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月》肆妄

5、第 5 章

　　被围着的黑发少年孤立无援，却丝毫不显狼狈，动作干净利落，背对着她的身形似乎都透着从容不迫。

　　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两个女生一下又缩回墙角，张格格慌张地攥紧了陶言的手臂，压低声音道：“看起来像是外校的人，一中是不允许染头发的。”

　　陶言点了点头，嘴唇紧抿，眉心蹙起，想到被围在中间的黑发少年，手指不安地搅动着。
　　张格格扯了扯她的胳膊：“咱们还是绕路吧。”

　　刚迈开半步，陶言抿了抿唇，拉住张格格，又探头往巷中看了眼。恰好此时，少年转身一脚将背后偷袭的人踹到在地。
　　他动作利落，抬眸的瞬间，两人视线恰好对上。

　　陶言这才清晰地看清了少年的模样。
　　细碎的短发散落在额前，眉骨锋利，眼眸深邃，高挺的鼻梁下，一双薄唇紧抿着，在冷白的皮肤映衬下，颊侧和嘴角的淤青显得愈发吓人，却即使带着伤，也遮掩不住那张摄人心魄近乎带着攻击力的格外出挑的脸。

　　但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双眼睛，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充斥着狠戾，像是一匹陷入绝境却丝毫不肯退让的狼，靠着满腔孤勇和恨意支撑着。

　　视线对上，陶言悚然一惊，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眸倏地睁大，心脏仿佛都停滞住忘了跳动，整个人僵直在原地。

　　两人无声对视了两秒，直到看见他身后有人拿了根棍子落下来，陶言才恍然惊醒，无声地惊呼了一声。

　　她看到他踉跄了下，随即敛眸转身，毫不留情地反击。
　　陶言缩回墙角，紧了紧手，一秒后，她毫不了犹豫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一中附近不远处有个警局，报警电话拨出后不过几分钟时间，代表正义的警察叔叔们就赶了过来。

　　一群未成年的少年被带回警局教育，作为报警人，陶言也跟着去了警局。
　　也是在这时候，陶言知道了黑发少年的名字——江屿绥。

　　因着都是一群未成年，警察只是简单的教育了几句，便放人离开了。
　　在警局门口，陶言手上提着刚从药店买回来的药，踌躇片刻，她开口叫住少年：“等等——”
　　少年停步，侧眸回头。

　　他穿着洗得微微褪色的旧体恤和运动裤，身形瘦削却如青松般挺拔，深邃的眼眸望过来时，眸中在小巷打架时的狠意已消失不见，只透出淡淡的询问。

　　只是少年瞳仁漆黑，骨相也冷，就那么简单地站着，周身也充斥着生人勿进的冷漠。

　　他面上还带着伤，额角也不知被什么划破，溢出点点血迹，却不见丝毫狼狈，只是神情淡漠，仿佛根本没将这点伤放在心上，又像是早已习惯。

　　陶言迈步走到他面前，少年身量极高，她站在他面前，只堪堪到达他下颌处，将手中提着的药品递到他面前，她微微仰头，轻声道：“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吧。要是太严重，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