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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修) ...

  •   石靖琛走进厨房,把药熬上,又做了一些吃食,端进屋里,看着昏睡不醒的纪修然,把碗放到柜子上。
      走上前,摸了摸纪修然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轻声叫了他一说,看他没有一点反应。
      有些无措的把人扶起来,拿起勺子舀了一些米汤,轻轻放到他的嘴上。
      虽然纪修然此时昏睡不醒,但还可以吞咽,勺子放到他的嘴上,便会微微张嘴,把东西吞进去。
      就这样,石靖琛把纪修然揽在怀里,小心的喂了他半碗米汤才把人放下。
      然后走到厨房,看着火继续熬药。
      待药熬好了之后,端出过来喂给纪修然。
      石靖琛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匆匆吃了一些东西,洗漱一番之后,才熄灯睡觉。
      当然他是打地铺。
      原来的纪修然,是不会让石靖琛和自己睡这一张床的,凡是两人同屋,都是纪修然睡床,而石靖琛打地铺。
      石靖琛身体强壮,倒是不介意睡哪里,所以两人也就一直这样相处。
      谁知睡到半夜,石靖琛睡的正熟,便被一阵阵细碎的呻|吟声吵醒,迷蒙的醒过来,才发现是床上的纪修然。
      立刻清醒过来,起身上前查看,发现他已经发起高烧,马上出去弄了一些冷水,敷在他的额头给他降温。
      他以前也时常照顾发烧的纪修然,所以该怎么做,很熟练。
      往常这样敷一会儿,就能把温度降下来,但,这次却没有太大的效果。
      看着迟迟不能降温,而脸色痛苦的纪修然,心知不能再等,石靖琛穿好衣服起身走出去。
      过了一会儿,便带了一个大夫回来。
      此时医馆都关门了,大夫都不愿看诊,还是石靖琛去求了之前,常给纪修然看诊的这位老大夫,才能半夜里把人带过来。
      大夫到的时候,纪修然整个人已经脸颊通红,说起了胡话。
      之前,纪修然虽然看似是在熟睡,但实际上却并不轻松。
      之前在考场上穿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之后又提着一口气,耗尽心力的应付考试,这一番折腾可谓是雪上加霜。
      等到人完全放松下来的,后遗症就显现了出来。
      这个时候,昏睡的纪修然却是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看到自己躺在血泊里,看着人们叫来救护车,看到医生宣布他的死亡。
      看到老头子和老妈,姐姐匆忙的赶来,对着他的尸体伤心欲绝,而他却只能远远的看着,无法靠近。
      最后只能眼看着家人和朋友,为自己举行葬礼,他拼命的挣扎着.
      当他看到自己的遗体被推进火炉的那一刹那,发疯似的要往前冲.
      他看着火炉里的火焰,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热度一般,但是不管他如何做,都无法靠近一步,仿佛一直有一层透明的障碍挡在他面前。
      阻止他的靠近,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烧成一把灰。
      当熊熊烈火把他,完全化成灰烬的那一刹那,纪修然突然跌落在地上,重新陷入了黑甜。
      此时,大夫已经诊断完,说是心力耗费引起的旧疾复发,开了药,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石靖琛谢了谢大夫,便跟着他一起出来。
      恰好此时,其他房间的几人,听到这边的动静,起身出来查看。
      石靖琛看着几人中,比较稳重的陆云泽,嘱托道:“我要跟着大夫去取药,麻烦你们照应一下修然。”
      见陆云泽点头应下,石靖琛才放心的跟着大夫离开。
      不一会儿回来,便径自走进厨房,开始熬药。
      等石靖琛把药煎好端进来,陆云泽正坐在纪修然的床边,给他换额头上的布巾,而李文、王硕、刘向则站在旁边,满脸担忧的看着。
      而此时的纪修然看起来,已经比之前好了一些,只不过还是会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
      石靖琛把药放到床头的柜子上,然后看着几人,诚恳的道了一声谢。
      几人见石靖琛端来了药,便让开地方,让石靖琛坐到床边,喂纪修然吃药。
      石靖琛端起药碗,一勺勺的小心的喂到纪修然的嘴边。
      苦涩的药汁划入嘴里,让纪修然在睡梦中,都不自觉皱紧了眉头。
      吃了几口,便下意识的摇头,不愿再喝。
      后边,基本是石靖琛硬灌着,才把一碗药都喂进去。
      吃过药,纪修然便睡得安稳了很多,待药效发挥之后,慢慢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陆云泽等人看到他情况好了,才放心的告辞,回到自己房里继续补眠。
      等纪修然醒来的,天已大亮,这时他已经完全退烧。
      刚刚醒过来的人,却还沉浸在梦境里的悲伤中,茫然的睁着眼睛,一点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滑落。
      他心里清楚,他和那个世界最后的关联消失了,之前并不是梦,那是最后的告别,以后,他再也回不去了。
      石靖琛从厨房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拿起布巾放到盆里,揉了揉,拿起来拧干,走到床边,想给纪修然擦身。
      抬眼,恰好看到纪修然的眼睛。
      没有焦距的眼睛里,满含无助和悲伤,眼泪从眼角慢慢的滑落。
      看着这样脆弱的纪修然,不知为什么,感觉心脏就像被人用手狠攥着了一下一样,生疼生疼,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拭去那人眼角的那滴泪。
      忽而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手,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走到厨房里,怔忪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想到刚才自己的反常,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他可以肯定自己之前一直,把那人当成弟弟一样看待,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但现在,他突然发现有些不一样了,他怔怔的捂着自己的胸膛,回想着刚刚那一瞬间的异样。
      皱紧眉头,然后怅然的叹了一口气,都是那个微笑惹的祸。
      苦恼了一瞬,石靖琛便找到借口,把自己的不对劲都归结为偶然,便把一切心思都压到心底,面上复又回复了平静。
      石靖琛收敛好自己的心情,才面色如常的走回去,平静的给纪修然擦身。
      此时,纪修然已经完全清醒,感受到这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有些不好意思。
      想要阻止,但耐不住自己浑身乏力,动弹不得。
      想开口却发现口干舌燥,不适的吞了吞口水,
      这个时候,恰好有一杯温水送到嘴边,纪修然下意识便张嘴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还忍不住谓叹了一声。
      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又被人照顾了,在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自从长大成人,便没有被这样全面的照顾过。
      一时之间竟有些赧然,又心存感激,不好意思的别开眼,开口道谢:“谢谢你了!”
      嗓音中还带着高烧后的嘶哑。
      石靖琛听到他的道谢,微微顿了顿,抬眼仔细打量了这人。
      待纪修然被他看的,心里发毛的时候,才淡淡的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纪修然看着他的背影,皱着眉头,想着自己是不是那里露出了马脚。
      不然这人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想了一番自己的作为,没发现什么出格的,便安了一部分心。
      再仔细的回想了一番原主的记忆,整理了一番记忆里,关于两人的那一部分。
      原主对待这个准契兄的心情,有些复杂。
      小的时候,不懂事,还挺亲近这个突然多出了的哥哥。
      后来长大之后,读了书,懂了道理,知道了这个哥哥存在的意义,便开始排斥他,渐渐的甚至开始厌恶。
      考试之前,原主甚至已经找石靖琛说清楚,等考试之后两人就取消婚约,各自嫁娶,两不相干。
      因为原主一直想要的,就是考中秀才,娶一个女子为妻,然后生几个孩子。
      在纪修然看来,原主应该就是一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所以才不能忍受一辈子和一个男人,绑在一起。
      不过,原主已经对这段关系做了处理,反倒是方便了他,这样一来他便不用出面处理这段关系了。
      如此维持现状便好,纪修然想到这里,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又想了一下石靖琛对原主的态度,以他这个旁观者来看,这石靖琛对原主,虽然一直都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却无关情爱.
      只是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弟弟,当成是自己的责任。
      不然,当时原主找他摊牌的时候,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下来,
      甚至没有留恋的便搬离了纪家。
      纪修然想到这里,在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两个人既然,都对对方没有爱意,这样一拍两散,倒是各自欢喜。
      而他这个霸占了原主身体的人,便也没责任向这人交待。
      想了一通,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对于之前石靖琛的眼神,也放下心来。
      而此时的石靖琛,则脸色闪烁不定的站在厨房里,心中震荡不已。
      自从在考场外面,他看到纪修然的那个笑容的时候,他便感觉到有些奇怪。
      但当时也只以为是错觉,便没有深究。
      但此时看着醒来的这人,听到他坦然的和自己道谢,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没有里之前的厌恶,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便又浮上心头。
      但他站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想不通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性格才会变化如此之大,对一个人的态度会出现翻天覆地的改变。
      强压下心中的担忧和疑惑,石靖琛面色平静的重新回到房中,依然全心全意的照顾病中的纪修然,没让那人感觉出任何的不妥。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纪修然这次一病,因是元气大伤,恢复起来着实慢了很多。
      三天过去,还是只能卧床静养。
      这段时间,多亏了石靖琛无微不至的照顾,纪修然才能好的这么快。
      他心里对石靖琛甚是感激,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想要好好谢谢这人,却又什么都做不了,最后也能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这种躺在床上当废人的日子还要多久。
      因为等待放榜,小院的几个人都没有回家。
      这几天,小院里的其他几个人也会时常来看望纪修然,几个人还把自己在考场上,作答结果默写出来,讨论一番。
      纪修然虽不能多费心神,但是听他们热烈的讨论声,总感觉自己整个人也都轻松了起来,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
      纪修然睁着眼怔怔的看着屋顶,发呆。
      石靖琛端着粥碗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情景,没有出声。
      默默的走到床边,把粥碗放到柜子上,然后把凳子挪到床前,坐下。
      抬眼看了这人一眼,眼神幽暗。
      这几天。他便发现这人自醒来之后,便多了一个习惯,时不时的就会发呆。
      而且,这人发呆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感觉。
      他说不明白那种感觉,但是却莫名的不喜欢。
      但,每次这人神游的时候,他却没有出声阻止,只是默默的观察着。
      也越来越笃定,这人的不对劲。
      纪修然感觉到有人靠近,便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转头定定的看向他。
      当看到这人手中的碗时,脸上有一丝僵硬。
      没办法,任谁吃了五六天的无味白粥都会有这种反应。
      石靖琛看到这人醒过神来,便若无其事的收回自视线,敛下眉,看着手中的碗,拿起勺子,随意的搅着。
      纪修然完全没发现对面人的观察,一心还在哀怨着原主生活的艰苦。
      从醒来之后,石靖琛为了给他养身体,就一直给他吃白米粥。
      因为这是他现在能够拿出来的,最好的补身体的食物。
      纪修然可以理解,但却不能接受,因为一直吃白粥,嘴里真的很淡。
      纪修然看了一眼白粥,便别过脸,开口问道:“没有咸菜吗?可以给我拿一些吗?”
      不得已只能自己开口要求,吃些咸菜,能调调味也好。
      石靖琛抿了抿唇,如果刚才没看错的话,那眼中一闪而逝的是嫌弃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白米粥,知道自己的手艺一般,但粥还是煮的很香稠的,平时想吃都没得吃,却被这人嫌弃成这样。
      石靖琛无奈的摇摇头,把碗放到柜子上,回道:“我这就去给你拿。”
      说完便起身,走出去,一会儿便端了一小碟,均匀切成细丝咸菜条进来。
      纪修然紧紧的盯着,石靖琛手里的咸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随后反应过来,有些黑脸,从来衣食无忧的自己,没想到会有一天没出息的,因为一盘小咸菜而吞口水。
      默默的在心里扶了扶额头,才面色平静的,对着石靖琛道了一声谢。
      接过来,放到柜子上,这才拿起勺子,吃一口粥,就一口小咸菜。
      感觉真是美味极了。
      而且他在就发现着咸菜,便是之前他在考号里吃过的。
      看着刀功,便知道,之前便是这人给他准备的吃食。
      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这人一眼,心中默默的想着,这人还真是面面俱到。
      石靖琛惊奇的看着吃的开心的人,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后便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平静的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想吃的,直说便是。”
      纪修然听了,忍不住停下动作,认真的想了起来。
      其实他现在最想吃的是肉,但是他知道,他们现在手里的银钱,根本不能满足他这个要求.
      他也不想随意提出任性的要求,便默默的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不过不能吃肉,骨头总是可以吃的吧。
      随后便状似无意开口道:“……你,可不可以去买些骨头回来。”
      石靖琛听了这个奇怪的要求,有些疑惑的看了纪修然一眼。
      不是很明白要骨头干什么,骨头几文钱就可以买一大堆,虽然便宜,但是骨头上都没有肉,根本没人会买。
      纪修然知道他心里会有疑问,但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难道直白的告诉他,骨头外面没肉,里面有骨髓吗,这样反而更不好解释。
      只能含糊的说道:“你买回来就知道了。”
      石靖琛听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纪修然一眼,便离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评论里有人提到:骨头怎么可能一文钱买一大堆
    正好修文,稍微改改
    “一文”不行,“几文”应该可以
    其实这样说,只是夸张的手法,大家不要太抠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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