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英雄不长命》淳于歌

11、联盟

　　晚上临睡前，金院长来送睡衣。周小安道了晚安，金院长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里闪烁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院长？”周小安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又说不上来。
　　金院长忽然笑了：“今晚安安心心睡一觉吧，晚安，孩子。”

　　郊外的晚上很凉爽，周小安关了空调，打开窗户，在轻柔的夜风里渐渐入睡。
　　“啊——”热闹的游乐场里，过山车呼啸而过，疾风扑面。乘客的尖叫声混杂着游乐场的欢声笑语。
　　下一瞬，周小安感觉自己变成了个小孩子，被两个大人一人牵住一边。两人的面孔都模糊不清，他却莫名笃定对方的身份。

　　对他们的称呼涌到嘴边，他却无论如何发不出声音。
　　周小安皱起眉头，翻了个身。游乐场不见了，大人也不见了。他手里拿着超人模型玩具，被面前一个比他略高的黑影推倒在地。
　　超人的披风杵在地上，瞬间断裂。

　　风变大了，还带着嗡鸣。
　　周小安猛地睁开眼，看见窗帘被风吹得飘起。嗡鸣声是从窗外传来的，他下床走到窗边，仰头看去，只见几架黑色的直升机掠过，径直飞向漆黑的夜空，是森林的方向。
　　直升机的灯光渐渐远去，变小，和闪烁的星辰融为一体。
　　又来了，那种弄丢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周小安带着三个朋友去镇子里逛，刚走过古木成行的林荫道，就见一辆出租车呼啸着冲出镇子，后面一个年轻人跳脚大骂：“你这该死的家伙！我要投诉你！竟然敢把我当流浪汉？你见过我这么帅气的流浪汉吗？”

　　直到走近了，周小安才看清楚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二十四五的年纪，衣着光鲜，外貌出众，正气呼呼地把自己扔过去试图砸中出租车的背包捡回来。
　　“你好，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张铁柱十分热心地上前询问。

　　“噢，谢天谢地，我被那个可恶的司机丢下了。”外国人无奈地一扬手臂，“我的现金用光了，手机也没电了。我告诉他，只要他带我进城，我就让我朋友付钱给他，我说我朋友是星河集团的总裁，他竟然不相信！”

　　连子柔凑到周小安耳边：“外国人会讲汉语不稀奇，但他为什么一股译制片的口音？”
　　周小安低声道：“可能是跟着译制片学的汉语？”
　　连子柔笑出声来：“那他也够傻的。”

　　周小安几个人都注意到这人提及星河集团，其实但凭这人的衣着打扮，出租车司机顶多认为他在吹牛，不至于觉得他不可信或者付不起车费。
　　张铁柱也觉得奇怪：“司机应该不会因为这个把你扔下车吧，你哪怕用手机抵押也够付车费了。”

　　外国人目光闪烁片刻，垂头丧脑道：“好吧我承认，他本来是到这里和情人幽会的，可我并不知道。刚才他老婆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里，他撒谎了，我以为他弄错了地方，于是立刻纠正了他。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其他人：……

　　不过会在这里遇见夏总的朋友，也不知算是巧合还是缘分。周小安把手机递过去：“你记得你朋友的电话吗？你可以联系他过来接你。”
　　“噢，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你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外国人冲他眨眨好看的眼睛，“对了，我叫伊登（Eden）。”

　　周小安与他握手：“我叫周小安。”
　　伊登一边拨号一边道：“很高兴认识你，安，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周小安见他把手机放到耳边，心里跟着紧张起来。

　　电话好像接通了，不过伊登却露出奇怪的表情：“夏，你接陌生人的电话都是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吗？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星河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夏长生急剧跳动的心脏停了一瞬，他以手扶额，“怎么是你？”

　　“你为什么这么失望？我给你打电话你不开心吗？我太伤心了，夏。”伊登一脸受伤。
　　夏长生忽然浑身紧绷：“怎么是你，出什么事了吗？”
　　伊登气愤地比划：“当然出事了，出大事了！”

　　夏长生猛地站起来，椅子撞上后面的落地窗玻璃，砰地一声。
　　伊登吓了一跳，忙道：“你别担心，我没受伤，只是被一个可恶的背叛他老婆的司机给丢下了车。”
　　“谁问你了！”夏长生在那边吼。

　　伊登一愣：“不是问我，你是问谁？夏，你真奇怪。算了，我不能和你多说，我的手机没电了，现在是借用的别人的手机，你能过来接我吗？我就在凡人镇。”
　　夏长生沉默片刻，声音带着疲惫：“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先说事儿。”
　　伊登撇嘴：“知道了知道了，你的脾气真是一如往常。”

　　他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周小安：“再次感谢，安。”
　　“不用谢。”周小安接过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悄悄把号码保存了下来。

　　“从市里开车过来要大半天，接下来的时间你打算怎么办？”
　　伊登蹙眉：“是啊，你提醒了我。也许我可以去镇里找个地方打发时间。”
　　连子柔觉得他说话挺好玩儿，提议道：“我们要去镇里逛一逛，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等你的朋友来了，可以打小安哥的电话联系你。”

　　伊登眼睛一亮：“那就太好了！等我回到市里安顿好，我会好好感谢你们的。你们真是太贴心了！”
　　小镇游览队伍于是又添一名成员。

　　闲逛的时候，大家问起伊登从哪儿来，来华国干什么，伊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来自华盛顿，你们也许听说过？来这里是参加我朋友——就是夏，他的一个项目的研究，本来计划先和夏见面，但我临时到这里来做一些调研。”伊登并没有细说是什么研究。
　　星河集团的研究项目很多，与国外有合作很正常，只不过没想到是伊登这么年轻的研究员。

　　比起研究，周小安有更感兴趣的事。
　　“听你刚才打电话，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他试探着问道。
　　伊登面露骄傲之色：“是的，我们从小就认识了。他搬来华盛顿的时候，正好和我是邻居。那家伙很酷，就是不爱说话，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和他成为朋友的。”

　　张铁柱认同地点点头，伊登一提起夏长生似乎就有很多话说：“不过他人其实很好，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星河集团在癌症攻克方面的成就举世瞩目。这个家伙，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
　　周小安还想再问问别的，连子柔先忍不住好奇：“你的中文说得很好，发音和用词都很标准。”

　　伊登翻了个白眼：“如果你们想笑我就尽情笑吧，我知道我的发音很奇怪。都怪夏这个可恶的家伙，因为小时候我想尽办法要和他做朋友，他就想出这个恶作剧，让我去看华国译制的外国电影，说里面的汉语发音是最最标准的。”

　　连子柔大笑：“这么说倒也没错。”
　　周小安也扬起嘴角，没想到那个夏总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只要他别老是算着欠别人多少次人情就好了。

　　张铁柱却道：“要这么说，你不应该看译制片，应该看我们的新闻联播。”
　　伊登顿时感兴趣了，向张铁柱讨教：“新闻联播？在哪里看？我一定要摆脱这个该死的口音，夏已经笑话我整整十年了……”

　　临近下午，估摸着来接伊登的人快到了，几个人回到来时的地方，站在树下躲阴凉。
　　蝉鸣充斥耳膜，声音越来越大。伊登忍不住捂住耳朵：“我的天哪，全世界的蝉都跑到这里来开会了吗？我觉得它们像在我耳朵里叫唤！”

　　周小安原本还没察觉，经伊登这么一说，顿生警觉。那天在十字路口时，汽车喇叭也是突然疯狂响起……
　　“大家小心一点……”他提醒着，扭头看向两边。

　　蝉鸣顿止，空气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几个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蓝色球状闪电直直朝他们头顶落下。
　　“我操！”伊登的中文水平在这一刻达到巅峰，从用字、声调、停顿到语气运用都堪称精准，大家毫不怀疑他已经学到了精髓。

　　“闪开！”张铁柱大喊着，拉着伊登往旁边扑去，方俊勇搂着连子柔和周小安倒向另一边，并且着意护着周小安的左臂。
　　闪电落在地上一路滚动，留下一片焦黑，最后滚进一片农田里刚拔高几节的小麦苗里后，消失不见。
　　张铁柱踉跄着爬起来，目瞪口呆：“大晴天的，这是什么东西？”

　　周小安仰头，死死盯住林荫道中间那一片狭窄的天空。
　　连子柔面色凝肃：“这应该是人为。”
　　张铁柱抓狂：“那也不科学啊！”
　　周小安看向他：你跟一个违反了万有引力定律的人讲科学？
　　张铁柱：……

　　头顶再次传来噼啪声响，并且越来越密集。五六个球状闪电如炮弹般兜头落下，截住了几个人任何可能躲避的方向。
　　“都站到我身后来！”连子柔大喊，伸出双手，尽全力设下一片足够大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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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日常：
今天一定要好好码字，多码一点。
坐在电脑前的我：大脑一片空白……
发呆好久后，时间不早了，要不去洗个澡。
洗澡时候的我：妈呀脑洞太多，简直拦不住往外冒，赶紧洗完码字。
洗完澡坐在电脑前的我：大脑依旧空白……
过了一会儿，唉，该睡觉了，明天一定能码出来。
关灯，上床，盖好被子。
闭上眼睛的我：妈呀脑洞太多，简直拦不住往外冒……
苍天为何这样捉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