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兮词的百态人生》卜居兮

105、第十个故事16：人心不足

　　针对与但喻卿的监视，楚兮词还是从未放松。她依旧每天看那些关于但喻卿的资料，从但喻卿跟小朋友的相处来看，他似乎确实有改变。他对待小朋友实在是太有耐心了，甚至有的时候，小朋友质疑他的话，他也会好脾气地一遍又一遍去解释。
　　楚兮词看着这些每天都会重复出现的资料，有时候都会怀疑当初的一切，怀疑那个几进监狱的但喻卿都是自己的臆想。可是当楚兮词每每想起但喻卿在狱中弄死人的手段，心里就开始止不住地发颤。
　　直到这一天，但喻卿见到了他的前女友种菁。
　　说来也凑巧。当初种菁刚出国，人生地不熟，某天就是出门逛了逛，回家之后就发现手机丢了。虽然最后报了警，可是手机始终没有找回来，所以跟楚兮词也就断了联系。
　　这一次回来，是因为时值清明，回家祭祖。种菁是家中独女，当初出国，因为不放心家中父母，便劝说着一起出国。一走便是几年，每当清明除夕，父母总是念叨。
　　刚刚出国的时候，种菁又是找工作又是谈朋友，一直没有时间。今年清明终于抽出时间陪父母回来一趟，种菁记得楚兮词提过她有一家名叫“七十八”的小店，于是上过坟之后就直接来找楚兮词。
　　种菁找楚兮词，主要还是想了解一下但喻卿的状况。如果情况一切都好的话，她想回国发展。父母在国外待的实在是郁闷，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她还是想让父母的老年生活开心一些。
　　楚兮词见到种菁也是吓了一跳，了解过情况后，楚兮词就把关于但喻卿的性格状态的变化都跟种菁讲了。
　　“那你以为，他这样的状态，我回国，会比较好吗？”
　　“说实话，我不是很确定。”楚兮词摇摇头：“但喻卿最近一直忙，导致他可能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那些。另外他对待小朋友的态度好不代表对我们也可以有这样的好态度。”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好好考虑的。”
　　“好。”楚兮词送种菁离开，哪知，门一拉开，就见但喻卿站在那里，看着种菁，一动不动。
　　楚兮词纯粹是条件反射，上前一步就挡在了种菁的身前。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不怪楚兮词疑惑，但喻卿自从出狱以来，楚兮词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店附近见到但喻卿。
　　“好久不见。”但喻卿很平静地讲了这一句话，楚兮词才反应过来，但喻卿应该不知道种菁知道他进过监狱，甚至精神不太正常这件事情。
　　“好久不见。”种菁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一脸揶揄地调侃但喻卿：“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话说，现在的你居然会来这种奇怪的小店？”
　　种菁还是蛮了解但喻卿的，当年的她对这种奇奇怪怪的小店也是颇为钟情，很多次跟但喻卿一起去都是连哄带骗，使尽三十六计才可以。
　　“我来找她。”但喻卿确实是因为福利院的小朋友才过来找楚兮词：“小钰说你答应他们今天去游乐园的，可是你一直没有去福利院，电话也不接，我就只好过来找你。”
　　“我天！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楚兮词一拍脑门，回身就把种菁往外拉：“你先出来，我锁门。”楚兮词把门一锁就准备开车离开。
　　“你直接去游乐园，张淼带着他们先过去了。”
　　“好的。”
　　楚兮词一走，只留下但喻卿跟种菁大眼瞪小眼，瞬间，种菁眼里的就有防备涌了上来。
　　“我们随便走走吧！”但喻卿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感觉自己好久不见种菁，想跟她聊聊天。虽然说，他们已经不是情侣，但是他们也不是纯粹的陌生人。
　　“我……”种菁十分犹豫，她很想拒绝但喻卿的提议。
　　“我想跟你道歉。”但喻卿看得出来种菁的拒绝，但是他的心里却对自己以前的作为有所亏欠：“当初我的行为偏激，没少吓到你吧？”
　　“还好。”种菁能说什么呢？说你确实是吓到我了，而且吓了个半死吗？种菁可不敢，万一刺激到但喻卿，她的小命还不知道能不能健在呢。
　　“你刚刚说福利院？”种菁不想再想起当年被但喻卿在支配的恐惧，便转移了话题：“你现在在福利院上班吗？”
　　“对。”但喻卿看她一眼：“你会不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当年会杀死小动物的人居然会在福利院上班？”
　　“呵呵。”种菁一句话都不想接，可是但喻卿好像能把所有的话题都拐回以前的时光。尤其是在他自己讲出自己杀小动物的时候，种菁仿佛一瞬间又回到第一次见到但喻卿杀死小动物的时候，震惊、害怕、抗拒，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
　　“我当初杀小动物是因为它们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总是担心，是有人收养，人若抛弃了它们可怎么办，如果没人收养，它们就会被欺负，或者会饿死。”
　　种菁看着但喻卿：“可那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啊！”但喻卿的想法，她刚刚有听楚兮词讲，可是不能理解就是不能理解，但喻卿的想法在她的眼里就是三观不正。
　　“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但喻卿笑了笑，跟种菁告别：“我现在穷得很，没有能力请你吃饭，等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吃饭。今天福利院的小朋友还在等，我就先走了。”
　　但喻卿离开了，却没有去游乐园，而是回了福利院。一路上，但喻卿的脑袋里不断地响起种菁的那句话：“可那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啊！”
　　是啊，那些小动物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他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为什么那些人就要抛弃他，欺骗他呢？
　　但喻卿坐在福利院的大门口，迟迟不能从这样的情绪中走出来，直到做饭的大叔从外面回来：“但喻卿，你怎么坐在这儿，没带钥匙？”
　　大叔只当他没带钥匙，却没有看到在他开门的时候，但喻卿偷偷抹掉了脸上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