞上安全的观众席，就在那一刻，火龙一振巨大的翅膀，以一种快得不真实的速度原地转身，一个刺眼的亮橘色火球迎面飞向哈利。观众席上一片惊恐的尖叫声。
　　哈利的扫帚几乎与地面呈现出一个直角，他猛地窜升，火球擦过扫帚的尾巴，击打在观众席前突然激发的一个透明护罩上。树蜂怒吼一声，追向哈利。哈利再次俯冲，掠过裁判席，把胳膊下夹着的金蛋扔到桌子上。他从未飞得这么快过，烈风吹得他的脸颊几乎变形，所有尖叫声被抛在他身后。他最后一次盘旋的时候，看见观众席有八把扫帚已经升空，是那八个驯龙师。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都站了起来。
　　那条龙紧追在他身后，不时向他喷出一个火球。翅膀扇动的沉闷声响像是死神的咒语，哈利上升、俯冲，绕了一个圈，带着树蜂飞向霍格沃茨城堡。塔楼与塔楼之间的桥形梁架距离很近，人能飞过去，但龙不可以。他冲向一个圆形孔洞，穿过孔洞的一瞬间横向转折，贴近石墙，悬停在空中。树蜂绕过那些巨大的石块寻找着他，愤怒地向四处吐火。八位驯龙师越来越近，哈利又从孔洞钻回来时的方向，向驯龙师们迎面飞过去。在擦身而过的一刻，他听见查理对他高喊：“干得漂亮！”
　　哈利以大笑回应，飞向遥远的、已经要消失在地平线下的太阳。半分钟后，他回到比赛场地，降落在帐篷门口，所有人都站起来给他鼓掌。邓布利多对他微笑，斯内普表情阴沉得像是夏季暴风雨前的天空。麦格、海格和巴格曼快步向他走来，脸上都带着笑，海格甚至还在擦眼泪。
　　“你表现得太棒了，波特！”麦格大声说，甚至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为了确认你的健康情况，你还是得先去急救帐篷里，让庞弗雷夫人给你检查一下。”
　　哈利点点头，和海格拥抱了一下，拿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小模型塞到他手里，在巴格曼的带领下走进帐篷。庞弗雷夫人正在给塞德里克治疗，塞德里克的样子凄惨极了，不但脸被药膏涂得五颜六色，一只胳膊还吊了起来。
　　哈利乖乖坐在自己的帘子后。很快，庞弗雷夫人过来给他检查，欣慰地宣告他完全健康。一分钟后，邓布利多也走进帐篷，那些驯龙师已经回到场地上，巴格曼作为裁判，需要出去打分了。在听见邓布利多声音的一刻，庞弗雷夫人倏地转过身。
　　“看在梅林的份上，阿不思！你还要把多少危险的东西带进学校？去年是摄魂怪，今年是火龙，明年你能带进来的只有神秘人了！”
　　邓布利多微笑着举起双手投降，后退到帐篷门口。他十分绅士地微微鞠躬致意，带着巴格曼走了出去。仅仅过了半分钟，赫敏和罗恩冲进帐篷，罗恩扑过来一把抱住哈利，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参加这比赛的人一定是想要你的命！我是个笨蛋！”
　　哈利回抱他，笑着说：“我身边总伴随着危险，聪明的人才不会和我做朋友。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罗恩松开手和赫敏一起站在他对面，脸色苍白，双颊带着红晕。他搓搓手局促地笑了一下。
　　三个人一起走出帐篷。裁判席上的人正在和驯龙师们说着什么，看样子还要过几分钟才能了解完情况给出分数。哈利把目光投向观众席，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龙的威胁，在那样的危险下，假使受伤，他根本来不及念治疗咒语。
　　他寻找到斯内普。这男人的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只不过他没再看哈利，而是把目光锁定在天边最后一丝亮光上，好像那丝光线是他一生最大的仇敌。
　　“你在看什么，哈利？”罗恩问，他随着哈利的视线转过头，似乎在那一瞬间受到了极大惊吓，“梅林的胡子！看斯内普的脸色！那条匈牙利树蜂为什么突然发疯了？斯内普想要让你死，但他失败了！所以他才这么生气！”
　　“罗恩！”赫敏责备道，“你每一年都怀疑斯内普教授，但每一年都证明了你是错的！”
　　“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把哈利的名字投进火焰杯？他可以在那天宵禁后行动！”
　　“不是他，罗恩。”哈利微笑着说，“别让我对他产生恐惧。今天是星期二，我还得去他那儿关禁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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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知道我有多想让二哈真的把坩埚扣上去么……简直沉浸在这个念头里无法自拔。
我好想写赫敏冲二哈伸出一只尔康手。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更无法自拔了拍桌狂笑。
绿龙声音特别好听出自神奇动物在哪里还是Pottermore我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