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英雄不长命》淳于歌

35、降临

　　困意不知何时袭来，梦里只有一片安宁的浩瀚星空。醒来时已是阳光普照，周小安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清醒几分后才反应过来是在卧室。
　　那……昨天晚上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他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精神奕奕爬起来，蹦跶着下了楼。

　　其他人在餐桌旁吃早饭，只有夏长生一个人在客厅侍弄茶几上的花。
　　“早啊。”周小安在楼梯上打招呼。
　　夏长生有些窘迫地直起身：“早。”
　　“昨晚谢谢你啦。”周小安盯着他看。
　　“不客气，”夏长生在这样的注视下不禁想要败逃，“快去吃饭吧。”

　　手机响了，夏长生接起：“喂，林秘书。”
　　林秘书打开车门坐进去：“夏总，今天来公司吗？我去接你。”
　　“嗯，我收拾一下就过去。”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夏长生忽然想起来，“对了，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瓶子里的花开得久一点吗？”

　　林秘书不解，但不敢问：“方法应该挺多的，我去找找。另外，真的不让韩特助回来吗？公司现在……”
　　“做好我交待的事就好了，别的不用操心。就这样，具体的到公司再说。”
　　夏长生挂掉电话，翻开通讯录，想了想，给韩东华发了信息：【在哪儿？】

　　片刻后韩东华回复：【在市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夏长生：【今天来公司一趟吧，有些事要说。】
　　韩东华：【好。】

　　周小安在餐厅听见两耳朵，想起自己的伤病假也该到时间了，要是不去公司一趟也说不过去，于是借着这个跑去和夏长生搭话：“我也要去公司，方便搭个顺风车吗？”
　　夏长生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之后无人机的项目可能会稍微推迟，你可以在家休息，工资会照付的。”

　　“哇，这么好？”周小安跑过去跟他开玩笑，“星河集团福利这么好，要不我跳槽吧。夏总，你愿意要我吗？”
　　“额……”夏长生想了几秒，“如果你愿意的话，之前的股份我可以再加点给你。到时候你是集团的股东，做老板总比做员工好。反正伊登那边的研究也需要你，这个股份是你应得的。”

　　周小安没想到他还没放弃给股份的心思，不过这次总算找了个更好的理由。
　　“要是我说不要，你之后会不会继续找理由想办法给我？”
　　夏长生无奈地笑了笑：“可能会。”
　　周小安耸肩：“行吧，我可以收下。”

　　夏长生反倒意外了，周小安看见他的表情，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表面上笑嘻嘻道：“夏总对我这么好，我之后更得好好报答你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夏长生神情认真，“你并不欠我什么，反而……”
　　周小安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夏长生误会，忙道：“我开玩笑的。”

　　注意到夏长生松了口气，周小安开始思考，是不是该和他把话说开。之前担心坦白了找回记忆的事，会影响两个人的相处，夏长生会不会包袱更重。可现在看来，他所背负的已经到了无法更重的地步，以至于到了随时随地都小心翼翼的地步。
　　你也并不欠我什么啊，周小安在心里叹气。

　　“诶，你们看新闻。”张铁柱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电视，里面正播放一段画面，伴随着播音员的讲解。
　　“今天早上7点52分，已经抵达海王星附近的探索者7号传回五张图片，图片拍摄于凌晨3点。画面显示，海王星同步轨道附近出现神秘黑影。相关专家经研究后表示，这类黑影在天文探索和观测中属于首次被发现，应当不属于任何一种天体。

　　“星河国际航天局第一时间发布了图片，立刻引起网友热议。有人猜测，若非天体，那么太阳系是否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

　　连子柔同步翻着手机上的消息：“网上消息已经爆了，官方公开猜测是不是外星人，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有爆内幕消息的，有天文爱好者发长篇分析的，各路消息五花八门。热度最高的是一位博主发布的文章，《从全球矿石资源告竭到海王星神秘黑影，这二十年地球发生了什么？》。”

　　“快念念。”张铁柱凑过去催促。
　　连子柔全程眉头紧皱：“文章一开头提起去年官方发布的矿石开采情况报告，全球部分国家出现矿石过度开采的情况。但那个时候大家只以为是这些国家依赖于矿石出口，官方管控不力才造成这种结果。但从今天航天局发布的消息来看，这很有可能是官方刻意的举措。

　　“这一系列不正常的事件，要从二十年前说起。我国某省原始森林里坠落了一颗卫星，官方以发现灭绝物种和恢复当地被破坏的生态为由将部分区域封闭，之后数十年，那片区域再无人踏足。

　　“此后二十年，全球物价逐步上涨，但由于其缓慢的态势，以及数年前一次金融危机的爆发，这件事并没有引起足够的注意。

　　“小国间战争频发，难民数量达到历史最多，可生活在安宁国度的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大家去看相关的报道，就能注意到一个问题。无论是物价还是战争，都在隐隐透露一个致命的问题——我们的资源不够了。这个问题，是博主看到矿石事件的报道后注意到的，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这是人类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很多网友也表达了深切的担忧，但博主，却开始恐惧。

　　“我们的资源去哪儿了？为此，博主在工作之余进行了大量的资料查找，并且密切关注一切不寻常事件，细数起来，短短一篇文章不足以阐述。用一句话总结，这些事件看似平常，渗透在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但它们如同溃堤的蚁穴，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一个巨大的危机悬在全体人类头顶。

　　“五年前，星河国际航天局成立，联合国专门开辟出太空开发部门，理由是一组探索者航天器的成功发射，以及即时图文传输系统的成功开发，给了全人类进一步探索太空的可能。这一部门的成立，是为了凝聚全人类的力量，为人类未来寻找新的可能。

　　“然而换句话说，那不是新的可能，而是一条退路，一条人类文明若能留存下来的退路。至此，博主可以回答上面提到的两个问题，我们的资源去了哪里，以及那个随时会降临的危机是什么。

　　“博主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我们的危机来自于我们时常仰望的那片星空，那片危险而未知的太空。而那些消失的资源，都被用在了应对这个危机上。

　　“今天航天局发布的图片就是在释放一个信号，这二十年来，我们为应对危机所做的准备，终于到了使用的时候。今天或许只是几张图片，明天可能就是首脑的全国演讲，后天也许是战备演练。博主期待接下来官方的行动，也在此衷心说一句：地球，好运。”

　　连子柔念完，客厅里一阵沉默，电视里，新闻播报员还在对那几张图片进行科普分析，熟悉的强调吐出的话语却格外陌生似的。
　　许久，张铁柱悠然感叹：“这就叫做，高手在民间吗？”

　　其他人：“……”
　　你歪重点的功力也是无人能及了。
　　连子柔继续道：“博主发布文章之后，转评赞都爆了，他关闭了评论，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我要去为见证人类历史做准备了，不会再上线，如果人类有胜利那天，我会再回来。希望那时我们都能互道一句，好久不见’。”

　　如果放在以前，周小安看到这样的文章，大概只会感慨一句博主真牛，或者抱着玩笑的心态去等待所谓的危机降临，就好像当初传得沸沸扬扬世界末日的消息，在第二天就烟消云散一般。

　　但现在，这个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明白文章里所写的一切，都是真实。而他们，是这场危机的见证者与参与者。
　　“那个黑影，”周小安觉得嗓子发干，咽了咽口水，才艰难吐出一句话，“是尼克斯所谓的底牌吗？”

　　“可是半个月时间并没有到，星际事务部对时间的评估出错了？”方俊勇急切道。
　　“也许不是时间评估出了错，”夏长生看向周小安，“而是中间出现了意外。”
　　周小安不解：“如果仅仅只是艾古斯的身份曝光，也不至于让尼克斯立刻就采取行动。”

　　连子柔道：“不，小安哥，对你来说，你的选择不会因为艾古斯的身份曝光有任何改变。但对于尼克斯来说，这无疑给他的赌局增加了风险。你会不会因为觉得受到欺骗和利用，转而彻底放弃让夏总交出异能的想法呢？尼克斯不敢赌，也不能给我们更多的准备时间。”

　　“所以航天局发布图片还释放了另一个信号，”夏长生沉声道，“他们将向全人类公布真相，并且做好应对战争的准备。人类，正式宣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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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战了，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我得好好想想这场仗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