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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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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逐流想到叶白一贯索要的补偿,有点腿软。
“哥又这样,”叶白无奈地叹气,眉头深皱,“还没问问我就给我定罪,这都第几次了?”
“……”两次,方逐流心里默默想,这个当口又自知理亏,干咽着不敢回嘴。
“我就那么不可信么?你怎么总听风就是雨的。连个玻璃影子都得审审我?”叶白过去打开冰箱,拿出刚才看着眼熟的蛇果,举到方逐流面前,“那我也审审你,这苹果是不是我给你的那个?”
“是。”
“第一次见面就把送你的苹果保存这么好?哥是不是之前就看上我了,然后找张硒哥给我下套,一个让我拍广告,一个抓我。叫我去代驾,要微信不成扣我车。装病到我工作单位接近我,还跟到我家去了。你们是不是预谋好的?”
“……!”完全相反的两种说法,这后一种明明不是真的,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真是人嘴两张皮,颠倒黑白全凭一张嘴。擅长此道的方律师有点儿被极限反杀的错愕。
“说不通的地方一下就合理了对不对?”
“我真没……”
“我相信你没。”叶白说着回手把苹果又好好的放回到冰箱里,关上门,轻哼的补充,“这时候怀疑张硒为了留住你这人才,慨他人之慷,也不会认为哥跟着他合伙算计我。”
“……”方逐流的铁齿铜牙到了叶白这儿全锈住了。人家逻辑完整滴水不漏,不咄咄逼人,还给足了台阶。
叶白见方逐流僵在那儿,主动贴过来,抱着他的腰抬头撒娇道,“ 哥,别总跟我生气了行么?求你了。”
方逐流僵硬的身体软化下来,右手搭上叶白的肩膀,叹了口气,用力地握了握他的肩膀头。
“宝贝儿,你以后有事能别总瞒着我么?不管是养虫子,还是……”方逐流没有被几句话带偏,还找到了最初的疑问强调了一下,“别的什么事。都跟我说说行么?”
叶白三秒之内迅速绽放了一张乖巧的笑脸,“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问题就出在这上。方逐流不是有事瞎矫情,听风是雨的人。从认识叶白以来,叶白对自己的态度就是要风给风,要雨给雨。有问题先认错,然后不分青红皂白一味的哄。实际的问题却不去解决,瞒着藏着。看似如水晶般剔透的美好感情其实存在很多隐患。
“哥觉得我有事瞒你?”叶白读心术似的从方逐流的眉宇间看出端倪,左右来回的看方逐流的眼睛,表情里透着不被信任地委屈。
“嗯。”方逐流肯定地点点头。叶白和张硒的双簧配合地天衣无缝,就为了掩护几条虫子?叶白把虫子都种他血管里了,为一条蜈蚣这么鬼祟?不被信任的是谁?
“宝贝儿,”方逐流捧着叶白的小脸儿认真地说,“如果有一点点儿我能帮到你的地方,就直接跟我说,不管违背什么,命最终要。行么?”
“……”叶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垂下了眼皮,不让情绪泄露,半饷,他面部神经松动,不解的反问道,“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有办法活下去呢?”
“你们?还有谁这么想?”叶白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生死离,方逐流惯性的认为他的隐瞒都是与此相关,所以才会生气总被拒之在外。其它人?
“师父、师姐、亲姐,哥,你说明天和死亡哪一先到?”叶白摇摇头,看向方逐流的眼里满是失望,“知道会死,就不能有爱好,不能笑,不能好好活着了?”
“离魂的事儿,我暂时没有办法,如果有,我会告诉你。”
方逐流想解释几句,被叶白摆手打断,“哥给我做点吃的吧,我先去洗个澡。”说完便转身向浴室走去。
方逐流伸手抓空,看着叶白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
叶白一直主动和妥贴,生起气来也有理有据地辩解。突然冷淡下来,一定是特别失望。
方逐流从冰箱拿出吐司,看了下保质期又放了回去,又打开冰冻室拿了两袋速冻水饺。
冷水下锅,又往水里洒了一小勺盐,盖上锅盖。他守在锅边静等水开。
三遍凉水浇过后,水开装盘,叶白还没洗完。
方逐流到浴室门口,犹豫着不敢进去。想起来自己单身独居惯了,平日洗完澡都是挂空档。洗完澡擦两下,脚在硅藻板上踩踩就干了。浴室里只有毛巾。
方逐流返回卧室开好空调,让风往上吹。循着记忆又找了半天深藏的浴巾,最后停在浴室门口时,已经十几分钟了。
方逐流拿着浴巾在门前还是犹豫。吵架真是伤感情,最后没分出子丑寅卯不说,连说话都不知道说什么。
叶白用尽全力粉饰出一份美好,被方逐流几句话打破了。他那么努力的让自己开心活着。我又有什么权利?
浴室里的热气都蒙在玻璃上,里面模糊不清的,方逐流横推开浴室门。
“我进来了!”
方逐流怕热气流失迅速合上拉门,冲着浓浓的蒸气往里面喊道。
进门的小气流卷进了许多凉气,方逐流站定了一会儿终于能看清浴室内的情况。
叶白手垂在一边,侧头靠在浴缸边闭目躺着,小脸被热气烘得红扑扑的。浴缸里的水淌成了常流水,满满的溢了出来,顺着旁边的下水道流了出去。
叶白半天没说话,方逐流走到近前才发现不对劲。
他伸手抚上叶白的额头,掌心的温度让他皱起了眉头,他轻拍叶白的脸,大声唤道:“宝贝儿??”
“发烧了?”方逐流跪到浴缸里,抱住体温有点高的媳妇儿焦急地问。可惜没人回答他。
热水器和温泉不能比,再流一会儿热度就供应不上了,不能在这里泡着。“宝贝儿坚持一会儿!”
方逐流扶起叶白,给他裹好浴巾扛抱进屋,稳稳的放到床上。
“醒醒?能说句话么?”方逐流紧紧抱住叶白,用鼻尖轻轻蹭他发烫的脸。
热水器刚出来的水是凉的,室内温度也不够。叶白习惯了温泉的常温,如果是先脱衣服等着,估计温度上来时他已经被冻半天了。
“为什么不叫我?”方逐流想抽自己几个嘴巴,惹叶白生气的祸首。
“宝贝儿,叶白,媳妇儿,老公?”方逐流拍着他的脸轻轻唤着。
“能听到我说话么?我错了,真错了。”方逐流给叶白捂上好几层大棉被,把被头掖好。在叶白的耳边喃喃自语,“我错了……”
眼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
方逐流是被饿醒的,再睁眼,室内全黑,已是凌晨三点。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摸叶白的额头。
退烧了。
“宝贝儿醒醒。”方逐流晃了晃叶白,被晃的人像提线的木偶随着方逐流的动作没骨头似的晃了几下。
“宝贝儿喝点水么?”上次叶白一直说想喝水,方逐流当做被默认了,自己喝了一大口,捏着叶白的下巴壳,把水渡了过去。
叶白像失去吞咽功能的植物人,水顺嘴边又流了出来。
方逐流赶快抽了两张纸,轻轻地把水痕擦抹干净,指间的触感让币发现了更遭糕的问题。
叶白没有体温了。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方逐流的手不敢往叶白额头上伸,深灰色的水洗棉布料显得叶白脸色更加苍白。
破晓前的天空是浓雾般的灰黑,方逐流在床边坐成一座雕塑。
一室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是考试请假两周,一休就是一个月,梗都快忘了。为感谢还在坚持看的读者,把色篇改成了虐篇。我……不是有意的,为表歉意,下章让他醒不过来。……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