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婆》倾城少帝

2、交个朋友吧

　　我和她在这相识——立南中学。

　　她约我，在第一次碰面的地方，有些话想对我说，有件事想对我说。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也是，谁会喜欢一个人这么久。我对她总是缺少一种热情，她对我那种的热情，仿佛飞蛾扑火。她在这里向我告白，太勉强了，我试着去接受她，结果到了现在这一步。
　　我在这等她，她没来最后只打了电话。不出所料，我们分手了。

　　她出国了，说想去爬雪山，想去看金丝猴。

　　她说我是冰块，死人，充气娃娃，不解风情，更不知道浪漫为何物。

　　是我，都是我。比起伴侣更像朋友。
　　也许...我想回家了。

　　她不会来，我等她，和大雨无关，如果来了，如果不来，念头会清晰变成决定....

　　磅礴的雨丝连绵像细针一刻也不曾停息，吹打在身上早已湿透，头发粘在一起变成湿漉漉的一坨。
　　这个城市的雨季还是有点凉的，被风吹雨打了这么久，身体的温度里外变得跟雨水一样冷。

　　啪！啪!清脆悦耳的拍水声，哒！哒！交替的大踏步声。啪嗒，啪嗒的混在一起清脆悦耳，十分好听，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子在雨里跑步。
　　看去，是一个少女，穿着立南中学的学生校服。蓝与白交织的校服，肥大的衣袖裤腿浸了水粘在一起贴在身上。
　　跑近了，她额头的齐刘海凌乱着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弯着腰大喘气，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哈，哈，太好了，你还在。”苏禅觉得肺要炸了，喉咙能喷火。不过还好人还在，真的没走，真的太好了。

　　苏禅开心的笑了，无视冷淡的目光，打量她。
　　见她抱胸，虽然全身湿透但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苏禅服了，还真有在雨中潇洒的人。

　　见她冷冷的不理自己，苏禅心中七上八下的，又试探的问，“你好，请问？姐姐你在等人吗？”
　　见她还是不理，自我介绍道：“那个，我叫苏苏禅...想想和你成为好朋友。”又哀求道，“可以吗？”
　　苏禅见她还不理，有些慌乱，连忙道，“那个我是真的想和你成为好朋友。”

　　想起了什么，苏禅连忙道歉，“那个女儿国国王不是坏话啦，是夸你啊，夸你那个叫人间梦华。”

　　“是你。”她看过来，雨水顺着她的脸颊不断流下来。

　　苏禅晕了，原来是没认出来，但这浓浓的鼻音是怎么回事？

　　她清了清嗓子，“嗓子..有点不舒服。”

　　苏禅点点头赞同她的解释，心里明白这是在掩饰鼻音的来由。

　　她说，“我还有事，你也赶紧回去吧。”

　　她迈步，身子一软倒在水里。

　　苏禅被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她说，“没事，不过是站久了，腿麻了。”

　　她说的清淡。

　　苏禅看她在水里强撑了几次，又跪倒在了水里。

　　苏禅连忙上前向她伸手，等了片刻，更纤长漂亮的手伸到手里。苏禅两只手攥住，紧张极了。

　　苏禅考虑道自己人小力气不大，考虑道她人大应该很重，于是用力一拉。

　　她被拽的身形往前一扑，又是咚的一下，磕在水里一动不动了。潇潇雨丝不会怜悯世人，掉落一刻也不曾停息。

　　苏禅慌了，还想和交朋友呢，一开始就让她出丑还怎么交朋友。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手里的手滑落，苏禅连忙捡起来才发觉温度好凉，刚才注意着触感竟然没有发觉。苏禅倒是一路狂奔而来全身热的不行。

　　她趴在水里一动不动，苏禅不断的呼喊，却没有任何回应。

　　苏禅呼喊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情绪一下乱了，磕摸遍全身才发现不但伞没带，手机也没带。
　　苏禅扫过她的包臀裙，视线落到了她的上衣，手伸近上衣兜里果然摸到一块手机。
　　手机拿出来，已经完全浸水彻底报废。
　　苏禅没办法了，深吸了口气，扯破嗓子大喊，“救命啊！!”

　　“别喊了，我还没死。”浓重的鼻音彻底藏不住了。
　　她心情极为复杂，五味杂陈七上八下百感交集搅在一起，就是她现在的心情了。

　　苏禅长舒一口气，这才安心。

　　她又在水里爬了一会。
　　苏禅感觉自己的手被攥紧了，地上的那人说，“扶我起来，慢一点。”
　　苏禅慢慢的将她扶起来，见她眼睛红红的，额头青了一块，雨水在她脸上冲刷着。

　　她用衣袖不停的擦脸，不时的咳嗽两下，胸腔无声的剧烈起伏。她不想让人看到软弱的自己。

　　苏禅心中有莫名的感触，这是她第一次见女人哭，还是很大的女人。

　　苏禅静静看着她，静静等着，慢慢的她停止了擦脸，也不再咳嗽，起伏也只是偶尔出现了。
　　她要过报废的手机放进兜里，弯腰解开脚腕处的系带，蹬掉高跟鞋拎在手里，黑色的小脚直接踩到地面上。
　　她不说话，向一个方向走去。
　　苏禅屁颠屁颠的连忙跟上。

　　沿着公路走，偶汽车路过开着大灯雨刷疯狂摇摆着，苏禅现在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丢人丢就丢吧，反正车里的人也不认识我。
　　这么大的雨路边人行道上就她们两个傻子在雨中潇洒，苏禅喜欢这种感觉，不被外人打扰，也不用担心在学校周围遇上认识的人。
　　乌云在头顶天比以往暗的快很多，路灯不知不觉间也亮了起来，苏禅看着灯下细密的雨丝，觉得还此刻还挺有意境，尤其是跟在她身后慢慢的走，总想偷笑。

　　她在前面问，“你的家在这边？”

　　“不是，我的家在另一边。”苏禅摇摇头，指了指来时的路那是她家的方向。

　　她转身质问，“那你为什么跟着我。”

　　苏禅缩了缩脖子，怯生生的说，“我想和你交朋友。”

　　“朋友？”
　　她忽然笑了，瞳仁眯成细长的缝。苏禅被她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上下打量，苏禅不明白其中的意味。眨巴眨巴眼，只是被她侵略性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

　　“你是学生，我是职员，两者之间没有任何交集。”她把话说清楚了，继续走。
　　苏禅没有犹豫跟了上去。苏禅不想在这里放弃，没有任何联系方式日后还能相见吗？

　　目的地到是停车场，准确的说是停车场里的一辆黑车。
　　苏禅觉得黑色和她很搭。
　　她拿出车钥匙插进车门开了锁，高跟鞋扔车里，大长腿一迈坐了进去。

　　苏禅见状连忙绕到副驾驶，一开车门，犹豫了，她现在浑身湿透坐进去会弄脏她的车。

　　“你到底进不进？”
　　“进！”

　　车里有种好闻的幽香，车台中央有绿色的熏香。苏禅眼睛快速扫过一边。
　　苏禅坐不安稳，身上湿漉漉的，刘海还在滴水。

　　她发动车子开了暖气，脱了身上湿透的外套扔到后面，挽了白袖子，“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我想和你交朋友。”

　　“你想，我不想。”

　　“为什么？”

　　“你多大的孩子，想和我交朋友？你今年几岁了。”

　　“我..我今年十五了！”为了让自己成熟点肯定是报虚岁了。

　　“十五，我今年二十六，三年一代沟，你算算我们有几个代沟吧。”

　　她跟苏禅讲道理，“不现实你懂吧？”

　　苏禅倔强着，不说话。

　　“好啦，告诉我你家在哪？”

　　苏禅看着窗外，鼻子酸酸的。

　　“我忘了。”