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魂兮归来》染霜柒

42、神秘光点

　　袁笙先醒来是在半夜，钟离霆也醒来，聊天增进友谊，鱼肚白突然发现前方萤火，一片水晶花。
　　“嘎嘎嘎”
　　一只乌鸦落到树上，血红的眼球转动，踩在树干上蹦蹦跳跳，歪着脑袋望着山坡上躺在一起举止奇怪的两个人。
　　月上中天，银辉倾洒。
　　一阵凉风激得袁笙身体一颤，清醒过来，肌肤相亲的事实令他不由默默脸颊微红，入目两人衣衫不整的情景吓得他闭上眼。
　　钟离霆不清醒也就罢了，自己怎么就受到蛊惑做出这样的事。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造成荒唐结果。
　　幸好他还昏睡着。
　　看他面色正常，呼吸平稳，想必没什么大碍了。
　　袁笙默默脱了他的裤子到湖边洗了，把自己备用的衣衫盖在他身上。
　　等他拎着还滴水的裤子回去时看到那人的背影，他坐在草地上，背对着自己，长发披散，似乎是听到动静转头，看到袁笙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袁笙却因之前发生的不可为人知的意外而心生尴尬，这尴尬钟离霆自然感觉不到。
　　“我中了蛇毒，是你救了我。”钟离霆对他失去意识前的种种还有印象。
　　袁笙点头。
　　“你手上拿的是我的裤子？”醒来发现自己裸着身体席天慕地躺在草地上，身上虚虚盖着件长衫，普通人早惊慌失措了，钟离霆小小年纪能冷静以对真的不简单。
　　袁笙心虚了一瞬，道：“我们掉入湖中，衣服都湿了。那件衣衫是我的。”
　　钟离霆若有所思地点头，从储物戒中随意拿了一件衣裳穿上，那竟是赤红的套装，外袍飘逸，
　　广袖若风，左绣醉卧蟠龙，右绣舞天凤鸟，金线勾画，流光溢彩。
　　赤红衣裳显得少年愈发玉面冷峻，他站起身，如松柏临风，把长衫递还。
　　袁笙方才如梦初醒，与他交换。
　　潮湿的裤子拿到手上，鼻间缭绕着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钟离霆诧异道：“你还帮我洗了？谢谢了。”
　　袁笙瞬间尴尬了，只能含糊地“嗯嗯”两声。
　　所幸钟离霆不在意这些细节，主动转移了话题，问起他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袁笙不由松了口气，把整个事从头到尾简要讲了一遍，当然上半夜的那场意乱情迷被他有意忽略了。
　　两人隔了一臂距离并排坐在山坡的柔软草地上，望着那片神秘的大湖，月光轻轻洒在他们身上，旁边大树上的那只乌鸦歪着脖子望着他们，扑腾翅膀“呱呱”叫了几声飞走了。
　　钟离霆：“原来我们是从山洞内的暗湖过来的，这里似乎没什么危险。”
　　袁笙：“湖里应该没有什么妖兽，否则我们定会被吞下妖兽肚。对面那片森林看上去十分安静，不知会藏着什么危险。”
　　钟离霆：“等天一亮我们就离开这里，峡谷一定有出口。”
　　袁笙颔首。
　　“灵犀芙蓉花可完好？”
　　袁笙从储物袋中拿出的雪白灵花蔫头耷脑，细腻平滑的花瓣似乎都失了水分皱巴巴的，其中缺少的一片就是被袁笙摘下喂给钟离霆了。
　　钟离霆一看从储物戒中拿出专门盛放灵草的玉盒。
　　“把它放进这里面吧。”
　　灵犀芙蓉花被放入玉盒后钟离霆伸手递给他，袁笙一愣，推拒道：“这是你的玉盒我不能要。而且这灵犀芙蓉花你们也出了很大的力，我拿着不安心。”
　　钟离霆想到放在储物戒也更安全，说：“那先把它放我这。等我们分开时再商量如何分配。”
　　这似乎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袁笙点头应下。
　　这里夜空十分美，弯月高悬，天幕并不是纯纯的黑，而是低调又奢靡的深蓝，如同绸缎铺展眼前，缀着零星几颗目眩神迷的宝石。
　　凉风习习，吹的人仿佛已置身那梦幻天宫，成仙归去。
　　“方烬，你是九霄仙宗的弟子？”
　　袁笙对于他记得自己名字不感到惊讶，但是他为何这时询问起这事来。
　　袁笙点头。
　　钟离霆望着他，眸子内敛而深沉，这时的他不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反而眼神充满了压迫感。
　　“我记得，在万星试炼入场时有个人一直在盯着我，这个人是你吧。”
　　袁笙眉心一跳，刚要出言反驳，就听他继续道：“虽然那时离得远我只能看到大致轮廓，但你看我的眼神有时给我的感觉和那时候一模一样。我真怀疑什么时候我交了一个朋友自己却不知道。”
　　有时候我看他的眼神会被他敏锐感知，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眼神？为什么我自己毫无所觉？
　　袁笙像是默认了，道：那种眼神给你什么样的感觉？”
　　“专注、温柔和强烈的渴望。”
　　那一瞬间两人都沉默了，世界变得寂静无声。
　　袁笙的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清亮，低沉着道：“你跟我一个朋友很像，我们是生死之交，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没有人懂这时他撕裂般希望中透着绝望的心情，他多么想不管不顾歇斯底里朝他吼出真相，告诉他，他们前世的纠缠爱恨。
　　但是他不能，他会被当成疯子，他不会信他。
　　若不是他还有上一世的记忆，恐怕他也会只当做梦一场罢了。
　　袁笙的回答却给钟离霆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并不悲伤的语气偏偏砸中他的心，着魔一样想要给予安慰。
　　原来是因为自己与他好友相像，他诡异地对那个好友生出一丝好奇。
　　不知那人是什么样子？他想着。
　　尽管理解，钟离霆的骄傲不允许自己被当做别人的影子。
　　“以后不要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早就被锤炼得坚硬如铁的心好像突然变软，感到针扎似的疼痛，他是厌恶自己看他的眼神吗？
　　“好的。”袁笙装作随声应下。
　　这时他突然被前方天际的点点光晕吸引，这是星光在移动吗？
　　刚刚他是注意到这点微光，以为是远方的星辰，现在看到在夜空中摇曳的光亮才发觉不对。
　　一旁的钟离霆显然也察觉到了，神色警惕，“那些是什么？”他怀疑是生存在丛林中的特殊妖兽。
　　就在他们并肩而立，眺望天际时，天边悄悄露出一丝光亮，宛如庞大巨兽缓缓翻身露出柔软的白腹。
　　那破晓的第一缕晨光下，那无数跃动的神秘亮点像是在跳着舞，赞美生命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