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没法当了[穿书]》不是红糖

2、第二章

　　“就是这里了！搜！”

　　西泠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紧接着门被推开了，领头的是姜昭游他师父掌辖的逐云峰下，其他苑的弟子，那个人一眼就看见了西泠，吓了一跳：“这猫是灵？”

　　有人在他旁边回禀：“是的，是姜昭游养的猫。”

　　西泠内心是生无可恋的：现在是姜昭游的猫，接下来可能还会变成姜昭游的死猫。

　　那领头的指着西泠：“混账！普通的猫也就罢了，私养灵宠可是违背门规的！把这猫也带走。”

　　西泠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样子，稳当站着，小短手抱着一把大剪子，脚下踩着一沓整齐的信，这确实不是一只普通的猫能干得出来的……平日里原身藏的好，再加上猫灵力低微，猫龄也小，几乎没人发现他已经化灵，都以为不过是只蠢猫。但其实稍一留心，不难被认出来。

　　西泠第一次以这种视角看自己的人类同胞，内心一阵凄凉。

　　说好的半个时辰呢？姜昭游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按照原书剧情，一定是同门死绝，生还他一人，此时已经被怀疑问罪，要搜查房间了。

　　西泠扔下剪刀，往信上一扑，和归元派弟子们猫眼瞪人眼。

　　天啊，他不想当猫了！谁来救救他啊！

　　西泠内心的哀嚎没人听见，这群无良的人类只知道冰着一张脸上前，向他这只无辜的小猫咪伸出魔爪。

　　打是打不过的，变回人都是打不过的，怎么办？

　　猫最大的武器是什么？上犬齿？小指甲？信仰之跃？

　　电光火石之间，西泠想到的只有一个——

　　卖萌！

　　脸是什么东西他不要了，西泠“喵”地一声躺在地上，冲着来捉他的归元派弟子摊开肚皮，蜷着上肢，歪着脑袋，眯起了眼睛。

　　那人的手一顿：“咦？”

　　管用了？

　　那人观察了一会儿，自言自语：“这是头还是屁股？”

　　“……”

　　FxxK，他想起来了，原身只是黑猫。

　　虽然骨架本应精致可爱，奈何一黑毁所有，咋看都是丑，到了晚上就和夜色融为一体男主也找不见，白天光线暗时就是一黑团，根本分不清脸在哪。

　　但和屁股还是差远了好吗你这个瞎子！

　　西泠狂躁地咧开了嘴：我超凶。

　　“哦豁。”那人讶然，“原来是正面。”

　　“……”

　　“少废话了，抓住他。”领头人在门口催促道。

　　想得美！正在气头上的西泠，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叼起地上的信封，飞也似的躲开了那弟子的饿虎扑猫，一个箭步撞开窗子，从屋里溜了出去。

　　猫科动物果然有种族优势，西泠感觉自己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风在耳边呼啸，他甚至膨胀地想再跨个栏。

　　然而这是个仙侠世界，后面那群归元派弟子追他也不是用脚跑的，御风的御剑的，还有御大鸟的。

　　西泠默默流泪，妈妈，这个世界真是太危险了，你快打醒你儿子告诉他他不是只猫。

　　.

　　奔跑中的西泠根本不辨方向，好几次差点自投罗网，都是凭借着液体软腰化险为夷，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开始冷静思考，怎么跑好。

　　那个分分钟要害死他的系统，是绝不会帮他的，只能靠自己的脑子。

　　书里，归元剑派四峰十六苑，姜昭游在逐云峰，隔壁就是玄华峰。玄华峰峰主知鹤是个世外高人，在书里出场不多，但宅心仁厚，温和良善，最重要的是，他爱护小动物！如果撞在他手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玄华峰怎么走？对了，书里说知鹤素爱风雅，因此他的门前用法术种了一棵拔地参天的玉蝶龙游梅，终年盛放不凋。

　　西泠往四周望了一圈，很轻易就瞄准了目标梅树，往那个方向跑去了。

　　玄华峰峰形料峭，底下是瀑布，西泠路过山峰边缘时，突然想，这个黑科技似乎是智能而非人工的吧？听刚才那个判断说辞……“过远”是个什么度呢？如果不能亲自毁信，那么把信“不小心”丢下去，系统还会判定出来吗？

　　总归那灼烧之痛不能要了他的命吧！

　　西泠豁出去了，就算是死，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他松开了口，将那几封密函丢下了万丈高峰，让它们被瀑布打湿、冲走了。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西泠掌心的红玉碎片又亮起来，他惊恐地看着那红光，不血光！然后灼烧之痛穿心而来，似警告似惩戒的过了他全身一遍，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痛到失去意识，倒头栽下高崖。

　　.

　　世界一片漆黑。

　　往下坠、往下坠，隐约间，西泠想起来自己还在往下坠。

　　接着他脑海中穿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老板通知他今天又要加班、继姐打电话问他借钱、公司突然停电又地震，所有人恐慌起来，就在这时那个算命仙笑嘻嘻地被背后抓住西泠的手，往他掌心里塞了一枚红玉。

　　然后西泠就被吓醒了。

　　意识复苏时，香冷入鼻，红萼幽独。

　　西泠一下就嗅见了这梅香，紧接着迟钝地想起，这里已经不是他熟识的时空了。

　　他花了一点时间转换自己的思维，并想起自己本来在逃亡的路上。

　　梅花虽然不独玄华峰一份，但夏季的梅花，可就只有峰主知鹤这里有了。

　　所以他果真被救了？

　　西泠支着身子，想到先前那红玉带来的痛苦还心有余悸，喊了系统几声，毫无应答。罢了，下次打死他也不敢尝试捞男主了，死男主不死猫猫，自己的性命日后再想办法，姜昭游注定堕魔的话，帮不起，帮不起。

　　慢着？

　　西泠低下头，看着自己撑起来的上半身，又把手举到眼前，晃了晃，还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双熟悉的人类的手……他现在不是猫猫了？！

　　突然，从床幔外传来“扑哧”一声笑。

　　垂下的纱帐被掀开了，一个仙风道骨、温润如玉的白衣男子低头看着他，说道：“不用怀疑，恭喜这位小道友，你化形了。”

　　此人气度不凡，虽着素衣，样式却不普通，尤其是腰间那一条隐隐散发着暗芒的玉带，还刻着玄华峰的标致。

　　普通弟子的门派标识都是缝在鞋上，唯有峰主以上，才能刻在腰间。西泠猜测他便是玄华峰峰主知鹤了。

　　知鹤话音刚落，床上“嘭”地一声，西泠感到眼前的人陡然变大了几倍，不光这个人，还有房间里的一切，床、枕头、被衾，以及一套空荡荡堆在床上的衣服，他蹲坐在衣服堆中间看着自己的手，这黑不溜秋的小猫爪是谁的！！绝对不是他的！

　　知鹤：“……”

　　西泠：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知鹤叹了声气，探出手来，稍一犹豫，覆上了西泠的脑袋，还在他头上揉了一下，又匆匆收回去：“你莫心急，你先前受了重伤，我渡了好些灵力助你疗伤，大约是灵力有冗余，而你化人之心太盛，才在睡梦里化了形，只是你灵力低微，不足以支撑人形，因此我渡你的那些灵力耗尽，你又变了回去。”

　　做梦都想变回人，是这样的没错。

　　问题是这梦也太短暂了。

　　西泠有些认命地往床边移了移，仰头看着知鹤，写道：“我化人是什么样子？以后还有机会化人吗？”

　　知鹤莞尔：“当然有，只要你修为提升，根基扎实，将来化人就不会轻易变回原形了。至于你人的样子嘛……”

　　西泠急切地瞪大了猫瞳，大约是那圆溜溜的呆样惹得知鹤又笑出声，他在他脑袋上点了一下：“你明明是只黑得不能再黑的猫，变成人，倒是肤白貌……咳。”知鹤掩饰了一下，“是个美人胚子。”

　　这是什么形容？西泠嘴角抽搐，不过刚才他看见那只手，觉得那就是自己的手，他自己的皮肤也确实很白，难不成化形这种东西都是凭心意的？他太想变回原样，因此化形也化成了自己。

　　“一般来说，灵化成人都会和原形有相似之处，但你的人身和猫身真是……”知鹤似有不解地攒眉想了半晌，有些恍然道，“是了，眼睛。你的眼睛没变，它们就像……这颗琥珀琉璃珠子似的。”知鹤随手拨弄了一下床幔上的挂饰，琉璃珠子泠泠作响，清脆悦耳。

　　胡说，他跟这只蠢猫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不能拿着参考答案往上硬靠啊。

　　西泠垂头丧气地瘫痪在了床上，半点应答的心思都没有了。

　　但他忽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不由再次直起身子，问知鹤：“姜……主人他，是不是犯错了？”

　　那密函他已经毁掉了，搜查房间如果搜不出什么的话，男主不至于步原书后尘吧？西泠忐忑地观察着知鹤的一举一动。

　　知鹤叹道：“是啊。”

　　西泠顿时吓得心惊肉跳：“然后呢？长老没来，没扣押他，没下令处死他？”

　　知鹤像是也被西泠写的话吓了一跳：“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还不至于惊动长老，更不至于处死。”

　　有里通妖界的嫌疑都不算大事了？？这个玄华峰峰主心也太大了吧？要是这归元剑派里人人都这么想，《问魔》不出十章就能全剧终了。西泠心里感慨。

　　他一张小脸上虽然风云变幻，但在黑色面皮的掩盖下，知鹤什么也没看出来。西泠听见知鹤接着讲道：“私养灵宠这事，实则可大可小，我已替你的主人和逐云峰齐峰主说了情，你放心吧。”

　　西泠一愣，原来他指的是这事。

　　“那妖界埋伏残杀归元弟子的那个事？”

　　知鹤也愣了：“你怎么知道？”

　　哎呀，说漏了。西泠眼珠慌张一转，赶紧圆道：“我听来搜查主人房间的人说的，主人最后怎么样了？峰主有为难他吗？”

　　“此事还有待继续查证，你主人这次在外独自生还，也算走运。”

　　西泠松了口气，这么说来，就是先不怀疑男主勾结妖界了。那么姜昭游逃过此劫，就不会含冤黑化，也没有日后的成仙堕魔，他的小命是不是也能保下来了？

　　剧情已经不再按照原书的方向走，可那红玉现在倒是不烧了，是不是说明，只有在他本人做出明显所谓“背离任务”的行为时，智障系统才会警告他？

　　西泠正若有所思，房间里突然走入一侍童，对知鹤揖了一下道：“峰主，门外有人求见，说有一物落在您这儿，前来取回。”

　　“谁？”

　　“他自称叫做姜昭游，是逐云峰洞庭苑的弟子。”

　　知鹤思索了一会儿，恍然看向西泠：“姜昭游，是你主人的名字吧。”他微微一笑，“你主人来接你了。”

　　喵喵喵！可我不想回啊！

　　西泠瑟瑟发抖地看向门口，知鹤点头后，那侍童就去请了。不出片刻，一道匆忙地身影就从门外迅速走了进来，仿佛慢一步知鹤就会变卦不见他似的。

　　西泠立即仔仔细细打量这位《问魔》的男主姜昭游，男主不愧是男主，生得一脸主角相，什么是主角相？万千人中他最亮。

　　姜昭游进来时仿佛背后带着光芒的，西泠循着光看去，在脑海里搜寻曾经千百遍幻想过的姜昭游的样子。书里说他英俊风流，但一千个人有一千个英俊法，姜昭游又是哪一种？

　　如今总算见着了。

　　有几分萧煞，更几分孤冷。

　　他进来后，先是谢过了知鹤，一双眼就扑在了床上的黑猫身上。

　　西泠瞧他眼神关切，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神情，倒不像是个虐猫人士。他不由想起，其实黑化前的男主，不说是个五讲四美的善良好青年，也是个知书明理的好苗子呀。

　　曾经的疯狂pick不无道理。

　　不等姜昭游开口要回西泠，知鹤先冷着脸道：“跪下。”

　　姜昭游欲言又止，大约想是知鹤要就私养灵宠问罪，因而先不辩解，听从命令，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他那一跪，西泠心中可是一颤，想到书里那杀天杀地绝不低头的男主，实在是和眼前这位谦虚恭卑的人对不上号。

　　知鹤严肃问道：“你可知罪。”

　　姜昭游先是伏身拜了一下，复才抬头抱着手怯怯回道：“回峰主，万物化灵都是机缘巧合，不在我等预料之中，总不能因为家猫忽然化灵，就抛弃了他。”

　　你就骗人吧。西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真是差点被男主的表象给收买了，可西泠知道，书里那猫天资聪颖两岁化灵，被男主抓走时就已经是灵了。姜昭游一脸真挚地为自己辩解，若他是知鹤，八成就被打动了。

　　没想到知鹤不但没被打动，反而更为生气，重重拍了一下床板，严声道：“还不实话实说？好，我先把话说明白，我问的，并非私养之罪，而是私刑之罪！你对此猫灵私下应不止一次的虐待，致其身上新伤旧痕纵横交错，你认不认罪！”

　　这下不止是西泠，连姜昭游也睁大了眼睛，愕然看向知鹤。

　　书里说男主虐猫，是后来被猫背叛了的事，西泠本以为前期自己还是安全的呢，没想到这种行为已经开始了？

　　姜昭游惶恐道：“弟子并未对他动用过哪怕一次私刑，请峰主明鉴，旧伤非我所为，那新伤……我亦想知道为何！今日前来，正是要像知鹤峰主讨教一二！”说到这里，姜昭游悍然抬头盯住了知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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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咪！喵！！喵~~~~
（今日没有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