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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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衡谢过了司膳房师兄的好意，待每样吃食都拿了一点够了两人份之后，临衡便提着双层加大的食盒往无思阁走，在路上迎面遇见一端绿豆糕的师姐，那师姐看样子是刚从司膳房出来，临衡忙追上前拱手道：“这位师姐，小弟临衡，想问一下你手上的绿豆糕是从何处所得？”
临衡笑起来带着点少年人的稚气，尤为讨人喜欢。那师姐瞧见临衡，便笑道：“你说我手中的绿豆糕？这是我自己做的。”
“师姐好生厉害，”临衡赞叹着，又露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道：“我能不能用什么东西换师姐手上的这盘绿豆糕？这话说得唐突，还请师姐勿怪。”
师姐笑得爽朗：“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光，我这绿豆糕可是比司膳房那甜得腻人的糕点要好吃得多，不过……”师姐笑着眨了眨眼道：“换可以，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换？”
临衡被师姐看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微往后退了一步道：“因为师父他好像挺喜欢吃司膳房做的糕点的，但是今天早上司膳房已经没有糕点了，看到师姐手上有，我就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换一碟去孝敬师父……”
一听临渊君居然喜欢吃司膳房的糕点，师姐眼睛瞪得圆圆地道：“司膳房的糕点是出了名的腻人，每回跟他们说少放糖他们就是不听，居然还每天都做，没想到真的有人喜欢啊？”
师姐说着，将手上的糕点送道临衡面前道：“我跟你换了，也不用你做别的，你去帮我拿两份早饭就好，然后，你记得告诉我临渊君吃了我的糕点之后觉得哪个更好，我不能比这司膳房的手艺差了。”
临衡立刻点头应允，心道就算师父更加喜欢司膳房的糕点他也不敢说实话啊。他将手上的食盒递给那师姐道：“师姐，这里面就是两份早饭，你拿了这个我等会再去司膳房拿两份，免得你要在这里等。”
师姐很满意临衡的做法，笑着向临衡介绍了自己，之后便提着食盒离开了。
临衡因为没了食盒，又端着糕点回司膳房打算再拿两份，正走着，遇到了昨日在太初殿前逼问他关于师父入门礼之事的弟子，路谦。
路谦的天资在那一群新入门的弟子里算是数一数二的，现在，他身后跟着两个同门，看那样子应该是为他马首是瞻的小弟。
临衡不想见路谦，打算找个路避开，没想到路谦那边却有人发现了他。
“路师兄你看，那个端了个绿豆糕的少年，不就是昨天的小乞丐吗？”
那人仿佛故意一般，将小乞丐三个字咬得极重，临衡虽然听到耳中，但并不理会。那人见临衡没有反应，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另一人接着道：“什么小乞丐？人家现在是临渊君座下的首徒，咱们见了他都要尊一句师兄。临渊君可喜欢他了，你没听说吗？临渊君带着他去了灵泉呢！”
灵泉？！路谦猛地向临衡看了过去，此时的临衡，一改昨日的小乞丐的模样，身上的伤痕早已不见，除了身板看起来有些瘦弱之外，竟有几分玉树临风之态。
该死！路谦恨恨地想，为什么这小乞丐就有这么好命？那灵泉，青霄派里有些弟子一辈子都不能得见，而临衡，居然第一天就去了那灵泉里洗澡？！
想到临衡将那一身的泥洗在了灵泉中，路谦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就跟那泥喝进了肚子里一般，只想把眼前的少年好好教训一顿。
他一下子冲到临衡前面拦住临衡道：“来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昨天那个没人要的小乞儿吗？”
临衡不想理他，护着糕点往旁边一让，对方却带着人不依不饶地拦在他跟前道：“哟，有了师父就不一样了啊，也是了，人家是临渊君的徒弟，身份不一样了，辈分都在我们前面呢，可以傲气了。”
说着，路谦上上下下打量临衡一番，猛地瞧见临衡腰间挂着一块质地上乘的玉佩。青霄派弟子常服规格他是知道的，这腰间是没有玉佩的。临衡乞丐出身，他自己根本就配不起玉佩，唯一的可能就是临渊君给的。
想到自己拜入师门只得了一个没什么用处的石头，昨天还美滋滋的在临衡面前显摆。今天临渊君就给了临衡一块玉佩让他挂在腰上。路谦心头火起，趁临衡不注意，一把扯下临衡的玉佩，临衡一惊，忙伸手去抢，却被路谦带来的两个跟班架住，硬生生让那玉佩落在了路谦的手中。
被那两个比他高大的弟子架着不能动弹，临衡气极只得怒道：“还给我！”
“别急嘛，临衡师兄，”路谦笑着，将那玉佩抛在空中又伸手接住道：“师弟我就是好奇师兄的玉佩，讨来看看，过会就还给师兄。”
说着，他这才仔细去看那玉佩，这一看，却把他给看笑了，他朝着临衡摇了摇玉佩，似笑非笑地问：“临渊君给你的入门礼？”
正在挣扎的临衡一顿，这玉佩师父给他的时候没说入门礼的事情，只是他单方面认为是师父给他的入门礼。再怎么说也是师父给的，临衡生出了几分自信，朝路谦伸手道：“是的，所以快点还给我！”
“哈哈哈哈。”路谦突然间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道：“我刚刚还嫉妒你来着，现在居然有点可怜你了。你说这是临渊君给你的入门礼？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自作多情的一个笑话了。”
被一语戳穿的临衡猛地红了脸，但他仍然倔强道：“就是师父给我的！”
路谦拿着那玉佩摇了摇，道：“是临渊君给你的，这件事不假。但绝对不会是临渊君给你的入门礼。”
说着，他看了临衡一眼，眼中居然露出几分同情：“一个身份牌子被你当做师父给的入门礼，你说你有多可怜。临渊君心里没你这个徒弟就是没你这个徒弟，他表面上做得再好又怎么样，给你赐名又怎么样，连个入门礼都没打算给你，你当真是可怜。”
路谦的话语像刀一般撕破了临衡给自己编织的幻梦，临衡的脸色白了几分，就连挣扎的力气也小了点，但是他还是倔强地不肯低头：“你……你撒谎！”
这回，路谦浑身舒爽，甚至愿意跟临衡解释：“真是个自欺欺人的小可怜，你八成也没识过字吧？”
说着，他将玉佩的一面对着临衡，指着上面的一个字道：“这是个‘渊’字，而这上面的三个小字是‘通行牌’，这就是给你让你在青霄派行走方便的东西而已，这种通行牌我们都有，不过不同师父给的通行牌材质不一样，你居然还把它当做师父给的入门礼，真是可怜。”
路谦一边摇头一边道：“你就是临渊君帮掌门真人解决的一个麻烦而已。说不定哪天，你这个麻烦就被丢掉了，毕竟，你是个连入门礼都没有的‘徒弟’呀！”
仿佛一盆凉水兜头而下，还在挣扎的临衡一顿，脸上的血色退去，就连刚刚一直倔强地盯着路谦的那双眼睛也失去了光彩。
从昨天到今天，临衡都忘记……不，或者说他不刻意想起这件事请。明明师父给他赐名，带他去灵泉，昨天晚上甚至……但那迟迟未到的入门礼，瞬间将临衡推在了悬崖峭壁的边上，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临衡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不给他入门礼呢？是真的随时准备抛掉他这个累赘吗？
临衡的这副模样让路谦生出不少快感，他一下一下抛着那枚玉佩走近笑着道：“瞧你这伤心的模样，我都有点伤心了。说来这也不怪你，临渊君就是那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心里只有自己的事情，诸事不问。所以说，临渊君就是个又高傲又自负又没有人情味的冷石头，连装个样子都不愿意。你看他昨天在大殿上，那些同他打招呼的长老们，他正眼瞧了谁了？”
“不许……”临衡咬牙，从齿缝间透出几个词，“不许你说我师父！”
“哟，”路谦笑道：“狗出来护主人了？可是我就要说他怎么样？临渊就是个冷石头、冷木头、冷……”
临衡低着头，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靠近的路谦，在他无所顾忌喋喋不休的那一刻，临衡突然伸手从对方手里抢回了玉佩，然后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肚子上。接着趁着左右两边的人都被惊到了的情况下，猛地挣开了他们的控制，转身就跑。
就像以前在街上打架一样。
但临衡忘了，这不是那乞丐窝。
被踢了一脚的路谦连退了几步，龇牙咧嘴地捂住肚子，御剑而起，一下子就从后面抓住了临衡，将人反着往回一拉。
临衡一个踉跄后仰摔倒，手里的绿豆糕碎了一地，那刚刚抢来的玉佩也在这一瞬间摔了出来。临衡不顾得自己身上疼痛，马上爬起来去抓那个玉佩，却被路谦抢了先，一脚踩在了脚底，露出了一截带着穗的玉身。
那是……师父给的玉佩！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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