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歌》上下天灯

59、第五十九章

　　“父皇，儿臣给你敬酒，感谢父皇多年的养育之恩。”萧云从大监的手中接过酒杯，敬给高位上的楚皇。

　　楚皇看南歌和萧云站在一起，竟莫名的感觉两人相配的紧，像极了当初的他和公主。若……他们不是对立者，也许他们会成这世间平凡恩爱的一对夫妻，白头到老。

　　“好，父皇喝。”

　　楚皇满是欣慰的接过萧云手里的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这时的南歌也朝楚皇递了酒杯，“皇上……”

　　话刚出口，萧云便转头看了眼南歌，“喊什么皇上，喊父皇。”

　　南歌一阵尴尬，适应了半天才开了口，“父皇……请喝茶。”

　　“瞧这儿媳妇还挺害羞的。”皇后在一旁带着笑意的开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可要好好辅佐云儿，你父皇对他的期望可是很高的。”

　　“儿臣知晓了。”南歌答道。

　　楚皇从南歌的手里接过酒杯，皇后看着南歌的神情不由狠厉了起来。萧云看在眼里，心里一片明镜，却是什么也没说。

　　酒入喉，不过一瞬，楚皇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喷撒在了前面的南歌和萧云脸上，南歌彻底愣住了，好一会才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血迹。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大监大惊，急忙上前扶住了将要倒地的楚皇。

　　“好啊！”皇后见楚皇确是中毒了，收起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虚伪的面容。急忙起身朝着南歌大呵，“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下毒谋害皇上。来人！将她给我抓起来。”

　　话音落，冯刻带着数千的禁军便冲进来，将整个府邸团团围了起来。

　　萧云面不改色，似乎早就料到了皇后会这般做。抬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怎么？母后这是迫不及待要杀了儿子了？”

　　“住口！”提到皇后的痛楚，她整个人便炸了毛，眼神凌厉恨不得下一刻就将萧云给五马分尸了。“你不配叫我母后。”

　　“哦……”萧云长长道了一声，“也是，母后怎么会容许我这个债主活着呢？日日夜夜怕我来找你报仇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闭嘴！不过是手下败将，马上就要成本宫的阶下囚，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萧云道，“是没什么好得意的，不过你连自己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的父皇都敢杀，到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皇后大笑，“这酒明明是你的王妃递给皇上的，与本宫有何关系？刚才那么多朝廷大臣可都看得真真的，大皇子莫不是要颠倒黑白，将如此大罪推脱到本宫身上？”

　　萧云握紧了南歌略微显凉的的手，朝着南歌小声的道，“莫怕。”

　　“皇后又何必如此，是与不是，让太医一查便知。”

　　萧云说完，朝着一旁的亲信使了一个眼色，人便识相的出去找太医去了。

　　楚皇从倒下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在吐血，怎么止都没有用。大监看着楚皇满身是血的样子，彻底的慌了。偏偏萧云和皇后两人好像谁都不在意，只在那里逞口舌之能，无一人说要叫太医过来看看。

　　周围的大臣见冯刻预料好一样带着几千士兵，彻底的不敢出声了。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位究竟属谁就在今晚了，皇后和大皇子终究不能并存。既然如此，今晚也必定有一个人要在这般战争中牺牲。

　　“你们……你们……”

　　楚皇现在的脑里还有一丝清醒，可以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原来两人早就知道这酒中有毒，一个下毒，一个未言，竟是一心想要他死！楚皇再也忍不住，气急攻心，又喷出一口血来。

　　“原来，你们一直都知道！竟一心想我死……”

　　萧云用袖子擦尽了脸上的血迹，极尽邪恶，“父皇，话也不能这么说，儿臣一直在这里，对父皇孝顺的不行，又怎么会害父皇。想杀父皇的，从来都只有母后。”

　　“你胡说。”皇后嘶吼道。

　　“是与不是，请太医一看便知。”萧云见人将太医请来了，分辨道。

　　此时的楚皇因为中毒太深，毒性太烈，嘴巴已经化成黑色，面色也是一片青黑。只有睁得大大的眼睛让人看出他还活着。

　　太医匆匆而来，看到楚皇这个样子脸色顿时白了一节，心里明了今日之事怕是不简单。抬手颤颤巍巍的在楚皇的手上号脉，这一号便是再也端不住了，急忙跪到地上。

　　“皇上这是中了鸩毒……无药可解，就是有药可解也来不及了。”

　　此句一出，众人脸色皆变，看着萧云与皇后的眼神也愈发的不善起来。

　　萧云不见任何情绪的朝着皇后道，“想不到你竟如此歹毒，平日里父皇带你不薄，你竟然比如待他？”

　　“萧云，你可不要胡说，有谁能证明是本宫下的毒，倒是你的好王妃，不如让人好好搜搜她的身，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用了。”萧云抬手一挥，他的亲信便将站在皇后身边的小太监抓了过来，一脚踢倒在地。

　　“下毒的人就在这里，又何苦费那么多劲去找。”

　　小太监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是时不时抬头看着皇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想叫你主子救你？”

　　皇后见自己的人被推出去，再也坐不住，起身大骂，“萧云，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一个人来随便诬陷本宫吗？”

　　萧云对于皇后的问题不答，反而是放开南歌的手走到小太监的背后转了几圈。

　　“母后，你最痛苦的事，莫过如此吧。”萧云说完示意性的在小太监身上拍了拍，“是时候了，告诉她，你是谁的人。”

　　萧云一句话让皇后心里咯噔一跳，暗道不妙难不成被设计了？旁边领兵的冯刻也是一愣，不自觉握紧了手里的剑。

　　小太监一改刚刚害怕发抖，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道。“是皇后命令我在王妃递给皇上的酒杯里下毒的，皇后还控制了我的家人，威胁我，如果我不从就杀了我爹。”

　　“你胡说！本宫没有！”皇后试图狡辩。

　　“这是皇后给我的药瓶，里面还剩一些鸩毒，小人没有用完。”小太监从怀里拿出一个暗紫色的小瓶子，朝萧云递了过去。

　　“这不是太医院特有的药瓶吗？只要随口一问近日谁取了鸩毒，不就一切了然了？我说的对吧，孙太医？”

　　一句话让跪在地上的太医浑身发抖，大气也不敢出，只浑浑噩噩的点头。“是……是……”

　　小太监是谁的人此刻已经不言而喻了，皇后虽然气可也不至于因此失了分寸。

　　“是本宫做的又怎样，反正你们现在都在本宫的手里，还妄想逃出升天不成。”皇后道。

　　楚皇此时已经说不清话了，七窍也开始流血，可他听这话，他还是气急抬手指着皇后，含糊道，“你这个……毒妇。”

　　皇后大笑，弯腰看着楚皇，“是，本宫是毒妇，可那又如何，有你一半狠，一半毒吗？你就不要单是怪罪本宫，看看你的好儿子，他可是明知道本宫的计划，却还在旁边推波助澜的人啊。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皇上你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一句话说完，楚皇眼睛被气的超大，要看就要不行了。大监抱着楚皇，方寸大乱，只得时不时的给楚皇顺气。
　　皇后见楚皇如此，转身望着众朝臣，“众人听着，楚皇是被大皇子萧云所毒杀，本宫和冯将军只是要将这杀父的逆子抓住就地正法，与其他人无关。不过……”话锋一转，面露狠色，“假若有人想同大皇子一起，那就是同党，别怪本宫无情。谋害皇上，死罪！”

　　话已经说的很清楚，皇后今日就要谋反，谁同大皇子站在一起，便只能同大皇子一起葬身在这里。话落，众人站在原地默不出声，半之后便有人做出了抉择。三分之一的人到了皇后一边，三分之一的人到了大皇子一边，还有三分之一留在原地，不见移动。

　　萧云看这情形，不由轻声一笑，“母后，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会赢？”

　　“笑话，你以为自己……”皇后话未完，只觉周围突然震荡了起来，似是有千军万马朝这边赶过来。不过片刻，整个大皇子府又多了数万的兵力，这些兵所着铠甲不是楚都城里的，到像是周围的护城军。

　　“好啊，倒是本宫小看了你！”皇后气急，咬牙切齿的道。

　　“不用。”萧云道，“只不过是为了应付母后的厚礼而已，儿子还怕有失准备呢。”

　　南歌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出又一出的好戏上演，心里五味杂粮，这皇家权利之争，当真是谁也不能信。好在爹和哥留在了府里，不然如此情形以爹的脾气，肯定不能屈服，第一个被杀就是爹了。

　　“皇后，现在怎么办？”冯刻见数万的兵将，势力悬殊，顿时也慌了。

　　“慌什么，现在就给本宫上，抓住萧云，还怕这区区的几万士兵不降？！”

　　一语惊醒梦中人，冯刻顿时缓了过来，大手一挥。禁军便朝着萧云杀了过去。护城军也不甘落后，双方瞬间厮杀在一起。

　　暗夜里，刀剑声震震，嘶吼声，惨叫声，恐惧声全部交织在一起。为了个人的恩怨私利，功成名就，白白的送命。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多少白骨堆积成山。在今后的史书了他们不过是一个数字，在谋略着的眼中，不过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尸山遍地，血流成河。

　　禁军在冯刻的带领下想要接近萧云，抓住他。可萧云又岂是毫无准备之人，数十个高手从天而降，生生将众禁军抵挡在外。

　　皇后见此情形，恨不得亲自过去杀了萧云！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倒下的尸体也不断地增多。禁军终究还是输在人少，只零零散散躺着几个受伤的在地上嚎哭，其他的皆无活命。

　　护城军如同地狱恶鬼一般靠近，身上染满了血腥之味，乌鸦在上空盘旋，想要将她拉下去。

　　皇后大笑，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死去的楚皇，不要命了一般大笑，“你看看你的好儿子……本宫没有输！本宫还可以和他在战！”

　　“母后，您放心儿臣一定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萧云笑的人畜无害的道，仿佛这一切的杀戮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南歌突然感到害怕，不由向旁边挪了挪。

　　“你！”皇后抬手指着萧云，被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哥怎么忘了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