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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相遇 ...

  •   年前皇帝突然发话说戏班不可请入家中,莺歌在湖边微微叹气,担心着戏班子的生存,生意是越来越不好了,大户人家也不乐意请班子入府表演,已经有很多人离开戏班另寻发展了。月光细细碎碎地洒在安静的湖面上,莺歌心里满是惆怅。
      夜越深,温度也越来越低了。莺歌搓了搓双手往回走,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河堤,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趴在那边一动不动。莺歌心里一紧,慢慢的往影子那边挪去,走近了她差点惊叫出声。只见一个身着上好布料的男子仰面躺在河堤上,半边身子还在水里,墨色长发散开来遮住了他的面貌。
      莺歌赶紧走到边上去,先是将男子从水中拖出来,然后撩开他脸上的头发。看到男子的面容后,她一时间看呆了,世上竟有容貌如此出色的男子!
      直到男子轻哼出声,莺歌才回过神来。轻轻拍打男子的面颊,“公子,公子你醒醒!”
      “唔……冷……”男子躺在地上痛苦的皱着眉头,轻轻呢喃着,眯着想要起身但却没有力气。
      莺歌见状赶紧半扶半抱将男子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快步往戏班走去。因为不知道男子的身份,又见男子身着贵气,她不敢声张。将他扶到自己的房间,叫醒身边小厮将他的湿衣裳换掉,又煮了姜汤灌了下去。
      一阵忙碌,等到男子沉沉睡去天已经大亮了。因冷风吹久了,莺歌也病倒了,和班主告假,却隐瞒了房里的神秘男子,在唤来小厮要其保密后便在外间窗边踏上也睡了去。
      莺歌是戏班的红角,老班主对其宠爱的很,所以她不仅仅有自己的闺房,还有贴身服侍的人。除却要上台之外,其余都和大家小姐一样的被班主培养着,但毕竟和深闺小姐不同,对那些世俗的男女授受不亲等观念比较淡薄。
      一觉醒来,床上已经没有昨晚那个神秘男子的身影。莺歌唤来小厮问他是否有留下什么,小厮打挠着头说他没有看见有人从房间中出去。
      待小厮退下,莺歌进到了里间,摸了摸早已经凉透的床铺微微叹了口气。想起男子惊世的面容不禁红了脸颊,回念一想自己这样太过于轻浮赶紧摇了摇头,动手整理了床榻,又不禁担心他的身体能否受得严寒。
      掀开枕头莺歌愣住了,只见下面摆着一块透亮的圆形玉佩,上面刻着一个陆字,其余便无更多装饰。莺歌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个陆字淡淡的笑了,但是好像又觉得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转眼十日过去了,莺歌正在台上唱着剧中离别的一幕,虽然脸上画着厚重的妆容,但是她一脸凄然的表情感染了台下的观众,所有人都在偷偷地摸着眼泪。莺歌清脆的嗓音韵味十足,在台上耀眼非常。
      一个转身莺歌突然愣在了台上,直到身旁的同伴提醒她才回神,多年的表演经验让她很快的将出错的这一段圆了过去。一曲终,台下掌声热烈,但是她来不及谢幕穿着戏服便匆匆的往台下跑去,寻了半天却没有看到刚才在台上望到的身影。
      莺歌心不在焉的卸去了妆容,往自己的房中走去。刚打开房间门便愣住了,只见窗边踏上正坐着个青衫男子,明眸皓齿比女人还要胜出几分。原本看着窗外的男子在听到开门声后歪过头来,看见莺歌愣在门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姑娘这样直白盯着在下,还真是让人有点不知所措。”
      听到男子说话,莺歌急忙跨进房中把门关上,又奔到窗边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没人后合上了窗。然后才往已经走到房中间的男子看去,“公子你是如何进来的?”
      男子轻笑出声,“就这么走进来的。”
      莺歌见男子回答随意,不禁染了点怒气,“公子可知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贸贸然闯入我的闺房,如果传出去了让我如何自处?”
      见莺歌咄咄逼人的样子,男子笑的更加欢畅了,这也惹得莺歌更加愤怒了。这几天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却是如此不正经的模样,真的是金玉其外!
      “公子如果没有事,就赶紧出去吧,不然我要叫人‘请’公子了!”莺歌作势就要来开房门。
      男子看见莺歌是真的生气了,赶忙压住房门,“姑娘息怒,在下是来感谢姑娘的。如果没有姑娘出手相助,想必在下现在已经……”
      “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虽然莺歌心中对其有好感,但是理性告诉她这人不简单。
      “虽然是姑娘的举手之劳,但却是改变了在下的一生啊!”说着男子对莺歌弯身作揖,“我叫陆生,那天是被仇家所暗害,失足掉入湖中,如若不是姑娘心善,我也肯定无法逃过一劫。那天醒后不辞而别是我失礼,当时家中危急我也不好多留,只想着先去解决家中琐事再回来报答姑娘救命之恩!”
      莺歌心里微颤,想起了那天在湖边发现他的场景,看他现在脸色红润,说话掷地有声,身体肯定是好了。
      “你无事便好,我不需要你报答我。公子现在是否可以离开了?”
      “那个我……那天走得匆忙,身上只有一块玉佩……”陆生见莺歌又要去开房门,急忙开口。
      听到他提玉佩,莺歌脸颊微红,后来她悄悄问了戏班中的小姐妹,如果有男人送玉佩是何用意。小姐妹听后直笑,问莺歌是否有心上人了,这可是定情信物啊。回来后莺歌盯着玉佩发了很久的呆,想了又想她虽然救了他,但是却没有正式打过照面,他又怎么会送定情信物呢。后来扰的莺歌心烦,索性将玉佩锁了起来,今天被陆生一提,不禁又想到了小姐妹说话。
      但是他好像并不是此意,轻叹一口气,莺歌走入内间拿出了玉佩,“我知道公子身份尊贵,那天走得匆忙落下了玉佩,小女看这玉佩贵重想着公子肯定会回来取,便收了起来,现在物归原主。”将玉佩塞入陆生手中后,莺歌便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陆生看到莺歌转身就走,外面人多他也不好贸贸然的就追出去。看着手中还带着莺歌余温的玉佩轻轻摩挲着,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转身消失在了房间里。
      莺歌再次回来看见房间空无一人,不仅有点失落,关上又被打开的窗子后她又忍不住拿了把锁,把窗子锁死。锁完不禁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苦笑一声便不再靠近窗边。
      在莺歌以为和陆生缘分已尽的时候,他又来到了她的房中。这次他依旧穿着青衫,露着整齐的牙齿对着明显被吓到的莺歌笑着。
      “姑娘未免太狠心了些。”说罢看着窗上的那把锁。
      莺歌微窘,回身关上房门,这些天的魂不守舍这在看见陆生的这一刻突然镇定了下来。
      “你又找我何事,我真的不需要回报。”莺歌走到桌边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已经冷掉的茶喝得莺歌眉头微皱。
      陆生走到桌子另一边坐下,“既然姑娘不要回报,那我们来谈个条件吧。”
      “条件?”莺歌挑眉盯着一直在笑的陆生看,仿佛想看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对,条件。”陆生喝了口苦涩的冷茶,便把杯子拂到一边去了,“我知道莺歌姑娘你在担心戏班的生意,因为现在皇帝不喜官员总是请戏班到家中,所以戏班的生意冷清了一半。”
      听闻,莺歌眼睛黯淡了下去,的确,往年这时候,好多人家都已经开始来预订时间,让戏班上门去表演,但是今年却是门可罗雀,就连戏园的生意也一日比一日差。
      “我可以让戏园重新活过来,但是我要一个条件。”
      莺歌暗下去的眼眸听到他的话后突然亮了起来,但是听到条件二字后又忐忑了起来。“公子应该知道,我除了会唱戏之外一无所有。”
      “我不要姑娘给我任何东西,只想你收下这枚玉佩。”陆生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锦盒,里面摆着正是莺歌还给他的那枚玉佩。
      “公子这是何意?”她没有伸手去拿锦盒,疑惑的盯着桌边的男子“这哪里是条件?”
      “这枚玉佩是传给陆家每任家主的。”
      “如此贵重,又如何要赠送与我?”
      陆生突然笑了起来,“家主会将玉佩赠与自己的妻子。”
      “公子此话并不好笑!”莺歌脸蓦地红了起来,“莺歌虽然只是个唱戏的戏子,但是我也是有自己尊严的。”
      见莺歌急了,陆生收起了笑脸,严肃的看着她,“莺歌你先别着急,我是认真的。你救了我的性命,这恩是一定要报的。如果直接赠送金银,姑娘肯定不会接受的。我知道姑娘最在意的就是戏班子,我可以保证让戏班重新门庭若市。”
      莺歌红着脸,听到他说的话,心跳也平静了一点,“可是公子这玉佩……”
      “我……”陆生声音突然轻了下去,“我想以身相许。”
      “噗”莺歌看着陆生发红的耳根,忍不住笑出了声,刚才的窘迫感也消散了不少。
      “哪有男子以身相许的。”
      “怎没有!我就是啊!莺歌……”陆生揉了揉耳垂,“我知道这样说你可能觉得我轻浮,但是我是……我是真的……喜……喜欢你!那天你救我回来,迷迷糊糊的我......”
      “我……”听闻,莺歌连头都抬不起来了,但是她还是理智的“可是我身份低微,配不上公子。”
      “不不不,配得上配得上。”陆生见莺歌并没有排斥,立马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们陆家从来不兴门当户对那一套,虽然陆家效命于朝廷,但是不屑高官厚禄,我们有祖训,世代侍奉帝王帮其巩固江山,只效忠于帝王。”
      莺歌听闻心里突然忐忑了起来,她知道陆生身份定然高贵,但是没有想到他身份如此之高。她忍不住想要退缩了,这是她从没有想要过接触的人,也从没有想要去知道的世界,她只想与心爱之人共度一生,无论平穷富贵,仅此而已。
      陆生说完后不安的摩挲着手中的锦盒,莺歌迟迟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从没有哄过女人,陆家家训不允许他们有三妻四妾,除却自己的妻子,不会再接触任何别的女子。
      过了很久,莺歌不说话,陆生也不敢开口。
      “谢谢公子好意,莺歌……”莺歌深深叹了口气,抬眼看着满脸期待的陆生说:“莺歌怕是配不上公子,我从小就没有父母,被班主捡来当女儿养大,是个粗鄙之人,与公子有着云泥之别。”
      陆生听闻心中一痛,急急开口,“莺歌,身份真的不重要!我……”
      “天色已晚,小女不便留公子,公子请吧。”莺歌打断了陆生接下来要说的话,站起身对他轻轻作揖。
      陆生看见莺歌眉眼中的疏离,一个大步向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莺歌被陆生的动作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便要挣脱。
      “陆公子!你这是作何!你放开我”奈何陆生力气太大,无论莺歌如何拍打都不为所动,莺歌觉得委屈极了,渐渐的停止了挣扎。
      怀里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陆生低头看去,只见莺歌发髻微乱,满脸泪痕。他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忙脚乱的用上好衣料的袖口去擦拭莺歌脸上的眼泪,莺歌原本委屈的很,脸颊被陆生一顿乱擦顿时气愤了起来。
      “陆生!你欺人太甚!”莺歌大喊起来,也不管别人是否会听见,她卯足了劲伸手往陆生身上锤去,“我救你性命你就是如此报答我的吗!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轻浮!”
      陆生任莺歌捶打也不还手,满脸不知所措的看着像炸毛小猫一样的莺歌,连连求饶。
      “噗”莺歌看着陆生憋屈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效命于帝王的人,就这么窝囊的吗。”
      见莺歌笑了,陆生松了口气,连忙表达忠心,说自己从没有接触过女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哄了半天见莺歌不哭了,还收下了锦盒,高兴的手舞足蹈。
      莺歌羞得脸都抬不起来了,看着手中精致的锦盒,和那块刻着陆字的玉佩甜甜的笑了。
      确定莺歌对自己也有意后,陆生求了半天莺歌将窗上的锁拿开,毕竟他不好走正门,怕影响了莺歌的名声。原本陆生准备直接下聘,将莺歌迎娶入门,但是莺歌说她只想平平淡淡,也不想老班主担心,所以就此作罢。
      两人如胶似漆,本来莺歌对男女不亲的习俗就不在意,两个确认过情义后就更加亲密,莺歌也是完全奉献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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