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流泉》临街肆拾玖号

23、第 23 章

　　沉入水中的手腕感受着温热水流缓缓流淌的波动，绯红的八重樱瓣随风零落坠入水面，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浸在水中的食指被什么碰了一下，痒痒的，她下意识蜷起手指，那偷偷亲吻她指尖的锦鲤便胆怯的退却。

　　“呵……”

　　流泉坏心眼的用手搅动着平静的水潭，好笑的看着，被不同于水温的温暖而吸引来的小鱼们全部吓跑了场景。

　　小池塘随着她的动作泛起阵阵涟漪，阳光下，池塘石底粼粼的光影无声无息的波动。

　　对她来说搅动的一方小池是随手嬉戏，对池中锦鲤而言，便如同天灾海啸翻涌难安。

　　“流泉大人，葵大人在等您喵。”

　　跃上栏杆的三色花猫身形健美流畅，从它的嘴里吐露出人言，显然并非一般的猫咪。

　　“葵？”

　　“是的喵。”

　　“那你让他进来吧。”

　　“好的喵～”三色花猫非常忠实的答应下来，向流泉挥舞着爪子道别。

　　顺着水流飘到面前的小案板上，放着上好的清酒和酒盏。

　　“你这个家伙……”流泉伸手扶住飘在水面上的红木托盘，有点无奈翻了个身，曲起手臂撑着脑袋。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这条规则被你吃了嘛？”

　　她说完未尽的话，目光落在远处一个小小的黑点上，那是一只缓步走来的小黑猫。

　　“啰嗦！”

　　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黑猫嘴里传来。

　　这是一只很小很小的黑猫，并不是指年龄。而是指外表，完全成年的体型却比正常的猫小上几倍，跟刚刚出生的小老鼠一般的大小。

　　和正常的猫咪不同的地方除了体型，还有身后托着的八条尾巴。

　　他叫葵，猫之国的三位仙人之一。

　　“噗……”

　　流泉忍着笑伸出手，让葵跳到她的掌心，然后将他放到托盘上，顺手给他倒了酒，便兴致勃勃的看他扒在酒盏上喝了一口酒，猫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

　　想撸。

　　流泉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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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别把我当成普通的猫咪啊！”

　　八条尾巴中的一股甩出来，狠狠抽了流泉的手，她的手背立刻肿了起来。

　　“啧。”

　　撸毛有风险，下手需谨慎。

　　她淡定的用医疗忍术治疗自己的伤。

　　“那个孩子已经没事了。”葵自称有八百岁了，可声音依然奶声奶气像只小奶猫，特别是一本正经的说话的时候更是可爱的惹人发笑。

　　“嗯呐~”流泉微笑，毫不在意，依旧死性不改的用手指轻轻顺着他的脑袋。

　　“……你夺回的那只写轮眼，已经物归原主了。宇智波止水的手术很成功，眼睛恢复得也很顺利。”葵在酒盏边缘轻呷一口，瞥了一眼流泉，“他提出，想跟你见一面。”

　　“谁管他，”沉迷撸猫的流泉才不想管止水，对他那种人来说，活下来，亲眼看着宇智波一族灭绝才是惩罚。

　　“灭族的事告诉他了吗？”

　　“顺应你的要求，全部告诉他了。”葵回答。

　　说到底，她的救援并不是出于善意，而是惩罚。让他亲眼看到，他将宇智波，将鼬，将佐助，甚至于她逼到了什么地步。

　　“真是恶劣的家伙。”

　　“谢谢夸奖。”

　　“我竟不知道，你这家伙的脸皮已经厚到这种程度了。”

　　“对啊。”

　　流泉毫不在意的笑笑，托着腮一手拿起长柄杓将葵小小的身体捞进去，将勺子送到酒盏中间。

　　“你接下来想做什么？”趴在勺底的葵吸了一口清冽的酒水，漫不经心的询问。

　　“是啊，做什么呢。”

　　拆穿了带土的身份，不用跟他继续玩你猜我知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的游戏，还把他打伤捕获。

　　老师的飞雷神堪称神术，在心里日常鼓吹自家老师的流泉露出蜜汁笑容。

　　先让带土在这边清醒一下吧，之后的事情要看双方能否达成同盟，一鼓作气干掉黑绝。

　　至于斑爷，抱歉啊，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出现的比较好。

　　这次出手打乱了带土接下来派干柿鬼鲛监视自己的计划，也不知道之后的搭档会是谁。

　　晓那边的消息，角都的搭档也被他干掉了。

　　啧，人员不足的情况下，组队在外行动的竟然只剩下赤砂之蝎和大蛇丸那一组了。

　　蛇蝎美人果然赛高。

　　脑子里都是纷杂的琐碎事，流泉打了个哈欠，将勺子丢进酒盏里，任由猝不及防被酒淹了一下的葵大骂自己。

　　“果然……还是回去复命吧。”流泉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反正也无处可去。

　　她托着腮，宇智波带土该如何处理她还没有想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提前就将监视自己的任务交给了顶替枇杷十藏位置的干柿鬼鲛。

　　很麻烦啊，干柿鬼鲛那个家伙……

　　剧情里看起来，他和鼬的关系倒是不错，换成自己的话就不一定了吧。

　　流泉想想就觉得头疼，她更习惯一个人，毕竟两人一组互相监视的搭档，不要也罢。

　　早知道就不该那么冲动。

　　果然，枇杷十藏的死，还是对她起了些影响。

　　她闭上眼睛，整理了下思绪，把那些软弱的情绪重新压制下去。等她睁开眼睛，那张柔和的脸庞再次变得冷硬狠厉。

　　她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披上晓的长袍。

　　“要走了吗？”

　　葵舔了舔被酒打湿的毛发，澄澈圆润的眸子望向流泉。

　　“啊。”将刃具袋装好，流泉弯下腰伸手指再次摸了摸葵，露出微笑。

　　“下一次，会给你带梅子酒。”

　　流泉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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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葵停下舔毛的动作，抬头看着流泉的背影沉默少顷，对着流泉时还算温和的声音冷漠起来。

　　“她走了，出来吧。”

　　从庭院深处走出来的青年穿着宇智波传统的高领衫，眼尾上翘，头发微卷，一只眼睛被眼罩覆盖。

　　赫然是被流泉带到此地休养的宇智波止水。

　　葵金绿色的猫眼慵懒的耸拉着，亮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着半明半昧的暧昧冷彻。

　　“你听到了，那个孩子不想见你。”

　　自从听到宇智波灭族之后，再也未扬起的嘴角紧抿。

　　不可否认，无法反驳。

　　那天在悬崖下救回他的少女一声声的质问，自灭族之日起每时每刻都回荡在耳边。

　　他们实在是太傲慢了……

　　不是没有想过，她为何不早点站在他们面前，呵斥他们的自以为是，让他们傲然的双眼从遥远的不可及的目标，落到眼前的困厄之上。

　　只是偶尔一闪而过的这般念想，便已让他觉得自己罪不容恕了。

　　流泉……

　　身为忍者，连夺去敌人性命都觉得是种罪孽，并为此而痛苦。

　　深爱着家人，一族的她，到底是抱着如何绝望又炽热的爱意，亲手覆灭了一族。

　　覆灭了自己的未来，甘愿沉沦于杀戮痛苦。

　　止水唯有沉默。

　　“那个孩子，”葵从飘在水流上的托盘上跳到岸上，娇小迷你的身形在半空中飞速膨胀。

　　身姿矫健流畅，落地的刹那恢复了猛兽的姿态，奶萌的声线也变得浑厚凛然。

　　止水毫不意外的看着他，微微躬身，保持着面对强者应有的敬畏。

　　“六年前，通过萤叶之里【注】对外的代表……我记得，你们称之为猫婆婆。”

　　在遇上流泉之前，葵已经不过问忍界之事许久了。

　　自因陀罗死后，他的后代竟无一人了解与萤叶之里的契约，唯有对外的依靠利益的微薄联系，以售卖武器的方式竟然这样一代代的维持下来。

　　何其可笑又可叹的忍界的现实，利益、战争……为此必备的精良武器的销售渠道，成了凌驾于性命、荣誉所有一切的承诺延误的方式。

　　葵讽刺般的裂开嘴角，“不知道翻阅了宇智波一族多少秘闻秘术，竟然被她找到了关于当年契约的线索。

　　流泉从小就是个内敛又敏感的孩子，似乎从很久以前她就为宇智波与木叶之间烦恼。

　　所以即便是那么微笑渺小到几乎毫无用处的线索，她也不曾放过。

　　用了两年时间，通过萤叶之里的考验，来到这里。

　　那个时候，她只有6岁。”

　　葵的声音里多了叹息，“真是不可思议的人类。”

　　“你知道吗？在宇智波的驻地之下，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时空间传送术式，传送的位置地点就在这里。

　　那是年幼的流泉，用了无数的时间精力，一点一点实验改造于飞雷神术得出的成果。

　　那复杂繁琐的术式，也是她独自一人走过了无数春夏秋冬一点一点埋藏在宇智波族地之下，给予同胞的逃生法门。”

　　葵裂开嘴，发出嘲笑，“结果，最终屠灭一族的人，却是她自己。”

　　骗人的吧……

　　止水愣怔了，为什么？

　　“止水桑，鼬是天才……如果有一位志同道合如兄如友的存在来开解他……

　　他的那份自我奉献的精神，有时候会变成给自身带来痛苦……

　　请止水桑可以稍微体谅一下我这个作为家人的心情……

　　倘若这天降临，我可能会发疯。”

　　为什么不曾记得她说过的话，为什么不把她的话铭记心上。

　　止水的眼里露出痛苦，他握紧双拳，努力克制着情绪。

　　“流泉她并不畏惧死亡，她只是害怕失去。”葵叹息般的总结，“现在，她不怕了。”

　　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

　　迈步黑暗，沉沦罪孽，戴上假面……用所有虚假伪善，一切手段，保存心底仅剩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