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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   柳谧出了机场,有点茫然无措。
      刚要过安检的时候,她才得知自己被边控了。
      “边控?什么意思?”
      “就是暂时限制出境。”
      柳谧有点傻,脑子转得并不慢,“这是对付贪官污吏的吧?我怎么了?”
      “不清楚。你可以去派出所问一下。看您有托运的行李,我们会通知地勤把行李留下来,提醒您收好。”
      柳谧还觉得不可能是自己,她退了机票,把行李办了寄存,只身回到市里。到她办过居住证的派出所查了下,得到的答复超出了她的预料,“涉嫌侵占他人财产的刑事案件。”
      柳谧如晴天霹雳,“怎么可能?没有人找过我,连调查都没有。”
      工作人员对这类的对话大约见多了,“更多的事不清楚。”
      “那我是涉及什么案子呢?”
      “侦查阶段保密,更多的不了解。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柳谧的血腾的就起来了,“什么叫‘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也没干!”
      工作人员不耐烦,“干没干,你自己知道。说没干,那就等着查,在这儿和我嚷嚷什么?”

      从派出所出来,想了半天,柳谧拨了一个电话,对方并没有接。她转向另一个号码,电话那边传来欢快的声音,“小谧姐?”
      “你哥住哪儿?”
      “上城阙。”
      “门牌号?”
      “B座,19楼。”
      “门牌呢?”
      “平层,只有他自己。”
      柳谧挂了电话,打上车,去了上城阙。她给连浙发了信息,“我在你家楼下。”
      柳谧一等就等到十一点。冬天很冷,她又不想在大厅里受保安异样的眼光,就在原地小跑。跑得有些累,她蹲了下来,拿了根草棍在地上乱画。有人在她面前停住,她抬头,是连浙。突如其来的站立让她眼前一黑,他扶住了她。她低声说,“不好意思,有点低血糖。”他放开了手,转身进了楼。她跟在后面。进楼、进电梯、出电梯。
      连浙进了屋随手扔了车钥匙,换了鞋,看也不看她,往屋子深处走。柳谧站在原地,犹豫了下,拉开鞋柜,并没有多余的鞋子。她只好赤脚进了屋。
      连浙换了衣服出来,看见站着的她,皱了下眉,自己走向沙发。
      “我今天本来要走的,到了机场说是被限制出境了。我查过了,说我有涉嫌侵犯他人财产的刑事案件,是不是你的原因?”
      他点着烟,“怎么知道是我?”
      “在安城五年多,我和别人无怨无仇,也没有经济上的往来。”
      “那你和我,是什么仇呢?”
      “所以我想问问你,不让我走的目的是什么。”
      他吐出一口烟,“你都说了,有仇,为什么要让你遂心?”
      猜想和被验证是两回事,柳谧的火登的上来了,“连浙,你无聊吧?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公安和法院是你家开的吗?你五岁还是八岁,拿司法上的事开玩笑?”
      他看了她一眼,笑了,“最近有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又出事了。这家企业本来是夫妻加小舅子一起创建的,创业时百般艰难,有了起色后,夫妻反目离婚,妻子以抚养权换股权离开了公司,但小舅子还在,天天内斗。到底把男人送进了监狱。如今,婆家一派又把娘家一派给拉下去了。内斗十年,董事长换了三茬,茬茬都有司法介入”他弹了下烟灰,“他们这样,你是不是就觉得不是司法资源的浪费?”
      “你强词夺理!”
      “有人心的爱恨嗔怨,才有法律的空间。即便我真把你送进了监狱,故事的版本也无非是一个老爷子去世、儿子斗干女儿的故事。这类故事很多,也没有稀奇,不是吗?”
      “可我没有拿走你们家任何的东西,你爸也没有给过我什么东西。你和我斗的理由是什么?”
      “你难道不清楚吗?”
      柳谧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连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你何必这样?”
      连浙按灭烟头,“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说法?”
      “说法?”柳谧酝酿了下,“别说我想不出一个说法,即便能想出来,我想,你也不会放了我。既然这样,那我等着你的调查结果。三个月、一年?或者你干脆把我送进监狱,我们就彻底两清了。”
      她转身要走,他站了起来,“柳谧,你别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柳谧仰起脸,“我现在就被你捏着呢,我当然知道你能把我怎么样。只不过我没有办法,你说了算。”
      她转身又要走,被人拽住,直接按到墙上。“我让你给我个说法。”
      他的气息带有压迫性,她禁不住想往旁边挪到身体,让他的胳膊挡住,“说。”
      她强令自己看着他,“说什么?”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柳谧,你别装糊涂。”
      “你爸去世了,难道我要留在这里和你互相尴尬?”
      “我问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选择?”
      “一时糊涂。”
      “那你又为什么要暗示我,和我爸有暧昧关系?”
      她的手抓在墙壁上,故作镇定,“什么叫暗示?事实而已。”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事实是吧?那我今天来验证下,你说没说谎。”他往前一压,手往下探,她猝不及防,等她明白过来时,她慌了,“连浙,你疯了?”
      他不答话,只拿目光绞着她,自己伸手解了皮带。柳谧推他,“连浙,连浙,我求你冷静、冷静一点。你这是□□。”
      柳谧最后这句话刺激到了连浙,他的手上一用力,柳谧腰上的那一点东西被扯了下来。
      柳谧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连浙身上的热力传了过来,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他躁动的力量。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腿,柳谧觉得自己要透不过气来。天花板显得很高,吊灯让她眼花,她不知道怎么才能从这中间逃离。
      忽然,有音乐声传了过来。“电话,”柳谧推连浙,“我有电话。”
      突如其来的音乐让连浙有一秒钟的分神,柳谧利用这一秒钟往外挣脱了下,她推开连浙,就往旁边跑,才迈步,就让连浙抓住,两人一使劲,她一趔趄,摔倒在地,连浙也跟着压在了她身上。
      连浙用胳膊撑起身子,看着她,“你摔着没有?”
      柳谧把他往旁边推,让他捉住胳膊,往头顶按,身子就压了下来。他抓住柳谧试图把衣服提回原来位置的胳膊往头上一按,“抱歉,没有前戏。”他就闯了进来。
      柳谧先感觉的是害怕,大脑一顿空白。疼痛拉回了她的意识,她本能的开始挣扎,两人僵住了,她不停地扭动,“连浙,你出去。”
      他真的暂时抽离了,她以为灾难结束了。脚下一轻,被他抱住,往沙发上一扔。柳谧退到茶几边,她的手上碰到了什么东西,回头看,是烟灰缸。
      她握在手里,“连浙,你不要过来。”
      “你有本事,你打死我。今天我一定要办了你,反正你也不爱我,我守着、护着、等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扑了上来。
      柳谧闭着眼睛胡乱挥舞着烟灰缸,只听连浙一声闷哼,她睁开眼,见连浙捂住小臂。她有些紧张,“你怎么样?”让连浙一把抓住。
      “今天你打死我,算你正当防卫。不打死我,你就只能在我身下了。”沙发柔软,两个人的重量让她深陷进去,对峙的力量也随之消失。很快,她就感觉到撕裂的疼痛,她想呼叫,被他的吻堵住,似乎想让她把这疼痛嵌入到骨头里,“记住,谁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他的动作带着决绝的狠意,她在他身下像是一条被缚住的鱼,越挣扎越紧,却终归没让手里握着的烟灰缸落下来。
      罢了,这的确是她欠的。
      如果这可以了结,她愿意这样还给他。

      酷刑结束,连浙一言不发的进了浴室。出来时,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柳谧看着那张阴沉的脸,“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去哪儿?”
      她想起来了,在她去机场前,她把屋子的钥匙寄还给了他。她咬住咬嘴唇,“住酒店。”
      他冷笑起来,“柳谧,你这是和我抗议?你有什么可冤枉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
      “你别装糊涂。”
      他点着一根烟,“一个月前,你去体检过。”
      柳谧的脸白了。
      她每年都会做体检,出国前,又特别做过一次更细的,免得到了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时候还要跑医院。
      “你去和医生打探我?”
      “我只是想去看看你的体检报告。我也没有想到,有那么大的惊喜等着我。一个暗示和我父亲有暧昧关系的女人,居然把妇科跳过不检。我找了你这几年的体检报告,全都一样。撒这种谎,除了为了对付我,我都想不出来有第二个目的。”
      柳谧无话可说,事实也的确如此。
      “我要你亲口回答,是还是不是?”
      “你明知道答案,又何必呢?”
      “说。”
      柳谧无奈,咬了咬嘴唇,低声说,“是”。
      连浙抓着茶几的手关节泛白,“理由?”
      “没理由,就是当时被你缠烦了。刚好你爸来找我,说你逗留欧洲不肯回去,很希望你能回来接班,但又不想让你知道他身体的状况,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我理解他的意思。他是觉得,如果我能回去,你一定会回去,希望也能帮个忙,让你早点回国。”
      往夕回到眼前,仿如昨天。
      “你也知道,我那时候在国外也混不下去,没有钱交学费,只能打黑工。你爸说可以给我一份工作,我就同意了。但我不爱你。我又不在乎名声,我们就达成一致,我认他当干爹。当时你爸当时还问我何必一定要这样。我说,您作为父亲,也一定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一直受着单相思的折磨。我不爱他,这一点也不可能改变。爱情最伤人,如果能这么结束,对他也未尝不好。”
      柳谧有点不忍心说下去了。她当时差不多是疯的,疯人的疯话如果被当作正常人的正常话,伤害和冲击都是非常大的。
      “也许是我的话打动了你爸,也许是你爸真的很着急,你爸最后同意了。”柳谧隐瞒了连平域当时还有的一句话,“柳小姐,你一定会后悔。”
      安静如墓室。
      他呵了声,点着了根烟,慢慢的抽了几口,“这四年多里,从第一次在我家见到你,从第一次听说你是那个暧昧莫明的干女儿,我和我爸的关系就再也没有恢复到以前,在他最后的岁月里。柳谧,你真毒。”
      如果不是现在,如果对面不是连浙,柳谧很想过去,很诚恳的鞠躬致歉。是她的错。当年她基本处于半疯癫状态,什么人世情感,在她眼里全是狗屎、全是骗子,她没有想到去故意伤害谁,但也真的不会想到会不会伤害谁。
      最重要的是,当年她低估了连浙的感情。
      在她原来的想法中,只要她亮明那个不光彩的身份,连浙立刻会弃之如敝履、视她为贱人,最多的也就是恨她。
      她没有想到会这样。
      再回首已百年身,事已做下,覆水难收。
      “这四年多里,我一直在怀疑。在信或不信中反复受煎熬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把你撕了?在我拿到你的体检报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被人愚弄的傻瓜。你想让我放你离开,你休想。”
      “那你要怎么样?”
      “我要报复你、折磨你。我要让你也在地狱里呆一呆,尝一尝那暗无天日的滋味。”
      “就是不让我出国?”
      他按灭烟,“是首先是,你就别想出国。”
      她笑了,“不就不出国吗?那无所谓。”她站起来,“你占也占了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咱俩扯平。至于那间屋子,本来就是你爸的,你收回去也无可厚非。那就再见吧。”
      说完,她抬起脚,就离开了连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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