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魂兮归来》染霜柒

36、约战

　　六阁都是一座小阁楼，分布在九霄仙山的不同方位，丹阁也不例外。
　　丹阁的第一层布置精简，一圈柜台上头满满当当全是瓶瓶罐罐的丹药，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柜台前有十余个来买丹药的弟子排着队，也有几人站在一边闲聊，还时不时指着上面某个柜格，应该是聊的关于丹药的话题，袁笙拉着林阿宝走进丹阁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袁笙对丹阁不大熟悉，站在大厅中央顿了下打算直接找那位炼丹师，林阿宝紧张得握拳，望着熟悉的四周心情茫然又忐忑。
　　这时本来呆在角落里放置新丹药的男孩转头突然看到了林阿宝，惊讶地睁大眼，丢下手上的活跑过去一把拉住他，小声道：“阿宝你怎么过来了？连师傅让你回来了？”
　　男孩没有修炼天赋是丹阁的药童，也在连姓炼丹师的手下做事，和林阿宝关系不错，看他突然跑回来惊喜又担忧。
　　林阿宝既感动又尴尬，“没有，我就是回来瞧瞧，呵呵……”
　　袁笙插嘴道：“阿宝的事，我来问问情况。”
　　药童年纪其实比林阿宝还小些，这时听这个与阿宝同行的少年说话，莫名觉得他好看却不好惹，浑身气势像是来丹阁兴师问罪的宗门长老。
　　“连大师在哪？”袁笙问。
　　被他盯着药童愣是没说出话。
　　就在这时站在柜台内帮忙拿药的少年突然瞥到了熟悉的人影，不可置信地对着林阿宝的方向喊道：“林阿宝！你还怎么还敢到这来！”
　　拜他所赐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林阿宝他们身上。
　　林阿宝一震，在袁笙的眼神询问下小声告诉袁笙这少年原本和他关系还不错，但是个趋炎附势的性子，看朱家平对他态度不好就变了，为了巴结朱家平一直排挤针对他。
　　袁笙最是厌恶这种小人做派，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在众人注视下朝他走去，“我是林阿宝的朋友，来找连大师有事相询。”
　　少年比袁笙矮，长得倒是白净，可那双眼睛贼溜溜的，他不知袁笙什么来头但看他似乎是为了林阿宝来出头的，心里疙瘩一声硬着头皮拒绝说连师傅不见外人。
　　连师傅不见外人是真的，但他指的是那些为了求药喜欢以势压人大家族子弟，显然袁笙不属于这一类。
　　林阿宝知道他不该躲在袁笙身后，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事。
　　他站出来说：“我也想见见连师傅，大家把之前的事情说清楚，方烬哥哥是跟我一起来的。”
　　那少年没想到林阿宝已经被朱少爷变相赶走后还有胆子过来，一时语塞。
　　在这情况下过来买丹药的弟子们旁观着看戏，药童怕事情有变趁人不注意偷偷向内室跑去，找连山钦去了。
　　袁笙被他一再阻拦但受宗门规矩限制又不能动手心情颇差，说：“林阿宝在丹阁的连大师手下做事很受重视，前几日被人诬陷偷盗丹药赶走，现在作为他的朋友来了解情况你却迟迟不肯让我见连大师一面，怕就是你因为嫉妒林阿宝陷害他！”
　　这段话是袁笙胡乱猜测的，却神奇地猜中了几分真相。
　　一口大锅从天而降扣到少年身上气的他面色煞白，连连反驳，“没有证据，你别胡说！”
　　连山钦从内室走到外面大厅看到情况没有想象中的混乱松了口气，听到袁笙的话向他们看去。
　　说话人是少年模样，容貌漂亮，气质出众，语气却咄咄逼人。
　　他就是林阿宝的朋友。
　　对于林阿宝，连山钦也有些了解，没有胆子做的出偷玄级丹药的事来，但当时找不出偷盗之人朱家平他们又一口咬定看到林阿宝鬼鬼祟祟在丹房游荡，林阿宝就成了头号嫌疑人。
　　为了安抚受惊吓的林阿宝他只好让他回去休息，等过一段时间再让他回来。
　　连山钦只擅长炼丹，也有自知之明，其他事都不怎么管，但他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家伙的，把他带在身边在丹阁做事也是存了一份其他心思，发现他记忆力不错有炼丹天赋打算收徒。
　　不想他刚起了这个心思林阿宝就出了事。
　　这时看见他主动回来又起了考验他的心思。
　　“林阿宝你怎么来了？”
　　看连山钦出现皱眉望着自己林阿宝内心窘迫，但还是极力保持镇定，脸色微红地唤了声“连师傅”。
　　袁笙道：“他怎么不能来？他可没有做错事。”
　　“你是谁？”
　　“我叫方烬，林阿宝的朋友。”
　　连山钦道：“前几日丹阁内一瓶玄级丹药失窃，有人说看到是林阿宝所为。”
　　围观的弟子配合地发出抽气声，玄级丹药价值不菲。
　　袁笙无动于衷，“连大师相信这人的话？”
　　连山钦自然是不信的。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
　　之前与袁笙对峙的少年看连山钦出现就躲到一边，听到他们的对话感觉不妙趁人不注意一溜烟跑出去给朱家少爷通风报信了。
　　林阿宝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必须把事情解释清楚。他主动向连山钦说了自己家和朱氏的恩怨，还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偷丹药。
　　“哟，林阿宝你还有到丹阁来！”一道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几人陆续走进来，最前头一人二十岁左右的模样，一身华袍，许是相由心生他相貌堪比歪瓜裂枣，神态却十分嚣张恣肆。
　　这人就是朱家平。
　　林阿宝早前憋了一肚子火气这时一见他就爆发出来了，“丹阁是你家开的吗？我凭什么不能来！”
　　在袁笙眼神鼓励下林阿宝学着他给了朱少爷一个轻蔑的冷睨。
　　朱家平差点被气死，这小子不是原来被欺负一声不吭吗，现在怎么胆子这么大变得伶牙俐齿了。
　　一直以来连山钦不喜这个朱家少爷，但炼丹师最需要的就是灵草药植，故不想得罪他。
　　他偏心林阿宝，不希望他们和朱少爷对上，自己出面说：“前几日被偷的玄级丹药已经找到了，林阿宝是清白的，之前都是一场误会。”
　　朱家平几乎脱口而出“不可能”，因为那瓶丹药是他派人拿的，扔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就等林阿宝出门后偷偷放进他房里，来个人赃俱获。
　　现在连山钦睁眼说瞎话说丹药找到了，摆明是偏袒林阿宝，内心愤懑，神色凶恶地瞪着林阿宝。
　　林阿宝被看的头往后一缩，袁笙淡淡道：“我看不像是误会。”
　　“你就是朱家平？”
　　朱家平一愣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不认识他，神色张狂承认，“没错。”
　　“就是你陷害林阿宝说他偷药？”
　　“你是谁？没有证据，你这是在胡说八道！”
　　袁笙颇为漫不经心，“证据？你这样的人还需要证据？”
　　从林阿宝口中得知这朱家平一直很喜欢欺负无权无势的弟子，风评很差。
　　周围人群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朱家平听着周遭议论心头冒火，恍然大悟，“你是来给林阿宝出头的？”
　　袁笙承认，道：“宗门不允许私下斗殴，今日我方烬在此挑战你，你可敢应？”
　　朱家平一惊，细细观察发现他修为在自己之下后又露出笑容，恶声恶气道：“怎么不敢！你叫方烬，我记住了。”
　　“请连大师做见证人。”
　　连山钦无奈，只好应下，让他们一个时辰后到约战台。
　　这消息一出就跟长了翅膀似的几乎传遍了整个宗门。
　　宗门戒律森严，修炼生活平淡枯燥，一旦有人发生矛盾上约战台都引得弟子们争相观看。
　　林阿宝不清楚约战台是什么，神色担忧地看向袁笙，说：“朱家平虽天赋差但仗着家里资源多，二十几岁也到了练气大圆满快要筑基了。而且他身上法器、符箓什么的肯定很多。”
　　袁笙摸了下他的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约战台他提前了解过，只允许使用法器，符箓、法宝、丹药和契约灵兽一概不准用。严禁出现损伤根基的重伤和死亡。
　　而且对方虽然比他高一个小境界，但他观察过这人根基不稳，战斗经验似乎也不多，他的胜算还是挺大的。
　　一个时辰后，广场上土灵根弟子建造的约战台遥遥矗立，周围早就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宗门刑堂管理戒律的来人观战，万一出事能够迅速解决。
　　时间到了。
　　二人一前一后纵身飞上了约战台，朱家平换了一袭长袍，看那光泽流转定是法衣，增强防御力。
　　也不知道这人回去除了换衣服还带了多少身外之物。
　　袁笙不甚在意。
　　九霄仙宗发放给刚入宗门的弟子衣袍是如初春竹笋的青，浅嫩透亮，衣领和袖口是墨色的山川图。
　　袁笙穿着一袭青衣，长发飘逸，侧脸精致，气质如仙，惹人注目。
　　下面不认识他的人纷纷打听起这敢跟朱少爷叫板的人的身份。
　　这一场战斗被吸引得不止爱看热闹的，认识方烬的高宏听说后也赶来观战。
　　约战台上二人无声对峙片刻，朱家平表情阴鸷地威胁，“方烬，你要是现在给我磕头道歉我就放你一马，等动手了可就来不及了。”
　　袁笙岂会在意他的口头威胁，神色傲慢道：“你在大放什么厥词！手底下见真章。”
　　朱家平从小被人阿谀奉承，何时看过别人脸色，被他一刺激立刻怒了，“看我不打得你跪地求饶！”
　　说罢目露凶光，运转灵力，双掌窜出火苗，飞身朝袁笙袭去。
　　袁笙面色沉静，果断拔剑，迎头而上。剑身冒出丝丝水汽，在碰到对方手掌的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
　　他没有用刚学的《两仪凝神诀》上的功法，而是使的之前练过的三水剑法。
　　对方掌法霸道犀利，每一被剑挡住就有火焰暴涨，蒸腾周围的水汽，袁笙不得不避其锋芒。
　　林阿宝离约战台很近看的清楚，忍不住为袁笙担心。
　　周围的弟子边观战边议论谁会赢，大部分人都看好朱家平。虽说他的修为多是丹药灌出来的，但毕竟练气大圆满和练气九层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而且朱家平练的是火性功法，十分常见，五行属性中火和金属性功法选择修炼的人最多，因为攻击性强。
　　除了八大宗门之一的碧霞宫，一般宗门内选水和木性功法修炼的人是最少。
　　因为袁笙修炼的就是水性功法，一开始就被对方压制住，众人并不意外。
　　林阿宝听到周围人都不看好袁笙，忿忿不平，暗中为他加油。
　　袁笙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开始反击。
　　三水剑法第三式——泅水！
　　手腕一翻，剑光濯濯，剑刃上的水汽汇聚成针状，数百根齐发，阳光下透明无色。
　　朱家平掌上火焰猛涨，却还是慢了一步，数根水针从他脸颊划过留下几道血痕。
　　他暴怒吼道：“老子要划烂你的脸！”
　　袁笙不为所动，又使出剑法三式，暗叹这剑法练气期的使起来威力太小，不然割破的就是对方的脖子了。
　　朱家平的掌法适合近身战斗，力量倒不可怕，就是手掌上的火焰让袁笙束手束脚。
　　袁笙打算试试新学的功法——《水物语》。它是被鬼钧记录在在《两仪凝神诀》后面的水性功法。
　　就在这时朱家平突然一手背在身后，猛的往前一掷，一支金色小箭破空飞来！
　　袁笙陡然发觉，深蓝的瞳孔内一道金光疾射而来！
　　林阿宝一见焦急脱口大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