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鸟集鳞萃》唐宇逍遥

7、折辱（修）

　　两位殿下从魔界收服穷奇归来，不想一同传来的还有火神殿下受伤的消息，天后焦急赶到栖梧宫，除了关心，话里话外全是对润玉的诛心之言。
　　“这天也黑了，大殿是不是该去值夜了。”旭凤见此情景有意将润玉支开。
　　“那儿臣就先告退了。”润玉作礼向天后辞行。
　　穗禾看了眼润玉离开的背影说：“穗禾也先行告退，改日再来天界看望姨母。”说完转身出了栖梧宫追着润玉而去，眼看对方越走越快，她出声喊道：“润玉，你走慢些。”未想润玉听闻后直接停下脚步。
　　穗禾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问：“可是生气了？”
　　“我为何要气？”润玉摇了摇头说，可是却让人隐约听出了自嘲的口吻。
　　穗禾低下头，沉默半响说：“姨母一贯是那个样子，无论她说的话多难听，你可都不要往心里去，大家心中都清楚，旭凤受伤的事与你无关的。”
　　“大家心中都清楚？这个大家，可也包括你？”润玉看着穗禾，就像看到茫茫大海中的一根救命浮萍。
　　穗禾点头回答：“这是自然，你我认识万载有余，我从未怀疑过你。”
　　“如此便够了。”润玉像放下了什么心事，他注视着穗禾的双眼说：“穗禾，你先回鸟族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可是我还再需要些思量的时间？只要等我几日便够了。”说完转身离开。
　　“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你想要思量些什么？”穗禾对着润玉的背影喊道，可他头也不回，就像是未曾听见一般。

　　自那天分开后，穗禾便再未见过润玉，她也去璇玑宫寻过几次，可是整个宫殿除了魇兽，就只剩下了那位叫邝露的小将。当问到他润玉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他嘴上回答不知道，眼神确实躲躲闪闪。
　　见此情景，穗禾哪里不知是润玉故意躲着自己，三番几次后，心里也憋了一股火气。
　　这日天后寿诞，天南地北八方神仙尽数前来恭贺，穗禾想润玉定不会出现在此间，事实也果真如此，天帝天后进入紫霄云殿，旭凤紧随其后，润玉依旧是不知所踪。各路仙家恭迎道贺，一众寒暄后旭凤起身祝酒：“儿臣恭祝母神福寿绵延。”
　　天后喜笑颜开饮了杯中酒水道：“我儿旭凤向来纯孝，近来又屡立奇功，时乃天界众仙之表率。不像某些人，因为职位的缘由平日免了晨昏定省外也就罢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见他过来。”
　　天帝清咳一声，开口说：“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不如就开宴吧。”
　　穗禾叹了口气，看向天帝左手边空置的首位，不免在想润玉此时到底在何处，布星台？天河？还是璇玑宫？她侧过头正巧见到旭凤，也不知为何，旭凤正面色不佳的盯着下位坐席。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花界的精灵锦觅正坐在席间，只是又做了仙童打扮。而她身边坐着的那位绿衣男子，正是当年放弃天界蛇仙之位，下界为妖的彦佑。
　　看这二人亲昵的样子，再思及旭凤的表情，穗禾心中了然，想来是这锦觅与旭凤关系不浅。
　　就在这时见席间锦觅跳起，惊慌大叫：“老鼠！老鼠！”
　　天后皱着眉头不悦道：“这位仙友为何如此无礼，九重天上，何来老鼠。”
　　大殿另一侧的鼠仙站起，笑着赔罪：“小鼠顽皮，冲撞天后，该死，该死。”
　　天后看了鼠仙一眼未曾与他计较，而是用仙术将锦觅束缚住，不满道：“何方仙圣，参加本神寿筵竟还掩盖真身！”说完用法术去了她头上的发簪，锦觅便又变回了女子。殿中诸仙，见了她的模样皆是面色震惊，酒神更是大声道：“这不是百花宫的梓芬吗，保养的不错呀。”
　　“酒神想是酒喝醉了，梓芬已经殒身好几千年了。”天后听闻不悦的开口。
　　“就是嘛，酒仙你该醒醒酒了。”月下仙人急急忙忙的跑进大殿，“这不是梓芬，是旭凤的小书童锦觅呀。”
　　紧接着天帝水神好奇的问了锦觅诸多问题，这才知晓她来自水镜，前前后后竟救了旭凤三次。月下仙人见状开玩笑的说：“兄嫂替旭凤觅良配的心情丹朱是感同身受啊，可是人家小姑娘的面皮薄，问话要婉转些嘛。”
　　天帝有些尴尬的开口：“听闻穗禾为了贺天后的华诞，亲自排了一出云韶羽衣舞，不知天后可愿与本座一同欣赏。”
　　此言毕，殿内丝竹奏响，穗禾携五名鸟族成员飞至大殿中央，翩翩起舞，一时间，莺歌燕舞，满堂生辉。一曲舞毕，说过祝词，天后忙称赞：“穗禾倒是贴心，若是旭凤能有你一半，本神便也慰足了。”说着将穗禾唤至身旁，让她同火神坐在一个席间。
　　穗禾知晓姨母有意撮合她与旭凤，若是往常定要推脱一番，可是今日乃天后寿诞，她不想扫了姨母兴致，是以应声走了过去。
　　穗禾坐在旭凤身旁，借着为他斟酒的机会小声问：“你可知道润玉现在何处？”
　　“润玉说要想通一些事情，我也好几日未见他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旭凤话音刚落，就听一旁的天后开口：“陛下，你看旭凤与穗禾这般坐着，可像我厢房悬挂的那画中之人？春雨霏霏，伞下俪影成双，我记得那画倒有个应景的名儿，唤作‘珠联璧合’。”穗禾听闻此言尴尬的低下了头，同时也害怕姨母真的提起赐婚之事。
　　哪想此时听见锦觅朗声说道：“唔，原来孔雀公主也与火神殿下双修过呀？”
　　听到这句穗禾起身恼怒呵斥：“说什么呢！”
　　可那锦觅不知死活继续说：“在下只是想与公主互相切磋切磋这灵修的窍法，也好共同长长灵力。”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满口浑言！”天后怒喝：“雷公！电母！将这小妖拖出去！诛了！”
　　“且慢！”殿上几人一同出声阻拦，这其中有月下仙人，有旭凤，更有天帝。
　　穗禾听到身旁的旭凤开口：“母神今日寿诞，轻易陨灭生灵恐不妥，望母神三思！”
　　“这锦觅仙子自花界来，想来并不甚通晓外间世事人情，天后便饶她一次。”天帝附和道。
　　可是天后意图以绝，见两人开口也更是恼怒，“今日这小妖玷污了天家尊严，岂能如此作算！”
　　“母神！”旭凤走到近前跪在天帝天后面前，开口：“此人曾救过儿臣三次性命，孩儿记得她的恩情，如果母神想要责罚，便请责罚儿臣吧。”
　　听到这里穗禾再也忍受不住，她注视着旭凤开口问：“穗禾自问未曾做过对不起锦觅仙子之事，她今日这般羞辱于我，火神二殿下还要同她求情？也对，想来是几千年的情谊终归比不上救命之恩。”
　　旭凤看向穗禾，片刻后带着歉意的撇开双眼。穗禾见状失力的跌坐在席上，她心中想到，我贵为一族首领，无论怎样都不能离席而去，否则就是折了姨母的颜面，折了整个鸟族的颜面。思及至此她挺直腰背看着眼前的闹剧。
　　“天后娘娘，在下也想为这小仙子求个情。”水神起身行了一礼，“我见锦觅仙子心思单纯，眼神清澈，想来不是故意出言不逊，还请天后网开一面。”
　　天后听闻沉默下来，可是面上愤色不减，她眼神一厉也不顾殿上众人反应，右手一扬，一道火光直接袭向锦觅面门，电光火石之间，一对金羽将她护住。
　　“寰谛凤翎？旭凤，你！……”天后大惊失色。
　　正在此事，锦觅身旁的彦佑带着她闪身消失在殿前，旭凤见状直接追了出去。天后对雷公电母吩咐：“你二人速速带天兵天将前往花界，将此妖捉上天庭受刑。”
　　“出了这般事情，我看今日的宴席便散了吧。”天帝起身甩了甩衣袖直接离去。
　　“穗禾你放心，姨母一定会为你出了这口气！”天后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况且她长得还如此像那个贱人！”说完随着天帝离开了大殿。
　　整个九霄云殿，众人见状也都散席离去，只留穗禾还坐在原地。
　　“小穗禾，你莫要强撑了。”月下仙人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穗禾侧眼望过去，想到今日大殿之上，除了姨母之外竟无一人为自己说话，不免有些气怒的问：“我见叔父待那丫头亲切，怎么不和旭凤一同追出去帮忙。”
　　“小穗禾，天香图册是我给她看的，那锦觅根本就不知晓是什么意思。”丹朱难得收起了跳脱的性子，耐心的同穗禾解释。“你若真的要怪，就怪叔父好了。”
　　看着一个长辈这般姿态，穗禾又如何能将愤恨说出口，眼瞧满座宾客尽散，她泄了力气瘫坐在位置上。
　　月下仙人见此接着说：“为了赔罪，老夫想请穗禾丫头去府上听折子戏，不知你赏不赏脸？”
　　“可有酒水？”
　　“有有，只要你去，酒水自然管够。”说完月下仙人便引着穗禾去了姻缘府。

　　下界凡尘，润玉坐在一处凉亭之内，看起来像是正在摆着棋谱。只是他眼神望向远方，手里摸索着棋子却不落下，一副心有所想的样子，只不过让人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么。
　　“殿下。”就在这时，一位身着银铠的兵将出现在他面前。
　　“邝露。”润玉收回思绪问：“可是有什么事。”
　　“邝露知晓大殿下同穗禾公主交好，所以今日之事一定要告诉大殿。”说着他将寿宴上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润玉听闻站起身来关切的问：“穗禾现在何处？”
　　“小仙见她同月下仙人离开了，想来是去了姻缘府。”话音刚落，就见润玉消失在了邝露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