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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换魂记(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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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展昭带着一身乏累回了房。
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看来前两日还没好的伤口今天怕是又裂开了,疼得厉害。
王二今日假意撞了木中宁,实际却是偷了他的钱袋,若非王二的母亲病重,怕也不会做如此勾当。且容他几天,再送进开封府大牢里关几天。
木中宁这小子,钱袋被偷了这么久才发现,也不知道他是凭着什么本事当恶霸的…
展昭不禁有点想笑。
身在公门好修行,这话说来容易做来难。
罢、罢、罢。
他阖了眼,想着明日大人早朝,要早些起…
这一夜展昭睡得非常舒服,非常安适。因为在这一夜中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没有做梦,没有想到将来的事情,也没回忆到过去的事情。
他不是仗剑江湖的南侠,不用在刀光剑影里看人世浮沉,也不是开封的四品带刀护卫,无需低下他的一身傲骨。他只是一个受了伤的,疲惫的人。
展昭从床上醒来,只觉得自己头昏脑热,似乎是许久不曾得过的风寒的症状。
心头一阵苦笑,习武之人的身子何时竟也这么差了。「废话,什么样的钢筋铁骨也经不住你这样糟蹋啊!」不过好在前几日受的伤好了,已全然感受不到伤口在作痛。
天蒙蒙亮,东方仅有的一线微明穿透了窗子,时辰尚早。
离大人早朝尚有一段时间。
展昭正准备起身运功调息一番,却发觉此时内力全无,心弦倏地绷紧,立即抬手去摸一直放在枕边的巨阙,却寻了个空。
自己睡觉时一向把巨阙放在枕边,从不离身,此刻却…连内力也不知所踪,怕是中了什么人的圈套。
“少爷,您可是醒了?”门外有烛光轻晃,投出一道暗暗的轮廓。
这声音好似在哪里听过,但是屋外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听不太真切。
展昭屏气凝神,竖起猫耳。整个房间除了自己并无旁人,借着门外微弱的光,猛然发现,这里,不是开封府。
“外面的女子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唤展某?竟能悄无声息废了自己的武功,还将自己弄到这个地方…莫非有什么阴谋?”展昭低头沉思,未做回应。
此刻敌暗我明,不宜轻举妄动。
门外的女子见屋内又归于安静,权把之前的声音当做少爷睡觉不老实发出的动静。
心道,咱家少爷人长得俊俏又有钱,虽说纨绔,却也不留恋青楼酒坊,不看这些缺点,倒也不失为良配。
于是竟摇摇头走了。
展昭心中慢慢舒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
深更半夜中,不知身处何地,武功尽失,兵器离身,实在是不容人不谨慎啊。
心中暗一思忖,便翻身一滚,躲进了床下。一动便发觉胸前的感觉与平日也不太一样,多了两团什么,展昭伸手一抚,顿时惊呆了。
深秋已有几分凉意,展昭只着一袭中衣便躺在地面,地下的寒气丝丝缕缕地钻入身体,展昭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此时寒气再甚,也凉不过御猫哇凉哇凉的心。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此刻开封府中。
包拯已经收拾完毕,只等着展昭一同出发,送他去早朝。
毕竟有个帅哥撑门面,那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公孙先生,怎么不见展护卫?可是有什么事?”包拯一见公孙策只自己一个人从展昭的房里出来,开口问道。
“大人,展护卫的伤口裂开了。不如今天…”公孙策神色无奈,心道这个展昭,办起案来总是这么拼命。
包拯一惊,一直以来,他对这个亦子亦侄的年轻人都充满了疼惜之意。忙问道,“可有大碍?”
“大人容学生说完,不如今天便让展护卫好好休息休息。学生已经开了药,连着服几天展护卫便可痊愈。”
“如此甚好。”
于是整一上午,都无人打扰正在休息的展昭。任由着展昭睡到日上三竿。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还只道展昭平日太辛苦,哪知道此时的展昭已经不是展昭了。
“诶呦…疼死我了。本少爷的鼻梁啊,要断了!”木中宁还以为是她木府的大床,睡的正香。谁料一个翻身,结结实实地以脸着地方式摔在了地上。
不过此时木中宁更该担心的,应该是她已经裂开的,正在往外呲血的伤口吧。
“传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展小猫,亏你还是御猫呢。就你这翻个身都会从床上掉下来的三脚猫功夫,还是别出来丢人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房内抱着剑的白衣人,端是少年华美,器宇不凡,只是嘴上属实不饶人。
瞧着眼前的“展昭”伤势不轻,赶紧放下剑,点了木中宁几处穴道,把他扶到床上。
“你…你这人太过分了…你等着小爷我好了的。”被摔到伤口裂开还被人一顿嘲讽,木中宁也顾不上想别的,开口就想反驳。
可惜平日里纨绔惯了,想拽个词还嘴都词穷,加上失血过多,刚刚这虚弱的语气说出的话,软绵绵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你这臭猫,这么会挑刺,倒是不记五爷我的好。”
“不对!这声音不是我的!”木中宁下意识的摸了摸咽喉处,却分明摸到突出的喉结,顿时一愣,又抚上胸口。
一片平坦…
小…爷我是装了快二十年的男人,可是突然变成了男的…这!!惊喜来的太突然…容我缓缓…缓缓…
“猫儿,你搞什么?你别吓我啊!”这猫儿的言行举止与往日正经的模样完全不同,白玉堂凑上前去摸木中宁的额头,以为展昭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
“你别过来!别碰我!”虽然完全搞不懂为什么现在自己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但作为曾经的纨绔子弟,只有自己调戏女人的份,哪有别的男人摸自己脸的道理?
不过这话说出来怎么有点奇怪?这不是以往手底下小弟们调戏女子时,那些女子说的话吗!
实在是木中宁不让白玉堂近身,白玉堂又不好意思真把这只猫压在床上看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只好去请了公孙先生。
用木中宁的话来说就是,小爷我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是不是不怀好意?是不是在诓我?
白玉堂万般无奈,只好去请公孙先生,边走还边嘀咕着,都是男人你怕什么啊,摸一下又不会怎么样,果然这只猫烧得厉害,连五爷我都不认识了,等你好了我再好好教训你。
趁着白玉堂出去的时间,木中宁拿起床边的镜子好好看看自己的新脸。
啧,这眉毛,这眼睛,这鼻子,这嘴,长得可真俊。等等,这,这不是展昭那厮吗?!
木中宁傻了眼。
我成了展昭?那我的身子怎么样了!难不成是展昭成了现在的我?那岂不是…完了完了…
木中宁可是一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横行霸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逸恶劳,穷奢极欲,整日只知走鸡斗狗看花玩鸟,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
开封府她可是没少被展昭带进来。
但因犯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交点罚款,这开封府无非是进来逛一圈就出去了。
到是对开封府的各位混了个脸熟,尤其是展昭,毕竟每次抓她来的,都是这位巡街时偶遇到的展大人。
相比于威严不可亲近的青天包大人,每次犯事都被他抓到的展大人,公孙先生那无时无刻不散发出的文弱书生的气质,简直令人分分钟想要跪下哭诉冤情。
门被推开,惊醒了木中宁,一见公孙策,简直比见到了亲妈还亲。
于是乎木中宁一个激动,两眼一翻,干净利落的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