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池事件簿》快来看吾身上那股清新脱俗的正经气息

49、断指腊八粥（2）

　　柳一池大口喝着桌上的摩卡星冰乐，余光一直停留在隔壁桌上。虽然这是个无聊的任务，但他依旧会认真对待。
　　过了十分钟左右，一个男生果然出现在了“宝贝儿”对面。那是一个瘦高瘦高的男生，远看身形和莫宁非常像。如果出轨这人的话，简直就是对莫宁余情未了，她好笑地想。
　　柳一池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只可惜星巴克里实在太嘈杂还有背景音乐，什么也听不见。
　　而且，那男生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见脸。
　　过了一会儿，只见“宝贝儿”打开了面前的苹果笔记本电脑，一边和那男生说着些什么，一边敲着什么。然后，她递了几张纸给对面的男生，貌似是什么文件。
　　从肢体动作来看，不像是暧昧；但又很亲密。
　　到底在干什么呢，柳一池非常好奇。离得太远的话，可什么线索都收集不到。于是，她站起来，走向那个桌子。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不是模特？”柳一池带着大家闺秀般的微笑问。
　　“宝贝儿”愣了一下，点头：“你是说淘宝？”
　　“对对对！”
　　其实柳一池才没在网上见过这个人，随便猜的。同时，她低头飞快地瞄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和电脑屏幕。
　　“啊对，我拍过一点。”
　　“你真的特别有气质，我刚才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说着，柳一池微微转头瞥了一眼那个男生。
　　这是……
　　突然，柳一池发现了什么，立刻蹲了下去哈哈大笑。
　　“宝贝儿”被弄懵了，看着柳一池不明所以：“怎么了？”
　　柳一池笑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站了起来：“没什么，看到你我有点太开心，还以为在做梦。咱们合个影行不？”
　　“当然可以。”
　　合完影后，柳一池连剩下的星冰乐都不要了，一路小跑了出来。
　　她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了，满心只想找到莫宁嘲笑一番。
　　刚才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眉眼，包括桌上的文件，以及电脑屏幕上处理的网页。桌上的文件是那男人和“宝贝儿”的护照复印件，网页是新西兰签证中心官网。那男人的年龄约莫五十岁左右，与“宝贝儿”姓氏相同，眉眼相似。
　　这不是父女么！只是在准备去新西兰旅游的签证材料！莫宁啊莫宁，你能内心戏再多点儿吗？柳一池差点没被笑死在滚梯上。
　　突然，一阵骚动的声音占据了耳朵。
　　“叫警察！叫警察！”
　　“这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柳一池心里一紧。这些声音，正是从那个粥铺传出来的。不会是莫宁又惹出什么麻烦了吧？她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
　　只见莫宁在一群人水泄不通的包围下，下颤抖着。她弓着身子作呕吐状，脸色苍白，表情恐惧又恶心。
　　“莫宁！”柳一池奋力挤过人群，大喊。
　　莫宁闻声微微抬起头，还没完全看到柳一池后就一阵恶心，“哇”地吐了一地。
　　“发生什么了？”
　　柳一池睁大眼睛，问身边的一对小情侣。那对小情侣的表情也是木然而恐惧的。
　　“粥、粥里面有，有手指。”那个男生搂紧了自己的女友，脸色比丧服还惨白。
　　“什么？”
　　柳一池赶快看向莫宁旁边桌子上的碗。
　　果然，在那半碗腊八粥旁，放着一截人的手指，粘着粥液和米粒。肿胀发白，让人胃里忍不住一阵翻腾。
　　很明显，是莫宁喝粥喝到一半时，吃到了那一截断指。
　　柳一池心里一紧，赶快上前扶住心里受到巨大创伤的莫宁。她有规律地拍着莫宁的背，表情凝重。
　　“有人报警了吗？”她环视着人群，大声问。
　　“报了！”
　　柳一池点点头，扶莫宁到旁边的凳子上休息。莫宁一看到柳一池，一下子抱住她抽泣了起来，显然是被吓到了。
　　柳一池任由自己的表姐抱着，一动不动，并抽出两张卫生纸帮莫宁擦擦嘴。她没说什么，因为她知道，此时说得再多都没用。
　　她能感觉到，表姐在明显地发抖，体温也在下降。柳一池轻轻起来，把棉服脱了下来给表姐披上。
　　过了约十分钟，外面响起了警察的洪亮的嗓音。
　　“都退出去，我们要保护现场！”
　　柳一池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这是父亲的声音。
　　只见人群一下子散开，冲进来的正是虽一身便服但手中拿着警察证的柳頔。旁边，则是几个身穿全套制服的民警。
　　柳頔一转头，就看到了虚脱的莫宁和旁边柳一池。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柳一池，柳一池的眼睛也直勾勾地回望着他。
　　但作为一个专业警察，他很快调整了过来，严肃地走向了女儿和外甥女。
　　“是你们报的警吗？”
　　柳一池扶起莫宁，说：“是别人替她报的。”
　　柳頔点点头，低头看看桌上的断指。那断指胀得发白，指甲泛着恶心的黄色，裹着粘粘的粥液。
　　“这是怎么回事？”
　　莫宁张了张口，却没力气说话了。
　　柳一池刚想替莫宁解释，却被柳頔拦住了。
　　“等她平复下来再说吧。”说罢，柳頔用密封袋将桌上的断指装起。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莫宁也不知喝了多少水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就是在这里点了碗腊八粥，还没喝两口，就看到粥里面埋着一块肉。”
　　“然后呢？”柳頔认真记录着这些文字。
　　“我还以为是没切开的瘦肉，就用勺子把它捞了出来，谁知道是个……”说到这里，莫宁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又有要吐的趋势了。
　　“好了我知道了。”柳頔点点头，起身。
　　旁边的柳一池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就好像被下了静默符咒一般。她静静目送父亲走出房间，留下一个灰色的背影。
　　“这次你还想当侦探吗？”柳一池似笑非笑地看着莫宁。
　　听到这话，莫宁立刻脸煞白地摇摇头。可见刚才这个事件给她留下了多少阴影。
　　“你好好休息。你们家宝贝儿我调查清楚了，啥事儿没有，别多想。”
　　柳一池从警局的窗子，看向窗外一点点下沉的夕阳。
　　她那颗不安的心又躁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