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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   酒店房间里的玄关处,舒淮第一次接吻。
      舒淮被亲得晕晕乎乎,几乎透不过气,她不由想,这个男人,果然是个情场高手啊,逢场作戏的手法熟练。

      厉扬其实也是第一次。
      他这个人,从警校毕业,便扎在警队里了,常年午休。他一直呆在基层刑警队,是匀市市局刑侦支队一大队的大队长。尽管业务能力出色,还是在危险的第一线奔波,三年前却主动离队了。年及三十,连肉沫儿都没尝过,不是没人,只是没那心思。
      思及此,他那么一丁点儿被勾走的理智回神。
      厉扬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粗喘了口气。他无奈摇了摇头,沙哑着嗓子:“你...”

      “...我成年了!”
      “......”

      舒淮歪了歪头。
      不是说男人在干这事、尤其在419的时候,脑内的多巴胺分泌,传递兴奋及愉悦,带来激情和快感。
      多巴胺爱情理论不是如此么?

      舒淮是个谨慎的调研派,既然决定了去艳遇,当然做好了十足的研究。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细细软软地说:
      “成年人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不要扫兴。”
      “床头柜里有避孕套。”

      不要扫兴?
      成年人?对自己行为负责?
      这他妈还是他不上道了?
      厉扬又气又笑,他觉得对方的语气竟有些嫌弃,自己在对方眼里像个玩不起的软蛋操。

      —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
      厉扬幽幽醒过来,他半阖着眼,看了一圈四周,才明白过来自己所在何处。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略略暗。他光着上半身起来,掀开被子,坐在床沿。半明半昧之间,女人侧卧在身侧,好梦正酣,视线往下,是白皙的tun,被掐得满是红印指痕,床单上有一抹淡淡的红渍。空气都是亲狎的气味。
      操,滚了滚喉结,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他妈猪油蒙了心,他觉得自己有点禽兽,这姑娘还是个雏儿啊操。厉扬暗骂自己。
      他错开眼,舌头抵住下颚,动作轻柔给她拉上被子。
      厉扬心里不大平静,怎么就不知不觉半推半就鬼迷心窍就上道了呢,这要对人家姑娘负责吧。

      他还在那里深刻反省自己,不断作检讨,背后传来一道颤颤巍巍的嗓音:“...你怎么还没走?”
      “......?”厉扬眯了眯眼,转头攫住她,这小破孩子什么意思。

      舒淮宛如惊弓之鸟,霎时卷走被子缩成一团,将自己裹成一坨粽子,只露出颗小脑袋。
      男人的目光凌利,仿佛要把他千刀万剐。慢慢地,又恢复了昨夜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眼底几缕自嘲,几缕兴味。
      她眼神飘飘忽忽地躲开。

      男人突然倾身,抬起她的下巴,令她无法忽视他。他突然低低笑了下,嗓音沉悦,啄了啄她薄薄的单眼皮。
      耳畔的呼吸灼烫,烫得舒淮心尖发麻,男人嗓音带着意犹未尽:“宝宝,昨晚很爽...”
      话未落,舒淮的耳根红透,一把拉起杯子,连脑袋也紧紧盖住了。

      他能别说了嘛呜呜呜呜太羞耻了!
      还要在嘴上讨便宜的老流氓!

      厉扬低着嗓子,轻笑出声。
      他准备再逗逗她,房间里却不合时宜响起来电铃声。他起身,在地上捡起自己的外套,是他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他眉头微拢。他举起手机,拉开窗帘,走出露天阳台。
      “妈...您这回又怎么了?哪儿又犯病了?”

      厉扬再次回到房内时,床上已经空无一人。
      不仅如此,角落里的行李箱也不见了,还有茶几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这丫头收拾东西,走得一干二净。
      真有她的,厉扬舌头抵住下颚,意难平。良久,他嗤笑出声。

      倏然,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门被打开,一个清扫阿姨走进来,抄着拖把的姿势愕然。
      “哎哟怎么还有人的,不是退房了嘛...”
      “你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嘛,能不能穿好衣服,我年级一大把了,你想怎样哦...”

      厉扬没听懂这位越南阿姨说什么,大概也能猜到,她为什么会破门而入。
      那丫头退房了,骚操作不得不服。
      嗯,他被嫖了。

      他套好上身衣服,表情平静,却满脑子挥之不去,都是这个打他鬼主意,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丫头。

      —

      柏市,柏山大学,室内网球场。
      周书晔刚刚运动完,拿着网球拍,走到边沿的休息椅,在厉扬身侧,大汗淋漓坐下来。厉扬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他接过,一边拧瓶盖,一边笑道:“所以,你妈这回装病,还是把你弄回来了,我可听说,这次相亲对象就我们柏市的。”
      厉扬抬了下眉,不置可否:“如果不是你说打探到孙豪的消息了,不然你以为我会听她话,马不停蹄赶到这儿来?”

      厉妈打电话过来,第一百三十一次编造了一个生病的理由,让厉扬回国。
      厉扬为什么来越南,就是被厉妈逼的,以前见好就收,这个月一周给他安排了八场相亲,他实在头痛。

      周书晔穿着白色无袖运动衣,这个人高高瘦瘦,衣服显得略宽松。他咧嘴大笑,取笑厉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厉扬打量着这个和他一般大的男人,在柏大任职副教授,却永远一副少年模样,走在学校路上屡屡被认成学生,多次被女学生表白。用他学生的话说,柏大最具少年感的男神是谁,生物工程系的周老师当之无愧。
      周书晔笑眯眯:“你这么急干嘛?欲速则不达没听过吗?”
      “追诉期快过了。”厉扬眸一沉,“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让他落网。”
      周书晔沉吟:“唔,我觉得,孙豪躲到柏市的可能性很小。”

      周书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我只能帮你到这儿。”
      “什么玩意儿?”
      “唔,我们柏市的大文豪家,推理小说家小洋槐先生的家,你可以去拜会拜会她。”

      推理小说家能搞毛?
      厉扬不以为然,他攒紧纸条,缓缓咬牙:“周书晔,你他妈也骗我?”
      周书晔笑得人畜无害,拍了拍他的肩:“哎呀,兄弟对不住,阿姨说不把你搞回来相亲,就要给我介绍对象。”

      厉扬离开警队后,便一直私自追查着孙豪,孙豪是他入手第一件案子的犯罪嫌疑人。
      如今追诉期只有半年时间,半年一过,孙豪就要彻底销声匿迹了。
      这案子追溯起来,是八年前的一件轰动匀市的“10.2案”,孙豪恶性入室盗窃、强|奸并用钝器重伤受害女子。那会儿厉扬刚从警校毕业,在匀市市局刑侦支队一大队实习,第一回接受就是这案子。然而第一件案子,却牵扯了他当时的一大队的刘队长入狱,刘队与他来说,亦师亦友。犯人孙豪只要一天逍遥法外,他便一天如鲠在喉。
      三年前,在某个契机下,已经当上刑侦队长的他毅然离队,决定重新拾起这件案子。

      —

      舒淮退了房,便直奔机场,回国了。
      她的行程也是这么安排的,今天回柏市。然而她一回到家里,舒淮妈妈便登门而至。舒淮自从毕业后,便从家里搬了出来,买了房子一个人住。
      舒淮妈一进门,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见垃圾桶里还没来得及丢的外卖盒子竟然也没有唠唠叨叨。

      舒淮有非常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舒淮妈妈若无其事给她去做午饭,一起吃饭的时候,她端着碗,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越南好玩吗?”
      舒淮默默啃饭,点了点头,含糊道:“嗯。”
      “...你还记得,以前姥姥家隔壁那个厉爷爷吗?”

      多久的事了,舒淮摇头。
      舒淮妈妈是邻市匀市人嫁过来的,小时候跟妈妈回姥姥家,最后一次也是五岁了。
      姥姥姥爷去得早,在她五岁那年就不在了,除了每年去匀市扫墓,妈妈触景生情,基本不回没有人了的姥姥家。

      “淮淮啊,厉爷爷家有个很厉害的孙子,叫厉扬,长得老好看了,年级大了一点,但是你不是喜欢成熟的吗?也会照顾人——”
      “妈妈。”舒淮小声打断她。
      舒妈妈叹了口气,索性不再拐外抹角:“你去见个面,好不好?这个人不一样的,他成熟稳重,不是你同龄的男孩子,又幼稚又玩心大...你呀,总不能一辈子一个人在家里吧...”
      “我...”舒淮垂下眼帘,她不敢。
      “去阿宥的茶楼见面吧,让她把关,妈妈不逼你,如果实在聊不下去,你向阿宥求助。”

      自家这个女儿,舒妈妈是操碎了心。
      舒淮有些特别,她一毕业便待在家了,没出去工作,写小说的版税拿不完,衣食是无忧了,但是总呆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他们家小康家庭,没想过大富大贵,只想女儿平安顺遂,有个人爱她疼她陪着她就好。可是这个简单的想法看起来格外难。
      原本小学的时候慢慢变得开朗了,却因为被排挤,也不告诉家里,越长大越不与人交。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也没理由拒绝。
      舒淮抿唇,迟疑地点了点头。

      —

      柏市人喜欢喝茶,尤其是退休的中老年人。
      阿宥家是开茶楼的,她毕业就留在家里帮忙了,生意还不错,她也乐在其中。她很喜欢这些市井烟火气。
      阿宥家的茶楼在当地颇有名声,是老字号了,开了祖孙三代,一百多年的历史,在柏市甚至算得上一道旅游景点。

      每到闲暇,来喝茶的人络绎不绝。
      茶楼开在住宅区里,是阿宥家的老房子,尤其这一片区的中老年人,每天都来,在一楼堂厅里龙门阵一摆,坐在圈椅上便开始喝茶闲谈,侃些鸡毛蒜皮,聊些家里家常。
      哪家儿媳妇又添了一个小娃娃,哪家读高中的孙子去网吧打游戏彻夜未归,哪个小区又搬进来一家缠人的新住户,这儿可以算是个柏市的情报集聚地。

      舒淮驾轻就熟从茶楼后门进来,往二楼楼顶走。
      许阿宥双手环胸,堵在楼梯口,扯住舒淮:“你没问题吧?”
      “大概…或许…应该是没问题吧。”舒淮挠了挠头,“等会我不行了,你一定要来救我!”
      许阿宥扬眉:“没问题,等会你把天聊死了,我就直接上来收茶具赶人。”
      舒淮瞪了瞪眼:“......”
      “靠阳台第二个茶桌是吧?那人已经来了,看起来又糙又硬个男人。”

      楼顶也有座位,不过一般人很少。
      舒淮来这里很多次了,她从门口进来,便低着头,磨磨蹭蹭往指定位置走。准确落座,她只看到对方的一双手,那人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看起来微微不耐。

      许阿宥偷瞄舒淮已经顺利入座,轻轻松了口气。
      她若无其事经过舒淮,在她后边的桌子,背对着她坐下。许阿宥的桌子对面有人,一直盯着舒淮那边瞧。这个人很眼生啊,不像茶楼里常客,阿宥不由得打量了他两眼。
      周书晔的视线被打断,对面的女人抚着裙子坐下,动作间隐隐露出些春光。
      唔,大波美人儿。

      感受到对面男人的视线,许阿宥捂住胸口,压着嗓子低骂:“看你妈看。”
      抬头间,却见一个穿着白色无袖运动衣的男孩,看起来像个高中生,她方觉语气有点凶,没好气地教育他:“个小屁孩子,思想端正点,别满脑子黄色废料。”
      啧,大波美人儿有点暴躁。

      教育完,阿宥微微侧身,探出耳朵专心听身后的动静。

      厉扬来到相亲对象的指定地点,周书晔跟着过来看热闹。
      对方迟迟未到,他略略烦闷,不就走个过场吗?对方既然一直不来,看起来对他没意思,何不提前取消了。
      当看到舒淮出现在门口,这姑娘垂着头,像只装了GPS的小鹌鹑一般,准确无误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他又是讶然,又是好笑。
      天道好轮回,老天都看不下去他被嫖。

      厉扬好整以暇叩着桌面,一下一下,不疾不徐,等着对方抬头。
      舒淮余光瞥着那双手,虎口等相同几处一模一样的茧子,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涌上来。不会这么巧的吧?

      她鼓起那么一丁点儿勇气,垂着脑袋,小声又礼貌地说:“你好。”
      对方不应。
      舒淮双手死死揪着衣摆,如坐针毡。

      对桌子说你好么,都不敢看他了吗?做贼心虚了吧。
      过了一会儿,男人轻哂,缓缓出声。
      “不怎么好。”挺不愉快的。

      熟悉的嗓音在头顶传来。
      舒淮蓦地抬头,便撞入男人似笑非笑的眸子里。
      “你、你你你你你你——”她瞪大眼睛。
      她一个你磕磕绊绊完,再次将脑袋埋进桌子里,肩膀瑟缩,脑海里全是那副土拨鼠尖叫的表情包,无比抓马。

      忍不住再次偷瞄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他勾起唇,笑得意味不明。
      男人一字一顿地启口:“舒小姐,你看起来很眼熟?”
      舒淮连忙抬眼摆手,脱口否认:“...昨天不是我。”
      厉扬:“......”

      眼熟?昨天不是我?有人嗅到一丝奸|情的气息。
      许阿宥和周书晔异口同声:“我操。”

  • 作者有话要说:  对8起,刚开始厉扬对小洋槐老师超感兴趣,虽然是满脑子黄色废料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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