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是个受》玄骨

35、浪淘沙

　　“道长竟然私藏好酒。”棠海的磨镜湖边有处山坡，天高云远，花木交错，顾青尘掂掂手上的酒坛，眯起眼，嘴角弯得好看，“是陈年的女儿红。”一打开，果真是酒香四溢。
　　“我从玄曦那里抢的。”道士一板一眼地回答着，用着端肃的面孔，说着荒唐话，“他也喜欢喝酒，应该是不差。”
　　“道长……还是这么木啊。”顾青尘一口闷了大半的酒，呛得连连咳嗽，语气却是陈述事实的平淡。
　　越鸣岐认真地端详着他，那张脸上有了些红润，面若桃花——琥珀色的眼睛却依旧清明自若，眉眼带笑。
　　这人的酒量还是那样，易醉。
　　道士微微一笑，凑过去贴上那人的薄唇，还混合着酒香。
　　“道长。”顾青尘猛地躺在一片野花上，远看倒像是被埋了，开始胡言乱语，“你当初埋我时，放花了么？”言罢，像是为了掩饰心绪，青年又呷了几口酒，浅色的瞳孔暗淡几分。酒坛里已然见底，顺手还插了几枝花。
　　美其名曰：花间一壶酒。
　　“放了。”越鸣岐笑容苦涩难耐，拨弄着花，“是昙花。觉得大概与你很像。”都是转瞬即逝。道士没有再说，微微抿紧嘴唇，垂下眼帘。
　　风声，水声。
　　“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顾青尘眼睛望着指尖，手又遥指磨镜湖，大片的荷叶轻晃，沾上水滴又滑落下去，笑得满足，“越鸣岐，以后让白灵给你做荷花酥！”
　　青年转头看着越鸣岐，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伸手摸摸道士的脸，趴在他腿上合眼睡去。
　　越鸣岐沉默良久。
　　“好。”
　　道士凝视着那人，真像以前。
　　“教主他病了，道长还是别进来了。”白灵见越鸣岐要冲进屋里，笑得更加殷勤，“不然教主是要生气的～”本来百灵鸟就声音清越，这会儿倒真像是在唱歌了，特意的装乖反而更加鸡贼。
　　“让开。”越鸣岐冷漠地审视着面前的妖怪，“不然就废你修为。”背后的鸣岐长剑像是有所感应，一阵振颤。
　　白灵脸上笑容渐渐僵硬。
　　“你何苦拦他，咳，我还没病死呢！”顾青尘倒是先在屋内叫起来，脚步声逐渐近了，倚门狐狸般笑着望他，“道长进屋一叙。”
　　“好。”越鸣岐原以为这些时日这人是病的重，如今看来多半是躲个清净，果然是巧言令色。
　　白灵见状只得退下，却颇有怨气地看着越鸣岐。
　　“道长见笑了。”顾青尘笑得眼波流转，望向窗外，“有海棠就在窗下，当真不错。”
　　“有何不错？”越鸣岐眼神淡淡拂过那几株海棠，又略过顾青尘，打量着徐徐青烟的香炉。
　　空气中有股暗沉沉的香气。
　　“道长多虑了。”顾青尘笑嘻嘻地递过去一枝海棠，“越鸣岐，我给你唱句歌谣，你们中原人的。”
　　那天白灵是笑眯眯的目送着越鸣岐冷脸而去的。
　　越鸣岐收回思绪，后来才知道：顾青尘的内伤很重，但特意那天吃了个还阳丹，看起来容光焕发，却是又多病了许久。
　　顾青尘睫毛微颤。
　　“连就连，
　　你我相连一百年，
　　谁若九十七岁走，
　　奈何桥上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