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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微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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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愔听过之后,沉默了很久。
她在想,自己小的时候在做什么?
好像都是跟着教养嬷嬷学规矩,跟着绣娘练针法,跟着先生学经史,练字。
日日都是这些。
学得累了,她还抱怨过,觉得自己肯定是全天下最难的姑娘了,就因为未来要做世子妃,被逼得每日都学很多她根本不喜欢的东西,便是连交朋友,都要受到限制。
原来她觉得自己小时候很难,但这些跟张恕的童年比起来,怕是好了一万倍不止。她想象不出,张恕究竟是怎样生长起来的。
闻愔与李卫东两人在寨子里慢慢走着,边走边问,竟也找到了张老爹的院子。
阿星正在院中不知捣弄什么,闻愔上前两步,隔着篱笆招呼,“阿星!来!”
阿星拍拍手过来,“找我?”
“嗯。我的玉不小心掉地上摔坏了,我想问问张老爹会修吗?”
“我老爹不会。”阿星有些奇怪,“不过你要修玉怎么不找阿恕哥哥?他的手艺可是一等一的好。”说完她扬了扬眉毛翘起嘴角,“啊我知道了!他不给你修?也对,他没时间,好像从没帮别人修过。不过他自己得闲时做的金饰可好看了。”
闻愔:“……”
这幸灾乐祸的小丫头!
不过真没想到,张恕还会做金饰?
李卫东站在一旁,听闻她有玉石要修,便道:“不若交给我吧,京城里能工巧匠颇多,我保证能修好。”
闻愔想到这玉佩是世子送的,万一被他发现自己把这玉佩给摔坏了,定要气恼。
“没事,”闻愔笑了笑,“这块玉跟随我多年,从来不离身,你带走了,我怕我不习惯。我就在这儿找人修。”
“都行。”
在回去的路上,李卫东又与她交待了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又再三表示,一旦时机成熟,会立刻来接她回去。
说话间,张恕的院子到了,李卫东就此与闻愔告别。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他便启程回京。
便只有闻愔一人留下了。
李卫东今日出发,闻愔不用去送,却也睡得不甚踏实,天不过刚朦朦亮,她便醒了。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墨蓝色的天,心里闷闷的,不想起来。
这时,忽然听见吱呀一声,是隔壁厢房开门的声音。
张恕这么早起?
原本李大夫担心他伤口颇深,会有高热,也是他年轻身体好,一直都没有发热的迹象,李大夫便在昨日给他换好药之后回去了。
大当家也让他这两日好好休息一下,他本该还躺着呢,这么早起做什么?
闻愔翻了个身,好像听到厨房有动静。
他这么早起来烧饭?
他起来烧饭,她也不好在这里躺着等现成的。
闻愔也起身,收拾好后出了屋子,果然看见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早啊!”
张恕正在擀面的手顿了顿。
就在闻愔以为他要与自己打招呼时,他的手又继续动了起来。
连头都没抬。
竟然不理她?!
闻愔把这两日发生的事都想了想,自问没得罪他啊!
算了。
他那样的成长环境,脾气古怪的点也是正常的,就不跟他计较了。
张恕用没受伤的手擀面,受伤的手不过辅助转一下面皮。闻愔本想帮忙,后来发现她两只手好好的,都不一定能有人家擀得好。
她看了一圈,发现在灶台上面有一个小竹匾,里面装了好几颗绿油油的小青菜,还没有洗,应该是一会儿要放到面里的。
“这些小青菜是要放到面里的吧?”
张恕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
“我先去把菜洗了?”
他又嗯了一声,然后把一张圆圆的大面皮叠了好几叠,从手边拿起刀就开始切。
闻愔还没看清楚,只觉眼前一花,刚才的那一张面皮,就已经变成案板上的一堆面条了。
“你的刀可真快!”
张恕抬眸看了她一眼。
分不清她这是夸他还是讽刺他。
随后拿起小竹匾,他自己到厨房外面把小青菜给洗了。
闻愔有些奇怪,刚刚还让她洗菜的,怎么转眼又自己洗起来了。
她跟出来,见张恕把青菜一瓣一瓣掰开了洗,最后还用水又过了一遍。心中不免暗暗庆幸:原来还要掰开的,还好我没洗,不然又丢人了。
张恕的动作很快,阳春面很快就做好了,上面自然铺了小青菜,还卧了一个黄澄澄的荷包蛋,看着就好吃。
可他只煎了一个鸡蛋。
闻愔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他装好后,就直接坐下,开始吃了起来。
没有她的!
闻愔到他旁边坐下。
张恕身体微僵了一下,随后又放松了。但他还是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
闻愔看见他夹起荷包蛋,就要往嘴里送了。
她忍不住问:“现在不管饭了?”
“我这里没有糕点。”
这句话一出口,张恕就后悔了!
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昨日看见闻愔在李卫东面前笑得可爱,他就莫名的烦躁。
他昨日早早回来做了早饭,温在灶上,谁知她起来后,便跟着李卫东出去了。他还看见,李卫东刚出了院子,便掏出来一个纸袋递过去,然后她说,这是她最爱的糕点。
他就愈加烦躁。
闻愔不知道他的这些纠结,只看见他面前的阳春面,很可口的样子,她更饿了。
“我喜欢吃糕点,但是更喜欢吃你做的。你做的疙瘩汤那么好喝,今天的面看上去很劲道的样子,也一定很好吃吧,”闻愔看向张恕,小梨涡忽隐忽现。
不知何时,朝阳徐徐升起,阳光透过厨房的窗子照了进来,灶台上的热气在阳光中翻腾,飞舞,而她,在这样的清晨阳光中,笑得娇俏可爱。
张恕嘴角微微勾了勾,心中的那点烦躁好像都被她的笑容给消散了。
他起身又装了一碗面,同样卧了一个黄澄澄的鸡蛋在面上,放到闻愔的面前,“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